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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乌云蔽月。
也令几堆篝火忽上忽下,远远望去,仿佛荒城内还有人迹,还有些许生息。
隼不言没有睡着,林曼音就躺在他身旁。
一来,如此美人躺在身旁,那只有方丈太监才好安眠。二来,他不放心夜津山庄的人。
他抬首望去,阿四正与手下人捣鼓着一堆弓弩兵器。隼不言肯定这不是用来对付他们两人,因那弩箭巨大!周身以精铁打造,铸有甚多倒钩。除去巨弩与发射它的弩车,连那常用的箭矢都已附上一层火药!
波斯人这么叫它,因其遇火炸裂,声如天雷,威力无穷!
甚至一位绝世高手,也难抵挡它一击。
林曼音也未入眠,她喃喃道:“莫不是雷火弾的原料-火药?”
隼不言点了点头,雷火弹波斯人常用,中原却不常有。想那夜津山庄弄得来此物,或许与波斯有所勾结。
林曼音怨道:“为何我非要与你睡得这么近!”
“你不愿意?那去和他们睡呀。”隼不言指向夜津山庄的人马。他们至少百人,个个身怀武功。
林曼音“哼!”一声,扭头便睡下了。月色透过轻纱,抚着雪肌,朦胧而又绝美。
隼不言摇头道:“女人...”
白啸海空对云中月,他是个小人,小人得志,平步青云。二十四年前的血债,令他每日只睡两个时辰。
他只对一人爱护有加,若非那人,亦不会举庄中高手再探长春谷。
长春谷并不可怕,可怕是那谷前恶雾林!林中,有那老怪...
“二十载,奔一刹,你是否长大了...”白啸海望那蔽月,仿佛又现当年惨状。
七十个人追他入林,一个都未出去。
清风,寒月半。
“你这么做,她不会怪罪你?”
“但要我害你,身后的剑却不答应。错的是白啸海,不是你。”
乌云褪去,亦在霜剑面上掠过一隙光泽。他五官端秀,皮肤与大家闺秀一样白皙,倒与白世尘几分相似。
可他厌恶这份相似!厌恶自己流淌的血!若不是这几分相似,他便可以触摸到白世尘...
谷前,森森林雾。哪怕明月的光泽都不好破开分毫,里边唯有黑暗,与四季不改的湿气。
白世尘忽然忆起她被绑来时,身子却未沾过一点湿意。
她道:“来时走的并非此路。”
霜剑道:“谷中虽有秘道,但娘手下的侍卫严加看守。我不愿杀他们,便从谷前出去吧。”
白世尘惊道:“侍卫?”
霜剑望着远雾,眼中也似雾气,令人见不着感情。他道:“他们都是可怜人,我出谷带回来的。”
他拔出了剑,四尺半的重剑!月下,这柄剑闪烁寒茫,显得稳重。就如霜剑一样!白世尘望见此剑,稍稍有些安心。
他示意白世尘爬上他背。“里边泥泞。”
白世尘也不禁羞怯一笑,她本以为这男人仗剑而活,完全可以将脑袋替换为剑。现在来看,胆大心细莫过于他了。
她跳上去时,惊觉这少年的臂膀尤为结实,并不似看起来瘦健。
进到雾中,着实阴森。
白世尘打了个寒噤,问道:“恶雾林之凶险,究竟源于何物?”
霜剑没有回答。他的眼、他的心都在观察附近的一举一动!
雾凝剑尖,滴水落无痕。
即便是他,也不爱涉足恶雾林。
夜景山庄的人马快马加鞭,一行七日!路途奔死了许多马,阿四很伤心。
隼不言道:“我以为你不会为别人的马伤心。”
阿四苦笑不迭,“这些正是我的马,都是上乘宝马。一下跑死十来匹。”
恶雾林前,人马齐聚。
除掉隼不言与白啸海手下百人,还有五十人马在谷前。
其中十几人也是夜津山庄的手下,余下的便是附近押来的村民。
隼不言道:“他们是做什么?”
白啸海微微一笑,道:“他们居住在附近,晓得恶雾林比我们多,让他们带路吧。”
林曼音拔剑喝道:“什么路?分明是找替死鬼,快快放了他们!”
村民见此一幕,更是连声喊冤,道着:“女侠替我们做主呀!雾中九死一生,我们平日近都不敢近,怎好提认识路呢?”
话音刚落,那村民脑袋炸裂,血浆飙溅在茫茫雾前,他的身子顷刻栽倒在地。
村民皆噤了声。
林曼音秀巧的眸角都在抽动,她咬牙道:“你...你...”说罢,便一剑刺了上去!
其指一弹,气已洞剑!鲜血在她颊上掠过一道血痕!
痕之深,定然要留疤,她亦昏厥过去。
林曼音倒下的时刻,本以为很痛。然而,隼不言早已接住她。
晨光乍现,他眼睛或许没有夜晚那么瘆人。
但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些许的怒意。它的真实,仿佛洞穿林雾,直直烙刻在人的心底!
隼不言径直朝白啸海走了过去。
白啸海不敢怠慢,八成功力!那一指间的力道,碎石断钢!
隼不言不避不躲,身上“噗嗤”一声穿个血孔!
白啸海的虬须都在擞动,他确实吓坏了。
至今以来,从未有人要他动第二招,即便用到,也离八成功力差了太多。
俱寂神功再出,众人都觉到一股凌厉狂风!
隼不言额头显被开瓢,鲜血正从额上盈溢而出。然而,他依旧没有倒下。
惊容未褪,隼不言脚边的野草竟已枯萎。
一路步去,一路草荒。
这是何等功力?还算人么?阿四不敢上前,他还要活命,不至于为白啸海丢掉性命。
唯有隼不言知晓,七枯之力外泄,令万花凋谢,草树荒芜!而喷薄的热血,正有七荣之力游走,方才身子被打出的血洞,已然愈了大半。
然而,他能否力敌这百人,力敌夜津山庄这一势力?
他停了步伐,抱住林曼音便奔入林中。任村民鬼哭狼嚎,他也不予理会。
就隼不言来看,世界上悲惨之人甚多,但如若他们一直悲惨,一直不求上进,那便活该悲惨了。毕竟,不是人人都有临江仙的脾性。
白啸海呼出长长一口气。
他望着阿四,阿四规避开那道目光。
白啸海只道:“都拿上弓弩,再见此人,用火药巨弩伺候!”
村民哭喊着,也被夜津山庄的人马逼入雾中,他们头脚都被铐着,逃不去,而被狗一样牵在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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