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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风雷点指肋骨,见其有些伤痕,好似蚯蚓蜿蜒一般细密。他道:“不错,此人便名噪一时的怪盗‘小罗雀’。”
我道:“为何取这名字?”
策风雷道:“此人光顾的宝箱,里边都留下一只罗雀,一来显他本事,二来好气别人。想这金银财宝飞走,换成一只罗雀呆呆望着,失主好不愤恨,便给他扣上个鸟名。”
我再道:“何以见得是他?”
策风雷望着伤痕道:“传闻小罗雀英俊潇洒,夜盗太尉府不说,还勾走了太尉小妾,悬赏五百万两,引无数高手追杀。一直寻了三年,才有了他的消息。”
临江仙拄着枪,静静望着。好似通晓一切,又对往事封于心头。
他若沉默的狮子,策风雷便为虱子,不吐不快。
“追杀他的其中一人是叛僧孙八,专练硬气功,只打上三路,被人发现身首异处。”
我道:“那尸骨身上便是孙八所伤?”
临江仙终于开口了:“凭他?做不到。”
策风雷点头,道:“与他一同暴毙的还有七具尸体。”
太尉的妾不值五百万两,江湖高手也并非有多少贪图钱财。为何苦苦追寻一个盗贼,其中必有蹊跷。我道:“他虽偷心,毕竟是个贼,盗走了太尉何物?”
策风雷道:“当初异人进献《神匠》,道是融汇古今锻造之术,皆存于张卷上。”
因此他流亡三年在轩龙堂下郁郁而终。
死时也未探出消息,那传奇般的锻造之术却去了何方?
临江仙横枪探去,衣褛下边便又一道奇光。拿枪一撩,只见尸骨腹中有物,若非鹊明光华定是见不到的。
策风雷伸手去取,自被我一把拉住。他道:“隼小子,快快松手。”
我道;“你先松,我自然就松了。”
僵持之际,三叶飞刀各自啸向三个人!
凌厉!狠辣!哪怕是柳叶,也可夺人性命。
临江仙枪一甩,上边竟被飞刀留下痕迹。
多少弯刀利剑,未伤分毫。若非我亲眼见到,也绝不知这女子几多阴险。
“是你!”
“是人家又怎样?”檐上女子若称个惊尘绝艳,稍显世俗,再称洛神下凡,则少了几分气色。红衫赤缎,早已了然。
临江仙只可挥动左臂,其中两枚叮当落地。
最狠、最快那枚就插在我背后。
黑芊从她身后走来,我却不认三柄刀由谁飞来。一旦认定是她,便等同于认定了她的狠毒!
我道:“算你七老八十眼神差,飞错了人。”
黑芊道:“没有错,我杀的便是你!”
我心头咯噔一下,这好似针芒穿过胸口,这不是她,这怎么会是她...
当黑芊飞身下来,取得尸骨中的宝物,临江仙已然一枪指在咽喉。
雨水浸着血潭,血潭映出一个娇艳的身影,她仿佛就是从血里踏出来的,只有无尽的冷漠。
“放了她!”我吼出这句时,也只有冷漠,觉得喉囗一颤是这辈子最后的波澜。
黑芊的颜面,此刻是狰狞、恐怖的。那飞刀,也比之前狠辣数倍。她将《神匠》交与陆辸,陆辸冷哼了两声,道:“好犬儿,你可莫要杀掉他,不然江湖上怎么去追个‘曹操’?”
人的愤怒是天生的,此刻,我那一掌或许穷尽了一生的愤怒!
有黑衣人人挡我,蒙面,眼神锐利无比。他也打出一掌,却不禁七荣之力奔走,炸裂一条手臂!
以至于那张完美的面旁都要失色,她抬手三根袖箭,尽数贯入胸膛!我那一掌,却将她轰飞十尺!
我想杀她,但我晓得不能杀她。黑衣人满是疑虑,就挡在陆辸身前。
寒光闪过只在一瞬。
五叶飞刀,片片入骨。
血洒过的声音,很好听,但从我身上发出,便不好听了。
临江仙见势不对,赶紧扛我上马。策风雷一声“再会!”即也领人策马啸北而去。
只见陆辸身后,足有精骑百人,连皖关所来的残兵亦有集结。只等她一声令下,便刀剑相候。
她伏地,吐了口血。朝此一望,好似毒蝎蟄尾,却迟迟没有下令。
她不会下令,如此一来,轩龙门是我闹的,《神匠》也是在我“身上”。
我在马背上,望着一个女人,嘶声道:“她称你为犬,我帮你教训!但再也没有第二次!”
我瞎了,竟觉这出卖我的女人还很动人。
玫瑰也很动人,哪怕茎上毒刺。
这个女人,与漫漫灯火融为一座城,这座城渐远,带与我的只剩愤恨。
临江仙策马奔得好快,我只闻得风声呼啸,雨水打进创口,有如针扎。朝廷想要这件宝物,他们却不得与轩龙门交恶。一切都只为引我入套,我一入套,临江仙便也随我入套,他武功高强,想必能在江湖飘许久。
引无数人追逐《神匠》。
“这马儿能否再快些?”
临江仙问:“要多快?”
“比回忆快!”
他就抬头望了望夜空,可惜没有星辰。雨天,独有凄冷与幽邃。
“我做不到,只好比你的命快!”
马儿扬蹄,朝西一路飞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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