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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笼咫尺明月光，
庭院烟花犹寂寥，
长夜不堪洒微凉，
只现枪神指苍茫。
雨急，马急，策风雷也急，嘴中不歇。
他骂人很好笑，一共就会那几个词，循环往复。巧遇街边笙歌起，他一会骂猪，一会骂狗，完了又是猪。
见我不动怒，他也要问：“你这猪彘！脾气怎能这般好？”
我道：“轩龙门少主在此伴歌，我怎会动怒？”
策风雷大怒：“你这猪！你这狗！”
我抚额，直道：“能否换几句？”
策风雷：“你这猪狗！”
我持刀直逼脖颈，许他几分颜面。
他却沉下脸，说了一句很深沉的话：“你以为我的命对轩龙门很重要，但你错了。”
“如果错了，我乐意拉你陪葬。”刀锋悬进脖颈，血漫两行，令他晓得我有杀人的胆量。
策风雷仍在呼吸，不介意锋口再延一毫、两毫。
“或许你说的很对，但我走到这步只好一走到底。”
策风雷大笑！惊天雷雨，渗几分狰狞在面旁。他说：“我不走了，杀我！就让死在花街！死在女人裙摆！”
风呼！夜雨萧萧，红笼小潭湿答浠烯。楼卷帘，漫是女子叹息。这是繁华的城，穷尽了人。
策风雷一生高调，花街美人作乐，却隐隐觉得，这并非他想要的生活。
我转手一刀，收入鞘中。
“这柄刀是你的，我还给你。”
策风雷接过刀，恶狠狠地说：“不怕我杀了你？”
雨纷纷下，潭中有灯华。
他没有杀我。只说羡煞临江仙，那样的人方称大侠。“老子不是为你，而为他。”
策风雷寻来许多人，他们道是轩龙门的，却与高手差了许多。
我道：“这些人...”
“从小混迹天涯，他们都是与我最聊得来的人，没什么之乎者也，没什么屁。”
“也是，读书少只好建个流氓之帮。”
策风雷大笑，他笑道：“流氓！惜我从小混到大，也修不得正果。只晓得与诸位兄弟一起，爽快！”
我先时小看轩龙门，就是些小痞，原来他们只是策风雷的弟兄，挂着轩龙门之名混荡。也正这些人，为策风雷拼过命，保过洛阳。
我仿佛见到一个小痞子，东碰西撞，见过漫岭花飘，跌了白城他乡，就这流氓下去，身后人越积越多，两个、五个、一百个...
“完事之后，你可说说这些兄弟的事情。”
“好！”
见月，已然深夜。
轩龙堂前，伞若花开，每滴雨都已涤驻。马长鸣过萧索，人人辟道。
“哪个不长眼地，挡我者死！”策风雷大吼，人逃得比狗还快，他们晓得几条命都不够抵。
堂前，横尸十余。策风雷看在眼里，惊在心中。当他见着独眼老者的尸体，他问：“此人与临江仙过了几招？”
我道：“一招。”
“一招...”他几乎要笑。身后所指，那百位弟兄也是惊惧。显然，他们晓得这老者多么厉害，如今惨死堂门。细看，老者在笑，勾得一缕安详。
“你说，林老头为何要笑？”
“人世如梦，他终于醒了。”
那些弟兄守住门口，半数与我进去。堂门打开，便是一具尸体伏在户边。
里边本是装潢大气的诗篇，如今算个厌世疾俗的诗人进去搅和一番，四处都是血迹。
“他闹得过了，既然过了,那...”混子在策风雷耳边悉索，策风雷道：“不错。老狐狸早已惊动。”
我道：“不必着急。”
他朝我瞟过几眼，我道：“你以为他是谁，不如担心那只老狐狸，筋骨可好？可觉得腰酸背疼？”
一扇九龙夺日屏风后传来打斗声！
冲去一看，只见开阔无比的客堂，地上满是轩龙门人尸体，两根梁柱则立着两人。东柱，临江仙浴血横枪，西柱，长须及腰的白胡子老头。
白胡子老头嘴边溢血，鹰鼻轻耸，一双极为犀利的眸子扼住临江仙。他先是笑过两声，道：“后辈里竟有这种人物，从未听闻。不过就你身上的伤，想必撑不过多久了！”
“比你长就够了！”临江仙飞枪而出，乱中一点，仿佛千龙共舞！
老者大喝：“呔！就是这柄！”他舞起两柄断魂钩，招式奇快而又诡谲，生生挑出鹊明枪！
认得出枪，却截不住它！老者眼见断魂钩碎裂，赶紧跃下梁柱。
只见鹊明光辉所现，梁柱已然轰塌。这梁柱雕饰精美，粗细更要四人合抱。
那枪虽未触及身体，那股刚劲却已伤到心肺！伤到骨！
老者惊魂未定，那柄枪即已索命而来！
“住手！”我这一喝，枪尖悬在白胡子老者额尖。
临江仙朝这一望，而后死死锁住那撮白胡子，怕他暗使手段。策风雷也上前，白胡子老头一看，忙道：“来得正好，杀了此人！”
“与他一战，确是我所期待。”策风雷推去那柄枪，却发现如同压在山下，不动一丝一毫。
我与临江仙使个眼色，他方才卸枪，不过人人都明白，他手里那柄枪，一秒内还能取下任何人的首级。
策风雷手里一挥，身后兄弟将几人通通围在里边。
他问：“我听人说，堂内藏了魃尸。若是诬陷，那该死的全要死！”
我道：“我们要走，你挡得住么？”
“大可一试。”
众人各自不说话，却盯着白胡子老头。他怒道：“藏了如何？不藏又如何？你乃门主之子，怎可胳膊朝外！”
策风雷道：“长老，是还是否？”
“不晓得！没有！什么魃尸！”长老大怒，瞪着在场每个人。轩龙堂内所有高手都已死了，都被一柄枪。
临江仙打个哈欠，他随地挑起一具尸体，就丢在众人中间。
“这...这是...”只见此人肤色暗红，极为恐怖，仿佛血脉凸起在皮肤间。
我问：“这是什么东西？”
长老答：“得了怪病。”
临江仙再挑一具，亦是同样狰狞。
长老道：“传染俩。”
众人却见，那些堂内高手的尸体皆是那般诡异，似尸非尸。
我冷笑两声，“想必这老头也染病了，待我除掉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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