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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这七枯七荣是死人才可修炼,未曾想你参悟神速。”
我调理生息,轻瞟江中流影,见那少年血衣褴褛,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侃道:“我与死人不差多少。”
微微探出一掌,确有非凡感受,即若雏隼破壳。它却与白发男子异同,我道:“打我一掌试试。”
迎面啸七荣!面这摧枯拉朽之力,我只出一掌相御!结果,为我筋骨尽断,鲜血翻涌。
“呸!谁叫你使得这般气力!打死本校尉么!”
“且再运功,看看有何变化。”他一拂袖,道出这番话,明火般的眸子闪烁。
掌臂剧痛,竟是快愈合的征兆,明遭受重创,又怎会在瞬间愈合?一枝新绿,于枯木升起,连带苍穹碧绿,势要灌溉伤口。
“如你所觉,柳清风创造它时,本着生命变幻无常,各人使它,各有招法。”
“哼...”我不由得冷哼一声“凭何你使得如龙威风?而我堪比条蛆?”
“非也,你所奠定的基限已在我之上。终有一日,会发觉它的妙用。”
大抵也算门本事,只叹这心法,真会随人变化。我是个弱者,弱得离谱,大概血溅兵刃都有惧意。然而血漫苍穹,世间人人皆在杀戮求存。这套掌法,最无用却也是最有用的。
人往高处走,我又大展风火山林之术,寻得笔谱拓下壁上全书。白发男子叹连连,我道:“莫慌,这要拿去发扬光大地。”
“你不会与人分享,因此,才会允你带岀洞府外。”
我与白发男子踱回甬道,又至碧水处,舟泛漾漾,不时即要分别。
“才聚一日竟要散了。”
“人世匆匆,本就如此。”
石柱前,摩罗满壁,他以掌轻抚。石壁褪去,绽出擎天立地的巨摩罗,那璀璨光华,满得山水远逝。
“还需执着于是谁?”
“不必。”他催动那株巨摩罗,伸枝散叶,将我那人托举而上。
人需尽酒快活,何需仿笔别人的轮廓,做自己!风拂垂柳,白鹭乱啼,早已心静如水。
我仰天大笑,“礼尚往来,也送你几句心法。身为人本无太多选择,但做个恶人还是大侠,取决在你!”
随那摩罗一声奇音,托我直上三千尺,破尽江水、游鱼,踏浪送入江岸边。
远山鹰隼长鸣,见那摩罗枝叶挥洒,化作金光重归于江底。【它那傲然于天地的生机,岂不是柳清风最大祈愿?】我一聚功力,朝江水轰去,飞溅水珠七八滴。
叹息之际,抬头可见绝命崖,亦在山脚之下。一念黑芊,脚下生风,当即寻得驿站那匹马儿,绕至山间。
沿路洒遍飞刀,约莫四五十叶。【莫她胸前有料,藏的是飞刀?】我念至此处,颇为枉然,却好在路上未见血迹,她定已逃去。那打斗痕迹,却很惊心。
万花枯谢,百木朽去,甚那盘根错节的万年榕树,也已残枝披陋,风拂几许,竟要颤颤落下。
【好个七枯掌,至阴至邪!】抚上老榕,我一掌打出!
它浑身精血被蚕食殆尽,掌力却注入万般春风,由其畅游几番,终无太多变化。老根旁,新芽破土而出。
那女人掌法太过高深,我自无力破解,只得将那一息精气引出,化作新生。
“好自为之。”如今,算我载下一株树木,待至树人,等得谁人其下乘凉。天人万物永相敬,生来虽有三六九等之分,每个生命,却是值得尊重的。
“驾!”一匹纵横,绝尘而去。
每逢暑讯,朝有登高舞庆节日,谓之重阳、端午。
行途三街挂笼,五巷银花,万股人潮往,几多枯败歌。见我衣衫褴褛,人人避之不及。我只淡淡笑过,世事炎凉,哪分得对错,水镜洞府一遇,教会我收敛。
乱世洛阳,依旧要依官富过活,穷人孜然一身,便捧个人场,聚在府衙青楼等地,空前热闹。其中衙役四处巡逻,还些身着暴露的散人。
散人又似个组织,他们散漫模样,皆是模子里刻出一般。这个组织又有背。景,衙役在左边巡逻,他们胆敢持刀在右边勒索。
勒索法子也很新奇。
“呔!你这混子敢长成这样?”
“回、回、大爷,什么意思?”
“滚你丫的!本大爷见你脸便戳气,还不速速拿钱赔我心情!”
“苍天哪!大地哪!你这人胡搅,硬是要我钱财!”
“钱财乃身外之物,都一把年纪了,惦念个屁呀,纳来!”
行人将目光投于衙役。怎奈衙役不作为,摄于散人淫威,只得交纳几两银子,愤愤欲离。
“呔!逃什么逃?”散人将大刀扛于肩上,骂骂咧咧着。
行人颤怒道:“大爷还、还有何吩咐?”
“还有衣服嘛。”
行人赤身裸体,羞骂着遁去,换那散人七八,笑声渐狂。笑得不止他们,仍有过往行人。
乱世,乱不在世,而在人心,他们早起玩却了侠骨魂魄,我华夏之国本为龙!傲然大地苍穹!怎如疯狗?望着同伴被咬,托着大舌四处咬!
我凝神,望天外风起云涌,城内灯火阑珊。
一场浩劫必将波及整座城池,无人幸免。这些个散人看似恶劣,却不撤退,他们必是与此地同生共死了。他们是谁?我想是个洛阳城内最大的帮派。
【想这强龙不压地头蛇,蛇却成地龙,根基愈发磐实。】平日未见,如今却空穴而出。
血劫将至,最关心洛阳的,是平日以剥削为生的帮派。但凭他们,绝非这番浩劫的敌手,我赶回如虹院途中,未见军队来驻,想必国难当头之际,抽拨百千兵力都要斟酌,望他们来得及。
如虹院大门紧锁,我只得其外窥视。各门生皆在院中,不闻声息,想必严阵以待。
是她,如墨绘的画美人。细看,是垂泪模样,抚倚白玉柱,伤尽满院花草。
为何哭泣,是为我吗,为这几面之缘人。
手若迷惘为何而生,便为她拭泪,但如此现身,泪哪止汪洋?幕后黑手仍在运筹,我恰以个死人身份,先探个虚实。
那夜,我悄悄地走了。犹记得,她泪颜足让从花死去,在黑夜中逐渐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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