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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包圆单手托着腮帮望着车窗外倒驶的景物,眼神木然,恍然若有所思,华文严拿笔记本翻资料,两人四目紧盯不移。对面坐着两个极为标致的女孩,刚二十出头,五官长的甜美之极,皮肤白皙,紧身衣妆,凹凸分明,时有淡香散发。包圆有着桑河莉的前美女蛇之鉴,不会轻易搭讪,华文严思绪专注在电脑上,眼睛根本拔不出来。任谁走过都会忍不住猫上几眼,心中大叹:“漂亮,真他娘的漂亮!这种标致美人儿谈到手,他娘的,刚刚的,倍儿老美了!”
反常的是,包华二人在前后几十座内算得上够得着,却无动于衷。
火车行速极慢,铁擦声喀哧喀哧响,两女孩一路谈吐风情,话轶畅述,两人依然置若罔闻。
话乏之际,华文严对面的女孩忍不住开口道:“忙啥国家大事?面对面坐着都不说话。”秀发一甩,微拽衣角,舌头小伸,哼道:“怪不得现在剩男这么多,出门不带眼,也不带嘴。”
包圆始才把头转过来,但见两人模样身段装束便知是在校大学生,还是校花阶别,笑道:“对不起!只顾着看改革开放取得的巨大成果,怠慢了两位如花似玉的美女,见谅,见谅!”言语止时,又转头去望。
“唉哟喂,这礼失大了,两位美女都美出花了,嘿,楞是没瞅见,电脑在手沧桑风雨耳目不充,职业病,职业病,两位美女这是要去哪?”华文严抬头望着两个女孩,心中一喜。
“俩呆子,美女是用来欣赏的,不是用来晾的。”搭讪的女孩瞥着嘴。
“对,对!美女是用来捧的,盖的,挺的!”华文严合上电脑指着包圆,说道:“这是包圆,人称老包,我华文严,人称华老。”两美女扑哧一笑,华文严一乐,指着包圆笑道:“他虽然玉树临风,一表人材,碰上我,那是梨花跟在海棠后,低一头,两位美女怎么称呼?”
“首先纠正,捧的,盖的都可以,不能挺。挺字无错,但给驴友们用坏了,说出来稍具轻蔑之意,这次算了,下次再说,就地把你打残。”靠窗的女孩一字一板的道,声音极为严肃。
华文严笑道:“得勒!美女所言不亚于圣人名训,眼下是文艺复兴之时,却给驴友们整的颠文倒义。话不能好好说,词不能好好用,你说这世道操蛋不操蛋,还让不让人好好习文识字了。”
“我叫方雨洁,她叫杜沐晴。”华文严对面的美女道,仿佛极愿为人留花名。
华文一脸赞喜之色,夸道:“好!好!好!名好,人也好,圣人有言:窈窕柳风,落落貌倩,河桑之洲,眼前之美,胜若玄天,其美无焉。能结识二位顶大的美女,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切!哪位圣人说的,你扯文硬拽吧。”方雨洁笑道。
“老包,告诉她哪个子曰的,摘自哪篇哪章,哥们记词不记人。唉,脑子里文化水太多不是啥好事,把子都记乱了,满脑袋子打架。”华文严故作卖弄,古往今来见倩之人皆是般般此,圣贤也不置然。
“子没曰过,你胡扯八蛋。”包圆不喜卖媚,一言直戳。
“看看,看看!”华文严一拍大腿,气哼哼的指着包圆对着美女道:“有异性,没人性,但凡有美女在前,立马把哥们卖的死死,连翻案的机会都没有。痛定思痛,我要做出一个大胆而又坚定的超前决定,社会主义万年不动的根基不能再有虫蛀毒瘤了,我要把这害群之马踢出和谐良好的队伍,两位美女收不收?不收的话,顺着车窗扔出去算了。”
“丫的不在美女前糟践人,就不是你了。”包圆气乎乎一扭。
杜芳二人哈哈大笑,这一笑显的更漂亮了,正在此时,推着服务车的乘务员走了过来,连走边喊:“有上好的烤乳鸽,午餐,泡面,饮料,应有尽有,有需要的乘客朋友们,请加紧购买。”华文严一拍胸脯,豪声道:“二位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拿,他不请,我请。”
“火车上东西不大干净,先请我们俩喝瓶饮料,下车后再请我们吃大餐。”方雨洁笑盈盈的道,两人柳腰三段,芙蓉脸,星眼有波,玉指纤。
“每人请吃三大海碗烩面,算不算大餐?”包圆冷不丁插嘴,心想:“让别人请吃大餐的女人铁定不是什么好货,趁早口水冲走算了,省的找麻烦。”
“抠门!一顿饭能把你吃穷了?”方雨洁冷冷的道。
“就是,小气也不是这么个小气法,钱挣到手就是为美女花的,留着不下崽,哈哈!美女,你们说是也不是?”华文严哈哈大笑,不管包圆上心不上心,反正时常打诨惯了,不会心下起执。
“会讲故事吗?来段解解闷。”方雨洁盯着华文严问。
华文严清清嗓子,笑道:“想听什么类型?神仙打架?鬼打架?还是人打架?还是神忽悠人?还是人骗鬼?尽管选,我挑知道的讲。”杜沐晴道:“沉默的男人故事多,包圆,你讲个鬼故事,讲的好有奖,下车请你吃饭,怎么样?”华文严舌动嘴不动,低声道:“老包,该你表现的时候到了,桑河莉不要你了,眼前的就不错,说不定有戏,幸福要把握,机会有了要抓紧。”
包圆极不情愿,素不相识,费这舌头干什么?即便是勾搭上了,没房没车还不是一样被甩,趁早把这份烂肠子胭回去。懒洋洋的道:“不会讲,老华,你故事多,拿手的事,别往不拿手的人身上推。”
“不勉强!”方雨洁看着包圆没好气,谁在她们前总嫌殷勤不周,包圆爱话不话的态度让她很是诧异,止了止,对着华文严又道:“你讲吧,不吓人,可不算哟。”
杜沐晴静观不声,眼神似水秋华,唇不语却使人心醉烟云。
华文严道:“那我给你讲一个认蛤蟆作的爹长篇故事。”杜沐晴微笑点头,方玉洁拍手称好,周围的乘客把朵竖起来了。
故事发生在民国年间,山西有个“德”字形的杨家大院,斋庄中正,青砖高墙,琉璃瓦明,红笼挑椽,明堂高烛。唯一不入格调的是大院中有一个小型烧窑,已无瓷火釉香。几十个下人秩序有然的忙碌着,一派富贵祥和之气充斥。陡然之间,西北角的柴房里传出阵阵撕声裂肺哭叫,又是可怜,又是伤心。所有的下人听到稍稍一怔,眉头微蹙,俱是摇头叹息。有人会猜:柴房中必定关着一个天人共弃,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之人。其实不然,被关在柴房里的杨天圆,是个少爷,正经八百的少爷。
“老华,讲故事怎么名字非得叫圆?不拿老子打岔你就不爽,是不是?”包圆气哼哼的,杜芳二人掩口而笑,眉动见乐,方玉洁点头示意华文严继续,华文严不管包圆乐不乐意,甩开唾沫讲了起来。
一个月前,杨天圆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宅秀仕阔少,虽是大灾之年,杨家祖业丰遗,不须计愁生计。然而,一向怜贫惜弱的爹爹杨贵生,突然禀性大变,莫名其妙的把他关进柴房,没人知道因由。母亲与他童养媳苦苦哀求,只有招来无情的棍棒,两日一吊,三天一捆。七天前,衣不遮体,荷泪满面的母亲也被关了进来,同日,杨天圆的童养媳一头扎进了茅厕。
今夜,他母亲被活活饿死了,体无完衣躺在蒲草上。杨天圆趴在尸体上哭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再无眼泪,泣不出声,晕了过去。半碗残羹冷饭,煤灰,狗屎,内中搀杂。他的心被悲苦穿透,啼哭成了每日的必修课,这是种无法想象的凄苦。狗尚能出门溜食,而他只能在堆满柴草的方寸之地陪着死去的母亲,就着苦水下咽着狗食般的剩饭,十八层地狱的恶鬼也不过如此。义不顾亲,亲情反目,感觉比天塌了还难受。
透过门缝,一个红光满面的孩子在院子里玩耍,琉璃笼装着一只癞蛤蟆,他拿着一根树枝拨挑的起兴。这是杨天圆他爹从死人堆捡回的小乞丐,正牌少爷在柴房受苦,冒牌的却在外面逍遥快活,这份心不是谁都能体会的,绝望是前所未有的。继而,听到他爹爹殷切的声音:“宝儿,别把它弄死了,关到柴房,让它陪那俩个狗杂种,好不好?”
“不,不嘛,我还没玩够。”宝儿极不情愿。
“听话!乖!这东西又脏又臭又恶心,宝儿不玩了,爹给你捉只鸟玩儿。”
“呃,好,爹说话算数,给我抓一个乌鸦。”
“唉,乌鸦不好,爹给你弄一只画眉,好不好?”
“好!好!好!爹,我现在就要,你快给我抓,你快给我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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