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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赵月随着姨娘来到了她经营百年的鬼市,听了娘亲的介绍,赵月心中多少明白了些许死后的不易。
正其时,姨娘忽的疾步前趋,往一个女鬼而来。
这个女鬼一袭白衣,却显得破烂,头顶着白色草帽,头发很长,披在了背中。那眉梢眼角之中,说不尽的悲伤愤恨,嘴角抿着,依稀能见到张扬发散的血液和恨意。她面对着姨娘,双手挡在前胸,好似有口难辩一般,支吾起来。
赵月心中一阵,平日里我只跟姨娘一起,却从未想过,我这娘亲竟然如此的魄力,且是此地众鬼的头领,真是有眼难辨真英雄。
他在一边惊讶不已,姨娘却已经不由分说的把那女鬼提了起来。她掐着女鬼脖子,高高的举在空中,平日里温婉庄重的面庞,霎时间化作了青面獠牙的可怖模样,舌头伸的很长,将女鬼全身都卷了起来,獠牙外翻,已经贴在了女鬼的前胸,稍有一错,必然是魂飞魄散。
女鬼全身颤抖,从那破烂的白衣上面掉着冰碴子,草帽掉在地上,满头的冰霜,连带眉毛一起,都染了白色。她眼神中射出绝望的光亮,能从皮肤的阵痛中,感受到地狱的一隅。
赵月忽的抱起了双臂,觉得全身发冷,他感到一阵不安和内疚从后心袭来,两腿向前,哆哆嗦嗦的往姨娘这里来。刚想要说话,一个男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赵姨娘莫动手,一旦出手,她就永世不得超生了,您且息怒啊!”
鬼众皆回过了头,循声一瞧,原来正是方才那个要买围巾的男人。小摊的老板拉着他小声劝阻:“那个毒死的,你这是做什么,不想投胎了!”
谁知那男人却大声吼道:“不投胎就不投胎!我们夫妻一对苦命鸳鸯,就算是魂飞魄散,还请姨娘成全我们一起!”
话一出,赵月只是伸着手臂朝前,全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他呆滞的转回头,看着姨娘,一脸的恳求。
姨娘见赵月如此,这才罢了手,将女鬼扔到地上,与那男鬼一并,厉声问道:“究竟哪里愿望,说个子丑寅卯出来!不然,今天就把你们双双化作青云白雾,永不超生!”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好像拿铁锤把冰锥子一下下的钉在后脊梁一般。两人被吓得抱作一团,早就忘却了一对鬼夫妻难得的重逢喜悦,只留下了冰冷刺骨的孤苦哀嚎。
赵月轻轻地叹了口气,欠着身子轻声言道:“夫妻双双做了鬼,还能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娘亲是爱儿心切,望你们体谅,她只是急了眼,那面貌,连我都难认了,只需冷静言说,不必惊慌。”
赵月说完,往姨娘身后,轻声安慰,这才让姨娘渐渐平静下来,愿意听他们说来。
二鬼面面相觑,这才道出了那段难以回首的疼痛。
原本新婚的夫妇就很是幸福的,更何况这两位。原本这女子,是从偏远的山区走到了这个城市中的,原本这个男子,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她的一生,可能只是注定在流水线的传送带上被流放,连带自己的爱情一起。而他,则开着豪车,穿着名牌,左拥右抱,纸醉金迷。
如何将这两人放在一起,还要让他们在灵魂中彼此碰撞,奏出难以分离的乐章,想必那月下老人也是费劲了心机罢。
如果认为在月下看星星,吹着山野风味的微风,是一种浪漫的享受的话,那么在逃命的情况下,这种事情,想必无论如何都无法联系到一起。女人为了多挣一份钱,不得不从荒山野岭中穿梭,男人则在狐朋狗友的玩笑下,变的危机重重。
他躲避着两个匪徒,从山上下来了;她享受着清风明月,哼着小曲,从山底上来。
——当那激昂的进行曲碰到了清新的小夜曲,在雄壮恢弘的洪流中,伴着细腻温婉的舒缓,就那样,顺着势,翻滚到了山底。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终于摆脱了纠缠。
他们相识了。
与男人的财富地位无关,与女人的姿色追求无关。
他们相恋了。
与他的物质资本无关,也与她的物质追求无关。
本来以为一切就是这样如同童话一般迎来完美的结尾,事情却发生了不可逆的转折。
曾经把男人送到山野中的朋友又出现了,拿给他一张赠与协议书,在他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告诉他,男人公司的资产也一并交给了一位可靠的朋友帮忙,在这分签名结束之后,他就不再是光鲜亮丽的人中龙凤,而是一个穷困潦倒,让人唾骂的败家子。
他迷迷糊糊的签下了字,在喝过了最后一口酒的时候,中毒身亡了。
女人无法接受这个噩耗。
然而,她将被卖到更遥远的地方这一现实,远比什么噩耗,令她绝望。走投无路的她,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从此,她在迷途的夜里寻找着他;而他,则在绝望的黑暗中呼唤着她。
两人来到姨娘的鬼市,是接踵而至的,可是,造物弄人,偏偏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彼此。
听了两人的遭遇,鬼姨娘终于收起了那狰狞的面目,心中一阵悲恸难忍,转身抽泣,飘散在空气中的泪水的味道,仿佛闻听到了当年姨娘哭儿的那份悲鸣。
赵月知道自己前世那段历史,亦随着娘亲哭了起来。赵月心中这才明白一事:人会因为什么而悲痛哭泣,并非是因为某种惨烈的刺激,而是自己曾经有过的那种同样痛苦在心中带来的共鸣。
姨娘紧紧抱着赵月,忆起了那苦命的丈夫和婆婆,惨死的星儿,以及那个为了自己能够舍命报恩的小翠。
厉鬼的过去,怎是一抹微笑可以轻易抚平的。
赵月一面劝说着姨娘,一面将自己与姨娘的前世因缘诉与那鬼夫妻。
二人相拥而泣,也是难以出言,众鬼围在一起,彼此诉说,想起了往事与现世的牵挂,同泣不语。一时间,荒莽山野中,听闻鬼哭狼嚎极甚,阴风阵阵悲鸣,远处村落的人们,都纷纷跑到庙里朝拜,累坏了接迎众多施主的僧侣。
真正是:
昊天明月躺荒野,鬼哭狼鸣碎心肠。
纵然天作地设缘,难敌苦命复无常。
当年姨娘哭儿心,弦动二鬼鸳鸯泣。
若叹世间悲苦事,皆道因果循环报。
一阵悲鸣,六月飞了雪。
众鬼散去,姨娘这才听那女鬼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来。
“张飞真的是个好人。”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让赵月明白了这几日张飞那古怪的样子,究竟是为什么。其实,附身在张飞身上的,正是这个女鬼。
“那一日,我在他们的厂子附近徘徊,正看到他对着大街出言谩骂,然后,便看到一个少女的鬼魂,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回了家。”
她说着话,放松了精神,语气也变得缓和起来:“当时,我也跟了上去,看到那少女竟然在哭,问张飞为什么骂她,后来,张飞竟然接受了少女的诉求,终日寻找那条命运线,让真相终于大白天下……”
赵月打断了她,接言道:“所以你就同样请求张飞帮你,让你们夫妻俩的事情也被披露出来,大白于天下?”
女鬼突然啜泣起来,她的丈夫拥其入怀,惭愧言道:“我也知道这回折了他的寿,可是还请你们原谅,相信她也是难得找到了一个救命的法子,不得已如此……”
姨娘摇摇头:“张飞其人我也清楚,想必,他是自愿帮助你的吧?”
女鬼惊讶的抬起头,重重的点了点:“他,真的是个好人……本来我想要去找些证据,可是,如今我连那个凶犯身在何处都不知道了,可是,打听到在张飞的厂子里有人和他有关系,所以就去找那个人,本来想要帮助张飞保住工作,明明已经成功了,却不想竟然在通知上,还是看到了你们二人的名字。”
赵月一听,知道这是误会了她,低着头,表情凝重:“误会了你,真是对不起,我待娘亲向你们道歉。”
姨娘听着话,一阵心酸,又扭过了头。
不一会儿,那女人的丈夫开口问道:“你查到了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正是张飞他们厂子的经理。”
听了这句,赵月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了那经理后来说的话,他对女鬼言道:“难道说,你是去威胁我们经理,然后逼他不敢开除我们俩的?”
女鬼言语间稍显惭愧:“我是怎么想的,原本他就已经被我吓破胆了,可是,谁承想事与愿违,他竟然有胆子还做这事情。”
姨娘忽的起身,她看着天色,已经将要天亮,急忙言道:“你二人速去寻那个经理,如果的确是他所为,那就烧了高香了,但是,如果当真不是他所为,想必你这复仇索命的道路,还要多走几个弯路了。”
夫妻二人一听,惊然而起,急忙谢过姨娘,也不确认究竟为何,急忙忙奔向了那经理的家中。
二鬼去寻那仇人线索,赵月却看着天边的鱼肚白,想起了自己的明天。
姨娘看他发呆,轻言问道:“儿啊,怎么了?”
赵月笑笑:“即便是一无所有,太阳还是照常升起,我总是觉得老道说的挺有道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姨娘欣慰点头,附和着说道:“说的没错,儿子长大了……”说着,从身后抱住了赵月,轻声言道:“一定记住了,结善缘,惜善因,一切自有果报天意。”
赵月默默碎念:“因缘果报,自有时,联系……”
这么念着,他随着姨娘回了家,一连两天,不出家门,拿着计算器在算账。姨娘知道他有了想要做的事情,心中喜悦,提前去打点鬼市的事宜,相由心生,她终日慈眉善目,满面堆笑。
这一天,赵月拉着一个板车,与张飞一起,走在山野之间,径往鬼市而来。
“赵月,你这事情靠谱吗?”张飞跟在身后扶着车,难掩疑惑。
“哦,你小子敢怀疑我娘?”赵月心中兴奋喜悦难以言表。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好像古代的货郎,一前一后,散着快乐和辛苦,踩着现事和梦想,在追求和财富的道路只见,彼此相伴。
时天色已经将要入夜,赵月将板车停在旷野之中。
这时候,他才终于看清了整个旷野的样子,这里四处环了山,风从身后掠过,登上山岭,不复归来。草长得很长,最长的足有半米,因为风大,草地像是一张柔软的毛毯,在夕阳的光照之下,展现出那自然界中最为柔软最为舒惬的一面。
偶尔有些细小的雨点顺着风扑在脸颊上,那细小的水滴被橙红色的阳光点亮,就好像在空白干涩的梦境中点亮了一排排的小烛灯,飘摇而真实,微小到让人可怜,却将那美丽的憧憬之情,满溢了心中每一个未曾被光亮所照耀过的阴影地方,在温暖的天宇的铺盖之下,迷失了那在悲伤和孤寂中徘徊的灵魂的心情。
循着清脆的鸟鸣而起身,黑夜就像是天边掠过的那一抹火烧云,随风的牵动,拉开了夜幕。
不远处,能听到铃铛似的声音,叮叮当当,由远及近,两人定了定神,彼此暗示——来了!
赵月站在板车之前,拉起板车走,张飞离得他很近,两人虽然都有了些心理准备,再加上本来就见过,自觉的应该没有什么可怕。然而,真的到了地方,还是难以战胜那本能的恐惧,瑟缩着隐藏在皮囊中的灵魂,强撑着骨骼与肌肉,咧着写满了恐惧的笑脸,哆哆嗦嗦的走上了鬼市的街口中心。
逐渐的,星点的青绿色火光慢慢靠近了两人,他们彼此抱团一起,默默的看着那些推着小车的“老板”一如往常般的表情。
这些人的脸色都是灰色的,就像烧完的香灰的颜色;手脚的指甲都是黑色的,就好像远处山脚下的阴影,透着那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统一的白色单衣,破烂的衣角。赵月知道,这都是登录在册的游魂野鬼,当他们在人间的执着和牵挂了却了之后,就会被鬼差带着去地狱之中,见阎王爷,走轮回。
慢慢的,人群聚集了起来,大家彼此寒暄,阴冷的笑着。
张飞那凉透了的哆嗦的手指一直戳着赵月的后背,赵月僵硬的肌肉几乎失去了知觉,慢慢的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似的,转回了头,正看到张飞瑟缩着身子颤抖着言道:“快点儿去啊!”
虽然从表情上能看出张飞像是在咆哮,可从声音听来,更像是蚊子叫。
赵月用手抚着车上的货物,把心一横,对张飞说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去了。”
张飞点点头:“你最好快点儿回来。”
过了不足半小时,赵月便回来了。张飞赶快凑身上前:“咋样?”赵月一脸的失落:“不行啊,只有两家订货的……这市场不是挺大的嘛。”
他最后的声音很小,刚出了口,就被东风带走,掠着山顶逃跑了。
原来,赵月每日计算,买来大量的货品,打算在鬼市做个倒爷,谁承想,实际上,鬼市对于货物的需求量根本就没有他想想的那么大,货物在第一天就压了下来,而且,这些鬼身上存的钱基本上都是些文物,有些算是值钱的,可是有些根本就连印着玉皇大帝的票子的价值都不如。大家之所以一直保存着,就是因为这些东西,是他们有机会与活人对话的唯一凭证了。
两人欣喜的上了鬼市,如今,却只能失落的往家中踱步。
“赵月!等等,赵月!”身后有人叫赵月。两人停了脚步,因为心中的失落感,就算那声音伴着阴冷的颤抖,也是难以感到半点的恐惧。
站定了身子,一个瘦高的男人站在两人面前。
他对赵月言道:“我是听姨娘说的,其实我有两个妹妹,本来我们相依为命,可是我命薄,先离她们而去了。我真的很挂心那两个孩子,她们现在才十几岁,请你们帮我送点儿东西给她们,我会用好东西付账的。”
赵月一听,心中暗暗佩服,我娘亲不说谎,真是个经营能手,他高兴地指着板车言道:“你选一样吧。”
那男人从货物中挑出了两样挂坠,赵月帮他包好,张飞一边打听住所,一边拿出一张纸来,对他说道:“写点儿什么吧,总有个想说的话吧?”
两人将东西包好,与那鬼告别,相伴而行。
赵月问张飞言:“还是你心细,居然还能想起这事来,你不会是又让那个鬼附了身吧?”
张飞笑着说道:“说什么话,她已经去报仇了,我也算是好人做到底,怎么会回来呢?”刚说完,就听见远处有哭声渐近。
两人欠身观瞧,夫妻双鬼,前后相随。
女鬼未等赵月言话,直接言道:“可知姨娘何处?”赵月摇摇头,言说已经两日未见了。女鬼叹了口气,这才看到了张飞,跟丈夫介绍言道:“这就是恩人张飞。”说罢,二人轻身一拜,张飞连忙拦着。
赵月见二人神色慌忙,问说起因,才道出如此这般。
原来,二人本来打算夜里进了那经理的家中,逼他说出仇人下落,却不想,刚到了附近,就看见一个人影慌慌张张的从他的家中出来。
两个鬼不知道何事,以为只是出了贼,潜进家中。
刚刚进了屋子,就闻到了扑鼻的血腥味,两个鬼点开了灯,差点儿被吓得魂飞魄散。
那经理的手指在门口,碎成三十几段;脑袋被劈开,脑浆涂在墙上。四肢足有百段,整个尸体四散在屋子里,找不到一块整肉。
两人四下寻找,并没有看到经理的魂魄,此时不见魂魄,二人知道,这是不仅被人碎尸,更被人打散了魂魄,永世不得超生了。
本想着快点儿赶来,却没想到竟然变成毫无线索的凶杀现场,而且还绝到把魂魄打散,彼此商量,觉得这是有人故意阻碍,便打算回来找姨娘商量。
然而,直接回去想必也没有什么用处,便决定在四处搜寻些有关那凶手的线索,但是找来找去,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这才赶了回来,急着找姨娘商量。
说了前事,张飞赵月转身就吐,直到清空了肠胃,才恢复了平静。
四个一起商议,也搞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只能是抓到了凶手,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了。正一筹莫展,听到姨娘的呼声。
起身一看,姨娘一身红色连衣裙,血色高跟,短发拉直,戴着一顶小圆礼帽。她抹着红唇,画着眼眉,美艳模样惊煞四人。
赵月连忙问道:“亲娘,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姨娘笑笑,转着身,问道:“如何,我照着杂志搭配的,还不错吧。”
赵月心中言道,真不知道你老人家看到的杂志是什么年代的。
他近前问道:“先不说这些,您去了哪儿了?”
姨娘显得有些沮丧:“我去调查了一下有关于那个经理的事情,发现盯上他的,不是只有你。”说着,手指着女鬼。
女鬼摇头:“不会啊,我并没有发现还有什么游魂在。”
姨娘上前一步贴在身前:“没错,盯上他的不是鬼,而是人。”
夫妻二鬼面面相觑,异口同声言道:“难道是他!”
这才诉与姨娘,先前所见疑似贼人的可疑人影。
姨娘言道:“不如这样,你们两人去问问出事地点的游魂野鬼,看看有没有发现什么的。我听那无须道人跟我言过,说有个挺厉害的道士在这个城市隐居,我去找他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说完,就要走。张飞赵月拉住姨娘:“我呢?”
姨娘言道:“接着做你们的生意,现在对你们最重要的,是生活才对。”
赵月沉默,没有了答言,张飞却说道:“可是对我而言,这份责任更重要。”姨娘一听,转身要说话,赵月却先发了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再插手这事情,可是送命的!”姨娘也是这意思,轻轻点点头。
张飞看看那夫妻二鬼,义正言道:“那他们俩该当如何?我本来就应了她的请求,如今事情有了转机,我所承诺之事,必须要做到。要不然,他们最后下场凄惨,作为厉鬼在这世上不住徘徊,过不了鬼门关,放不开人间仇,我死后,拿什么脸面对这两人,我有什么资格被他们说是恩人?”
姨娘听罢,重重拍着张飞的肩膀言道:“真是条汉子。如果你想要帮忙,就托你去打听那凶犯的下落,记得,只要线索,千万不能单独去闯,我有拘鬼杯,管他是人是鬼,都不是姨娘对手,但是你要去追查,就会变得危险,千万谨记,不可乱来。”
赵月说道:“既然张飞要去,那我也去。”
姨娘看赵月表情认真,对他言道:“儿,你不如接着做你的事情,在工作之余,四处扫听一些怪事情,或者有关凶手的事情,也算是帮了忙。”
张飞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就这样,几人共同分工,各自忙乱了起来。
正是:本是鬼魅是非地,却有豪杰逐强梁。毕竟后事如何,还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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