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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赵月自经历了铃铛之劫后,夜晚的睡眠好了许多。而鬼姨娘则一直在家中。每当他熟睡的时候,便默默的在床头,轻抚着赵月的额头和脸颊。诚然,赵月每每此时,定会有噩梦降临。几乎每日,床头有鬼的事情都会发生在这个男人的家中。
这一日,赵月刚刚睡醒,便被电话铃声吵醒。他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那一头,原本声若响雷的张飞,却显得疲惫且虚弱至极。
赵月急忙起身,因为那声音不像是普通的生病,更像是大限已到。他不听张飞所言,直问他身体如何,张飞言道:“前几天打那个十字路口过,突然觉的背后发冷,然后就卧床不起了,当时想,估计是谁把感冒传给我了,便吃了几天药,但是现在还没有起色,才想起了那天的怪事。”
赵月疑惑:“十字路口?”
张飞说道:“就是跟你说的那个一连出了好几次车祸的十字路口。”一听这话,赵月心中咯噔一下,他暗自思量,当日姨娘让我不要动铃铛,否则就会有性命之忧,看来,张飞这是碰上了鬼,不是生了病吧。
他又问张飞道:“你觉得呢?究竟是不是病?”
张飞强打着精神:“怎……要说不是,现在我也不相信了。”
赵月挂断电话,觉得事情紧急,想要找姨娘商议,却不见人影。他进了厨房,并未见姨娘身影,却不知哪里来的早点。赵月去摸盘子,冰冷无比,心中知道,这是慈母之心。
吃了饭,自出去找姨娘,刚下了楼,又转身回来,上了楼。他总觉得无须道人还在楼上住着,或许姨娘去找他也说不定。
上了楼,见门开着,以为是道爷知道他上来,故意开门让他进。赵月先探头进去,并没有看到人影,他悄悄走进去,正见一个人背对着自己。
那是个男人的身躯,足有两米高,宽阔的背脊好像巨山。从后脑上横着一根绳子来看,这人是带着一个面具,身上穿着棕红色西服。赵月被惊得差点儿跳了起来,却没有见那男人回过头来,便轻轻地退了出去。赵月轻声说道:“这家是怎么了,又来个杀人犯?”
正下了楼,发现一个人上楼。
她穿着白色的韩版风衣,黑色靴子,一头曲卷的头发披在肩头,青蓝色的围巾在脖子上围着,化着淡妆,万种的风情。
赵月一见,几乎把下巴磕了地面——这正是他的鬼姨娘。
赵月连忙上前,一脸错愕的说道:“我亲娘啊,你这是作甚?怎么弄出这么个样子来?”姨娘表情不满:“不好看?”
赵月答道:“好看,你要给谁看?”
正这时,楼上的男人竟然出来了。许是听到了两人说话的声音,看他样子,是取下了面具。男人拿着一捧花,径直下楼,声音很大,直到了姨娘面前,双手把花奉上,面目殷勤却不知道说着什么。
母子俩面面相觑,姨娘尴尬的收起花来,问赵月道:“这人是谁?”
赵月低语:“看样子是新搬来的,我以为那道爷还在上面住着,就上去了,没想到看到这么个东西。”
那男人知道尴尬,红着脸蹦出一句:“请你嫁给我!”
赵月被吓了一跳,站在姨娘身前,一拳就打在了那男人的脸上。那人本长得浓眉阔鼻,嘴也宽。一拳上去,正打了半个脸,由于低着头,正好倾着身子砸在了墙上。
赵月这一拳出去,心中后悔了一半。这男人要是反击,想我这身材,基本上就是秒杀。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那男人捂了脸,嚎啕大哭的回到了家。
赵月尴尬的站在那里:“我成功了。”
姨娘只在那里笑,转身要回去。赵月这才想起了有什么不对,他赶上去问道:“姨娘,刚才那个男人,不是鬼吧?”姨娘又笑着说道:“要是鬼,你怎么还能打的了他?”赵月又追问:“那就说谁都能看到你了?”
姨娘答道:“那是当然。”
赵月这才明白姨娘为什么会如此打扮的原因。
原来,自那一天看到商场中的衣物和各种时髦打扮之后,姨娘便心中渴慕不已,在发现那个瓶子有能让身影现在人前的能力之后,才有了如今的打扮。
回到了家,赵月才把张飞的事情想起来,对姨娘说了此事,要去探病。姨娘说道:“还是我与你同去的好。那不是个普通的野鬼,想必是个厉鬼,你那朋友说的车祸,应该与他也有关系。”
说着,姨娘拿出那蓝色瓶子,对着瓶口吹了口气,瞬间换了衣装和妆容,穿着一身旗袍,毛皮披肩,胭脂水粉,正是当年塞外西施的模样。
赵月却只关心一件事情:“姨娘,现在还有人能看到你吗?”
姨娘淡蹙娥眉:“你这娘见不得人否?为何几次不想我在人群现身?”赵月急忙认错,这才让姨娘展开笑颜。
两人来到了街上,姨娘说道:“先去那个十字路口去,然后再去你的朋友家中。”赵月问原因,姨娘只道是先侦看实情。
很快,两人到了张飞所言的十字路口。
那路口本是交通要道,不知道为何,明明大清早的,居然没有一辆车过。原来大家都听说了这地方的蹊跷,不愿拿命做尝试,便都绕路走了。
姨娘站在十字路口的正中间,容貌端庄,屏息凝神,镇定自若。他四处看着情况,柏油马路上没有半颗砂石,两边不见行人,一座高楼拔地而起,俯视地面,若览众山之小。再往西北角上看,就见赵月不断的朝着姨娘这里打招呼,自己抱着身子,好像很冷。他那样子,就好像是正对着一只野狼而无处可逃的兔子。
赵月见对着姨娘摆手没有什么回应,自己回头望身后看,不远处,好像有个人在附近。看那样子,应该是环卫工人,他穿着橙色的背心,一手拿着个袋子,一手拿着个很长的夹子,在地上找着垃圾。
赵月微微低头细看,一面慢慢靠近那人。刚走了没有三米远,赵月骤然退回了八步,然后回头,对着姨娘不断的挥手,还指着那男人。
姨娘早就看到了那个身影,却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赵月见姨娘仍然不理会,自己壮了胆子,慢慢望着那男人靠近。
你道为何后退?原来那赵月靠近看时,才发现,他夹起来的并不是什么垃圾,而是人的骸骨。不知道为什么。那地方的骸骨,竟然捡不完似的。任谁看,这都难以想象是什么正常的现象。
他壮着胆子往前,也是因为知道姨娘不会不管他。
眼看到了近前,那人好像察觉到了赵月的样子,忽的侧过了脸——没有五官。
赵月一口气倒回,他勉强瞪着眼睛,尽力保持着意识。
那人转过了身子,往赵月这里来,赵月只后退,说什么他都不理会,赵月心说,也难怪,人家都没嘴,拿什么回答我。
突然脚下一滑,坐在了地上。那人举起夹子,就要往赵月的面门上来。正这时,姨娘出现在面前,将那蓝色瓶子对着男人,一瞬间,便被吸了进去。
她回过头,看赵月依然没有缓过神来,俯下身摸着他的头,直到他镇定下来。
姨娘让赵月引路,两人往张飞住处而来。赵月一路上问姨娘那鬼究竟是什么,张飞是不是它所害,姨娘都不言语,只是在路边折下柳树枝条,把枝条编在一起。
两人来到了张飞家门前,赵月要叫门,姨娘拦住:“等等,他现在恐怕连起身都做不到。”说着,她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拧,门就打开了。
进了门,正看到张飞那憔悴的模样。
他躺在地板上,摇着脑袋,有出气没有进气,满脑袋的油水顺着额头向下流。见到赵月,伸出手,只能用手指着他,什么都做不了了。
姨娘忽的四周警觉,听到满屋子的笑声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如风一样又去了。赵月不知所措,扶起张飞,焦急的说不出话来。见姨娘仍旧镇定自若,赵月更加的不安,他急道:“亲娘啊,你救命!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姨娘看着他一脸的焦躁,顿然心生怜悯,从身上拿出那瓶子,对着张飞吹气,只见那瓶子里的黑色烟气飞到了张飞的嘴里,张飞突然倒地不起。
姨娘连忙说道:“刚才袭击你的那个无脸的黑影,正是张飞的魂魄。他被厉鬼拘出来,每日在那地方捡起尸骨,那是从那条路经过的人的数命,我看里面有个小孩子的骨头尚新,我们分头行动,我要去救那孩子,你留在这里,把张飞的命抢回来。”说着,把一路上编好的柳条枝交给了赵月。
赵月拿着那柳条做的鞭子,听着姨娘的嘱咐,点点头:“为了我这兄弟,这点事算不上什么。”见赵月的样子,姨娘心中感到安心:“那些见到孩子成长的父母,或许就是此番这等的心情吧。”
按照姨娘的指示,赵月将家里的窗帘全都拉上,又把张飞放在了床上正中央,南北朝向。自己则藏在门后面,等着索取张飞性命的厉鬼来到。只要那鬼到了张飞近前,就冲出去用柳条鞭笞它,打到那鬼开始哭泣,就停下来,大声喊,把张飞的魂魄交出来。
赵月心中默默记着这些步骤,藏在了门后,就等着那厉鬼过来。
话分两头,姨娘安顿好了赵月,自往方才的地方而去,因为那里还有危在旦夕的性命,无人顾及。
这里,要先把为何张飞成了那个样子的原委道来。
这人呐,总是在无知无畏的时候,犯下遗祸终生的错误。而这个张飞,就是例子。他自听说了那十字路口总有车祸的事情之后,就感到无聊。
工厂里人们都传着,说是那地方有鬼。
张飞偏不信,又加上工友们起哄,他便在午夜时分去了那地方。张飞虽不及三国时同名的猛将那般勇猛无畏,但也算是有个好胆量。
他站在路边上,对着那鬼就是咒骂。一连骂了四十多分钟。他正坐在地上歇息的时候,突然感觉有只手在自己的脖子后面摸了一把。回过头,却什么也没有。因为惊了胆,张飞罢了这荒唐的举动,跑回了家。
第二天,就感觉身体不适,以为是夜出感冒,没想到,短短三四天,就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
如姨娘所料,这却是个四处害人命的厉鬼。它独自徘徊在身死之地,诅咒着来往的行人,车流,直到永远。它拘了张飞的魂魄,让他每日在事先挖好的沟中捡拾有过路到此的行人或车辆的命运线。而后,强行扯断,待扯断之后,变成了那人的白骨,就说明,这人铁定在这路上有过危机;若不是,则说明将有大祸临头。
而这一点,鬼姨娘并不清楚。
姨娘正在空中盘旋,并不见有什么动静,在不远处,鸟雀争吵,野狗吠叫。北风凌冽乱行,垃圾飞舞恣意。
她往远处路口望去,正见一个身影横穿了马路。姨娘知道是始作俑者,便注意着它的行踪,直到消失在路边的尽头。赵姨娘心知,这是那鬼要去索张飞性命了,如今这条路上,不会有鬼来阻路,却有一条看不到的命运线,做绊马索。
忽的有汽车驶来的声音,姨娘靠到路边,仔细的观察着马路,她并不知道,究竟会是怎样的意外,来使这车里的人丧命。
很快那车便驶来,就看见那路面突然翘起一侧,正对着那汽车的轮胎,一旦冲来,必然侧翻过去。姨娘到了那隆起的路边,用脚一跺,路面平整了下来。
正在姨娘感觉没有白费心机赶上的时候,那汽车竟然还是侧翻而出,在路边滚了好几个圈,仰面朝天。
姨娘感到惊异,连忙上前去看情况,发现车上有三人,开车的男人已经气绝,而后面的母女俩却有一个活着——是个小女孩儿。
母亲不顾性命,紧紧抱着孩子,才得以保全这孩子的性命。
那少女已经昏迷,姨娘将她拖出来,暂时保住了她的精气。正在这时,一个男人从不远处赶来。他走到了少女面前,将她抱起。姨娘本来还有怀疑,见那孩子醒来看到男人,口中轻声说着:“叔叔……”
姨娘心说,这许是认识的人,本是人间事,我不该多问。便转身要回去看赵月的情况。谁承想,那男人竟然狠狠将那女孩儿摔在地上,当时即死。姨娘骤然大怒,伸出手直取那男人的脖子,却从他身体中穿了过去。
风送云来,雪花像是从天而降的鹅毛,洁白无瑕……
赵姨娘孤独的站在风雪中,微微轻闭上眼睛:“这世上之厉鬼,尽在人间呐!”
却说赵月这边,他等在门后两腿发酸,正想要找个地方歇息,耳边听到一阵风来,呜呜作响,心中知道,这是那索命的厉鬼来了。
他藏在门后,两手颤抖,微微睁眼,屏息凝视着眼前。不一会儿,一个身影从眼前走过——竟是个五六岁大小的女孩子。
她背对着赵月,往张飞那里来。
赵月看的发呆,心中混乱,姨娘让我不管是谁,只要到了张飞近前,就举鞭怒打,可是,眼前这样个小娃娃,便她是个鬼,如何下的去手。
正踌躇间,那女孩儿已经到了张飞近前。她举起小手,轻轻摸着张飞的额头,嘴里念着:“醒来,醒来……”几声之后,就见一个黑影从赵月眼前闪过去,附在了张飞的身体中。不一会儿,张飞忽的坐起了身。低头一看,那女孩儿还在那里。
他牵起女孩儿的手,显得无力:“如何,我找到了吗?”
女孩儿点点头,两泪涌出,化了一只青色的蝴蝶,消失不见了。
赵月拿着柳条在门后,像个石雕。突然门被拉开,才知道,是姨娘回来了。姨娘见赵月没有动手,心中一丝安宁。
却说这究竟是怎个回事?还请听慢慢道来。
原来,当日张飞夜里回了家,那鬼跟着他回去了。进了门,那女孩儿就是哭。张飞被吓得浑身掉鸡皮疙瘩。就在不知道声音究竟从哪里出来的时候,女孩儿的身影出现了。孩子哭诉着自己的惨死——正是赵姨娘亲眼所见的那一幕。
张飞当即应了少女的要求。许下自己七天的时间,帮助女孩儿找到她当年惨死的那条命运线,然后将它拖出来,使之重现人间,为的,就是要将那真正的凶犯绳之以法。
故此,每日出现在路边的车祸,事实上,只是当时的祸患再现。而少女多番尝试寻找不见时,张飞这厮吃饱了撑的跑来骂闲街,刚好被她逮住个正着。
张飞每日去寻那条线,不觉间时间快到了,这才把赵月引来,与姨娘一起,见证了着悲惨的当年事。
辞别了张飞,赵月与姨娘一同回去。
到了门口,见那两米来高的男人正在门口,挡住去路。那人对着赵月喝道:“我要你命!”吓得赵月窜到了姨娘身后,浑身的哆嗦。
正是:方才添了愤怒柴,此时又加夺命碳。毕竟赵月如何应对,还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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