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嘴是只有灵性的猴子,奈何身高却只和棺材板平齐,被这只水妖子一个突然袭击,淬不及防就被这只黑色甲虫的两只大鳌抓进了脑门的皮肤上,这一下可是疼坏了它,呲牙咧嘴的用力一拽水妖子,连带着掉下来一撮金灿灿的猴毛,被它一起摔到了地上,可是这些水妖子就认准了猴子似的,又有两只都从尸体上跳起来,朝着它的身上扑过去。
这事有些不可思议,从这些虫子爬出来的地方来说,它们是会吃人的东西,可是俩大活人就站在棺材旁边,却对他们熟视无睹,全是径直地朝着猴子扑过去。
红嘴两只发着红光的眼珠子一眨,姿势难看至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显然是尝过了被这些虫子咬过的感觉,不敢或者不想再来一次,身子这么一低,堪堪躲过两只拇指大小的水妖子。它坐在地上一个侧身,在两只虫子将落未落的时候一个箭步往右边冲出去老远。
到了这时候在旁边一直观望的俩人才反应过来,跟在红嘴的后面一路向右跑过去,距离他们右边不远处的地方有一根雕着兽纹的石柱,走的近了才发现石柱的表面有些龟裂,顺着兽纹向下看,还有些让人看不懂的文字,最下面竟然还有几个方方正正的字体,俩人弯着腰仔细的看着柱子上这一串模糊的文字,写的大概是一个叫李于的盗墓贼到此一游的云云,或许是前几代的盗墓贼到过这里,直接走了过去,只有一个人留在这里一个记号,总之不是什么有用的信息。
牛十拴率先站起来,拍拍还蹲着身子继续看柱子的我爹,一指右边的石门示意往那边走,这种墓室的建造方式和布局大多是仿照活人住的宅院,所以陵墓又叫阴宅,按照南阳北阴、左吉右凶的风水来说,出口应该在左,他们想要进去的的入口也就在右面。
俩人一猴绕过面前硕大的石柱,向着右边通往里面的石门径直走去,这扇门很的设计很独特,没有门板,就像是一个镂空的椭圆,人走在里面就像穿过了一块鸡蛋壳,这是一种在陵墓里几乎不可能出现的东西,做工难不说,还不会得到墓主人的首肯。
穿过了门,映入眼帘的又是一条又长又窄的甬道,牛十拴手里的灯来回扫着甬道两边的青石壁,希望能找到一丝坝上工人来过这里的痕迹,可是灯光到过的地方,全都一片清冷和生硬,哪有什么人迹和不寻常的地方?如果真的非要找出来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那就只有那些青石上的裂纹,这些裂纹看起来是一条由上向下、整个一体的斜形裂痕,不同于寻常石头的龟裂,应该是因为地质的自然运动留下来的,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一点的超出寻常。
我爹在黄河边上生活了十几年,几乎听遍了村子里关于水鬼、水妖的传说,有一条就是说的就是裂开的青石,说但凡裂开而不断的青石,里面肯定藏着什么东西,如果青石还连着水,再有人从旁边一走过,那些石头里面就会蹿出来一个穿着鲜艳红衣的女人,指甲一乍来长,死死的掐住过路行人的脖子,或拖着或拽着进到石头里面,而这个被拉的行人再不久之后也会成为这种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等着下一个行人的来临。
现在看着面前这两排裂开的石头,心里更是发怯的厉害,要是真蹿出来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凭自己的本事,可不得留在这儿?可是转念一想,这些裂开的石头并没有接触到水,换句话说出现拉人玩意儿的几率应该不大。
红嘴没心思细细打量两排对称而立的青石,一只手害羞似的捂着头顶上被水妖子抓下印记的脑门,一只手催促似的指着面前的青石甬道的尽头,率先走了过去。
打从红嘴第一次出现在我爹面前的时候,就充满了未知和神秘,它似乎一直遮掩着什么不可告人,或许是不可告诉自己和牛十拴这俩人的秘密,在它捂住脑门的一瞬间,我爹分明看到它眼睛里流露出的东西,莫名的苦涩和应对一切的坦然,这些东西都不应该是它能拥有的,可是事实却就在眼前。
牛十拴回过头用手灯找了一眼我爹,脸上挂着浅笑;“三哥,害怕了?”
我爹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上青石甬道,也跟着笑起来:“怕了。”
他笑的声音比刚才打了一些,或许是想跟我爹开玩笑,刚张开嘴,俩人身前不远处就响起一声炸响,这声音在狭窄的甬道里来回冲荡,响声加上回音的的确确让人不由的心颤,牛十拴愕然地扭过头用手灯一照,不偏不倚的看到从甬道两边的青石里爬出一个人,正用一双干瘦的手向着着红嘴的脖子往前探,脸上、身上、四肢全都往地面上泻着黄沙,嘴里还发出阵阵低沉的‘咕咕”声。
这他娘的又是什么鬼玩意儿!我爹心里刚升起一个自己快要死的念头,牛十拴就握着手灯朝红嘴冲了过去,可他的身子还没冲到地方,红嘴就和那从青石里钻出的玩意儿扭到了一起,我爹不敢再楞,红嘴要是折在这里,俩人估计也走不出去。
走的近了,我爹总算看到了从青石里爬出玩意儿的全貌,这的确是个人,应该是个死去很久的人,已经风干了不知道多少年,上面还布满了黑色的斑点在黄沙下面若隐若现,在看到这具不死不活人的时候,他正翻着浊灰色的眼睛,用一双手缓慢又坚定的朝着红嘴的脖子里摸索。
这要是被他掐住了脖子,就是个钢打的人也不会好受,更何况一个三尺来高的猴子,红嘴显然也知道什么是吉,什么是兄,和先前躲避从棺材里跑出的水妖子一样,姿势难看的一屁股坐到地上,用胳膊撑着地面往后急退,它这招二门蹲的招数只适合这种三尺的身高,要是换了一个人蹲在地上,肯定免不了弄巧成拙,但就是这么一蹲,正好让从石头里爬出来的死人扑了个空。
牛十拴见这不知是死人,还是活死人的一下扑了空,两步蹿到红嘴旁边,拎起红嘴一甩胳膊就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去,又退到我爹身边和这具还能分辨出人型的东西遥遥相对着。
那从青石里爬出的东西上下翻着浑浊的眼睛,脸上的肌肉因为风干而极度扭曲,喉咙里还发出低沉的‘咕咕’声,似乎是里面卡到了什么硬物,又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痛苦,半站半倚的朝着几个人扑过来,这速度简直可以拼的上主任家存放的那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放开跑的速度,他们现在手里没有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玩意儿快速的扑到自己的面前而无计可施。
就在我爹犹豫是逃跑还是掏出匕首和这家伙干上一架的时候,坐在牛十拴肩膀上的红嘴一只手抹了抹眼睛,张开口吐出了几个简单的音节,‘咕咕’‘咕咕’,声音像极了面前这玩意儿先前发出的声响,这只猴子在下一秒就向我爹和牛十拴俩人印证了掌握一门外语的重要性,那前扑的影子听了红嘴吐出的音节,身子就像失去了动力的机器猛地一顿,张口又吐出了几个语调平缓的音节。
我爹原以为红嘴会很怕死的继续和他交流,至少也得很热情的和他攀谈,可是等了好久红嘴都没有给他回应,只是用一双发着红光的眼睛紧盯着他,从青石里爬出的东西见红嘴没了答复,不死心的又张口吐出了几个和先前几乎一模一样的音节,随后竟然就这么直直的躺在地上,和一具死去许久的尸体看不出什么异样。
不光是我爹,就是牛十拴看着肩上的红嘴也跟着讶异起来:“你有这么好的法子怎么不早点用出来。”
红嘴没心没肺的朝着他一阵咧嘴,应该是在笑自己的阴谋得逞,催促似的指着前面的甬道和躺在地上的死尸,示意俩人不要顾忌太多,放心大胆的只管走过去。
生活在黄河滩区这块土地上的人,大都完整的传承了一代又一代的文化思想,向来以人死为大,让俩人就这么从尸体上走过去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说大了这是对死去前人的一种不尊敬,说小了搞不好还会起尸,俩人的小命都得交代在这。
牛十拴比我爹更顾忌这些禁忌,嘴里嘀咕着一些让人完全听不懂的话,这些应该是盗墓贼向死去尸体‘愿意’时所用的特殊语言,他‘愿意’了一会,见眼前的尸体没有反应就头也不回的径直跨过了地上的尸体,站在了尸体后面的甬道上。
我爹看着头也不回的牛十拴、再看看躺在地上的尸体,心里有些哆嗦,这算是什情况?一点暗示都不给,这下可是给我爹除了个难题,自己是过去还是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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