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烛打了一颗钢珠子之后,青铜门后果然没有传来其他的声音,就在王三烛想要把胳膊放下来的时候,从那青铜门旁边亮起三团猩红的光亮,呈一个倒立的“品”字型排列着,最下面一团光亮极有规律的一闪一闪着,看起来就像幽冥中逃出的鬼火一样明灭不定。
面前的景象实在太过骇人听闻,王三烛活了大半辈子,邪乎的事情和物件也没少撞上,可是会出声还带鬼火的东西却从没有见过,人类对未知的事物总是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和好奇,我爹也不列外,坐在地上看着青铜门旁边波动的鬼火一样的光亮,心里毛的厉害,却又不自禁的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三团猩红的光亮凌空停在原地不动,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冷峻的在和几个人对视。
王三烛的手脚僵的开始发麻,看着青铜门旁边的闪烁的红光,两条眉毛都快要皱在了一起,低声的说了一声:“跑!”
“跑”字刚刚脱口,他就迈着因为恐惧而略显笨拙的步伐往后面打出坑洞的方向跑去,手里的气死猫被摇的左摆右晃。他的步伐虽然笨拙,但还是一纵拱出了两三米远,我爹看着如此怪异的王三烛跑路,咬着牙放下麻包,手一按地面就要往后跑,那几团鬼火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意图,上面两团光亮一阵暗淡,下面的一团光亮却迸发出摄人心魄的猩红光亮,又是一声冷飕飕的音节传了过来:“死!”
这一个简单的音节在这空荡荡的环境里显得突兀而凛冽,让人不寒而栗。王三烛的精神一直处在高度的紧张之中,本来僵硬的身体被自己强行催动着跑路,听到这一声,精神更是紧绷到了极致,膝盖里的筋阵阵抽痛,他一时不防,就觉得右边的膝盖支持不住,呲牙咧嘴的一下子半跪在地上,本来摇曳的灯光也稳定下来。
“哧哧……”
他这么一摔,那传来三团光亮的青铜门边就传来了一阵毛骨悚然的声音,这声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咪发出来的叫声,有些不同寻常的愤怒或者……兴奋?
王三烛低声骂了一声,心里暗暗说不服老还真是不行,索性不再跑,眼里满是戾气的的看着青铜门边那三团猩红的光亮,掏出了别在腰里的链子炮上了膛,显然已经有了玉石俱碎的念头,陈松看到这三团鬼火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跑路的念头,听到他这一生诡异的声音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单听这声音、看这架势,就知道这青铜门后的物件不寻常,但是怎么也没料到王三烛这厮临了了还想找刺激。
陈松嘴里抽着冷气,紧跑两步扛着王三烛就要往坑洞里跑,牛十栓看着他的动作,脸上满是笑意说:“不用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粗豪的吐气声给打断,这一声刚刚吐出,从青铜门后就飘来了一阵阵稀薄的香气,这香气让人闻了飘飘欲仙,和因为倒斗而紧张的心情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王三烛被陈松扛在肩上,虽然不能跑路,但是意识很清醒,早就听说墓虎是专门用来防盗墓贼的,临醒之前都会吐出嗓子眼儿里的一口殃气,然后进入一种不死不活的境地,见人就杀,至于这种殃气是什么颜色,什么味道,活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股子香气一进鼻腔就像是吃了药一样,这更坚定了他的定论,当即捂住口鼻,含糊的说了一声:“快走,这香气有毒。“
话音刚落,那三团光亮又是一阵明灭,一个‘死’字又蹦了出来。
王三烛拍了一下还在呆愣看着牛十拴的陈松,说:“快走。”
陈松刚要迈腿,牛十拴就朝着青铜门边的三团猩红色的光亮大骂:“死你麻痹,快点滚过来。”
我爹听着牛十拴的话,心里七上八下下的,难不成这厮也是活得腻歪了?但是他这么一骂,果然再没有一点诡异的声响,只是青铜门后那三团光亮开始晃悠悠的行动起来,在我爹的视线里越来越暗淡,越来越散漫起来。直到这三团光亮的主人彻底的暴露在气死猫昏黄的灯光下。
这、这他娘的是只抽大烟的猴子?!原来一直躲在青铜门后的是牛七身边的那一只面貌可憎的猴子,那一声声‘死’是因为红嘴的獠牙顶住了烟枪,吸气时漏风而发出的声响,而那团极有规律明灭不定的光亮就是它手里的烟枪脑袋,因为抽气和吐气而形成的一种律动,上面两团光亮是这猴子的眼睛,因为它不断的眨眼而变得闪烁不定,而陈松看到的那个所谓的人影肯定也就是这只猴子。
王三烛一看这只猴子脸上那副“不管我的事,都是你们胡思乱想”的表情,心里窝着的火气往上冒了三四丈直冲脑门,躺在陈松肩膀上的身子扭了一个圈,脱下脚上的泼鞋,奋力的朝着红嘴的脑袋扔过去。
都说猴精猴精,这红嘴也精明的厉害,似乎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会做些什么事,早在他抬手的时候一个灵活的侧移就躲了过去,捧着手里的烟枪抽了起来,还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嘶呼”的抽气和吐气声。
我爹的精神大起大落,看着面前捧着烟枪抽烟的红嘴,那浑身打着卷的毛发在气死猫的灯光下泛着一些健硕的光泽,那薄薄打的嘴皮子裹不住的两颗獠牙,赤红的双眼,还有那正冒着蓝色的烟的烟枪,这些都无比真实,可是我爷爷和牛七、三眼蛙在哪?
好在牛十拴关心的事情和我爹一样,看到红嘴停歇下来,开始问:“红嘴,我爹人在哪?”
他问完这一句话就发现自己是白问了,红嘴听得懂人话,却说不出来,它一只手拿着烟枪,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着,这种比划实在太难懂,就像人类和其他生物之间交通一样巨大的沟壑,它比划了半晌,愣是没有人看懂其中的一丁点信息。
这种比划一直持续到王三烛厌烦,打断了红嘴的比划:“妈的,瞎划拉个丫子毛,直接带我们去。”
红嘴的模样表明它不喜欢王三烛的这种语气,朝着王三烛做了好一阵鬼脸,才哼哼唧唧的抽着大烟,径直穿过青铜门走了进去。
陈松把王三烛放在地上,和我爹面面相觑,都无可奈何的收拾起东西,跟着红嘴朝着这两扇青铜门的方向走去。刚在离得远,只能大概的看出这扇门上的铜锈颜色,现在走近了看这些半青半白的铜锈,给人一种类似正在蜕皮虫兽的感觉,散发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苦味。
“别趴在上面看,铜锈有毒,入土千年如同温玉,入水千年如同翡翠,在空气滋生的铜锈千年或者超过千年的就是这种半青半白的颜色,不管是什么颜色的铜锈吸进去都能害死人,可得小心点。”陈松似乎在故意卖弄自己的知识,话说的很是官方,朝着我爹说。
我爹朝着他充满谢意的一笑,这的确是自己从没停过的秘辛,要是真的不小心因为好奇而吸进肺里可就得上西天了。
他看到我爹的笑不以为意,告诉我爹这些也只是为了在众人面前卖弄自己的知识和学问,他看着前面阔步前行的红嘴,偷偷摸摸的走到牛十栓的旁边,一脸好奇的问:“栓子,这猴子哪来的?它的这双眼睛怎么会发光?”
虽然牛十栓小小年纪,但是也爱好卖弄和哗众取宠,听到他的问话,膀子又开始晃动起来,一双眼做贼似的扫了扫前面领路的红嘴,故意的压低了嗓门说:“松哥,你可别让红嘴听到了你说它是猴子,不然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压低了几分嗓门说:“打我出生起,红嘴就跟着我爹倒斗,我也没关心过它是哪来的,打我记事起,它的一双眼睛就是这色儿,听我爹说是因为红嘴调皮,在咱们这黄河汛期的时候,抓了一头凫水的白鹤拽光了毛吃了,眼睛就成了这样子。”
他的声音虽然小,但是还被我爹听了个大概,估计着他的话也是瞎掰,黄河汛期的时候连船都不敢过,更别说一只猴子,就算下了水还要去抓会凫水的白鹤,这不就是金疙瘩买猪肉,净找不痛快么?不是这红嘴脑袋出了问题,就是这牛十栓在编瞎话。
陈松听了他这话心里好奇的更加厉害,难不成这猴子还真有些不寻常的本事或者不寻常的地方?他这人正值青春年少的时候,就是爱研究些些古里古怪的事情,听了牛十栓不让他叫红嘴‘猴子’,他偏要试试叫了能会怎么样。
“红嘴,猴子,我草泥马。”陈松一有主意,张口就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孩童一样身高的红嘴,等着看看叫了它猴子,它到底会是个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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