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趴在地上挣扎的花妮,陈松举着链子炮的手有些发抖,他深深吐了一口气,又把手里举着的链子炮改成双手平握,眯着左眼扣响了扳机。
链子炮的轰鸣声在我爹耳边炸响,花妮湿滑的背上面立马多出了一个弹珠般大小的弹孔,顺着弹孔往里看,只能看到一些黑红的肉被半透明的皮肤包裹着,弹孔边缘没一点血迹。
这一枪虽然打了个结结实实,但是发射出来的钢珠却没能打断花妮的挣扎,链子炮毕竟打出的不是实心的弹药,打在身上不会爆炸,陈松离花妮也就四五步远,钢珠子的威力已经发挥到了极致,显然没办法让花妮再‘死’一次。
花妮吃了一颗钢子儿又开始奋力的挣扎,她的力量很大,这让我爹心里更苦,本来就湿滑的好像一条泥鳅,这么挣来挣去更是很难抓紧。
王三烛用两只手死死按住花妮的后背和后脑,用一只脚狠狠地顶住花妮的屁股,铁青着脸大骂:“直娘贼,以前咋没发现这娘们有这么大力气。”
陈松的脸色比王三烛的脸色还要难看,听到王三烛骂娘更是有些绝望,看着趴在地上挣扎的花妮,颓废的说:“老王叔,你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单凭这几支链子炮,咱几个肯定还得落在花妮手里,实在没办法,我也只能再扔一颗溜子了。”
王三烛活了大半辈子,早在刚才陈松往水池子里扔了一颗马不溜都没能炸死花妮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链子炮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了,但是任凭他想来想去都没有更好的办法,难不成还真得下去陪花妮?
王三烛摇了摇头,半跪在花妮身上的身体抖了抖,咧着嘴大骂:“娘的,还能有什么办法?今个不是你拿链子炮崩了花妮,就是咱几个给花妮做口粮。”
链子炮哪还能打死死人?陈松看着王三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要死也不能和这老货死一块。
就在陈松分神的时候,趴在地上的花妮开始呜咽起来,她的身子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声音却干涩嘶哑,刚开始的时候这呜咽声还听不出什么特别的异常,慢慢的呜咽转变成了一种规律的低沉声,这声音就像是晚上飞过村子的黑乌鸦一样。
“嘎-嘎”
我爹早在花妮呜呜咽咽的时候就觉得汗毛倒立,现在听到这声音更是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上下互相打着颤,我爹强忍着心里的恐惧打量着花妮,花妮在呜咽的时候已经放弃了挣扎,就好像一个误入虎穴而认命的女人一样,兀自凄凉的哭泣。
听到这声音,我爹心里生不出来一丝的怜悯,反而被恐惧占据了整颗心脏。这干涩的哭泣声被一个死去的女人发出来,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花妮在王三烛身下叫唤了一会,几个人都不明所以,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情况?
过了大约几个呼吸,花妮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王三烛皱着眉,眼睛里的戾气一闪,看着陈松说:“二松,不能让她这么嗷嗷下去,你过来朝她的喉咙打一枪。”
花妮现在虽然是个鬼奴,但好歹还有个人型,王三烛上下动动嘴皮子,自己就得把枪杵到一个女人嗓子下面,这种事陈松当然干不出来,但是又不好推脱。
王三烛一抬头,正好看到陈松一脸左右为难的表情,心里不由得生起一股子火气,生死攸关的时候,这小子竟然还在犹豫不决。
王三烛用力一蹬脚下的花妮,朝着陈松翻了一个白眼,说:“二松,就知道你和你老子一个怂样!过来摁着她,老子让你开开眼!”
说罢,就要站起来。
王三烛这时候的确口不择言,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他偏偏骂了陈松的老子,陈疙瘩脾气软、性子和气是出了名的,陈松听了也觉得窝囊,一个十八九的青年被一个老汉指着鼻子说自己怂,换做是谁都受不了。
陈松看到快要站起来的王三烛,急的一跺脚,喊了一声:“蹲那别动,今个小爷就破了戒,一枪崩了你姘头!”
陈松干咳了一声,说干就干,用右手握着链子炮,往前挪了五六步,咬着牙蹲下身子,闭上眼朝着花妮的喉咙就是一枪。
这一声链子炮的轰鸣沉闷而厚重,像是把炮仗放到玻璃瓶子里,任由炮仗炸开一样。
花妮早就死了,按理来说吃了这一颗钢珠子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被王三烛压在身下的花妮居然诡异不安的扭动起来,嘴里发出的声音也因为喉咙里卡着钢子儿变得含混不清。
“嗬——嗬”
花妮一边疯狂的扭动,一边发出诡异嘶哑的吐气声。
王三烛始终坚信只有邪气的人,才能镇住邪气的玩意,肯定是陈松在关键时候软下去的原因。
原因找到了,王三烛一咬嘴皮子,冲陈松说:“二松,你刚才在打鸟呢?还他娘的青年呢!过来再来补一枪。”
陈松跟着以前几个老地班长倒过几个斗,但是要说见到鬼奴,这还是第一次,加上刚才那么近的距离打了一枪,早就被花妮的反应吓得亡魂皆冒,哪还能提起力气再去补一枪。
王三烛早就看透了陈松的二两胆子,也料到了他的这幅反应,又朝着陈松翻了一个白眼说:“二松,你过来按着她,让叔给你长长见识。”
陈松还没从从心里的阴霾里走出来,听到王三烛的话浑浑噩噩的压在花妮身上,王三烛一脸贱笑的站起来接过陈松手里的链子炮,刚拉上枪栓,陈松脚底下踩着的花妮一用力,就一个灵蛇摆尾从陈松和我爹、牛十栓眼皮子底下蹿了出来。
这?!
如果换成今天的话,我爹当时真是无语了,本来王三烛压着花妮,自己和牛十栓只要做做样子,顶多也就是起个辅助的作用,哪料到陈松和王三烛一换手,花妮就趁机蹿了出来。
花妮一蹿出来就充满怨毒的看着陈松,我爹和陈松几个人都受不了这种逼视的目光,齐齐往后退了几步。
他们想走,花妮却不乐意了,嘴里吐着的气嘶哑的扎耳朵,不吐气还好,一吐气那喉咙就像是漏了气一样,发出了类似长虫一样的嘶呼异样声响。
“草!”陈松也没料到花妮趁着自己浑噩的时候脱了困,刚发出了一声感叹,花妮就像找到了目标一样,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朝着陈松冲了过来。
陈松当过兵,反应比常人要机敏一些,脑袋本来还在发着懵,见到花妮不要命朝自己冲过来的模样,还没来的及感叹,先就地一滚先躲开了扑过来的花妮。
几个人现在都是在木门的附近,陈松这么一滚和找死差不多一样,直接撞了墙。
王三烛暗骂陈松朽木,一扣扳机朝着花妮的脑袋打了过去。链子炮打出的钢珠崩不烂花妮的脑袋,但是钢珠子的惯性却能把她的身子带的往旁边栽了一个空。
陈松趁着花妮栽空的空挡,一只手支着地,顺着墙根‘蹭蹭蹭’的朝后退了三四步,就在陈松以为可以歇一会的时候,花妮一咬牙,瞪着血红的眼睛又冲了过来。
王三烛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举着链子炮朝着花妮又是一枪,这一枪没能打到花妮的身上,反倒把陈松的脸搞得煞白,王三烛也是暗骂陈松不保把,链子炮里竟然没有钢珠子了!
陈松看着张牙舞爪朝着自己扑过来的花妮也慌了神,脑袋里杂七杂八的冒出来一团念头,像是岳寨的丫头,自己死后尸体会不会和花妮一样,自己的老子就自己这么一个儿子,自己死了谁给他养老送终什么的念头充斥着整个脑袋,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想不起来。
念头快,花妮扑过来的速度也不慢,陈松看着疯狂的花妮,似乎已经闻到了自己身上的尸臭味,看到了在自己尸体上爬进爬出的蛆虫。还有岳寨那闺女和别的男人在床上欢爱,陈疙瘩在路边乞讨的惨状。
扪心自问,自己想死么?不!陈松这一辈子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窝囊,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呲牙咧嘴的从腰里摸出了一颗马不溜,一拉捻子朝着花妮张开的大嘴塞了进去。
“卧……倒”
我爹只听到陈松含糊的喊了一声,随后耳朵里就是一阵急促的长鸣声,过了大概一两秒,耳边又猛的响起了雀儿叽叽喳喳的叫声。我爹拍了拍自己的耳朵,过了好一阵耳朵才反应过来。
马不溜的威力不算太大,可以用来定向爆破,也可以炸掉马腿。花妮吃得下钢珠子,可吃不下这一颗炮弹。花妮的身子被爆炸的力量掀了一多米,一颗脑袋都已经被炸的稀烂,失去脑袋的身子在地上扭了几扭,终于不再动弹。
刚才如同战神一样的陈松,正低着头倚在墙上,开始低声的笑,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在这间墓室里来回冲荡。
王三烛也是咧嘴一笑,说:“早就应该这样,活人怕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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