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这人最擅长的就是胡邹乱侃,和牛十栓扭打了一会发现这小子还挺能打,就开始和他‘讲道理’,我爹这一讲用上了古诗、八卦和毛主席语录,在综合了几乎所有我爹能说出的知识之后,牛十栓才开始动摇,勉勉强强的总算答应了和我爹继续往前走。
穿过那扇巨大的石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间极为空旷的墓室,墓室的地面上尽是影影绰绰的水渍,鬼影一样蜿蜒着延伸到了墓室正中间的一汪水池里,在油灯的昏黄灯光下沉静的像一面镜子,映照的水面上一片昏黄。
我爹不禁回想着当时牛七几个人看地图的场景,那张地图上绘制的好像一个‘甲’字,而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就是那个‘十’字交叉的地方。
牛十栓看着这一汪算不得大的清澈水池,吞咽了一口唾沫又开始说:“三哥,我渴。”
我爹对这厮的坚韧不拔实在钦佩,但是眼前这水池里的水能喝么?
牛十栓立马用行动来验证面前水池里的水能不能喝,他蹲下来,用双手捧起一捧水往嘴边送,我爹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一些水顺着他手指的缝隙滴落下来,在墓室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滴答滴答’钟表走针似的声音。他一连喝了好几捧子,还是没有停止的意思。
我爹在旁边见他牛饮,心里也是干痒难耐,走了这么久谁能不渴?思来想去还是打定了主意,我爹把气死猫往旁边一搁,就往前走到了水池边学着牛十栓的样子,捧了一捧水送到嘴边,刚一入口我爹就吐了出来,这水池子里的水极其咸苦,涩的都能吐出铁粒子来,我爹又呸了两口,转过头去看牛十栓,刚要说话,动作就定格在那里。
栓子呢?
这么一小会,不过低头喝水的空当,人能跑哪里?而且还没有出一点动静?
“栓子,栓子?”我爹心里发毛,这么一个人就这么凭空蒸发了不成。
“栓子?”我爹又叫了一声,没有人回答,那水池子里却有了回应,‘咕嘟咕嘟’的直冒水泡,我爹捡起放在身后的气死猫往水池子里一照,就被惊的叫出了声。
那水池子里有一个人脸朝下的躺着,这里哪还有其他人?也不见他挣扎,只是不停地喝水。我爹可是被吓得毛了,牛七敢把这牛十栓扔黄河里惩罚,他的水性能有多差?
我爹暗骂一声,把气死猫往旁边一搁,也不脱衣服就‘咕咚’一声下了水。
据我爹说,这水捧起来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可是真要下了水,刺骨的寒意四面八方的席卷而来。
顾不得周围刺骨的冰凉,我爹深吸一口气潜了下去,水池很深,眼前尽是漆黑,黑的看不到边际,牛十栓就这么喝着水,脸朝下的身体还在不停的下沉。
我爹一蹬脚,又往下潜了几米,一把抓住牛十栓下垂的胳膊就要把他拽出水面,这么一拽,竟然没把他拉出去,反倒有一股巨力拉着牛十栓猛地往下一沉,这力量诡异而浩然,像是遇到黄河里的回水一样。
我爹心里大奇,又用力的一拉昏厥的牛十栓。这一下我爹用尽了全力,胳膊划起了阵阵水纹,那牛十栓也被我爹拉的转过了脸,这时候我爹才算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牛十栓的嘴巴里竟然有一根不算粗壮的藤蔓,藤蔓的一端深深地嵌入牛十栓的嘴里,另一端诡异的盘踞在水池里,看不出来这条藤蔓到底有多长。
我爹一看牛十栓的这幅模样,再不想办法他可就得归位了。我爹极力的使自己镇定下来,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下来昏迷的牛十栓,我爹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到办法,在水里连行动都要受到限制,更别说和这里水生的生物较力。
我爹胸腔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脑袋里也越来越乱。办法,用刀割,刀?刀!
我爹手忙脚乱的伸手在牛十栓的腰里摸索,这中冰冷坚硬的感觉是我爹在水底下活着的微一表现,我爹很庆幸他能触碰到冰冷的刀把,我爹拿着匕首又往下潜了一段距离,朝着那根藤曼就是一刀,这感觉像是切到了硬塑料一样,那被切开的豁口也往外流着血乳白色的汁液,汁液刚从豁口里流出来的时候很是浓稠,接着就慢慢地被周围水池里的水给淡化。
随着我爹不断地捅刀子,那藤蔓像是有了痛觉一样,诡异的在水里摇动着,我爹这时候也算是看清楚了这根藤蔓的细枝末节,藤蔓上有些小拇指粗细的空洞,向里凹陷着,周围类似汗毛一样的毛发细长,在水里摇动着,这孔洞像是……像是什么东西给打出来似的。
藤蔓吃痛,急促地从牛十栓的嘴巴里抽了出来,这藤蔓往外一抽,牛十栓喝水的速度更快了,头顶上也是‘咕嘟嘟’的直冒水泡,我爹见了也不再去探究那藤蔓到底是啥玩意,用肩膀顶着牛十栓往水面凫去。
牛十栓的体重与我爹相差不多,我爹把他扛出水面时自己已经筋疲力竭,顾不得许多就把牛十栓平躺着往地面上一放,开始喘着粗气。
到现在,牛十栓的肚子都已经微微的隆了起来,我爹不知道该怎么去救溺水的人,但是他见过从黄河里捞出过的尸体,对于救人连听带看我爹只会学了一招,就是按压肚子。
我爹喘了一会气,也不敢就这么把牛十栓撂在一边,赶忙下手按压牛十栓的肚皮,我爹手刚一按压,牛十栓的嘴里就吐出了一串水珠子,我爹又接连按了几下,牛十栓只是吐水,却不见咳嗽,我爹心说:完了。
想着牛十栓一直要走,都怪自己强行把他留下,我爹用手捶了一下脑袋,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就我爹这一哭的空档,那牛十栓竟然开始呕吐起来,吐出来的竟然是一颗枪子,枪子掉在地面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我爹捡起那颗黑枣一看,这颗竟然和我爷爷手里王八盒子的枪子一个样!
我爹的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再看牛十栓时,他还在不停地呕吐。我爹看了看面前的水池,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牛十栓,一咬牙,提起地上的气死猫开始背着牛十栓找出去的盗洞。
我爹一直顺着长长地甬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找到了进来时的那间墓室,这一路走来甬道里没有了先前的虫潮,墓室里也不见了粗犷的纹路,只有我爹湿漉漉的衣服和背上牛十栓的不断呕吐在诉说这这一切的事实。
我爹出盗洞的时候周围已经月朗星稀,刚一爬出盗洞就开始疯狂的寻找出路,这东滩可真容易让人迷路,我爹这时候完全忘记了贪婪的呼吸东滩里新鲜的空气,这一找就找了半个多小时,等我爹认出了路标以后,连滚带爬的直接去了胡口村,去找妙回春。
妙回春本名贾朝印,本来是贾庄人,招赘到了胡口跟着丈爹做了医生,妙回春家在胡口也算是有钱人家,一间东屋一间西屋,门口绑着木栅栏,我爹“腾腾腾腾”的也不顾声响,跑到妙回春院门外,喊了一嗓子:“印叔、印叔、你快来救人啊。”
汪汪汪……
我爹的话音刚落,院子里就响起了一阵犬吠,西屋的门头灯也亮了起来,妙回春披着一件外套打开了房门,对着狂吠的狗“切“了一声,那狗便机灵的不再狂吠。
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院门,高声问:“谁啊?”
我爹听到妙回春的声音比听到了天籁还要激动:“我、我、印叔、是我、安国呀。”
“哦、三小子,你刚才说的救谁啊?”
我爹一颠背上背着的牛十栓说:“印叔,他、救他、他溺水了。”
妙回春走近了几步,解开了拴着栅栏的布棱子,又仔细的盯着牛十栓看了好一阵,把两只手抄到袖筒里说:“要说溺水,你从家背着他跑到我家来,这一路早就吐得干净了,他应该没事了,现在看来可能是撞到不该遇见的东西咯。”
不该遇见的东西?尸藤?
我爹刚想问清楚,那西屋里就传来了尖锐的叫声:“二印子,你这是给老娘拉邦套呢?”
妙回春听了这娘们儿的话,脸色变了几遍,急促的冲我爹说:“三小,你还去你们村林场找九婆看看吧。”
说罢,也不听我爹说话,就自顾自的拴上了栅栏,紧了紧上身披着的衣服,走进了西屋。
妙回春这话说得我爹云里雾里,不明所以,想来想去只好去了贾庄林场找九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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