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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小刘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与刘助理一起不知说着什么，看到我来了，就都把话插到一边去了，说些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之类闲话。
真不好意思！小刘说，我是实在没有能力了，你看我的场子里还有什么值钱的，就快点动手吧，要不等几天，怕连这个也没有了。刘助理看着我不说话，我此时不知道为什么非常的厌恶刘助理，我的这个小学同学，那就是一个婊子，把自己卖给了钱的婊子，为了钱这个东西，她什么都可以干，无所不为的。
我很气愤！也很侥幸！气愤的是，小刘还欠我几个数的钱，怕是也换不上了。侥幸的是，我来得早，不至于吃多少亏，小刘的那几台机器折腾折腾，也会弥补我的损失的；而且，我给他抬钱，还是赚足了。
不说什么，也不能再等了，我连说再见的话也没有说，就走了。一切事都要尽快去做，晚了，就吃亏了。我打电话找来了自己家的几个人，把小刘场子里还算值钱的几个机器装上车，拉回家。
就这个玩意儿值钱吗？我的一个亲戚问。
不值钱，也没有办法了。总比啥也捞不着强吧？我心里有数，却还是遮掩着。我可以把这些机器卖给另外的一个场子，多少还会挣点功夫钱。
那么风光的一个场子，到现在说垮就垮了。唉，真可惜了！有人叹息着。
一开始就不是正路的东西，靠着偷偷摸摸，开多少场子，也就会黄多少场子。也有人这么说。
我赞成地点了点头。
与小刘的交情，也就到此为止了。这小子没有骗我，已经是很够义气的了。廖叔，是一只老狐狸，想骗他，不容易。而有些人则是吃大亏了，虽说吃了一些高利息，但是，最后，连本钱也弄不回来，哭都整不成调啦。
办完了这件事，我就开始联系人，好把那几台机器处理掉。老婆那边也不知道听谁说的，来了几次电话，追问我那几个数的款项。我说，没有问题，我有数。老婆在那边嘴里不是很干净，有屁数！就你能够熊样儿，让人卖了，怕还在帮着人数钱呢。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屁，总是捞不着好，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都在她那里渐渐地丧失了。而离开她，我的自尊却是那样的丰盈，就像秋天庄稼地里收成极好的大高粱，棒大，而且颗粒饱满。从结了婚，到现在，这个老娘们儿就没有说过我一个好。看不上我，还不与我离婚，就围着我这棵单薄的树枝，经营着她的有情有趣的生活。我也是够了，可，不想伤害孩子，就强忍着。看样子，孩子上学，不能在本县上了，给转到外县一个好学校去。这样，我们的关系就不会影响到孩子。毕竟孩子的事情才是最大的事情。我知道她管不住自己，而我自从与大姑娘遇到了，我也管不了自己。都不能管住自己，婚姻也就是一个形式了，勉强维持着吧。而孩子上学，是绝不能受到影响的。如果在本县初中上，先不说教育教学质量如何，但是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就足以让孩子忧心忡忡的。不如把孩子转走，这样，就会减少一些对孩子的影响。孩子一个月，或是两个月回来一次，我们在一起装样子演戏也会应付过去的。
想到这里，我准备回去找她谈谈，看看她是否同意。到了县里，已经是晚上了。孩子上晚自习还没有回来，正是我们最好的谈话的机会。我做好了饭菜，等着她回家来。
可是，当我从厨房走出来，想到卫生间洗把脸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是她来的。
我今晚不会去吃了！你们吃吧，不用等我。还没有等我说点什么，她的电话就挂掉了。夫妻的关系走到了这种程度上，真的很没有意思。这不是与你商量，而只是一种例行的通知罢了。我不生气，生气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爱回来不回来，我就不相信我等不到与你谈话的时机。怕饭菜凉了，我放在锅里温热着，放不下的，也用什么东西覆盖着。孩子很优秀，成绩一直好。所以，我猜十分看重对孩子的培养。下乡快一年了，最惦记的还是孩子。这年头，老婆不一定是最亲的人，孩子可是最亲的人。
看了看时间，孩子放学还等一会儿，我就给大姑娘打电话，慰藉我的孤独。大姑娘没有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在纳闷，想着大姑娘为什么不接电话。人，真怪啊！我想，假如我从老婆那里能够找到与等相处的感觉，那多好啊！可是，我知道我已经不能从老婆那里找到那种美好的感觉了，我作为一个男人总是感到一种耻辱，是老婆带给我的。至于老婆是不是那么的水性杨花，我还真没有抓到，也不想抓到。我与大姑娘不清不楚的，暧昧地联系着，我又如何要求老婆清心寡欲地厮守着，我没有这个权力。谁都不用管谁，谁也没有脸去说谁，这就是我们俩儿的现状。要是搁在以前，我还敢于理直气壮地与老婆叫板，而如今，我也趟进了浑水之中，又怎么谁别人呢？我不后悔，大姑娘带给我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和尊严，我已经很知足了。而面对着自己的那个结婚证上的法定的老婆，我并毫无尊严，像一个奴才似的。就这样，她还不满足，我真的不知道现在的女人到底是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了。帅气的吧，有些女人嫌恶你没有钱；而有钱的吧，有些女人又嫌恶你长得砢碜不堪。女人心啊，真难猜啊！还是大姑娘好，虽说是婚姻也不幸，她还是那么的清纯，似乎不受世俗的沾染，就那么亭亭玉立着。
我想我的那个乡下的大姑娘了！想得有些心疼。我明白，是婚姻让人们走得近了，看清楚了各自的本来面目，而且，彼此也不再相互遮掩着，完全的暴露出了内在的真实，所以，自然就难免产生一些矛盾。而情人之间为什么就让人感觉总是那么美好呢？大约是情人之间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帘，彼此只是欣赏着，也向对方展示的是自己最好的一面，把不足的或是缺陷的都隐藏起来。更重要的是，不在一起生活，生活的琐屑不掺杂其中，矛盾就少，甚至全无。做情人容易，当爱人难上加难啊！我感慨着。
婚姻多数是让人痛苦的，而恋爱多是让人怀念的。
越想越难受。我倒了一杯酒，自饮着。刚刚喝了一口，想起了什么，放下杯子，拿起电话。给老同学带电话，求他帮着办事，把孩子的学给转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老同学是在前年一次副局级社会公开招聘考到县教育局，称为主管业务的副局长的。
对我的这个老同学，我不敢恭维。在上学的时候，比我强不多少。唯一难得的是娶了一个老婆，很丑，但家里不是一般的人家，叔辈大哥是我们市里的常务副市长，姨娘家的大姐是邻县的纪检委书记，自己的亲姐夫是我们县里的县长，姐姐是县人大的副主任。在招聘考试的时候，我的这个老同学成绩并不理想，好容易考进了前六名，这前六名还是因为排在他前面的一个人主动退出，才有了他的入围的资格。有的人说，是我的老同学找人做了工作，给了五万元钱，买的；也有人说不是这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我也弄不明白，反正是老同学高升了，以后就好办事。其他的前五名，也都很明白事理，知道自己参与也都是陪衬的绿叶，就相继退的退，稀里糊涂的稀里糊涂了，他落得个白捡个副局长的职位。而且，我也逐渐地明白，婚姻也是一次最大的投资；就跟离婚是一次最大的破产一样。我的婚姻没有成为我的人生的一次最大的投资，却也不希望称为此生最大的破产。所以，老婆爱怎么作，就怎么作，我管不了，但我能够管了我自己，我也作，玩，谁不会啊？找媳妇，丑也好，俊也罢，要找一个潜力股，才会让你的人生出彩，才会让你走上人生的快捷车道。
谁啊？电话那边说，懒洋洋的。人一当官，说话的语气都马上就有了变化，有腔有调的，很有节奏感。
我！我是……我刚想说出自己的姓名来，那边就听出我是谁了，说，什么指示啊？
我哪敢指示啊！我是向你请求指示！我调侃着。人生当中，同学的关系还是很重要的，即使聚会的时候，都相互攀比着，但真正的找到老同学办事，都会当个事给办的。
屁！老同学与我说话，从来就是这么一副嘴脸，嬉皮笑脸的，没有正经的。怎么想起我来了？听说你下乡了？
是的！快一年了！找你有点事！我说。
老同学就是老同学，我说的事情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他说：还是上市里的二中吧，我家的孩子也在那里。去了不到一年，效果很好。在我们县的时候，孩子快倒数第一了，你知道现在在全年组排名多少吗？
到中游了？我猜测说。
你啊！真是小看我家孩子了！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啊！已经排在全年组十五名了！班主任说了，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全国的重点本科学校，就可以随便选择了！
恭喜啊！我真的是很羡慕，更加诱发我给孩子转学的年头了。
咱哥俩儿无话不说，你别看我是主管教育教学的副局长，咱县的高中那就是差劲，无药可治了。走吧！走晚了，怕以后到了高中，就限制转学了。老同学在电话的那一边说。
你帮着我办吧！我恳求着。
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正好还有几个人找我，一起办办手续。可，有一点啊，你要请客啊！
好啊！不就是请客吗，你有时间，选一个地方，咱们再找几个人乐呵乐呵！
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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