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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岚见他不说话,心里更没底了,颤抖着问:“别在脏水里泡着了,要不先出去想想办法?”高山岚一想到水里坑坑洼洼的全是残缺的女尸就觉得恶心,现在是身心俱疲,走了好久没吃什么东西,肚子在这个时候不争气地响起来。
苏公子笑了笑,“哎呀,我也饿了,先吃点东西吧。”语毕回身,作势要后退。高山岚听到吃,差点没吐出来。不过她对苏公子这种其他表情不过三秒,瞬间变笑脸的奇葩技能已经渐渐习惯了。
退到地洞里,苏公子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吃压缩饼干。“你不吃吗?”他见高山岚站着不动问道。高山岚看到小河沟里还飘着被制服的粽子,想起甬道里黏(和谐)腻的死人头,尽管肚子很饿却半点食欲也没有。“给我点水喝吧。”苏公子嚼着东西脸颊还鼓着,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高山岚,“你打算喝水充饥?当然你不吃正好,给我省着。”高山岚看了看甬道里的水,“其实水我都不想喝呢。”苏公子笑道:“是啊,我看出来了,你是不想活着出去。讲究吧,讲究就别想活命。”很不屑地把水壶丢给她。高山岚看他这反应很生气,转念一想又有些惭愧,于是忍着恶心也吃了一些东西。
苏公子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用手电照地洞顶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这种光线被黑暗吞噬的景象高山岚也见过一次,是在西营村的安家的坟头下面,那个墓室里,苏公子用血毛阵下了蛊,直接把人的神识引入冥莫界。休息好久再站起来腿有些发麻,高山岚用一种很疲惫的语气问苏公子:“还记得你布的血毛阵吗,咱们现在的处境,会不会跟上次很类似,也是被人困在了冥莫界?”
苏公子笑道:“这种事还用你告诉我。”
高山岚想,也对,如果是的话,他怎么会发现不了。
“可是……真奇怪。”苏公子小声叹道。
高山岚打了个哈欠,“那你自己想吧,我先休息会儿。”
苏公子摇摇头,“感觉不到人布阵的痕迹,但是没时间了”,说罢径自往甬道里走。
高山岚喊道,“唉——什么意思?”
苏公子道:“我只是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了。”
高山岚惊道:“是啊,你这么说我也发现了,大脑都有点缺氧了,头疼犯困。可是你进去有什么用,把粽子吵醒,又是一轮拼杀,啊对,也有可能终结掉,我们被她杀死就能结束死循环。”
苏公子笑道:“纠正一下,是你被她杀死,自求多福吧。”
高山岚道:“你可不能这样放弃我,我还有利用价值呢。”
他们走到悬棺附近,高山岚碎碎念着,“你说谁把棺材盖打开的呢,按理说不该啊,这里只有你、我,开始还有个老余,如果是哥哥和小语哥先来过这里,怎么一点儿痕迹也没留下。”苏公子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刚说什么?”高山岚道:“我说我哥和小雨哥怎么没留下点记号。”苏公子道:“不是这句,上一句。”“上一句,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还有消失的老余,谁把棺材盖弄开的呢。”苏公子听后皱了皱眉,抬头看着悬棺。
“靠后一些!”他忽然喊了一句,然后掷出几枚硬(和谐)币,速度很快,力度很大,硬(和谐)币穿透的棺材底部,尸水顺着破洞流了出来,水花四溅,他们两个的衣服都没能幸免,加上难闻的味道,高山岚一阵反酸吐了几口,刚才吃的东西又全吐出来了。她咳着对苏公子道:“这样对死去的人毕竟不好,你还把人家棺材捅破了,这妹子说不定是陪葬的,死了几千年都不能瞑目。”
她抱怨一会儿,苏公子只是站着不动,高山岚问他:“怎么了?”
苏公子道:“棺材空了。”只这一句,高山岚感觉后背“嗖”地一下就全麻了。“那……那尸体去哪儿了。”“让你烦跑了。”苏公子笑道。
高山岚现在完全笑不出来,她觉得只要一回头就会有一张扭曲狰狞的脸对着她吹冷气,想到吹冷气,她还真觉得后颈有点凉,真是惨兮兮啊,怕什么来什么。
苏公子忽然用一种看怪物的表情盯着她,她握紧刀子,慢慢回头,整个过程无比折磨。然而等她彻底转身,才发现身后只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外面一面黑暗,并没有粽子。她送了一口气,叹道:“苏公子,你干嘛这样看——”“看”字说了一半,两只脚被大力抓住,往后一勾,她整个人就脸朝地拍在了脏水里。
这个时候她的大脑是空白的,连呼救都忘了,两只手还在挣扎,但是甬道里的水是没过她的,所以折腾了一会儿就觉得肺呛水快炸开了。那双爪子在甬道里飞快地拖行她,期间撞上各种尸块,高山岚身上被擦得青一块紫一块,感觉无数刀子在割她皮肉,可是脏水使得她又在呕吐,这比疼痛更加折磨人。
苏公子跑了过来,这是她清醒时看到的最后一幕场景,身体和大脑都不堪这种激烈的刺激,她终于昏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不知过了多久,她躺在地洞之中的平地上,胃里很难受,浑身酸疼。
远处有两个人举着火把,她努力撑起身子,才发现两个身影很熟悉。“高哲!”她想大喊一句,声音出来以后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嗓子哑得很难听,但高哲还是听到了,冲她跑了过来。
“你醒啦!”
那两个人是高哲和林江雨,林江雨还在远处忙着自己的事,高山岚看到高哲,以为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高山岚把高哲失踪以后,自己请了一个长假,按照匿名人的指示来到白龙峡,和苏公子、老余下到地宫里的事都告诉了高哲。她问高哲:“二哥啊,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差点没死在这,今天你要不给我交代清楚不算完。”
“祭师门的人,派出了阆风、恬愉两个妹子跟着我寻找镇魂石,进到地宫里的时候遇到了跟你们一样的事,所幸遇到了林江雨,把我们全救了。”
“这就完了?感觉完全没说到重点,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高山岚瞥了一眼高哲手里的狐狸面具,很不满意他的回答。
高哲想了想,“瞒着你的啊,啊对了,阆风的本家姓齐,爱吃火龙果……”
“去死吧,谁问你这个。那个女尸,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是个诈尸的粽子,为什么会不断出现。阆风、恬愉人呢,跟我一直在一起的苏公子呢,还有你们怎么发现的我?”
“你先喝点热水,刚刚烧开的”,高哲递给她水壶,“那只粽子,经过我跟她亲切友好的交谈和深入沟通,发现是一个可怜的萌妹子。”
“口味真重。你跟她怎么交流的?”
“别打断我,我认真跟你说呢。”
“你那表情,怎么看都像在胡诌。”
“我平时就这表情的,你今天才发现吗?”
“行我不打断你了,快说吧。”
高哲不紧不慢地说:“总之呢,那个萌妹子,不是墓主人的家婢,是被骗来的汉族平民。墓主人是匈奴族地位显赫的一位官员,这姑娘还活着的时候就被以一种生人祭的方式封在了棺材里,用药水浸泡。刻着她名字的家碑被埋在匈奴人的故乡,而尸体真身被处理后悬在特殊布置过得甬道里,这样来亡魂久久徘徊也得不到解脱。”
“这就是我们总遇到新的尸体的原因?”
“并不是。这只是那只粽子的可怜身世。至于陷入无限循环的困境这个事情,还多亏了小雨,大概也就只有他能明白了。在甬道外面刻着一些壁画,都是一些简单的符号图案,你看到了吗?”
“看见了,苏公子说是祭祀、骑射的场景,所以他觉得墓主人是北方胡人。”
“呃,就这点水平,这个我也能懂。小雨说那个画描绘了一个萨满教的宗教传说。匈奴人是善骑射的民族,珍惜马匹,如果不是老马兵马,怎么会轻易射杀马匹呢,当然还有祭祀的时候,会祭一些牲畜。传说仇尼氏有个族人主持祭祀,谎报了马匹数量,以石马代替真马,把真马给家人分食了。天神降罪,把这个仇尼氏变成了一匹马,被族人捉住就用火烧,祭祀给天神。但是这匹马是烧不死的,还会在某个时刻重现在草原上,于是族人会继续猎杀他,再用火烧他,不停重复这一过程。天神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族人,用小伎俩欺骗天神就会受到诅咒,忍受不尽的痛苦。我最开始听这个传说的时候,感觉就是因为骑射民族爱护马匹故意杜撰出来的故事,可是小雨那家伙说神雕门的后人最会钻这种空子,这个墓被什么人改动过,被诅咒了。”
“这么复杂?这个墓被诅咒了?”
“没错。应该是故意触犯了某种忌讳,触发惩罚机制,让来到这里的人也好,死魂也好,都出不去。小雨是镇魂师,他把那只粽子救了。我们先遇到的老余,才见到你和苏公子。林江雨说前面的地下河有可能通到主墓室,阆风、恬愉还有苏公子都怕重要的东西落到别人手里,先去找了。”
“苏公子没受伤吗?”
“受伤了啊,老余扶着他去的。真是不理解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命都可以不要。你睡了好久,小雨一直说不对劲,他一往那边走头就疼,还有,他说感受到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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