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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那位神君境的武者与剑宗宗主一起前去白邺城,最终只有剑宗宗主回来。但是昆仑山背面的大陆却不在对人类生活的大陆发起战争。江湖上的高手都猜测,两人在白邺城合手将面兽的帝王击成重伤,但神君境的武者却在那里牺牲掉了自己的生命。对于人类大陆最大威胁的帝王被重伤,战争自然就结束了。
但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恐怕就只有剑宗宗主知道了。
只是自从那次归来之后,慧王剑断,而且每年的这一天都会从剑身溢出一股寂灭的气息。这股气息任何东西碰之便会腐朽然后死去,剑宗宗主便将慧王剑藏入龙脉中。每一年的这一天都要借由龙脉的正气和天罡大阵将焚寂之气镇压。这一天剑冢之人都会全部留在剑冢,包括剑宗宗主。
这一天就是今天。但是奇怪的是,今年的这一天竟然正好是剑宗招生的选试时间。
此时,付持真与赵池鱼已经爬完更加陡峭的山道,到达了昆仑仙殿的正门前。意外的是,付持真在登上台阶时看到了李白鹤和白仲永。
他们二人站在大殿门前,没有进门。
付持真正在纳闷怎么回事的时候,当他踏入昆仑仙殿前的石阶时,一种凌驾一切的威压感从仙殿中传来。他踩在阶梯上的这一步,已经无法再挪动一步。他这才明白,李白鹤和白仲永为何站在殿前不入。第一级台阶尚有如此威压,殿内会有多么恐怖?他们二人已经爬完阶梯到达殿门口,已经超出常人。
付持真站在第一级台阶,向前面望。赵池鱼从他身旁经过,直径向里面走,虽然走的速度越来越慢,但他的脚步没有停止。最终他与李白鹤和白仲永并肩站在了昆仑仙殿门前。
独留付持真站在巍峨又高耸的仙殿脚下,踩在第一级台阶上再也不能挪步。他心里有些羡慕,但是更多的自然是不甘。娘曾经对他说过,可慕他人却不可无自我。他席地而坐,背靠山道,面向仙殿。那三个人站在门前,如同被神术定住一般,纹丝不动。付持真猜测,走到殿前时,这种奇怪的威压一定会变换成什么奇怪的东西,才会让他们愣在那里,向前不得,后退也不行。
付持真此时坐在原地仔细体会这股威压,这种威压似乎并没有传达什么情感,只是你走近这个范围,你就能感受到它站在世间顶峰的那种气势。惶惶然便要低头拜服,如若你拜服则会好受很多,如若你不肯低头,那么威压则更加沉重。仿佛这个奇怪的东西就在你眼前,它死死盯着你,犹如大象盯着一只蜉蝣。
可是付持真仍然不肯低头,他虽坐着但是却铮然地昂着脖颈。他发过誓,既然从村子出来,就不会再逃,更不要再怕,就算死也要睁大眼睛,昂着脖子。付持真身上开始淌汗,仿佛仙殿前的威压刻意的聚集在一起朝他而来,他用力抬着的脖颈,开始爆出一根根的青筋。皮肤下泛着告诉运行真气而透出的红光。诸天万象身的磐石身,付持真早已开启了。
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
付持真就犹如一座雕像一般坐在那里,威压滚滚而来,他却巍然不动。并不是诸天万象身多么强大,真正支撑着他的是心中的一口气。
当年白定南杀他全家,在洛阳皇城前摆绞刑架。要对他的父亲严寸堂施行绞刑。当时白字龙骑军将绞刑台围成一圈,黑压压地铁枪和银色的盔甲晃的付持真眼睛疼的冒血一般。
不知是白定南军师的决定还是他本人的决定,杀鸡儆猴这等俗语最终落在了严府一家人,落在了当年还叫做严持真的孩子身上。
一根绳子栓三头,一头在父亲身上,一头在母亲身上,一头在自己的手腕上。
那时,那位摇着扇子坐在龙骑高处的军师说的话付持真一辈子也忘记不了。他说:“听闻严家礼法大如天,德之厚重奉国无人不晓无人不知。如今我们大将军给你严家一个机会。严家长子严持真,你手腕上拴着一根绳子,绳系两头,一头在你父亲,一头在你母亲。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时间一到,跟你拴在一起的人就能活。如果你不解开任何一头,那么你们三人今天都会死,严家便算是被诛了九族。想救人,你就要想是先弑父还是先弑母?大将军想看你们严家,到底是情重要还是礼重要?”
当年的情景如同用刻刀一笔笔刻在持真的心里,永远抹不去。当持真解开父亲的绳子时,母亲的每一次痛骂都是戳在持真心里的刀,如今持真的心就犹如石壁一般,上面写满了字画满了画,戳的洞也补全,刚硬如铁。持真依然记得父亲当时十分理解又心疼的眼神,在解开父亲的绳子时,父亲还对他说道:“书没白读,你今天若是解开你娘的绳子。我活下来也会亲手把你杀了。”
持真已经记不得那天流了多少泪,记不得心里多少次苦苦乞求上天。可惜世界就是这样,道理是用拳头说的,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你拳头大,欠债就不用还债,杀人就不用偿命。
付持真前来剑宗就是为了学讲道理的方法,学打架学杀人。至于为什么学剑,乃是因为娘说杀人最有风韵的兵器是剑。父亲之墨笔大奉最有风韵,那持真的剑一定要是天下最有风韵。
付持真在此刻站了起来,在昆仑仙殿最后一级台阶上站了起来。
他站了起来没有任何取巧,而是因为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里,他的诸天万象身修道了第二重。
悟于大河,成于险峰。
万象身第二重,山河之身。
付持真此时全身皮肤原本泛出的红光不见了,而是出现了更加怪异的现象。一层犹如山石一般棱角分明的东西爬满了全身。在这些犹如山峰怪石东西里竟还有血管在跳动。
付持真迈出了第一步,很慢。
紧接着迈出了第二步,依然还是很慢。
第三步。
第四步。
第五步。
......
第九百九十八步。
每一步依然还是很慢,但是付持真没有停下来。
他走到了李白鹤、白仲永、赵池鱼身旁。
李白鹤眼含笑意,望着付持真,正要称赞自己的师兄。
白仲永冷哼一声。
赵池鱼手里拿着地图和前进的方法,心里想要不要现在就过去,不演戏了?
可是他们都没想到。
此时走到第九百九十九步的付持真,已经跟他们并肩但是依然没有停下来。
他还在向前走。
虽然这一步,十分的漫长,也十分的艰难。
付持真身体流出了许多的汗,汗打湿了殿前的地板。
最终虽然慢,但他依然迈出了这一步。
他踏出了第一千步。
走进了昆仑仙殿中。
成为了今年第一个走入仙殿的考生。
他以前很慢,此刻却比任何人都快了。
他终于望见殿内的是什么,那是一具尸体。
一位双眼蒙着白色骨骼面具的尸体,他躺在冰棺中纹丝不动。此刻站在离尸体好远的付持真,也不清楚它到底是不是尸体了。它是如此令人望而生畏,他骨骼面具下是一张多么精致的脸颊。付持真见过最漂亮的脸要属白仲永了,可惜白仲永跟此刻躺在冰棺里的尸体比较,犹如萤火与皓月争辉。
汗如泉涌。
付持真榨干着力气站立着,他望着冰棺内的尸体,继续向前走。仙殿的后门在冰棺的后面。冰棺在大殿的中间,看起来还有好远。就在付持真马上坚持不住的时候,那种威压突然消失了。付持真没反应过来,压力骤然地消失让他虚脱般地坐在地上。
他回头去望李白鹤他们,发现他们依然无法前行。他便明白,原来只有进来的自己感受不到那股威压了。
他用行囊里的水壶稍微洗了洗脸,用手帕擦干之后。他便走向冰棺,走到棺前时,他这才看清,原来尸体是个女人。个子与中原女子比有些高大,但却依然倾国倾城。棺前有墨画和题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付持真的眼睛落在诗句的最后,题诗的名字很平常,平常到付持真第一眼看到根本没当回事。可惜再平常的名字,冠在他的头上都不在平常。
常三,剑冢大先生。
世间最讲道理的人。
半步神君境。
付持真望着冰棺里的这位美人,猜测她与大先生会发生什么事情。付持真心里不敢有一些不敬,且不说大先生的名字在此,就说这美人散发出的境界儿压制,就让付持真不得不敬。
棺前的墨画画的是一处在幽谷的居所,居所内周围种满了桃花。一位年轻的女子倚在门前,向谷内的来路望着。女子眼神真切期望,脸颊的红晕藏在桃花中,格外惹人怜惜。
付持真望着墨画和诗词,没一会他发现自己的目光竟然收不回来了。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突然被一股大力拉扯,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一座幽谷,阳光从树林的叶子里滤下来。斑驳的光影打在付持真的脸上,他抬头望去,眼前只有一片蔚然的桃林:桃花灼灼,缀满枝丫,微风吹来,清香绕人,让人疑是误入了桃花源中。沿着桃林间的曲径往里走,在一小片空隙中有一竹篱围成的小院,院落简朴雅洁。院中住着茅屋三楹,全用竹板茅草搭成,简陋却整齐异常。
此时付持真想起方才看到的画,这才明白原是自己入了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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