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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寸堂,大奉宰相。
白字龙骑围堵皇宫,白定南将守卫皇宫的洛阳百姓杀了大半。严寸堂不忍看百姓继续流血,自己背负弑君之罪亲手杀了大奉的皇帝,开门放白定南进了皇宫。也是为了所有大奉文官的家眷,在亡国的最后时刻里他直言大骂白定南不懂礼数,两国交战不杀来使不斩文官。白定南当时站在洛阳皇宫里,被严寸堂指着鼻子骂了一个时辰。
最终结果是,严寸堂一家三百一十三口人除去正妻和长子被一位高人所救,其余全被处死。但是白定南却没杀其余大奉文官的家眷。
当时白定南所说,大奉之骨在于文官,文官之骨在于寸堂。斩寸堂之,犹如斩大奉之骨。骨且碎成渣,大奉凭肋肉和软筋何以站立?
付持真便是严寸堂的长子,洛阳百口血案的生还者。
付持真靠在崖壁滑落而坐下,他轻声说道:“你可知我父亲姓严,我为何姓付吗?”
秋九菊望着他摇摇头。
付持真继续说道:“我父亲死前告诉我,寸堂之意是指人活一世,什么都可以放下可以改变,唯有心中唯有额上那一寸正堂,一寸尊严不能丢不能弃更不可抛。如果我活下来,所记之仇不能只为杀父,也不能只为诛九族之仇,而是要记得亡国之仇。大奉每个人在死前都未抛去额上那一寸正堂,所以大奉每个人都是严寸堂,一人一寸堂。”
秋九菊平静的脸上还是有了波澜,他也每日每夜活在仇恨里,但却不知身边这个平常嬉笑如常的人竟怀抱着如此巨大,如此令人可怖的仇恨和负担。
“我活在这世上不是为我一个人而活,而是为了我父亲口中那千千万万个寸堂而活。付字拆开便是一人一寸,我此生就算不能复国,也定要为了大奉国每个被白定南所杀之人,杀干净白家一族。”
付持真这段话说完,面色上些许的沉重也收敛起来回复正常。他转过脸对秋九菊说道:“今天的事情,希望师弟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言传。毕竟我乃大奉遗臣之子,身份特殊。”秋九菊摇摇头说道:“只要你不起复国之意,你对白家做任何事情,在我看来都是合情合理。”
付持真叹气说道:“小时候,我曾经发誓要让大齐让出当年吞并大奉的疆土。但是我远在北越之地都了解到大齐赵家治国之道,昆仑山下西北之地,皆能通商,票号从江南一路开到千嶂里。各州府邸,兵强马壮,剿匪不停。虽是重农抑商,赵顺治登基后,连削去两条商业重税,使得百姓做的小本生意也有了钱赚。整个大齐的生活都是在一片和煦中蒸蒸日上。也许当年中原的这两个国家连年征战让百姓都过够了苦日子,如今的大齐虽说当年算是乱臣贼子所建之国,但如今已经民心所指,我已经没有任何去复国的道理了。有时候我也挺讨厌自己读太多书,明白了太多道理,懂得道理越多做人就越约束。”
秋九菊点头,付持真望着直上昆仑的山道,已经没有了白仲永的身影。他站起身来说道:“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想了这么久,既然我的身体对修行没有天赋,那么我就不修行,这世间总会有不修行也能变强的方法吧?”
秋九菊抬起头,眼睛有些亮。“是啊,总是想着让你修行,但是修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变强,这世间也许没有修行的另一路,但是变强的方法却是多如牛毛。”
付持真点头,拿出颜如玉将思想集中在上面,再次进入书山,站在书架的面前。付持真这次想的并不是感悟不到天地元气如何修行,而是想着除了修行之外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变强?
他认真想着然后伸手到书架上,抽出一本书。
这次这本书更加的旧,简直就是好像一碰就要散开一样。书名是人用毛笔一撮而就写在上面的,一笔连成的。
名字叫做《诸天龙象身》。
打开来看,第一页便吸引了付持真。“本功法无需感应天地元气,而是通过横练自身,使自身练为天地灵宝。吸引天地元气进入身体,用天地元气锤炼经脉与肉体,练至最后,入体之元气便可与天地的元气呼应,从而达到与天地共鸣登入地仙之境。”
付持真十分兴奋,自己的身体他是自己明了的。虽然毫无修行的天赋,但是身体却极为坚韧有力。听娘亲说,小时候持真喜爱养蟋蟀,有次出府时不小心将蟋蟀掉落地上,被府里养的马一脚踩中。持真竟难过地将马腿搬开,拿出蟋蟀埋葬。
八岁时,南海监送了一车冰藏的鲈鱼,厨房做成生鱼片沾窖藏老抽吃,持真一人吃了五条六斤重的鲈鱼。
九岁时,大奉与大齐开战。战线在黄河一边,国粮运过去已经来不及。所以开始从战线往北用民粮充军粮,大奉民不聊生。就连洛阳城外不远的近郊村镇,都已经粮食告急。严寸堂不顾战线紧急,死谏皇帝先解决人民用粮,最终说服皇帝奉旨开粮库,亲自押车输粮。那年持真跟着父亲南下,在洛阳外的伊川镇他跟着人民就着黄面汤,吃了二十个白馒头。
十二岁,跟着娘亲来到北越之北的天光村。最初因为家中的大变,亲眼目睹父亲的身忘,娘亲受辱,让他一口饭都不愿意吃。娘亲什么也不劝他只是陪着他,他不吃娘亲就不吃。最终付持真哭着拿起村子里送来的烤羊肉,就着热奶茶一连吃了十几斤羊肉。
娘亲曾经说当年武当山有位道士早年曾在家中与父亲问尘世之事,居住在严府一阵子。偏巧那时生下持真,夜晚四方云动,百兽皆伏于府外,鸟雀鸣喜。武当道士掐指一算,便持礼恭贺严寸堂。严寸堂便问:“何事需如此行礼,何事如此之喜?”
那道士便说道:“严兄深明大义,积德无数。严家世代决无背信弃义之辈懦弱宵小之徒。世代守护大奉之疆土,其言可鉴,其心可表。但命里终有一难,谁也救之不及。四方神不忍看严家受此之大难,抽万象诸身的一个降临在你长子体内,护他周全。”
严寸堂皱着眉问道:“我严府有大难你们曾经说过,我也清楚。但你们说过解无可解,但如今这四方神下凡,真的可让我儿子不与我一起受难?”
道士点头道:“青龙孟章,白虎监兵,朱雀陵光,玄武执明。你之大难原本也算是与天上有关,本是无人可救。但四方神君乃护四方天之神,虽是诸身下凡但护你儿子一人安全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付持真生来神力,乃是四方神诸分身下凡护体。
今天这本诸天龙象身怎么看都是为付持真准备的。付持真没有犹豫拿起这本书,便不在多眼看书架,闭目出了颜如玉。
秋九菊见付持真手里拿着这本《诸天龙象身》,他说道:“诸天龙象身,多久没见过这本书了。这代表的是武者的时代。”
付持真拿着书问道:“什么意思?”
秋九菊说道:“那是大概三百年前,我曾经听我爹讲过。这些事情是不曾在书上记载的。三百年前世界曾经有过一次巨大的灾难,传说灾难是从昆仑以西之地而来。漫天乌云,遮蔽红日。天地元气稀薄至极,极西之地涌出无数长着古怪面具的怪物,怪物被人们称作面兽。其中还有少数人形,人形怪物脸上的面具一般都会毁掉一部分,露出里面的面容。这些人形怪物最低的境界也在地仙以上,可怕的是他们通礼法,甚至会讲人类语言。这种人形怪物被称作破面者。当时整个世界生灵涂炭,所有国家政权几乎都面临灭亡。世间唯有剑宗、器宗与姑苏寒山寺能与这些极西之地过来的怪物作战。”
付持真从未听说过这段历史,他想了想说道:“怪不得,如今三足鼎立的北越,南夏与大齐之国史都是从三百年前开始的。你的意思是不是现在的国家政权,包括大奉国都是在那次灾难之后建立的?”
秋九菊点点头说道:“对,那次的灾难几乎摧毁了所有人类文明的物质文化,因为元气的稀薄,死亡的仙境强者没有后来之辈补充,眼看人类的存亡就在一发之间了。这时战局有了一定的变化,最初是在军队里,为了保护人民的安全,当时剩余残存的国家政权率领军队与怪物作战,最初军队是一面倒的败亡,直到剑宗宗主拔出慧王剑与世间修行的四位至强者拖住了破面者的进攻。军队与面兽的作战才开始渐渐扳回局面。”
“在于面兽正面战场作战的军士,在杀死面兽后淋上了面兽之血,竟然获得了意外的体质,他们能纳天地元气入体内,淬炼身体洗骨漱脉。他们在作战中越战越强,直到有一个军士竟靠着纳入体内的天地元气迈入仙境,他们终于让修行者震惊。”
“因为当他们迈入仙境后,身体几乎是金刚不坏而且拥有修行者控制天地元气的能力。他们被称作武者。一个迈入仙境的武者在面对破面时,可以完全压制的胜利。虽然武者迈入仙境极其困难,但是武者的出现,战争发生了变化。局面开始一面倒向人类这边,最终由于武者中有一位至强者以力迈入神君境。他与剑宗宗主两人进入极西之地三日,发生了什么天下未知,只知道三日之后天空乌云尽散,下了四天的大雨之后,晴空万里。所有面兽和破面者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昆仑以西也只剩下了无尽的沼泽。”
“只是从极西之地回来的只有剑宗宗主一人,和断掉的慧王剑。那名神君境的武者却没有回来。之后剑宗宗主就向天下宣布,每一百年举行一次昆仑宴,剑宗邀天下强者在昆仑之巅论剑。谁能夺得天下第一,并且从龙脉中拔出慧王剑,剑宗便传他神君境武者的衣钵。天下者本不相信,直到剑宗宗主将一本书籍向天下告召后,昆仑宴才就此成为天下强者最大的盛会。”
付持真拿着这本《诸天万象身》看着秋九菊说道:“不会是这一本吧?”
秋九菊答道:“确实是,实际上那本书名就叫《万象身》。但里面内容难懂,直到百年前有位大毅力者花费一声的心血将它练至出神入化,也将它其中涩会难懂的地方改写,为了区别两本书,这本书也就被改称作《诸天万象身》。”
付持真说道:“既然这本书这么厉害,为何天下所练之人不多?”
秋九菊叹气说道:“因为本身武者所要求的身体天赋就很严苛,而且这本万象身是前卷也不过讲解到入化境。怎样越过地仙,还有后面境界的提升方法,都没有提到。谁会冒险去修行这样的功法?”
付持真笑起来说道:“这有什么好冒险?既然这功法这么厉害,我就练,前卷练完,我就去剑宗索要后卷。”
秋九菊说道:“剑宗说过,拔出慧王者,得后卷。”
付持真摸着秋九菊的头说道:“那就拔出来不就好了?要对自己有自信啊。”
秋九菊望着付持真,望了许久,才笑起来。俯首行礼说道:“师兄说的对,是师弟想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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