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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铁门四柱之一的侯天海死了,死在一间名不见经传的酒馆中。这个消息,立刻传遍了正个炎洲。与他死在一起的,还有这间酒馆的老板,以及两名普通百姓。
当铁杉门得到消息后,刘刚连同岳衡,以及其他几名二代弟子第一时间赶到了陆山城,那酒馆却早已被烧成废墟,连带着两旁的房屋,都各有不同程度的损毁。
四具焦炭一般分不出生前面目的尸体,静静躺在原本是酒馆客堂的地方,而周围围观的人群,则早已被铁杉门疏散,只有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赫然是侯府的那名管家。
刘刚站在废墟上,看着一名师弟对四具尸体进行检查,眼中好似要喷出火来。
他对门主之位图谋已久,在与江若河联手杀害恩师以图篡位时,恰好发现了那封没来得及写完的手书,得知了李寿山藏身于陆山城的秘密,当真是欣喜欲狂,若是能把修罗命珠找出,交还给修罗宫,那么自己这铁杉门门主,绝对可以当的风生水起,说不定真可以借修罗宫之力,一统炎洲武林。
谁知,先是消息被内鬼传给了蜀山,跑来一个段云逍搅局,几经周折,好不容易看到一点眉目,侯天海这个修罗命珠最大线索所在,居然被人杀了!那么修罗命珠呢?修罗命珠是不是也被下手之人夺走了?所有的苦心皆尽付诸流水,却叫他怎能不怒?
那名验尸的弟子长吁口气,站起身,向刘刚点了点头。
刘刚低声问道:“张师弟,瞧出什么没有?”
张师弟指了指四具尸体,道:“这具是侯师兄的尸首,另外三具分别是这酒馆的老板,以及住在这里的普通闲汉。侯师兄脑后有一道尖细的洞孔,应该是被匕首之类的兵刃所杀,除此之外,周身再无伤痕。以侯师兄的修为,能将其一击必杀者,整个炎洲也只有【清净观】、【紫云派】、【神刀门】这三派的掌门有此实力,可这三派与咱们并无仇怨,而且也不敢轻易招惹咱们铁杉门,真不知是何人所为了。”
一旁的岳衡粗声道:“莫非是那段云逍下的毒手?”
刘刚冷冷道:“不会,蜀山那群伪君子向来行的是侠义道,断不会做这种阴狠的勾当。而且那小子的修为虽高,却也没高到这种地步。”随即喃喃道:“莫非是【江北隐刀】?此人是成名已久的杀手,早年与咱铁杉门也算有些过节……”
那张师弟道:“师兄忘了?那赵隐刀杀人如麻,已被【四圣】之一的【剑圣】废了经脉,成了残废,如今只能四处流窜,苟且偷生而已。”
刘刚嗯了一声,又在心中列出了几个跟铁杉门有过节的人,又都一一否决,只觉得毫无头绪,心想若是江若河没死该多好,他心机过人,定然能理出线索,不禁又对那段云逍怨恨起来。
张师弟犹豫片刻,道:“莫非侯师兄是中毒之后,无法抵抗,所以才被人一举击杀?”
刘刚眼前一亮,道:“中毒……”
张师弟接着道:”江湖传言,欲花宫新近培养了一名顶尖刺客,名唤夜葵,修为不知深浅,可杀人手段却是一流,尤擅使毒和匿形……只是若是此女下的手,动机为何呢?”
刘刚摇了摇头,暂不去想,命人把那管家带到面前,道:“我问你,侯天海为何会到这破酒馆来?”
那管家吓的面无人色,害怕道:“这酒馆的老板吴老三擅长酿酒,很对我老爷的胃口,因此偶尔会唤那吴老三给府上送酒,却从没亲自来过这里,毕竟这肮脏地方……”
刘刚突然想起一个早就被淡忘的粗鄙面孔,忽的出声道:“姓吴?擅长酿酒?”
那管家不知有什么不对,嗯了一声,不敢答话。
刘刚向那张师弟看一眼,后者知他所想,又返身回到尸体旁,重新检查起来。
刘刚继续问道:“这间酒馆里除了那吴老三,还有什么人?”
管家喏喏道:“还有一个叫李钰的小流氓,跟我家少爷差不多年纪,向来喜欢粘着子卿少爷,都把他给带坏了……”
刘刚疑惑道:“哦?可这里只有四具成人尸体,那少年哪去了?”
岳衡插口道:“或许是那下手之人不愿杀害一个孩子?或者那少年见事不对,逃了出去?”
刘刚冷冷道:“蠢货,那人连平民百姓都照杀不误,明显是个斩草除根的做派,怎么可能放走一个知情人?显然,下手之人的目标,就是这个少年,而那修罗命珠,也八成跟这少年脱不了干系!”
岳衡面色一窘,不再说话。此时,那张师弟走了过来,低声道:“刘师兄,那酒馆老板,确实是铁杉门弟子,应是当年不知所踪的吴岩无疑。”
刘刚沉声道:“你可查清楚了?”
张师弟道:“咱们铁杉门修炼的玄铁真气走的是至刚路数,因此修习之人的经脉骨骼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异变,我不会看错的。”
刘刚点了点头,冷笑道:“没想那个老狐狸还埋了这样一枚棋子,真可谓是煞费苦心了。既然如此,便从那逃走的少年身上着手,定要把此事查个清楚!”
张师弟轻声道:“那杀手……”
刘刚哼了一声,道:“欲花宫门人擅长用毒,兵器上也多喂有剧毒,是不是那夜葵下的手,一试便知。”
岳衡忍不住道:“怎么试?”
刘刚不答,自行走到侯天海尸体旁,在他伤口处剜了一块焦黑的肉下来,命人把那管家的嘴巴撬开,把那块尸肉投进了他的嘴中,硬逼他吃了下去。
那管家吓的肝胆俱裂,屎尿齐出,不住的干呕哭号,过了半柱香的时分,哭声渐低,七窍出血,手脚抽搐,渐渐的不再动弹,正是被毒死的症状。
铁杉门众人看在眼中,皆有些不忍,而刘刚却冷笑一声,喝道:“铁杉门众弟子听令!即日起,门下二代弟子,两人成行,另带三名三代弟子,严格搜索前往江洲欲花宫的路线!另外,派人去通知受咱们管辖的其他门派,令他们仔细盘查可疑人士,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在这炎洲,被铁杉门盯上的,哪怕是只苍蝇也跑不掉!“
众弟子躬身领命,齐声道:“谨遵门主号令!”
当铁杉门大肆搜索杀害侯天海的凶手时,一名牵着毛驴的俊秀少年,出现在陆山城往东四百里的甘城门外,缓缓走进城中。
那驴子上坐了一位美貌女子,此时正皱着眉抚弄头发,幽幽叹道:“可算是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了,五天没洗澡,简直跟你一样脏了。”
牵驴少年一身衣服破烂至极,头发纠结,就像个叫花子一般,他转过头,怒道:“你老子脏不脏,跟你有啥关系!若是嫌我碍眼,你让我走啊!”
那女子也不生气,嘻嘻笑道:“哎呦,你赶紧把头扭过去,我不爱瞧你的左脸。”
走入城中,街上行人渐多,一些男人瞧见骑驴女子的美貌,都忍不住驻足观看,那女子也不生气,反而冲着周围抛了几个媚眼,那些男人登时如遭雷击,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酥麻起来,待瞧见了牵驴少年,又都忍不住小声窃笑。
只见那少年右脸甚是俊俏,若不是衣衫破烂,简直就像富贵人家的公子一般,而左脸却肿的像馒头一样,两相对比,也怪不得旁人发笑了。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馒头脸,小声嘀咕道:“不过是叫了你一声泼妇,就下这样的狠手,泼妇,泼妇,泼……”
毛驴上的女子柳眉倒竖,大吼道:“你说什么!”这一嗓子声势惊人,直如虎啸,登时把旁边垂涎她美色的几名男子吓了一跳,匆匆赶路,不敢再多瞧。那少年似是吃过极大的苦头,当下嘴巴紧闭,却在心里把那女子的全族女性都挨个操了一遍。
这一男一女,正是夜葵和李钰两人。那夜,夜葵扛起昏迷的李钰,却突然想到,总不能这样一直扛着他吧?正瞧见一旁拴在车上的毛驴,于是把缰绳解下,把李钰放在驴背上,牵着驴子出城而去。
那毛驴得了自由,撒欢狂奔,而夜葵则御风而行,赶路速度竟是不慢。只是那驴子到底比不上骏马,更不要说修炼之人的御风术了,因此紧赶慢赶,花了五天时间,才来到甘城。
甘城再往东,便是平原地带,多江多河,便可走水路进入江洲,一路回到位于江南【百花谷】的欲花宫。
两人一驴在街道上行了一会儿,夜葵突然叫道:“停!”
李钰翻了翻白眼,道:“拉屎还是撒尿啊?”
夜葵指着一座装饰豪华的酒楼,道:“吃饭。”
李钰笑道:“原来是拉……”话未说完,头上便被夜葵敲了一下,只听她阴测测道:“小子,你现在是姑奶奶手中的蚂蚱,我虽然不能杀你,但是我有一百种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你信不信?”
李钰想起她的狠毒手段,不禁打了个寒碜,他虽然性子狂妄,但却不是傻子,当下打了个哈哈,道:“我的意思是,您老人家吃饭,我臭小子拉屎。”
夜葵哼了一声,不理他话中的猥琐含义,捏了一下驴屁股,率先往那座酒楼奔去,李钰腰间一紧,骂了句娘,身不由己的倒在了地上,在地上滑行着跟在驴子后面。
李钰心眼活络,这五天里偷偷跑了不下十次,虽说此此都被夜葵抓了回来,却也扰的她不胜其烦,因此就在李钰腰间绑了一根绳子,另一端则系在自己腰上。这一路上,李钰不知被这般拖行过几次,也难怪他身上的衣服破烂如此。
他被拖到酒楼前,刚骂骂咧咧的站起身,就被夜葵一把拽到驴背上,接着掉头往一旁小巷中奔去,不禁茫然道:“怎么了?”
夜葵轻声道:“酒楼门前贴了铁杉门的告示,写明了要寻找一名少年,一名女子,显然已经知道下手之人便是姑奶奶我了。哼,铁杉门称雄炎洲西南多年,倒也不全是虚名。”
李钰心中一动,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夜葵嘿然一笑,似是毫不在意,道:“任他奸似鬼,到头来也要喝姑奶奶的洗脚水!”说着,在巷中绕了几圈,从另一头出来,看明了一处店面,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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