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修罗大剑圣 > 第七章 往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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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钰蓦得惊叫出声:“幸好我只是个酒馆小厮!”

  段云逍有些不解,片刻后便释然,不禁有些讶异李钰的心思灵活,叹道:“你很聪明,能想到这一层上来。不错,你今晚偷听了铁杉门严守谨防的绝密消息,天幸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穷苦少年,想来铁杉门不会再刻意追究。若是你有江湖身份,那么他们日后必定会想方设法取你性命,以绝后患。以他们在这炎洲的势力,真的铁了心要杀谁,不太可能会失手。”

  李钰背后冷汗未退,一迭声问道:“段大哥,那修罗命珠到底是什么?让你们都这么看重,是仙隐榜上的宝贝吗?在哪里呢?是在侯老爷手中吗?”

  段云逍望着庙外,淡淡道:“上古时候,世间混沌,妖魔横行,便有邪物应运而生。那修罗命珠,乃是由天地之怒、众生之怨凝聚而成,制定仙隐榜的那位高人曾言道:‘凡间生灵,妄想掌握天地之威能,实在痴心妄想。修罗宫将之视为禁脔,日后必遭反扑。’因此并未将其列在仙隐榜上。但这邪物的神奇威力,绝不亚于任何一件榜上法宝。恐怕也只有排在榜首的轮回,可以与之一争高下了。小兄弟,这些事,你权当故事听听就好,其他的也不要多做打听,否则有害无益。”

  李钰点了点头,想起自己昨日所做的梦境,便笑道:“既然轮回剑并不输给那修罗命珠,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嘛!”

  段云逍听他语气轻松,不禁有些好笑,说道:“不错,只要将那把只存在于文献中、谁也没亲眼见到过的【轮回】找到,那修罗宫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李钰愕然,问道:“谁也没亲眼见到过?你师父,蜀山掌门那样的人物,也没有见过吗?”

  段云逍黯然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经常问我师父,那把天下剑客都梦寐以求的【轮回剑】,到底是什么样子?蜀山藏剑共计七千六百柄,连仙隐榜第二的【封神】都被我师父握在手中,为何不去将那轮回也搜寻过来?只是,我每次讲到这样的话,师父他总要大发雷霆,闷闷不乐好久。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再惦记这些了。”

  李钰嘿了一声,道:“没关系,你用一把冰鸾,不也照样把那两个老杂毛打的落花流水吗?可见归根结底啊,还是得靠自身的本领才行。”

  段云逍心有所思,随意‘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李钰又絮絮叨叨了几句,见无人应声,便也安静下来。倒不是他脸皮薄,而是实在倦的不行,加上有伤在身,过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李钰睡的正香,突然感到一阵颠簸,断骨处又疼了起来,他慢慢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被段云逍横抱在身前,已然回到了陆山城中。而天色将明未明,已到寅时,有那早起的商贩,已经在路边支起了摊位,只不过段云逍刻意隐蔽身形,所以倒也无人发现。

  段云逍见他醒来,轻声道:“小兄弟,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李钰给他说明了方向,过不多时,段云逍便带着他来到吴老三酒馆所在的小巷中。

  吴老三是个懒散的性子,断不会起这么早开张做生意,所以此时酒馆破门依然紧闭。李钰看向二楼,见自己房间的窗户果然忘了关,便轻声道:“段大哥,那是我屋,你……”

  不待他说完,段云逍轻轻一纵,二人就已经轻飘飘的落在了李钰的房间之中。他将怀中少年放在床上,替他盖了被子,小心叮嘱道:“小兄弟,虽说你运气好,受伤不重,可要想痊愈,也得静静安养一段时间才行。”他自怀中掏出那只小小瓷瓶,放在李钰床头,道:“这是我蜀山秘制的玉参透体丸,专治内伤,对你断骨的恢复也有些好处,你昨日已经服过一粒,这瓶中还有一粒,你在七日之后,正午午时服下即可。”

  李钰对这蜀山弟子甚是敬仰,心知此时便要分别,日后或许再无机会相见,有心学那江湖豪侠,说几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之类的场面话语,喉头却哽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段云逍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掏出一只小银锭,放在那瓷瓶旁边,笑道:“你此番受伤,与我大有干系,这些银子应该抵得上你一段时间的工钱,你交给老板,他应该不会再为难你的。昨晚之事,万不可对人提起,切记。”说完,正欲离开,就听隔壁传来一道喝声:“什么人?!”

  段云逍眉头一皱,更不停留,纵身自窗口跃出。

  李钰给这声音吓了一跳,慌忙将床头瓷瓶、银两藏起,紧接着就看到吴老三将房门推开,闯了进来。

  吴老三不瞧李钰,而是走向窗口,向外望去。李钰定了定神,装模作样的伸了个拦腰,叫道:“黑心老板,你再怎么抠门,也不能这么早就喊老子干活吧?昨晚我洗刷了那么多碗碟,连顿好觉也不让我睡吗!”

  吴老三扭过头来,哼了一声,道:“你当老子是瞎了还是聋了?昨晚那侯家小公子来找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只不过看在你二人真心交好,我不去管你而已。还偷了老子一壶好酒,这要从你工钱中扣……”正要盘算扣多少银两合适,忽然意识到现在不是小气的时候,轻咳一声,道:“但是刚才在你房中的人,绝对不是侯家少爷。是谁?!”

  李钰迷糊道:“什么人啊?老板,你失心疯了不成,咱们酒馆上下穷的像条狗,会有人给我暖被窝吗?卖肉的娘们儿也瞧不上咱这儿,都去风雨楼啦!”

  吴老三冷笑不已,走过来一把将李钰被子掀起,怒道:“给老子起来说话!”

  他无意中碰到了李钰的伤处,顿时把这少年疼的直抽冷气,吴老三面色一变,伸手解开李钰衣衫,待瞧见了他胸口的伤势,大惊失色,颤声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小子,昨晚到底干了些什么?!”

  李钰无奈,只得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清楚,伸手摸出那只银锭,塞进吴老三手中,满不在乎道:“呐,这是人家段大哥给你的,足有五两重,抵得上老子三年的工钱啦!这伤啥时候好,老子就啥时候干活,你可不许刁难我!”

  吴老三牙齿紧咬,握住银锭,不见如何用劲,银锭就在他手中被捏成了一块薄片。

  李钰大惊,失声道:“他娘的,老板,你啥时候有这样的本事了?!”也不顾断骨疼痛,使劲摇着吴老三胳膊,兴奋不已。

  吴老三面沉如水,随手将那被自己捏变了形的银子丢在地上,不理会李钰的叫嚷,开始仔细检查他的伤势。

  过了片刻,吴老三长出了口气,伸出脏兮兮的手抹了抹眼睛,骂道:“刘刚是什么人物?他的玄铁真气,早他妈的到了可以一指头戳死你的境界了!这命啊,真他娘的是越贱越硬,要不是那个段云逍还算有几分好心,没有嫌你累赘自己逃命,你早就死了!”

  李钰突然觉得面前的吴老三开始陌生起来,似乎在他粗鄙的外表下,还有着另外一层不为人知的身份。忽而又瞧见吴老三牛眼通红,心中不禁流过一丝暖意,是了,这才是那个黑心老板。

  李钰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吴老三不是平常人,那么自己爹爹呢?当下再也忍不住,急切问道:“老板,你以前和我爹爹的交情还算不错,是吗?”

  吴老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李钰胸口砰砰直跳,接着问道:“你这么厉害,肯定不会只是一个破酒馆的掌柜的,是吗?”

  吴老三不承认也不否认,平静道:“你想说什么?”

  李钰大声道:“我爹呢?我爹爹到底是什么人?”

  吴老三沉默一会儿,苦涩道:“他是个木匠。”

  李钰脸颊涨红,怒道:“你骗我!他会武功的!”

  吴老三大手一甩,喝道:“那也只是个会武功的木匠!”说着,一拳砸在了旁边的墙上,墙面轰然作响,蔓延出了丝丝裂痕。

  李钰有些害怕,心中却又委屈万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吴老三喉头一酸,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沉默的坐在一旁,过了片刻,他轻轻在李钰脖颈上一按,李钰哭声立止,昏睡过去。

  吴老三帮他更换了伤口的绷带,轻声道:“不管你爹爹是什么人,可对于你来说,他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你的父亲。”

  他走下二楼,并不打开店门迎客,而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好酒,沙哑自语道:“侯天海,侯师兄,你到底想干什么……”

  侯府。

  一辆马车停在了大门外,车上载着一个长长的木匣,赫然是一幅棺材。车旁站着刘刚、岳衡、侯子卿,以及送出门来的侯天海。

  侯天海仿佛已经将昨晚的谈话全然忘记,此时眼眶泪涌,哽咽道:“江师弟本是为我祝寿而来,没想到却在同一天内命丧于此!虽说下手的是那蜀山之人,可为兄心中之难过,就如同是我亲手杀了江师弟一般!”

  刘刚嘴角冷笑一闪而过,轻轻扶住侯天海肩膀,劝道:“人各有命,师兄你也不要过于伤心,更加不要责怪自己,否则江师弟泉下有知,也不会安息的。”

  岳衡粗声道:“是啊,侯师兄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说起来,应该怪我才是,是我疏忽大意,居然半点忙也未曾帮上……”

  刘刚打断道:“好了,咱们铁杉门的汉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妈了?”他向着侯天海抱拳道:“师兄,你放心,子卿是我刘刚的弟子,铁松山上,没人敢欺负于他。”

  侯天海摇头道:“子卿被我宠惯了,偶尔吃些苦头,也不是坏事。”他摸了摸侯子卿的头顶,柔声道:“等到了丹阳节,你师父接任典礼之时,爹爹就去看你。咱们铁杉门的绝学绝非等闲,你定要努力用功修习,知道吗?若是有丝毫偷懒,我可不饶你。”

  侯子卿重重点了点头:“爹,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江师叔报仇的!”

  侯天海看似欣慰的一笑,对刘刚道:“时辰不早了,你们也早些上路吧。”

  刘刚点了点头,命岳衡牵起马车,带着侯子卿出城而去。随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大街尽头,拐角处一抹蓝白相间的袍子,一闪而过。

  侯天海回到府中,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断踱步,似乎心中满是焦急。过了一会儿,他亲自动手泡了一壶香茶,期望能借此使自己安定下来,可惜,效果并不明显。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到底怎么样了?”

  杯中茶水滚烫,侯天海却毫无痛觉一般,一杯接一杯的把价值不菲的茶水灌入肚中,恍如牛饮,哪里有半分平时煮茶时的空灵之意?

  他几次想要唤管家备车,可话到嘴边又都忍了下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刘刚还未走远,更何况还有一个段云逍……”

  “段云逍……”

  书房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侯天海的思绪,只听门外之人轻声道:“老爷。”

  侯天海听出是管家的声音,便问道:“什么事?”

  管家道:“外面来了个年轻道士求见,说是叫做段云逍,就是昨天您寿宴上来的那个,您要见吗?”

  侯天海哦了一声,心思急转,片刻后便有了注意,说道:“请他去主厅。”

  侯天海走出书房,微微整了整衣衫,举步往主厅走去。过不多时,就见管家引着一位身着蓝白相间道袍的年轻人匆匆到来。

  他屏退了管家,手掌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好你个段云逍,害死了我江师弟,还敢自投罗网?我今日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得留下你这凶手!”

  段云逍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负手而立,笑道:“我亲眼见到令师弟出城,这才敢前来打扰。侯先生这番忠义之态,令师弟怕是看不到了。”

  侯天海面色变幻,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给段云逍磕了一个头,沉声道:“侯某谢段少侠杀仇之恩!”

  段云逍没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手,连忙上前将其扶起,说道:“侯先生何必如此?”

  侯天海道:“杀师之仇,不共戴天!只可惜我那孩儿在刘刚手中,侯某不能亲报仇。段少侠帮我除去了江若河,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段云逍淡然道:“去了一个江若河,可还剩一个刘刚。侯先生若是真想报仇,那就不该再继续助他为虐。”

  侯天海眼中异色一闪而过,凝重道:“段少侠,那盗走了修罗命珠的修罗宫逆徒、铁臂猿魔李寿山藏身在陆山城之事,世上仅有我和尊师赵无璋两人知道,刘刚和江若河这两个不肖之人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得知这个消息,容侯某多嘴一句,蜀山……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

  段云逍摇头道:“在下实不知情,仅仅是奉师命来此,试图阻止铁杉门拿到修罗命珠罢了。”

  侯天海料到他不会吐露实情,因此不再追问,只是淡淡道:“那么武掌门也认为,那修罗命珠的下落,是在我这里?”

  段云逍淡淡道:“‘为师年不久矣,而门内亦有蠢蠢欲动之人。寿山贤弟身死之时,为师无能为助,今只盼天海爱徒犹念师徒情谊,代为师好生隐藏寿山贤弟之遗……’,李寿山的遗物,除了修罗命珠,还能是什么呢。”

  侯天海静默片刻,缓缓道:“这封堪称绝密的手书内容,居然也被蜀山知道了,看来给你们传递消息之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我收到这封信的时候,见结尾不全,便知出事。果不其然,数天之后,刘刚三人便来到了这陆山城,以我子卿孩儿的性命相要挟,逼我交出修罗命珠。段少侠,你来晚了,那修罗命珠的下落,我已经告知了刘刚。你也不要妄想抢夺,单凭你一人之力,在这炎洲跟铁杉门对着干,只能是送死而已。”

  段云逍面色微变,沉声道:“侯先生,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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