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见他已经答应下来,就摆了摆手让众人下去了。明轩又拜见皇嫂后,就跟着一个小太监,向宫门走去。然而明轩走了一会儿,眼看就要出了宫门时,却碰到了一个自己最不想碰到的,而且看此人情景,定是抄近路在宫门口等待自己。此人六十上下年纪,身材壮大,微胖,面白无须,着三襕红坐蟒贴裹,双袖襕蟒纱衣。正是那位恶名昭著的九千岁。
明轩一见,小腿立刻打个筋儿,脸上尽量摆出恭顺的表情,“小王见过公公。”
魏忠贤就算再怎么权势滔天也不是真九千岁,见了亲王自然还是要见礼的,忙向他行礼,“王爷折杀老奴了,老奴在此等候王爷多时间,却是新得了一件宝器,知晓王爷喜爱奇巧之物,特在此等候王爷。”只见魏忠贤说完之后,笑呵呵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湛蓝琉璃瓶,湛蓝如洗,似碧蓝海水,宝光流动,果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在古代,要是放在现在就是一个报废的工业废品的价钱)。
明轩见此,连忙躬身行礼,口中连忙道:“厂公折杀小王了,小王哪里担当的起厂公如此记挂”。明轩知晓魏忠贤此举乃是试探自己,而明轩也打算将计就计,因此这琉璃瓶是必须收下的。虽然自己看不上这所谓的宝物。
“呵呵王爷严重了,这也是老奴的一点孝敬。王爷莫要嫌弃才是呀”。魏忠贤见明轩态度恭谨,因此笑的更似一朵鲜花似得。
“呵呵,厂公哪里的话,如此宝瓶馈赠,小王分外喜欢还来不及,哪里又会嫌弃呢,呵呵,还是多谢厂公。哎只是皇兄病重,要不然皇兄也能欣赏此等宝物。”
“王爷忧心陛下,真可谓是兄弟情深,王爷放心,老奴定会好好照顾陛下,定当使得陛下回转”
“那就有劳厂公多多照看了。”
两人又虚与委蛇的招架了几招后,明轩就接过了魏忠贤手里的琉璃宝瓶,再三谢过后,明轩才出了宫门,向等候在外的王承恩走去。两人上了马车,也无一言,直接就回了王府,静待时局变化。
第二天,天启帝就召见了几位重臣,在他最后的一道谕旨中向大臣们透露了前一天召见信王的事,说:“昨日召见信王,朕很满意,身子也好了些。”最重要的是其接见大臣时皇后就在一旁照顾,因此也是当了一个见证之人。天启皇帝又勉励了众臣好好辅佐信王,之后没说几句就又晕了过去,急的众人连忙催促太医。
于是乎,明轩被立为皇储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自天启帝召见已逾十日,明轩也没再见过自己那即将仙去木匠老哥,只是见过了皇后派来的人,皇后张嫣传话给他,要他再入宫后不要吃宫里的东西。明轩心里很清楚,时局动荡,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而自己需要的就是等待,不过没有经历过如此大的阵仗的明轩,其实内心即激动又焦躁,心绪起伏怎是波浪滔滔。这夜见外面月朗星稀,便举步出门,信步来到王妃的寝室,却见田、袁二妃也在这里,说实话出了周王妃,其余两人明轩也就是在自己最初‘生病’那段时间见过几次,仅知道那个一身紫色鎏金白蝶裙,面容娇媚的乃是自己的侧妃田妃,而另一个身条高挑,一身素白锦绣宫装的就是袁妃了。
三人见丈夫进来,连起身相迎,接着几人坐定,周敏见明轩精神有些恍惚,于是对其说道:“王爷,是不是派人进宫一趟,打探一番?”
“不可,”明轩摇摇头,“咱们还是聊聊天儿吧。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话?”明轩自是不会说自己已经着王承恩,动用暗钉暗中秘密监视皇宫的一举一动了,而此时再动用王府的人,没有必要不说,还容易在这关键时刻让人抓住把柄,所以明轩现在最应该做的事像没事儿人一样,静待家中待天变。
田妃道:“听下人说,皇上是吃了霍维华进的一个秘方才病体越发沉重的,不知是真是假,我们刚刚说的这个话头。不知道王爷可是知晓?”
明轩生性谨慎又只此关键时刻,即便在老婆们面前也从不提宫中事,见三人问起,便道:“皇上自天启五年一场大病,由此身体日衰,两月前就常感到身体不支。霍维华进的秘方名‘仙方灵露饮’,说是能医痼疾。不想饮了月余,竟致胸膈饱闷,上腹臌胀,浑身浮肿,全无气力,终日奄卧龙床。再传御医诊了,却是沉疴已固,医药罔治。唉,父皇就是病体沉重之时吃了李可灼进奉的红丸而宾天的。可见这些方士之言完全不可信啊。”
“皇上笃信方士,始有此祸,那霍维华真是该杀,真是罔读圣贤书”
“方士误国,早有始皇帝为鉴,可怜皇兄大好年华,哎,只盼望老天开眼,皇兄能吉人自有天相。”
“王爷,皇上是不是快不行了,要不然。。”
“哎,上次见到皇兄时,皇兄面色苍白无血,当时只是心中悲痛,并未过多盘问皇兄病情。”
“我看皇上是快不行了,要不然那魏良卿为何亲自往咱们府上送东西东西呢”
“什么,那魏良卿什么时候来过王府”一听魏忠贤的侄子来过王府,明轩立即警觉起来,连忙追问道。
“那日王爷不在府上,那魏良卿就抬了一大堆的东西来了,说是魏公公给王爷的,我就替王爷收下了。”
闻言明轩才舒了一口气,但是继而又皱眉思索起来,这魏良卿此举是受魏忠贤的安排,还是自己的私自行动,要说那天自己去皇宫,这魏忠贤还亲自等在宫门,给自己送了一个琉璃瓶,难道是那时候他让魏良卿来的王府。如果是魏忠贤的又一步试探加拉拢那么田妃收下了也算是将计就计。
看到王爷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陷入了沉思,田妃又说了一句“王爷我知道你速来不齿阉党所为,但是这次你可不要怪罪臣妾,皇上将政务全委之魏忠贤,如今他权势滔天,而皇上又是如今这般模样,臣妾深怕他会对王爷。。”
“好了好了,我又没说要怪罪你,你做的很对,只是以后这种事情要让我知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去吧”明轩见此连忙安慰了一句,又见天色不早了就打发她们早点回去休息去了。
众人各自回房歇息,明轩留在了周妃房中歇息。
将近子时,就听王承恩在门外低声急叫:“王爷,出事了!”
刚在迷糊中的明轩被惊醒了,“什么事?”
“锦衣卫围了王府!”
“什么?!”明轩身子一抖,咕噜坐起,脸都绿了,“他们要干什么?”
“不知道。但请王爷放心,若有事儿,奴才定护王爷周全”
明轩穿衣下床,脑子里迅速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皇兄走了?还是魏忠贤趁皇上弥留假皇帝名义要为自己捞取个名正言顺的名分?他是想废了我,还是想杀了我另传他人?无论哪种情况,还是赶紧让皇后知道。估计那个死太监现在应该还不敢拿皇后怎样。
“王承恩,派个机灵的,速速进宫,禀报皇后。”
“王爷,各门全都封了,只许进不许出!”
明轩颓然坐下。
完了,魏忠贤这死太监不会真要取我的性命吧?!
正当明轩惊惧不已时,王承恩又凑上来,“王爷,莫急,您忘了,前几日皇后娘娘叫王府派个人去跟着她,奴婢派了人去。奴才想娘娘是为随时有了动静就跟您通气儿的,娘娘都考虑周全了,有啥动静会有人回来报信儿的。”
经这一提醒明轩也想起来了,点点头,但心里毕竟放不下。正无可如何,一个太监在门外高声道:“王爷,英国公来了。”
这英国公张惟贤是世袭勋贵之首,不是阉党的人,应该是来迎我入宫的。
明轩怔住了,等不得细想,胡乱穿好衣服忙去开了门,张惟贤已大步到了门外。张惟贤一撩下摆,倒身便拜,行了个君臣大礼,“张惟贤奉皇后懿旨,迎信王进宫。”
明轩心中一紧,看来天启帝真的挂了!赶忙出屋俯身扶起张惟贤,“国公行如此大礼,是要折杀小王了!皇后此时召唤小王,难道?”
张惟贤四体匍匐,涕泪齐出:“王、王爷,皇上——驾崩了!”
王承恩听罢咣当跪倒,院子里人很快全都跪下。明轩晃了晃,愣怔了,半晌不出声儿,王承恩赶忙起身扶住。
张惟贤起身近前一步小声道:“皇后派下官来护卫王爷,请王爷赶快进宫!”
明轩闻言心里一紧,点了点头,回房去取了周敏给自己的小包裹,辞别妻妾后跟着张惟贤进了皇宫。
进入皇宫,按照规矩去拜了皇帝灵柩和皇后,随后他就被引入文华殿,之后几位重臣们涌入,拜见明轩,提了一些大丧期间的事宜。并提了大行皇帝的谥号
明轩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防魏忠贤,也没把这事放心上,就如提线木偶一般,对什么只是点头答复。
夜深了,他一个人坐在灯前不敢入睡。半夜时分,有一个身佩宝剑,在宫殿外巡逻的老太监路过明轩房前,明轩立刻喊住他叫他把剑取下来,假装拿在手中观看把玩。
把玩了一会后,他把剑放在桌上,对那老宦官说:“把这剑借我玩一玩,以后我给你重赏。”
老宦官大喜,连忙退下,明轩从他手中弄到了剑,是为了预防不测,他知道遇上宫廷政变时这玩意基本没用,不过有把武器心里终归踏实些。
为了同夜间巡逻的禁军拉近乎,明轩还叫太监们送来酒和肉,犒赏他们。
明轩正襟危坐,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这一夜,在宫中的张皇后也彻夜难眠,她深怕出现变故。
在皇宫外的信王府中,明轩的老婆们也心惊胆颤,彻夜未眠。她们整夜祈祷上苍,保佑夫君平安!
夜,乾清宫。恐惧,兴奋,这就是现在明轩心中最好的写照。
即使已经成为了这个天下的主人,明轩此依然感到恐惧。
整个皇宫里面都是魏忠贤的人,身为一国之君,身边连个信任的人都没有。
他不了解任何人,而这里的任何人都有可能会行刺自己。
同时,他也兴奋。不管怎么样,自己此时已经成为了这个天下的主人。这如画江山,将在自己的手中变得兴盛强大。
带着这种心情,明轩来回的走着。
“来人。”
“陛下,有何吩咐?”一太监应声而来。
“你们都是宫里面的老人了,照顾先帝有功,朕初登大宝,理应与你们亲近亲近。你去告诉御膳房,就说朕今天宴请你们,叫他们做点饭菜送过来。”
“谢陛下。”看着太监感恩的领命而去,明轩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魏忠贤至少不会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下手。
至于一会的食物,自己反正是不会吃的。想到这,明轩拿出自己放在袖子里面的干粮,啃了起来。
其实,寝食难安的又何止是明轩。这个晚上,魏忠贤也是焦虑不已。
“你怎么就轻易的让那信王登基了呢?”客氏一个劲的埋怨着。
“我能怎么做?那时候我能怎么做?皇上金口玉言,又有张嫣这个皇后在一旁作证,我能怎么办?啊,烫。”
魏忠贤说完刚想喝口茶,就被烫的叫了起来。把茶杯往地上一摔,怒道:“是哪个宫女上的茶?”
“你鬼叫什么?你忘了宫女们我都打发她们出去了,茶是我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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