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启七年(1627年)七月,满世界泼火般滚着热浪,火烧火燎的干烤憋得人汗都出不来。明轩等了许久的机会终于就来了,天启帝在病危之际传召他进宫。
紫禁城,乾清宫
天启皇帝再一次昏迷不醒了,魏忠贤在一旁看着难受,等太医把完了脉,便急声问道:“皇上怎么样了?”
太医先是摇了摇头,见魏忠贤脸色一变,立马吓得跪了下来:“禀九千岁,皇上脉象薄弱,呼吸时有时无,怕是大限将至了。微臣才疏学浅,请九千岁恕罪。”
“胡说,皇上前几日吃了灵露饮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今天就大限将至了。”
“九千岁明鉴,皇上在西苑乘船落水时已经受了惊吓,落下了病根。后来霍尚书进献的“仙药”治标不治本,前几日怕是回光返照而已。”
“混账。”闻听此言,魏忠贤勃然大怒:“你这是在怪本千岁吗?你身为太医,救驾不力却一味推诿于人,留你何用?来人,把这厮送到锦衣卫,依国法严惩。”
“冤枉啊,微臣冤枉啊九千岁。”
不理会太医的哭诉,魏忠贤上前轻轻地替天启盖好被角,转身对一个太监说道:“命人照顾好皇上,我去客奶奶那。另外,你去请崔尚书进宫,就说本千岁有要事相商。”
“义父放心,孩儿明白。”
走出乾清宫,魏忠贤感觉心寒若雪。其实他知道,那太医说的是实话。本来去西苑乘船游玩也没什么,皇帝好玩,有时在盛夏季节,他却喜欢穿上冬装,模仿明太祖雪夜戎装巡游;有时扮成宋太祖上台演戏,游山玩水。
只是,自己不该让他在桥北浅水处大船上饮酒。,更不该和王体干他们一起陪皇上去深水处泛小舟荡漾,结果一阵狂风刮翻了小船,皇上跌入水中差点被淹死不说,还落下了病根。
当然,最可气的是霍维华,魏忠贤越想越怒。当初难道不是他信誓旦旦给自己保证“仙药”万无一失的吗?说什么服后能立竿见影,健身长寿。
回光返照,想到刚刚太医的用词,魏忠贤顿时觉得心往下一沉,一个念头直入他的脑海:“要是皇上真的不行了,怎么办?”
觉得这个念头太过惊世骇俗,魏忠贤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气往一处宫殿走去。
“什么你是说,狸猫换太子?”魏忠贤被客氏的想法吓到了。
“当然,皇上没有子嗣,若不想办法弄个婴儿,哪里来的皇子?”
“我不是问这个。”魏忠贤别过头,看着自己的第一心腹崔呈秀:“你觉得呢?大事可行否?”
看着崔呈秀一脸的沉默,魏忠贤生气的加重了语气:“问你呢,大事可行否?”
“我怕有人闹事。”沉默良久的崔呈秀最后说出这么一句。
“闹事,本千岁什么时候怕过人闹事。”
“今时不同往日。”
“呈秀说的在理,以前是有皇上护着我们,如今皇上大限将至,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再弄出点什么动静了。”客氏出言附和道。
“要说这婴儿倒是好找,出宫去随便找几个怀孕的孕妇冒充宫女就是了,可这里有一难。”崔呈秀见客氏帮腔,赶紧顺着客氏的主意献策:“张皇后那里,不好办。”
魏忠贤叹了口气,喝着茶,不说话。崔呈秀没有说错,这个计划张皇后是关键。
众人都知道皇上子嗣早夭,如今根本就没有子嗣。到时候若她肯出面证明孩子是皇上的遗腹子,无疑受到的猜疑会小得多。
可是自己和张嫣斗了这么多年,就连她的孩子也是夭折在客氏的手上。要她出面帮这个忙,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样,你们先去找孕妇,找到了就立马接进宫来。皇后那里,还是本千岁去谈吧。”
“如果她不同意,怎么办?”客氏紧接着问了一句。
“能怎么办?事到如今,我们还有退路吗?”
“她是皇后。”
“糊涂,皇后又怎么样,死在我们手里的妃子和皇子还少了吗?”魏忠贤正说着,就见一身影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魏忠贤一眼认出就是自己在乾清宫的那个义子:“慌什么?不是让你回乾清宫照顾皇上了吗?”
“干爹,皇上醒了。急着要召见干爹和皇后娘娘。”
当魏忠贤赶回乾清宫的时候,张皇后正在喂天启帝喝水。看着天启一点一点努力的想把水喝进去,皇后张嫣一脸的心疼。
“皇上,皇上啊皇上,您可终于醒了,您担心死老奴的啊。”
天启笑了笑,冲魏忠贤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这个样子。
魏忠贤见皇上这个样子,更是悲从心来。那么多年来,不管自己做了什么,皇上总是宽容的替自己档了过去。
自己可以发誓,虽然瞒着皇上做了很多事情,但那只能说是私心作祟,换个人在自己这个位子上也不会比自己做的更好。但是,自己对皇上绝对是忠心耿耿的。
“皇上,您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老奴就跟着皇上去了,皇上。”
张皇后在一旁看着魏忠贤,心里刚刚因为天启升起的柔情立马消失不见。望着地上哭的正卖力的魏忠贤,张嫣心中冷笑:“阉奴,以后面有你哭的时候。”
“好了,不要哭了。等一下信王要来,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起来吧,陪朕说说话。”
“老奴遵命。”魏忠贤闻听此言,虽说顺势站了起来,心里却开始打鼓:“皇上要信王入宫干什么?莫非?”
“那皇下,老奴出去迎候信王。”
“不用了,魏公公,你就在这里等好了。皇上刚醒,还要有人伺候。”
“你。”魏忠贤心头火起,却又不好发作。张皇后则笑了笑,不理会一旁的魏忠贤,继续照顾天启去了。
明轩接到圣旨后,有周王妃亲自给他穿戴紫金蟒袍,看着周愍双目含泪,一脸担心的模样,明轩冲她会心一笑,示意她放心,周愍瞧着一个空档,偷偷的塞给明轩一个小包裹,鼓鼓的一个小包,里面装了一些吃食,明轩知道周敏此举乃是怕自己在皇宫内,魏忠贤狗急跳墙,下毒毒害自己,明轩可是知道,历史上崇祯皇帝登基之初,都不吃喝皇宫里的任何实物,而是只吃王承恩从王府携带的甜饼小吃,而据野史传言魏忠贤倒是曾下毒毒害过信王,明轩悄悄接过包裹,藏在自己的宽衣袖内,冲着周敏会心一笑,穿好蟒袍明轩就跟随天使前往皇宫了。
一路之上明轩谨慎冷静,也无心欣赏紫禁城的高墙大院,红漆黄瓦。不一会就到了乾清宫外,太监前去禀报天启皇帝。听闻五弟在乾清宫外等候,天启艰难地笑着对张皇后道:“没想到皇弟动作还挺快的,叫他进来吧。”
太监应声而去,明轩跟着前面的小太监进了乾清宫,就见到床上躺着一少年,脸庞俊秀,却有些惨白。
明轩跪下行礼,俯身叩首,长泣不起:“臣……叩见皇上,吾皇万……”
天启皇帝微睁着眼睛看向他,声若游丝:“免,五弟……快起!”
“臣……不起”
两人的父亲光宗朱常洛虽诞有七子,但都已经早夭,只剩得他两人,天启这个木匠皇帝虽然不理朝政,不过对兄弟却是很好,兄弟两人的感情其实很好。而朱由检自迁居信王邸后,为避免猜忌,都是称病不朝,也不敢来进宫拜问。
朱由检忌惮魏忠贤,明轩也一样,这一个月来他也是从未踏进皇宫一步,甚至连王府的门都很少出。
这兄弟二人这最后一面,一个已经是换了另一人,一个马上命不久矣。想到这里,明轩想起了自己原来的家人,不由有些伤感,“臣愿日日侍奉陛下……”
“……你且起来,朕有话说。”
明轩磕了个头起身,而魏忠贤已为他搬来座椅,明轩知道现在应该在这位厂公面前要表现得恭顺点,忙不迭道谢,不过没敢落座。
“天意难违,朕自知时限已到,势难再起……”
“陛下衔负天命,春秋鼎富,当好生调理,陛下绵寿正长,如何…”
“好了,你天性聪慧,自幼好书,当有治国的经纶。”
“臣弟……”
天启帝不耐烦地打断了明轩的话,“……你读过书,谙圣人之道,要做个守成之主,有道明君,勤于政事,勉为尧舜。”
明轩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是看到天启皇帝如此,明轩还是泣不成声,也许是这具身体本来的情感,也许是后世明轩对这位木匠皇帝的同情心作怪,明轩语带哭腔的说道“皇兄”,只有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天启惨笑一声,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艰难地拉着他的手道:“来,吾弟当为尧舜。”
明轩“皇兄,臣应万死,”
“朕的身子自己清楚,皇弟莫要矫情。”
“搜寻名医来医治,陛下定能日见起色!”明轩泣道。
“……你.哎…。皇弟莫要再推辞了,咳咳,我的身体我清楚。你入继大统后要善待中宫,忠贤宜委用。”
明轩知道此时不是较真的时候,连忙起身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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