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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安满不在乎的说道:“娘!你不知道,咱家那店,挣的钱多着呢,都不是挣铜钱,直接挣银两啊!我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也该让我快活了,再说杏儿对我不知有多温柔,娶回家里,让她好好的服侍你,秀芝不是每日在店里忙活,不能伺候您吗,真是不孝!这不,再娶一个,让您也享享做老夫人的福。”
陈平安在外地做伙计,别的本事一成也没有学到,倒是看会了有钱人如何吃喝嫖赌,偶然的一次机会,给一个富商跑腿,在瓦舍等候的时候,那富商顺便让他也玩了一会儿,他摸到了潘多拉魔盒里那柔软的天鹅绒里子,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就算攒了两个小钱,也都砸在了几个暗娼身上,年底回家那还有钱,索性几年都没有回家。
今年实在混不下去,回家发现有现成的老爷可做,哪里还等的急,他正策划着买个宅子,配两个可人的丫鬟呢。
平安他老娘平素最疼这个儿子,见他如此,也只有长叹一声,由他去了。
如果不是陈耀祖的突然上山,“熊出没”蛋糕坊估计可以经营的红红火火,凭着临时突击学会的戚风蛋糕和奶油制作,并没有预想中的打进歙州上层社会主流圈,黃秀芝姐妹只会做戚风蛋糕,再有就是把蛋糕坯上抹上一层奶油,饶是如此,就凭这两种主打产品,也能偶尔卖的供不应求。这主要是黃秀芝对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标价不高,普通老百姓也能接受,做的还是个量,但是蛋糕这玩意说穿了本钱实在不大,利润还是可观的。
一人身穿白色颌领长衫,头戴一个平角幞头,从后面看,还有几分潇洒的感觉,他施施然走上吊桥,蝴蝶门徐徐打开,一根细绳连接着店堂里面,几声清脆的铜铃声响了起来,正在忙碌的黃秀芝抬起满是汗水的脸,顿时脸色一沉,又把头低了下去,闷声说道:“店里钱全让你拿走了,只有些买面粉的流水,这些我死也不会让你拿走的!”
黃秀芝的特制烤炉盖子破了,妹妹一怒回了家,她不能走,一个人在店里起早贪黑的干着,吃住都在店里,因为丈夫虽然回来了,但是他要娶个小老婆!黃秀芝接受的教育里面虽然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她从没有想过这么贫穷的家庭会发生这种事情,她不知所措,茫然的把头缩在店里,不愿意去面对。
她吃力的想用一根麻神把盖子绑好,但是按下这头,又掉了那头,陈平安痞痞的靠在一根柱子旁,饶有兴趣的袖手旁观着,黃秀芝手上抹了不少烤炉的黑灰,擦拭了几次,一脸的花猫,感觉到陈平安的注视,更是心慌意乱。
陈平安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每日里南街上逛逛,陪杏儿去宝庄赌上几把,没钱了回店里搜搜,晚上喝点小酒,与美人儿大被同眠,这才是一个男人的生活。只是最近杏儿盯的自己比较紧,催促着自己赶紧把赎身钱凑了来,救她出水深火热的瓦舍,陈平安每日搜刮店里的钱财,也只够平日里勉强花销,要赎个人出来,还真是有些难度。
这段日子和杏儿夜夜相伴,他也不舍得让别人染指他的杏儿了,自家婆娘虽然还不错,毕竟生了三个儿子,女人生了三四个孩儿,还不是跟猪婆一样了?哪有他的小杏儿,那柔软的身躯,饱满弹性的臀部,特别是抱着她在怀里扭动的时候,那种滋味,让他CHU情勃发,不能自拔。
昨儿晚上,杏儿下了最后通牒:赶紧赎人,不然老娘要换地方去做生意了!
这哪成!陈平安本还想着晚上度一下玉女品箫的功夫,央求好久,最后商定,给了他十日期限,不然的话,杏儿就要跳槽去杭州城里。
陈平安本想着自己家婆娘肯定藏着不止这点钱,开店好几年了,肯定能搜刮出来,多花点心思,哪怕找不到钱!但是朱丁的到来,让他想到了另一个主意,他对着黃秀芝说道:“过几日就是百子会的日子,我和朱香头已经说好了,这趟由我去进香,你不是要给儿子带什么衣物么?回家去理理,一并交与我。”
“什么?你......你要去看昱哥儿?”黃秀芝大吃一惊,每年一次的看望儿子,已经成了她生命里重要的节日,一年一次,实在是觉得时光太过短暂,可怜的孩子5岁就被带上山修道,一晃7年过去,儿子每年都有长高,都快和自己一般高了,虽然有汪进宝两人相伴,想想就知道两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每次见面,却从来不对自己说,却总是劝自己要多保重,不要太操劳,家里老二老三不要太过宠爱,可以去店里给自己打打下手,帮忙什么的,黃秀芝每次回家都是哭着回家的,她边哭边走,心想自己何德何能,今生有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为他分忧解难。可恨她却不能为儿子做点什么,只有每年的百子会,她才可以正式的来山上看望一回。
“我是他亲爹,我都几年没有看到他了,难道你能去我就去不得?”陈平安振振有词,黃秀芝真的没有办法辩驳一句。
“那...我们一起去?”黃秀芝问道。
“算了,你走了店里怎么办?还是安心在家里做买卖。”陈平安假意劝说。
“做买卖挣银子给你娶小老婆?”黃秀芝终于忍不住愤怒,低低的说了一声,在黄家优秀的家传教育下,这实在是算的上一种咆哮了。
“行啦!以后家里你做大她做小,你是主母,这么对一个妾这么在意呢?那将来再娶几个,你还不跳河?”陈平安满不在乎的说道。
“还要娶几个?!”黃秀芝真是出离愤怒了,她实在忍不住想要上山去看望儿子,她已经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妹妹也被气的回了家,她现在满心的想去和儿子说道说道,说说她的苦,说说他的无赖爸爸,说说自己一个女人撑起这一大家的艰辛。
她的宝贝儿子,5岁起就能为自己安置下一个营生,改变了一家人的生活,她深信她的儿子不是常人,是上天赐予她苦难人生的礼物,儿子就是她的一切,面前这个男人,已经完全不可靠了。想到这里,黃秀芝禁不住泪如雨下。
陈平安见她哭的稀里哗啦,也失去了耐心,说道:“三月三就要进香,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转身走了,黃秀芝哭哭啼啼,想了又想,反正今儿没什么生意,便关了店门,朝已经有十几日没有回去的家走去。无论如何,儿子的东西不能忘了。
亲手缝制的鞋袜,内衣,山上风大,特意缝了一个厚厚的棉帽,里面那针脚密密麻麻,也不知扎破了多少回自己的手,她一件一件的包好,想起那年孩子被带走的时候,自己上街胡乱买的一些衣物,那么小的孩子,当时那几年是这么过的呀,想起来,她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平安老娘见她回来,想起自己儿子的龌龊事情,也不好意思上来说话,只是推了推老二老三两个孩子,让他们去母亲身边,黃秀芝见到两个期期艾艾的孩子,一齐抱在怀中,悲呼了一声:“你们那可怜的大哥啊!”
歙州距离齐云山有五六十里,一百个人都是老年人居多,起码要走一天才能到,每个香客要预交一笔钱,好让组织者购买食物等必需品。清风百子会已经成立已经有几年,大家的服装基本都已经统一,不用交钱买衣服了,这些钱大部分要用来购买路途上的吃住费用,香火钱,香头就好似现代论坛组织活动游玩,版主组织者组织活动,赚的是个名声。
陈平安死活请求,讨下来这份差事,并要求大家把钱先交上来。歙州地处一隅,消息相对闭塞,至今还是用的鉄铸小钱,去齐云山进香是一年中的大事,每个香客都要攒出半贯钱以上,一贯钱是一万个铁片,一百个半贯那是多少,很多人还不止交半贯,一百个香客起码要交五十万个铁片以上。
其实以往每次进香,人数也不多,都是些知根知底的熟人,钱都是朱丁先行垫付的,使用的也是在歙州本地通行的小交子,要不然一贯铁钱买不到半匹绸缎,买个稍微大一点的东西就得几人抬着钱去,实在是麻烦。
现在陈平安要求先交钱,朱丁也存着看笑话的心思,没有阻止,于是出发前的一天,陈平安收了整整两大扁箩筐的铁钱,朱丁拿了根竹杠试着挑了一下,差点把老腰给闪了,大伙笑着约好了第二天出发的时间,就等着看陈平安的笑话。
第二天,府衙门前,一百名身着灰衣青裤的香客手持香亭纸扎,蜡烛灯笼等,列队等待出发,鞭炮声震耳欲聋,两只舞狮舞出各种各样的造型,引起看热闹的人群阵阵叫好,平地上叠起三张八仙桌子,两只狮子一步一舞,最后双双站在最高的桌子上争抢一颗白菜,喧闹叫好声中,朱丁看见了背着一个小包裹赶来的陈平安。
“舞狮的钱给了吗?”朱丁问陈平安。
“欠着呢,说好了演完了给。”陈平安回答。
“别忘了,咱们清风会从不拖欠百姓钱款。”朱丁叮嘱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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