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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美哉!”庞良在庞家算是一个异类,喜欢纵情山水,专号天下美食,一手长短句写的不错,自喻是文人骚客,时常忘记自己那加官龙图阁的身份。此时已经不顾烫的手舞足蹈,长须凌乱,塞了两块进嘴还在要第三块,待到吃完三块,一口浓茶下肚,才长嘘一声,满足的问道:“此物何名?厨师何在?”
鲍蓉忙唤了王大志过来,王大志给自己那孩子师傅拍拍马屁还拿手,面对京城里来的高官,不由自主的觉得胆颤。
“这个...这个师傅说叫蛋糕...”王大志说的含含糊糊的。
“哦,蛋糕,用什么做的?”庞良问道。
“笨蛋,蛋糕当然是用蛋做的。”舱外的陈耀祖听见了,心里暗暗腹诽了一句,朝庄雅蝶招招手,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溜下船,带着嘟嘟出门扬长而去。
“咦?你怎么跟来了?”没走多远,庄雅蝶回头一看,鲍喜意这小子也跟来了,见庄雅蝶惊呼,忙伸出手指挡在嘴唇上,“嘘...”的一声,小声道:“别喊别喊。”回头警惕的观察了一圈,笑嘿嘿的问陈耀祖:“兄弟,是二院来的吗?我是刘明啊!14床的,有印象吗?那个是最后进来的杀猪婆吧?请问您是??”
五年了,没有一个同一世界的人交流,在一群古人中间,鲍喜意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异类,时时需要隐藏自己,让他经常觉得恐惧不已,每次梦中醒来,犹然不觉身在何方。要不是重新投胎,换成直接夺舍人身的话,估计早就改抑郁症发作了。在这个环境里一个正常人都很难控制自己,一个精神病人的神经更是脆弱,今天看见了陈耀祖,就像有了主心骨,感觉比亲娘还要亲。
陈耀祖回忆了一下,说道:“你是那个相亲被别人咬到耳朵的吧,我记得你,你也过来了,小日子比我这个院长好太多了,奶奶的。”他看了眼身上的破衣服。
“原来是院长,啊呀我真是......幸福来的太突然。”鲍喜意高兴的只剩下傻笑了。
鲍家到虬川也不过几里路,陈耀祖和庄雅蝶走的轻松随意,鲍喜意还没走一半就叫苦连天,陈耀祖不得不停下来,皱眉说道:“不行就回去,少爷做惯了是吧。”
“这不是缺少锻炼吗?院长老大,我才5岁啊,幼儿园还是小班或者小小班呢,哪里就这么直接5公里越野啊。”鲍喜意噘着嘴叫苦。
“难道我们6岁了?”陈耀祖淡淡的说。
“对了,我是十一月初八生的,难道你们也是?”鲍喜意问道。
“是啊,我和哥哥都是初八生的,你也是吗?哈哈真是太棒了。”庄雅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经常蹦出这些明显不是这个时代的词语,她不知道,马上应该就又要找到一个初八生的家伙了。
又走了一段,鲍喜意干脆往路边青草上一趟,嘴里直喊:“不行了不行了,这脚起泡了。”陈耀祖扒开他鞋子一看,果然,白嫩的小脚丫上起了两个晶莹的水泡,路程正好走到一半,这可犯了难,要是送他回去陈耀祖自己也不愿意。
“唉我说,把你扔在这你家里肯定会来找到你的吧?”陈耀祖已经有了抛弃战友的心思。
“别啊!亲爹啊!!我就是爬也要跟你啊!”鲍喜意哀嚎着。
正在纠结中,一辆青花骡子拉着的油布香车停在他们身边,虬灵儿掀开布帘,伸头笑道:“鲍公子,你果然往这边走了,是不是去虬川啊,快上车,我送你们。”
真是想瞌睡就来枕头,鲍喜意大喜,拉着庄雅蝶两人就上了车,嘟嘟早就稳稳的躺在车厢里最舒服的地方。这一下上来三个孩子,车里面还真是有点挤,好在不用走路,鲍喜意马上就满血复活了。
“鲍公子啊,你偷偷跑出来,家里面都找疯了,好几个下人要不是有客人在,早就挨家法了,嘻嘻。”虬灵儿在鲍家发现小少爷满园子都找不见了之后,顺势告辞出来,猜想可能一起到虬川来了,于是一路上仔细寻找,果然发现了三个小盆友。
“要不要把你送回家?鲍公子?”虬灵儿故意问道。
“别啊,好不容易才出来,不玩够怎么回去,还有,我出来有重要事情呢,你别去报信。”鲍喜意说完看了眼陈耀祖。
“去看那个那个会做菜的人家是吧,我带你们去,那是胡老六家。”虬灵儿也不想马上送鲍喜意回去,让鲍蓉多着急一会儿,吃点排头,才能把自己出的丑扳回来。
坐车就是快,不多时,就到了虬川村,到了村口,众人就下了车,到胡老六家车进不去,只有步行。小盆友都没来过虬川村,特别是鲍喜意,出门顿觉风光美,连脚上的泡都忘记了疼。
“有一次啊,老六叔家的二小子,偷偷杀了家里的鸡,剥了花生做了那个菜,给他娘打了一顿,我正好路过,去拖,让他娘别打了,他娘见我去拖就没打了,还让我吃了那盘菜。”虬灵儿绝对是个好事婆,正喋喋不休的介绍那个菜的来历,转过一个弯,前面就传来一阵哭骂声,听着像是在打孩子。
“打!给我狠狠的打!敲不死你,这个贼东西,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活宝!”一个妇人正气急败坏的叉腰大骂,她男人正举着个扫把满院子追一个男孩。
这个男孩满脸油污,手里还握着半截腊肠,嘴里似乎还嚼着一些,在院子里的木工凳子之间躲闪穿梭,身子颇为灵活。
父亲也追累了,喘着气指着儿子:“说!还去不去你伯爷家偷香肠了!”
这家伙把嘴里的腊肠一咽,喊了一句:“偷有理,抢无罪,革命的强盗精神万万岁!”
“我滴个祖宗哦!”气的一旁的母亲也加入的战场,两人携手,不一会就按住了儿子。
狠狠的抽了两下屁股,夫人再问:“说!还去拿不拿了?”
“头可断,血可流,誓死不低革命头!”儿子倒是有一颗革命的种。
“打!打死这个前世的!”孩子的爹娘哭笑不得,发狠抽儿子。
打的狠了,孩子哭喊起来:“主席呀,主席!造反派战士想念你!”
“叫你喊,叫你去拿人家香肠,说!主席是谁?这几天又和谁去厮混了。”母亲边打边问。
“好啊,偷的是我家的腊肠!”虬灵儿和几人在院门外听了个真,顿时气呼呼的推开院门,却不防庄雅蝶先跑了过去。胡老六正举着扫把杆儿要抽下去,扫把早只剩一个棍儿了,忽觉另一只手被谁拽住了,回头却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拉住了自己,被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望着,不禁有些发愣,另一只手也打不下去了。
“伯伯~~不要打哥哥了好不好,小蝶给你消消气。”说着还来顺胡老六的背。
虬灵儿也进来,本想骂几句的,看现场打的惨样,话到嘴边也改了口:“刘叔啊,德华还小,这么打把他打伤哦。”
胡老六见是本家侄女,老脸一红,老六老婆也放开了儿子,望着虬灵儿说:“灵灵啊,我家这个讲起来真丢人哦,不知道从哪学的,这么小就偷鸡摸狗,我们家虽然这两年低落了一点,可祖辈里从没有出过这些事儿啊。”
胡老六可能是村子里手艺最差的那一批人了,村子里有的人手艺好,常年接活不断,有的人手艺不好但是脑子好,做包工头挣的比做手艺还多,像虬灵儿家把手艺做到皇帝家去的,也就两三户,剩下胡老六这样的手艺脑子都不好的,日子过得就紧巴了,这都开了春,家里还是没有接到什么活计,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肉了。
胡德华挨了半天打,手里的半截腊肠还紧紧擎在手里,见不挨打了,张嘴就准备继续吃。庄雅蝶忙把怀里刚才鲍家拿的点心掏出来,递给胡德华,胡德华也不客气,一见食物两眼放光,一口气狼吞虎咽的吃的直噎。
“慢点,慢点。”虬灵儿找了水来喂胡德华,一边对胡老六说:“六叔,德华兴许是太饿了,还是赶紧要找点事开工重要。”
“谁说不是呢,唉!”胡老六只会对图造车,靠着祖宗传下来的手艺打点板凳桌子是一把好手,但是在虬川村,这个手艺就拿不出手了。
“我有个生意你做不做?”陈耀祖一直在旁边看到现在,过来问道。
胡老六见一个和刚才的小闺女差不多大的小子,一本正经的在问自己,有些发愣。
“对了六叔,这位陈公子,可是厉害呢,鲍家的王大厨都拜了他为师呢。”这么大的新闻,虬灵儿自然在鲍家知道了。
“王大厨?上次老三家上梁,请的那个大师傅是鲍家的,是不是那个?”胡老六有些迷糊。
“那是王大厨的徒弟呢。”虬灵儿轻笑道。
“啊?”胡老六夫妇齐齐抽了一口气,望向陈耀祖的眼神顿时不同起来。
“灵灵,莫要来耍六叔,六叔现在是穷开心也没功夫。”胡老六不是很相信。
“老六叔,这样吧,我向你定一批蛋糕盒子,来来,我给你画个图。”陈耀祖也懒得解释,招手鲍喜意,进屋撕了张黄历纸,让鲍喜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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