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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冕大会,所有高层出席,躬阁脚下汇聚男女老少,北堂思琦放弃统领之位,统领之位由君临风继承。礼花合奏,百鸟争鸣,锦铭国又一个新的春天。
“从今天起,剥夺你护法的名号。”君临风眉目之间透露着些许的愤怒和无奈。
躬阁内部管理官员,由所有高层官员参加,审理北堂思琦,是在君临风就任统领之后进行的。
北堂思琦站在正中央,接受着众位投来的各种眼神。
“如今锦铭国精英玄灵师,死伤甚多,如今你作为老师去培养下一代玄灵师,再合适不过了吧?”君临风示意各位官员,收集意见。
“我看,把她派到麓城好了!”最年长的大司空,捏了捏两撮胡子,半闭着眼睛:“那里可是玄灵师的综合制造营。”
“麋城是和妖兽之界相连的地方,人称人间险境!除非是丧心病狂,不然谁会把人送到那里!”天赐激动的站起来,紧捏着桌角。
“你激动什么?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你在冲我嚷吗?”大司空依然半睁着眼慵懒的样子:“如果光给顺境,人们就会为所欲为。不如试试逆境,对不对啊?”
君临风表示赞同:“不如试试看,选几个合适的孩子,连同北堂思琦一起送到麋城。”
“可是!”天赐依旧抵@制:“那里是险境。”
“我连冰雪王国萧城都呆过,我还怕什么麋城吗?”北堂思琦不削的表情,像她以前一样,狂放不羁,只是多了一分的哀怨:“在座的各位!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们还健康的活着!”
君临风的送行,带着压抑,一路上两个人没有讲话,瑛城界前停着马车,赶车的师傅是一个老人,纵横交错的皱纹。
“给你安排了三个学生。”君临风尴尬的开口:“到了麋城要好好照顾自己,别看那里是险境,什么药店啊酒店的,都挺齐全的。那里学馆的师傅会好好招待你。”
北堂思琦没有什么表情,抱着两个孩子,任凭他们如何哭闹:“雅咪,我们走吧。”
雅咪耷拉着耳朵,明显感觉到火药味,夹着尾巴乖乖跳上马车。
“别恨我。”君临风憋了半天冒出来这样一句。
北堂思琦嘴角上扬,目光带着鄙视:“等着我回来,我一定会杀了你!”
谢鸢老头子,这样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麋城,风沙肆虐的城镇,突兀着一座名为獭烙的山,上面有最天然的药材和矿石,獭烙山险难,是傀儡制造者最佳训练场所,磨练出的优秀玄灵师,大多心智扭曲。
獭烙山崎岖冲天,半个山伸向云间,山顶是妖兽界与锦铭国的连接之处。
安排给北堂思琦的住所位于学馆内,一处名叫静雅居的小院子。
学馆主练场,密密麻麻得站满了很多年轻人,一个个面带凶相的两两格斗,刀疤脸的秃头闭着眼睛在一旁坐着。
“你已经来了?”刀疤脸依旧闭着眼睛,一张口,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北堂思琦拉上被打开的门,慢慢悠悠朝刀疤脸走去,毫无礼貌的居高临下:“你就是馆长?”
刀疤脸嘴角微微上扬,睁开眼睛,做了个退下的手势,所有人都默默的离开。
“看起来你就是馆长了。”
“你就是北堂思琦了吧?”刀疤脸上下打量着,仰着头望着站在面前的北堂思琦,看她红衣翩翩,银色的长发宝蓝的瞳孔,怎么也不像罪大恶极的魁首:“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馆长也是。”
“我叫诗缪,是这个学馆的第二十一任馆长。”诗缪把信掏出来递给北堂思琦:“这是新统领君临风寄给我的,信中说你是来这里忏悔的,锦铭国的灭顶之灾,这里也受到了很大的波及,本想好好瞧瞧始作俑者长了副什么模样。”
“所以我让你失望了吗?”北堂思琦讪笑:“第一,我不是来忏悔的。第二,这个国家的好坏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第三,来这里我是自愿的!”
“好吧,我不管你是来逃避自己,还是逃避他人,总之。”诗缪慢吞吞的站起来:“前几天你的学生已经从瑛城送过来了,接下来的漫长岁月,你们就是有史以来第一批,为了国家而训练的实验品。”
屋外,三个只有18岁左右的孩子排着队走进来。
“他们的名字是。。”诗缪尽力的想着名字。
“金家兄妹?”北堂思琦淡淡的语气。
“是护法大人吗?”金秀丽不可思议的唔住嘴,抻了抻两个哥哥的衣角。
“既然你们认识,那就好办了!”诗缪懒漫的说:“你们的任务就是跟随着你们的思琦老师,好好的学习,好好的训练,直至成为优秀的玄灵师。当然了,有可能这条路一走就是一辈子。”
看着金家兄妹三人的迷茫,北堂思琦别过脸,来这里,对自己来说,是逃避,对躬阁方面来说,是放弃,对这三个孩子来说呢?是地狱吗?
北堂思琦了解到,这几年金家兄妹一直在瑛城书院学习,对于理论知识已经得心应手,如今欠缺的是实践,君临风告诉他们,如果想成为伟大的人,一定要有一个得力的老师才行。
“君临风。”北堂思琦打开窗户,漫天飞沙,又是一个分不清春夏秋冬的地方:“你想要继承谢鸢老头子吗?想着继续净化我?我能说我不想感激你吗?”
麋城里,主要的训练地在学馆里,看着一个个的孩子被非人的训练成无心的傀儡,北堂思琦放弃了。她也不知道什么力量在驱使着她,花时间开辟出一块密林的中心,专留下高大的树木,作为屏保。
金家兄妹大部分的训练就在这里进行,北堂思琦把绳索缠在每一棵树上,汇聚内力,使这里形成巨大的磁场,严格的要求,经常使三个孩子伤痕累累,而伤的最重的孩子,不但没有好的待遇,还要被关在窑洞里过夜。
“起初,我也被这样对待过。那时无论什么样的天气都要没日没夜的砍竹子。”闲下来时,北堂思琦也会讲讲以前的事:“实际上我并没有在谢鸢老头子那里学到什么,他只是为了扭转我的脾气罢了,此后的事情,还是要我自己发掘,自己摸索。而你们就不一样了,你们的使命不止是磨练性格,更多的还是要真才实学。”
“痛苦的经历并不代表着什么,也不是一个瓶颈就能让人崩溃,因为你们都有更大的价值,无论你们的心向何方,都要向着那个点去努力。这一路上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痛苦,你可以选择逃避,但不能选择死,因为你不知道你的价值还有多大!”
“有人告诉我,欲望是殃及之本,后来我渐渐明白了,冲动比欲望更可怕!”
人永远看不破的镜花水月,不过我弹指云间。每天每天,北堂思琦都在三个孩子耳边说着,淡淡的叙述,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就这样软磨硬泡,6年很快过去,北堂思琦已经33岁,距离15岁的竹林生活已经过了17年,这十七年间发生了的事情惊天动地,却只是转眼之间。
“娘!”洛柯一向懂事,在他心目中的北堂思琦永远不会笑,自打记事,就一直参与着和金家兄妹一样的训练,无论怎样优秀,都不会得到北堂思琦的任何情感波动:“诗缪老师说有话想跟您说。”
“我知道了。”北堂思琦起身要去外面,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在一旁睁着大眼睛迷茫着的洛柯:“你妹妹呢?”
“啊。。洛佳她。。”洛柯吞吞吐吐的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洛佳从小就孤僻,不喜欢言语,说出口的话大多冷漠刻薄。
“好,我知道了。”北堂思琦冷漠的转身,打来门,背对着洛柯为难的表情。
学馆里依旧蔓延着火药味,人们互相不说话,就连吃饭也是风一样的速度。
“诗缪!”北堂思琦靠在门框上,睿智的眼睛望着正在午睡的诗缪,随手丢过去一个石子,不偏不移的砸中诗缪的脸。
诗缪扑哧一声大笑着,慢慢悠悠的坐起来:“你就不能友好一点吗?”说着把石子捡起来丢了。
“找我有事吗?”北堂思琦才不想和他闲扯。6年的相处,她发现诗缪是一个很无聊的怪人,冷血无情,面对学生简直是丧心病狂,平时更是慵懒的要命。
诗缪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盒子:“受人之托,麋城公的女儿夭折了。”
麋城公?锦铭国除瑛城外,每一个城都有一个代表,例如麋城的麋城公,说白了,就是土财主:“他家孩子死了关我什么事?”
“不惜重金调查死因哦。”诗缪拿出一盒银锭:“我已经收了!帮帮忙吧,到时候我们平分!”
北堂思琦可笑的白了一眼:“你自己留着吧。调查死因?!你当我是捕头吗?”转身,扭头,大摇大摆的走了。
“别这样无情好不好!喂!!”
北堂思琦一路咒骂,全身上下都不愉悦,话说,洛佳这孩子又动什么歪脑筋了。
“老师!”金火满身泥土的回来了,左手提着一只兔子,正好撞见北堂思琦,这几个孩子中,数金火最努力,玄灵师少有年轻有为的,但金火比常人的天赋都要差,所以北堂思琦也只是训练他的速度:“对于速度上的训练,我又提高了!瞧!”说着举起兔子:“这是我在獭烙山抓的,光是物攻,我的速度不亚于兔子哦!是时候教我魔攻了吧?”
“还差得远呢。”北堂思琦淡淡的回复,一愣,看着这兔子有些奇怪:“你有没有看到洛佳?”
“洛佳?我看到她和秀丽在一起,不过那是早晨的事情了。”金火眯着眼看太阳:“现在都快黄昏了。”
几声凄凉的鸟叫,北堂思琦四处寻找洛佳的踪迹,这个孩子自打记事起,就是一个心野的痞子,闹着离开这麋城,闹来闹去不起作用,绝食自杀都用过,以至于偷偷摸摸寻找离开的办法。
“救命啊!”
北堂思琦远远的能听到呼救声,声音来自矮地里,杂草纵横。
“有人吗?”北堂思琦试探的问。
“救命!!”听到有人说话,呼救声变的响亮起来。
北堂思琦一挥衣袖,所有的杂草瞬间化成灰烬,一个半径不足半米的洞露了出来:“等一下。”
“娘!!”洞里的人儿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心情立马好了。
北堂思琦探过头,无奈的摇摇头,洛佳正卡在洞里动弹不得:“应该让你在洞里呆上个七天七夜,看你还到处跑!”说着伸手把洛佳拉了出来。
获得自由的洛佳一脸不悦,任性的拍打衣服,不时瞟几眼旁边抱着胳膊一脸严肃的北堂思琦:“娘,下次我逃跑的时候,绝对不会让你抓到!”
“那就随你被野兽吃了,还是被人抓去卖了!我是无所谓的。”
洛佳撇撇嘴,摊手:“算了,反正你也不把我当亲生的对待。娘!我是你捡来的吗?不对,或者说我是你从仇人那里抱来的吧?”
北堂思琦沉默了一会儿,带着假惺惺的笑容,俯下身子贴近洛佳的脸:“你真聪明。”
“哼!!”
北堂思琦没做理会:“秀丽呢?”
“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
“不知道!”
北堂思琦毫无耐心的抓住洛佳的胳膊,用力捏,表情还是冷漠:“秀丽呢?”
“痛痛痛痛。”洛佳被牵制着打转转,好容易挣脱,捂着胳膊撅着嘴:“她来阻止我来着,我把她赶走了!正午就走了。”
金昭哲平时不喜欢说话,就连说话都是压抑的,他有一个爱好,那就是每天每天在屋顶上坐着,然后看着北堂思琦,看着她的一行一动。
“看到秀丽了没有?”北堂思琦一手遮住光,冲着屋顶上的金昭哲喊。
“没!”
“怎么了?是秀丽不见了吗?”金火从屋里露出脑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摸了一脸灰。
“秀丽,他会去哪呢?”北堂思琦喃喃的低头,咬着大拇指的指甲,陷入沉思。
夜里,阴暗潮湿的洞口,滴着水,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张牙舞爪。棋子落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半个脸戴着面具的人,单膝跪在地上。
“干的不错。”缺了胳膊的骅佑弇,长时间生活在不见天日的百蛇窟里,整个人都变老了好多岁,两鬓的头发白了,眼睛却永远带着仇恨:“我就不信,北堂思琦不插手此事。”
笼子里,金秀丽嘴里塞着棉花,无论怎样摇晃铁笼都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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