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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孩炸弹不下五十万,谢鸢将所有的内力分成了等份,连接到各个婴孩炸弹身上:“锁魂。”
淡淡的光辉在黑夜里显得发亮,已经僵持不下7天的战争,让天空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统领大人不可以!”君临风半跑半爬的赶过来阻止:“不可以!”
“曾经我制造锁魂,一心只求锁魂能悔改人心。没想到,它更大的意义在这里。”谢鸢的想法很单纯,锁魂之术,即使是无心之人,也能感觉到的精神上的牵制,一旦违背施术者的命令,便会牵引血液倒流,从而将婴孩炸弹汇集到一处。这个方法谢鸢想过,但不是万圆之策,而如今,南宫延影已死,就不再担心,接下来更强势的攻击了。
“统领大人。。”君临风知道自己的劝阻已经毫无用处。
北堂思琦和雅咪逃出来后,血和灰让她们变的很狼狈。猛咳了几声,北堂思琦把变小了的雅咪搭在肩膀上。
北堂思琦抱起奄奄一息的两个孩子,摸摸还有呼吸:“还好,还好你们还活着。”
北堂思琦叹了一口气:“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现在就赶过去吧。”望了望一脸担忧的雅咪。
人们的哭声已经渐渐减弱了,大多都没了力气。
“好,孩子们,跟着我的指令走。”谢鸢眼睛里装满了兴奋,锁魂很顶用,所有的婴孩炸弹没了施术者的控制,很容易的被谢鸢牵着鼻子走。想想那一年,雪花纷飞,北堂思琦被自己送到了北门,那时这样一个粉嫩的孩子,就像这婴孩炸弹一样。他们都有父母,都应该感受爱:“哎,也罢了,无非就是多一重罪。”
当所有的婴孩炸弹汇集到一起,已经占了整个山头,所有的人民都雀跃着,犹如罪大恶极一样的辱骂,迫不及待的等待着被制裁。
“孩子们!爆炸吧!!”
北堂思琦被爆炸的冲击波惹的眼睛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万岁!万岁!!”
北堂思琦踉跄着,左右观望,拨开人群,四处狼藉,满地横尸,到处都是燃烧好久的火焰。人们的脸上露出雀跃的笑容,却难以掩盖他们的悲哀。
“君临风!”北堂思琦气喘吁吁的跑过去:“发生了什么?”
君临风慢悠悠的转过头,带着嘲讽:“恭喜你啊,南宫延影死在你手里?”
“南宫延影已经被我杀了。”北堂思琦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已经死了!”
“所以你认为自己造福人类了?”君临风指指这四面八方:“因为你!打乱计划,不得不被迫迎战!才死了这么多的百姓,这么多的精英!你知不知道?婴孩炸弹有多么可怕?你又知不知道!会死人的!会死好多人的!!!”君临风的呵斥,慢慢变成了失声痛哭。
北堂思琦慌了,她认为南宫延影死了,一切就会结束,可她忽略了琉璃塔以外的世界:“不过。。不过一切都好起来了,不是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统领大人不会死!!!”
霎那间,时间停止了,声音也停止了,北堂思琦脸上牵强的笑定格了,面前,谢鸢还站着,不再有烟斗,不再有让她讨厌的言辞和表情,这个让她讨厌的老头子,到了死都是站立着的,北堂思琦踉跄的走过去,伸手想要去触碰:“骗我的对吧。。”
“统领大人牺牲了自己全部的内力,将婴孩炸弹汇集到一处爆破,最后。。统领大人因为内力耗尽。。一直到死,都是站立着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北堂思琦抓着自己的头发,她的爹一句都没有听她叫过爹,怎么就死了,一直恨他的北堂思琦,怎么如此伤心,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我还没有亲手杀了你,你怎么就死了!!”
“如果不是你,疯了一样的一意孤行!怎么会酿成如今的状况!凡是都是有计划的,你不听!你为了你自己能解脱,冲动的单打独斗!你以为,你自己一个人肯单打独斗,全天下都可以让你单打独斗吗?!”
一行泪水从北堂思琦脸上滑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还是那个说不出是什么的笑容,那一年,他说她是永远的妻子,她被迫个他在一起,本以为是无奈,可如今那个给她安全感的他已经不在了,这一切,都是梦吧。。
纵然是七海连天也会干涸枯竭,纵然是云荒万里也会分崩离析,这世间种种的生离死你别,来了又去犹如潮汐。
北堂思琦,第二次与洛铭的分别,还是在无比狼狈的情况下。那一天的他,再也不会睁开眼。
整理好心情再出发,外面还是一片狼藉,想要从痛苦中走出去,所有人都需要时间。
“北堂思琦。”君临风推开北堂思琦的房门:“明天是统领大人和诸位烈士的葬礼,希望你如期到场。”
北堂思琦抬起头,嘴角一抹邪笑:“他们的生与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去。”
君临风一时语塞:“你。。你怎么。。算了!洛铭的事,是我的错,我向你赎罪。我知道,这罪我赎不够。”说着,君临风掬了一躬:“那你呢?向天下人要怎么赎罪?”
北堂思琦默不做答。
“统领大人让我传达给你,你永远是他的骄傲。还有,关于锁魂的书,我觉得应该给你。”说着,君临风把书递向北堂思琦:“我希望你用下半生忏悔!赎罪!”
北堂思琦瞪了一眼,将书拍掉:“不送!”
君临风被逐客令请走,北堂思琦捡起锁魂的书,望着床上睡着的两个孩子:“世界上什么叫做情?又为什么要有情!”北堂思琦捂住胸口,鼻子一酸,咬着牙:“无论是亲情,友情,爱情,一提到情字,是让人这么的痛,所以,从今往后,我不会让你们有情。这样,你们也就不会痛苦了。”
当悲痛的哭泣接近尾声,留下的只有每年每年的哀悼长龙,君临风说这次的灭顶之灾,死伤不下三分之一,其中有百姓,也有不少得力的玄灵师。
“他们应该很恨我吧。”北堂思琦挨着一块一块的墓碑,顺势坐在最中央最大的谢鸢的墓碑旁:“我又害死了这么多人。”
低着头整理白天被人们用白花堆成的花海,北堂思琦苦笑着抬起头,谢鸢叼着烟头的脸,苍老而慈祥:“你还笑!你的笑最让我讨厌了!”伸手捂住墓碑上的照片,模糊了双眼,如今除了叹气,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早就说,你已经老了,老了就应该颐养天年才对啊。干嘛死拼,拼来拼去又能怎样,这种事应该留给我们这种年轻人才对啊?不是吗?”北堂思琦疲惫的挑起挡住一边眼睛的碎碎刘海:“曾经我口口声声说,迟早要杀了你,现在,我如愿了,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一定是你诅咒我的!我这一生啊,总觉得被你拖累,你的锁魂如今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无用的烙印了,没完没了的牵制也没法阻止我祸害之星的步伐吧?所以你会后悔吗?后悔把我带到瑛城?在我手上有多少条鲜活的生命已经数不清了,所以我的罪也恕不清了。”
北堂思琦站起来,疲惫的环望四周,这里是琉璃塔的遗址,如今还是一片坟地,不过是整齐了罢了,不变的还是让人心存畏惧。洛铭的死,是北堂思琦最无法释放的痛苦,可以说他是战争的炮灰,或者说,任何和北堂思琦有交集的人都会被卷进灾祸。如今洛铭的坟墓被安排在谢鸢旁边,静静的躺着,照片上的笑容依旧温暖。
“洛铭,下辈子如果你打算爱别人,我是不会答应的。”北堂思琦霸气的插着腰,倔强的泪水挂在坚强的脸上,左手指着谢鸢的坟墓:“看好了!到了那边,你要好好的孝敬他老人家!这个人,他是我爹!”
所以呢?以后的痛苦就由她北堂思琦来承受吧!
屋顶上,北堂思琦吹着风,距离战争结束,已经过了近半年,百姓把谢鸢作为英雄的同时,也把北堂思琦当作心中的神。在不明@真相的百姓心目中,幸福的日子还在后面。
“护法大人。”如今的天赐,虽然只有8岁,但深受谢鸢的赏识,继承了北堂思琦和南宫天敏的血统,清秀眉目间流露着霸气。
麻木的回头,清风吹动着,头发微微吹拂,北堂思琦眯着眼睛拂着头发:“多年不见,看起来你过的不错。”打量一下,天赐幼小的身躯显得很老成。5年了,变了不少,个子像11,12岁的少年,和三岁时胆怯的孩子差了很多,却能一眼认出来。
“多亏统领大人的提拔,但毕竟我年幼,不敢高傲。”天赐的眼神中流露着柔软的情怀,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北堂思琦。
北堂思琦不禁笑了:“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在同情我吗?”
“没有,我只是作为传令官来的,因为我的年纪小,总是被使唤。”
“你想说什么?”
“高层会议,我们决定请护法大人您上位,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护法大人继承统领之位。”天赐双手抱拳,恳请的低头:“上位统领,护法大人您的罪。。说不定可以减轻。”
北堂思琦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说不呢?”
天赐惊讶的抬起头,统领之位全天下无人不奢望:“护法大人三思!”
“有什么好三思的,你去做统领好了。”
“可护法大人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北堂思琦自嘲的笑笑,掀起刘海,眯着眼睛望着天边:“我才不是什么天下第一呢!你走吧,我不会做统领的。还有。。”
“什么?”
“你要记住,做人,虽然欲望是毁灭良知的因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冲动!”
“是!”天赐满怀感激的深鞠一躬,这么多年,他不敢奢求任何的母爱:“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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