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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韦松后,沈平安觉得太阴宫还是有点希望成为以前那个太阴宫,再不济守门的人不会被一把剑吓的哆嗦吐言不清。
对沈平安而言,心怀天下那种事情是无论如何也做不来,却也盼望看到有那么几个人做那种事,沈定西的期望就是他的期望。
经此一趟,沈平安对祁阳龙的未来已经没多少怀疑了,两顶龙攀登云冠将毕生所学相赠都还成不了其后,天都不会放过他啊。
沈平安心中唏嘘不已,忽然觉得读书能读到祁阳龙那样其实也算是一个境界了。
走到闻鸡殿,远远看到孙朝阳立在那里,手里捧着什么东西,等沈平安走近了以后才看清孙朝阳的双手捧着六卷书,孙朝阳依旧是那副姿态,不冷不淡,道:“这是师兄托我在经楼里拿出来的,望安公子好生保存。”
沈平安拿起其中一本粗略看了一下,句句晦涩,正是他想要的和修道有关的书籍,手上这本不是什么无上法决,而是感悟,相信孙朝阳手上的五本也同样是,沈平安轻笑道:“连这个你们都算的到?也太神了吧。”
孙朝阳淡淡道:“太阴宫并非只教阴谋诡计的地方,不过这也不全是师兄算到的,师兄虽略通推演之法,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安公子平日在城内所作所为,师兄即便不出太阴宫,却也该知道的还是能知道,师兄既然有求安公子,那么谢礼自然也会准备好,实不相瞒,自祁阳龙离去后,师兄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说到这里,孙朝阳顿了顿,然后无比严肃道:“望安公子替我向祁阳龙带句话,他若有负师兄,孙朝阳第一个不答应。”
说完,将手中剩下的五卷竹卷递到沈平安手中,然后转身,背影怎么看都有点萧条,沈平安心想孙朝阳十有八九也是想得到韦松的传承,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啊。
沈平安原地站了一会儿,正要抬脚离去,闻鸡殿的台阶处吵闹声一片,举目望去,保守估计二十个学子簇拥在一个白衣女子后面,而站在女子身边的只有一个人,这人是张远志,被誉为沈定西之后最有潜力的人。
沈平安定睛一看,有几分儒雅气息的张远志,腰系青天带,身着云泽袍,头顶的纶巾已经不见,变成了一根簪子,就便不走近看,沈平安也知道那是凤雏簪。
安公子意味深藏的一笑,自言自语:“一年不见就凤雏簪了,张远志,你还真的想超越三叔呐?”
一帮人才走下台阶,衣着华丽的沈平安就挡在了张远志身前,一帮学子正欲喝诉又马上把话咽回去,沈平安如此装扮差点没认出来啊,差点就祸从口出啊。
张远志微微一愣,颔首笑道:“张远志见过安公子。”
他看到了沈平安腰间的破天谴,却假装没看见,脸上也没露出任何异色,至于他身后的那帮学子大都把不满表现了出来,好像太阴宫是自家开的一样,如此坏规矩完全不给自己面子嘛。
沈平安没有理张远志,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女子,此时才看清女子的容貌。
单论容貌,和明珠公主不相上下,只是气质却高冷的很啊,沈平安就站在她面前,她却如同没看到沈平安一样,不过安公子自由有办法破她的孤芳自赏。
只见沈平安摸着下巴,假装色迷迷上下打量,嘴里发出啧啧声,如此一来,女子终于有了蹙眉的神情。
沈平安心中大乐,继续盯着女子不放,调笑道:“太阴宫何时收女弟子了?还是如此一个小娇.娘?姑娘叫什么名字?芳龄几许?不如随本公子回府,你我二人手谈风雅,操琴赏雪,什么都可以。”
一旁的张远志插嘴说,阑小姐是仙域的人,不是太阴宫的学生。
沈平安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一点不显慌张的张远志,心想这小子多半想在小娇.娘面前表现,否则以他沉稳的性格万万不会主动替谁挡风遮雨。
只见安公子甩着自己的手腕,叹息道:“我这只手打过青天带,打过云泽袍,就是还没打过凤雏簪,不知道会不会成为我的遗憾啊。”
张远志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镇定,龙攀登云冠虽万众难出其一,凤雏簪在太阴宫里地位也不低,整个天下,凤雏簪恐怕也不会超过一百,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龙攀登云冠是太阴宫的灵魂,凤雏簪就是太阴宫的面子,打了凤雏簪者形同扫了太阴宫的面子。
所以张远志深信沈平安是在吓人,淡定道:“阑小姐是太阴宫的宾客,希望安公子放尊重一些。”
沈平安放下手收起笑容,他还真不能打凤雏簪,否则即便是沈定西出面也会很麻烦,这是其一;再且,见了韦松后,沈平安对太阴宫的感观有些改变,即便韦松自言不理宫中之事,不过怎么都是一宫之主,多少要给韦松面子啊,这是其二。
看着其他学子眼露嘲讽,沈平安不气不恼,这些年对他冷嘲热讽的太阴宫学子多了去,三万太阴宫学子起码有九成说起安公子就猛戳其脊梁骨,沈平安要是逐个去计较估计要累死。
沈平安轻笑道:“听闻张凤雏一直想拜在韦宫主门下,成为韦宫主平生唯一的弟子,可惜一直没能如愿,你看,我那些家仆背上背的全是韦宫主著的书,韦宫主让我把那些书送给太阴宫的一个弃徒,张凤雏可知道那个弃徒的名字?”
此言一出,所有人哗然,唯独阑飞鱼还是处变不惊。
张远志的脸色一下子非常的难看,沈平安笑容灿烂,补刀继续说。
“老实说,我也很纳闷,他和张凤雏根本没法比嘛,你张凤雏二十五岁就凤雏簪,祁阳龙四十多岁了才青天带,这个差距瞎子都看的出来了啊,为什么韦宫主会把书送给他呢?”
张远志的脸色已显苍白,这个打击对他来说有点大,被誉为直追沈定西的张远志早就想拜在韦松门下,奈何韦松一句“我的道与你不同”直接拒绝了,还不许张远志以后再跨进小树林。
张远志失意了好一阵,不过他很快就释然,心想韦宫主一生未收徒,连我他都看不上,一生所学其他人也得不到了。
如此自我安慰,张远志又成了那个赞叹不觉的张远志。
不过眼下,沈平安还没有放过张远志的意思,又道:“对了,我三叔还说了,如果祁阳龙不离开太阴宫,下一顶龙攀登云冠就是他的了,张凤雏,你说我三叔是不是跟我开玩笑呢?我觉得是开玩笑。”
张远志突然失控的大声道:“不可能!沈先生不可能那么评价他!不可能!”
说完张远志转身推开学子们狼狈逃跑,安公子摸着鼻子心想,这杀手锏是不是太狠了?太阴宫中最推崇三叔的人被这么刺激会不会疯掉啊?唉,人不能太自视过高啊,我也有点残忍了。
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各自离开,大都表露出愤愤不平。
沈平安看着已经孤身一人的阑飞鱼,笑道:“阑小姐,我们去赏雪?”
“家师还在等我,改日吧。”阑飞鱼说完绕过沈平安向太阴宫大门走去。
沈平安也不死缠烂打,他的目的就是气气张远志,至于高冷的阑飞鱼,初见时有些兴致,可惜阑小姐冰冷拒人,安公子又从不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阑飞鱼虽然漂亮,却不是安公子的菜啊,想来想去,还是事事为安公子着想的明珠公主好。
太阴宫没闹成,见了一个心怀天下的韦松,拿走了一千八百六十八卷书,沈平安觉得也不虚此行了,再呆下去也没多大意思了。
沈平安抬头看了一下雄伟的闻鸡殿,然后转身潇洒离去,不过刚到门口,就看到明珠公主下马车。
公主一脸紧张,她小跑到沈平安身边,紧张问道:“我听说了琼华酒家的事情,就马上来找你,太阴宫没把你怎么样吧?”
沈平安心中一暖,握着公主的纤纤玉手,轻笑道:“明珠姐姐,平安没事,让你紧张了。”
明珠公主心中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她又惶恐不安,抬头伸手摸着沈平安的脸,楚楚可怜问:“我听刘信说了,你快要离开齐天城了,我都不敢去找你,因为我知道,如果你真的要走,你不会不来见我,可是我若去找你,怕你会明天就走,我好怕。”
沈平安深吸一口气,轻轻的将这个依恋自己的女子拥在怀中,心想我若不卷入这场权力纷争该有多好?
片刻后,明珠依在沈平安怀中,鼓起勇气轻声道:“平安,带我一起走好吗?我不当公主了,只当你的刘宁雪。”
满天细雪,飘飘荡荡,沈平安伸出手接住几粒雪,入手即融,看着天地一片白,安公子喃喃道:“我想要一朵雪花,你却送我一场飞雪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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