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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出走
夕阳的余辉洒在青色的湖面，湖水随着紫脊鳄的动作，剧烈地翻滚着，将映在湖面上金黄的余辉破碎成点点散落的金粉。青色的湖水不复往常的平静，深邃的有些可怕，被紫脊鳄搅动起的漩涡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巨兽长大了血盆大口。一只成年的白头鹭凄凉地叫着被那大口吞噬了，不远处另一只白头鹭噗灵着翅膀义无反顾地向这只白头鹭被吞噬的漩涡飞去，它身后是一群“哇哇”直叫的小白头鹭。
自然界就是这样，两只葬送的白头鹭只是这场弱肉强食战斗中微不足道的牺牲品。而人类又将在这场战斗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呢，捕食者，被捕食者？
话说，另一边，莫雨气劲化成的墙被紫脊鳄的毒雾慢慢地腐蚀尽，不过幸好毒雾也被消耗殆尽。莫雨此是脸变得紫黑色，脖子上毒素也蔓延开来。他笨重的身体失去了往日的灵活，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哥，哥。”莫然被砸过来的小兽撞到在地，爬起朝着莫雨跑去，哭喊道。
那紫脊鳄看着跑过来的莫然，开始酝酿下一波的攻击。
“大胆，休伤我孙儿。”只听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在丛林响起，然后一个麻衣的身影逼近。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断喝，让紫脊鳄不由自主地停下了酝酿的攻击。它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势朝它这边迅速蔓延，丝毫不弱于它的气势。
“爷爷，爷爷。”莫然跪在地上，托住哥哥的头，看清楚来人哭喊道。泪水打湿了他的脸庞，一滴一滴地落在莫雨的胸膛上。
“接着，喂莫雨服下。”苍老的声音传来，然后一株仙光隐隐的草药向莫然飞来。
莫然手忙脚乱地将那株草药整株连根塞进莫雨嘴里。神奇的是，那株草药刚进嘴就化成蓝色液体，被莫雨吸收了。
这时，商老爷子已经手持着一柄透着紫气的长剑，横在莫然和紫脊鳄之间。顿时一股磅礴的气势向紫脊鳄涌去。
“大妖。”感受到那股气势，紫脊鳄的脑袋突然跳出这两个字。然后，它灯笼大的眼睛转了下，掀起一波青色的湖水向莫然和莫雨的位置涌去。只见商老爷子纵身而起，竖剑于胸前，一道光幕以剑身为中心打开。
湖水打在光幕上，溅起几十丈晶莹的水花，莫然看着这一幕张大了嘴，忘了要说的话了。
漫天的水雾中，忽然传来“嘭咚”一声。等水雾散尽，只见那只紫脊鳄早就不见了身影。只有水面还泛着涌动的洪流。
商老爷子顾及孙儿的安危，只是挥剑向水纹最大的地方发出一道深紫色的气劲。除了溅起十几丈高的水花，什么，都没有了。
商老爷子收剑挥袖一气成呵，回头看到莫然张大了的嘴巴还没合拢，快步走到他身边，咳嗽了一声，轻道：“莫雨，怎样了。”
“莫雨？”
“大哥？”
莫然脑袋蹦出这两个词，猛地回过神来，脸上的泪迹还没干，有哭道：“大哥，大哥，没气了。”然后莫然的泪水吧嗒吧嗒地落下，砸碎在莫雨的胸膛上。
商老爷子走到另一侧，托起莫雨的上身，神情严肃地看着他脖子上的紫黑色毒素已经停止蔓延，脸色稍舒缓了些。
他扭头看着脸上布满泪痕的莫然，严肃的脸上微微有了一丝笑意。然后，他夹着莫雨，提起莫然，几个纵身向丛林越去。路过那只被砸昏的小兽身旁，他想玩杂耍一般，将莫雨往上一抛，朝那只小兽一挥袖，小兽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然后他接住正往下掉正哇哇大叫的莫然，轻笑了向远处飞去，眼睛里多了一丝困惑。然而老爷子不知道的是，此时袖子里的小兽轻轻地睁开眼，眼角一丝得意和笑意，然后它故意白眼一翻，装作晕了过去。
青天湖湖面上的暗流渐渐平静下来，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的金黄色也从湖面上擦去了。此时，澄清的湖面上漂满了断的、碎的草根和零落的芦苇，当然，还有两只成年白头鹭的尸体……
商家，青石大院，莫雨房间。
“爹，雨儿？”子武一脸焦急地看着坐在床边刚给莫雨看完的商老爷子，胡渣渣的脸上布满了苦意。
商老奶奶捧着莫雨紫黑色的脸，老眼浑浊的泪水顺着脸上的皱纹滑落，泣不成声道：“这时造了什么孽啊。”在刚听到莫雨被紫脊鳄重伤的时候，老奶奶怒不可遏地提起龙头拐杖，跨出大门要去青天湖找紫脊鳄算账。只是被商老爷子厉声喝止了。此时，那柄龙头拐杖正安静靠在床边。
子瑜也来来回回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脸上神情矛盾，愤怒夹杂着难过。小钰正在房间外面劝慰跪在门口的莫然，只听莫然两眼无神地跪着，嘴里喃喃地念叨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至于大嫂攸青，听到儿子身中剧毒，看到他发紫的脸庞，早已哭昏过去了。
老爷子看着这一屋的老老少少，叹了口气道：“不幸中的大幸，莫雨吃了‘百川倒’身体机能都停止了。还好毒素只到了喉咙，如果到了五脏六腑，只怕神仙难救。”
老爷子站起身来，责备道：“都怪我一时疏忽大意。”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那天莫然他们狩猎，商老爷子不放心也就紧随他们而去，一路保护他们。看到孩子们智斗暴熊，他满心欢喜。然后看到莫然追小兽，莫雨也过去了，于是他也就跟着过去了。半路他突然看到一处仙光隐隐，定睛仔细一看，像是传说中仙草的“百川倒”。
关于这仙草“百川倒”还有一个典故，话说当年大秦帝国的大皇子赵晗周游蛮荒，一路锄强扶弱，济世救人，功至百川孕源境，让很多换人闻风丧胆。正值赵晗皇子在蛮荒上声名鹊起的时候，他突然就死了。当时大秦帝国的国君赵宇雷霆大怒，倾全帝国之力搜查凶手，却发现罪魁祸首是一根小小的仙草，就是这种“百川倒”。原来赵晗皇子在十万大山里误食这种仙草后身体机能停止，陷入昏迷。十万大山，一个昏迷的人下场可想而知。从此以后，这种无名仙草有了一个新名字“百川倒”
商老爷子想到这，便知这时一个难得的机遇，可又念及孙儿们的安危。但是，他转念想到这百煅山只是十万大山的外围，危险不是很大。再说莫雨已是千钧真人，莫然也有百石武人的修为。而且这又是传说级的仙草，错过了可能一辈子难遇啊。这样一考虑，商老爷子于是就停了下来，决定先取仙草。不过，那守护仙草的雪吻兽借着地利，让老爷子颇费了一番手脚。
不过，老爷子刚诛杀了雪吻兽，取了仙草，就隐约地听见小孙儿莫然的呼声，赶忙提气往声源出飞驰。
等到老爷子赶到的时候，一眼看到湖面上空的紫脊鳄，顿时心头一紧：这大家伙怎么会出来呢？他虽然感到困惑但是看到面庞紫黑的莫雨，便暗呼糟糕，怎么中毒了。紫脊鳄有一丝上古天妖吞天鳄的血脉。它的毒性不可小觑。
而且，看到莫雨脸上的毒素蔓延速度之强，恐怕不到一刻钟就能遍及全身了。商老爷子身上此刻身上并无解毒良方，忽然想到“百川倒”的功效——使身体机能停止。商老爷子毫不犹豫地将药扔给莫雨服下，不管怎样，先保住命吧。
……
商老爷子看着老泪纵横的夫人，又想到那几个没成人的孩子，心里更加难过了。
不过，毕竟是一个部落的族长，商老爷子很快忍住悲痛，用沙哑而低沉地声音说着：“都回去歇息吧。莫雨性命无大碍。来日方长，我们再慢慢想办法吧。”
商老爷子走到床头，要扶着泣不成声的老婆子回去，怕她身体受不了。可是，老奶奶一把推开他，泪眼婆娑地说：“我要陪着小莫雨。”显然今天的事，也勾起了她脑海里那段尘封的记忆。
床上莫雨紫黑的脸庞上透着微微的黑气，他像是安静地睡熟了。
屋外，商老爷子看到跪着喃喃自语的莫然，有些迷惑，继而挺清楚他的絮语后，老爷子轻轻地抚摸着小孙儿的头，低语道：“乖，不是你的错。”
老爷子一想到，万一莫雨……，那莫然可就是自己唯一一个嫡系孙儿了。然后看到莫然呆呆地自语着，怕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于是他眼眶微微含着热泪，让子瑜把孩子送回房。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青石大院，把第一抹温暖投送进了那熟悉的演武场、大厅……也将村口的那棵大槐树涂满金黄，和蔼的李大娘还有她那可口的腊晌猪肉，还有那只有幸大叔带回来的青果猴……一切是这么让人喜欢，让人难忘。多想一眼就把他们全都收在心底。
突然，远远地就听得商家的青石大院里传来了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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