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冷冷,韵清殿内烛光摇曳。
“徒儿,你可会怪怨为师?”苍鹤真人背对钟毓,轻声问道。
钟毓面无表情,双膝跪地道:“师父待钟毓如子,师父之命钟毓自会尊从,不曾有半点怨言”。
“嗯,此次让你参加这会武目的已经达到,锋芒不可太露,所以为师才做此决定,你还尚幼,以后定会有你大展身手之处。”
“徒儿知晓,师父放心便是。”
“嗯,毓儿,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师父。”
晨光轻盈,鸣钟三响。
看台上殷剑站立中央,环视一周,大声说道:“昨日比试,宗主一脉钟毓伤重未愈,所以决定放弃今日之争,位居第三,今日比试,齐霜、袁紫萱二人谁能夺得本届论武之冠,结果也在今日将会揭晓,结果如何,众弟子拭目以待。”
看台下一片哗然,钟毓力挫东方羽,初露锋芒便一鸣惊人,那东方羽也非易与之辈,二人拼尽修为最终落得两败俱伤,最终这前三之争,钟毓也参加不得了。
袁紫萱手握青霜剑,淡然的站在擂台上,另一侧,齐霜慢慢走上擂台,他轻皱着眉头,走的极为缓慢,似是心中在挣扎着什么,令得他上得擂台都十分的艰难。
袁紫萱诧异的望着对面的男子,迟疑了一时,轻声道:“紫竹堂,袁紫萱,请师兄赐教。”
齐霜目露复杂之色,双眸中充满无尽温柔,注视着袁紫萱,轻唤了一声,“紫萱师妹。”
袁紫萱秀眉一簇,“师兄,请赐教!”青霜剑横在了胸前。
“紫萱师妹,请稍动手。”齐霜伸手制止。
“师兄还有什么事吗?”
齐霜面露犹豫之色,望了眼看台之上的苍鹤真人,缓缓低下了头,轻叹一声,道:“齐霜不会与师妹动手的。”
袁紫萱一惊,疑惑的盯着齐霜。
“紫萱师妹,我齐霜自七岁上得宗门,至今二十余载,承蒙恩师不弃,传授宗门功法,十七岁协助恩师打理宗内事务,十余年间,诸事皆以宗门为重,不敢妄动儿女情长,也未遇见能让我倾心女子,直至那一日……”
“齐师兄!”袁紫萱已是知晓齐霜之意,忙打断了他。
擂台下也是一片惊讶,齐师兄今日是怎么了?
“师妹见笑了”齐霜微笑摇了摇头道:“我齐霜并非贪图名利之辈,这第一也好,第二也罢,几年过后,谁人能够记得,今日之战,我齐某认输。”
袁紫萱一愣,直直的看着齐霜,他修为如何自己知晓,这论武第一对他来说可算是囊中之物,他就如此放弃了么?
轻风下衣摆飘飘,齐霜含笑,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向台下走去。
擂台之下,瞬间一片寂静,寂静过后便是如潮般的噪杂,齐师兄认输了?
看台上苍鹤也是一愣,旋即微笑摇头。
白修也是一惊,望着那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心中泛起一阵感慨:原来这齐霜也是性情中人,善也好,恶也罢,总会有他不一样的一面。
殷剑楞了片刻,起身走向看台中央,望向台下众人道:“此次会武至今日比试已结束,本届天道论武第一紫竹堂袁紫萱,第二齐霜,第三钟毓,你等三人稍后前去韵清殿,宗主依次赏赐。”
天道论武离奇般的结束了,东方羽落败,钟毓惊艳,齐霜认输,众人仍是难以置信,浑浑噩噩中逐渐散去,白修也转身走下山去,走向那孤独的烟雨亭。
不再是喧闹的人海,不再是眼花缭乱的法宝流光,他和衣躺在了干硬的床上,伴着烟雨亭寂静的月光,静静的睡了过去。
“小修,来试试这件长衫,看娘给你做的合不合身”
“奥,来了。”
“呵呵,呵呵,娘,我在换衣服,嘻嘻,哈哈,你给我挠痒痒,哈哈,哈哈,好痒……”
“呵呵,看你听不听娘的话。哎呀!还敢给我挠痒痒,呵呵,看我不打你。”
“娘,你来追我啊!你来追我啊!”
“别跑!看我追上你,把你屁股打开花。”
……
“小修!小修!”
他慢慢睁开了睡眼。
“爹!娘!真的是你们吗?我真的好想你们!”
“小修,爹和娘是来和你道别的。”
“道别?”
“小修,爹和娘要去很远的地方了,你已经长大了,而且还进入了翰云宗,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去很远的地方?去哪里?”
“很远、很远的地方,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爹、娘,你们要去哪里?带上我一起走,我要去哪里找你们?”
白朗、杨氏突然轻轻飘起,
慢慢的飘向了远方。
越飘越远,身影越来越淡
“爹、爹、娘、娘、娘……”
突然,眼前一片赤红,满眼竟是血色,哀嚎声,惨叫声,眼前人一个一个倒下,尸体一个一个堆积。
堆积成山。
这里是落霞村,落霞村怎么会是这样?
惨叫声不绝于耳,刺耳似恶魔般的狂笑声。
孩童的哭泣声,左邻凄厉的“救命”声……
白修头疼欲裂。
残垣断壁溅满鲜血,鲜血顺墙缓缓流下,一面墙,两面墙,三面、四面……
鲜血渐渐汇集,汇集成一条河,两条河……
血河再次汇集,汪洋血海翻滚而来,死去的尸体,机械的在血海中站起,缓缓走来,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怒视着自己。
突然,尸海中出现两张熟悉的面孔,脸色煞白,双目赤红,脸颊两行血泪,迎面向自己扑来。
“啊——爹!娘!”
白修猛然翻身坐起,心痛欲裂,他急伸手捂住胸口,急促的穿着粗气,浑身已是大汗淋漓。
原来是一场噩梦。
“爹、娘。”他轻轻的呼唤着。
草屋还是那草屋,屋外山风低啸,草屋内昏昏暗暗。
白修翻身起床,点起油灯,坐在木凳上,盯着桌上的两个木人。
“爹、娘,你们可好?”
白修睡意全无,仿似心里堵着一块巨石,心烦意乱之下,却是如何也不能平静下来,索性起身站起,走出了草屋。
山风轻声低吼,似是哭诉般凄凉,阵阵凉意袭来,他不由得裹了裹衣衫,悬崖畔,他默然伫立着,冷风凛凛,鬓发、衣衫乱舞,他静静的仰望长空,一弯残月斜挂夜空,点点繁星轻盈闪烁。一声轻叹,他慢慢的坐在了地上,单膝支起,伸手入怀,取出碧绿竹笛,放在了唇边。
轻音袅袅,悠扬凄凉,夜风中远远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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