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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间宁静的小宿舍里。中央那张古木桌子两边,玉璕很僵硬的坐着,用了很久的照灯照亮了那精致的小瓷杯,还有冒着热气的辣豆腐脑。墨非模糊的脸在灯照不到的黑暗之中,让玉璕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嘲讽他,或者笑话他。显然那个刺客准确点说杀手有着难以置信的精致生活格调,在这个怪异的气氛之中依然把夜宵都吃得如此高逼格,让玉璕不得不佩服。玉璕看向窗外遮住月亮的云,那就像是豆腐脑溢出的白气,
该死的!玉璕再一次的在同一个生上找到了两次挫败感!为什么吃个辣豆腐脑都是那么怡然自得!果然在第一天就不应该向这个家伙低头,玉璕只好端起小瓷杯敬意,红色的液体荡漾着玉璕淡然的目光:“我需要那把弓。”
黑暗中,墨非狰狞的冷笑着。
他挺直了身子,淡然如水的脸在灯光之中是如此姣好。他对于美没有敏锐的直觉,玉璕对于女人大概的感觉是胸比他大的生物。可是在面对墨非之时,玉璕总会有一种来自于生理之上的警觉,因为对方的美貌已经超越了那道界线。他的碎裂的短发有着女人的清香;你没法看清他的眼,因为那里有一团浓雾散不开;看着他的脸你只会以为自己正在面对湖面上的镜子。于是玉璕把这种警觉当作了嘲讽他的资本,不过是个男人,却跟一个女人似的。
这是嫉妒我的美貌吗?我之所以不露脸就是怕那些女人会疯狂。他总是会如此冷静的回应。只不过他玉白色的脖子微微颤抖之时,会让玉璕产生一种得瑟的快感。
“我以为你接了那个任务时因为你的雌性保护欲烧坏了你的脑子,想借此接近谢家的独女儿;但是现在看起来果然你骨子里的卑鄙始终是没变的。”他露出极其感兴趣的神色,目光炯炯有神。
“我没想把她拉进来……”
玉璕端端正正的喝下一口茶,面无表情,冷漠的说道。
墨非的眼细细眯着,然后说:“任务书上写着对方杀害了三十位女性,全部都是女的!”
…………
“我不知道七域学院什么时候变成了慈善机构,所以在我看来这更像是给某人练手。”
玉璕十分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了一下,然后归于平静。他低头看着那精美的瓷杯,上面的花似乎在下一刻会活下来。
墨非眉眼轻轻松开,带着女人般的妩媚,他靠近玉璕然后说:“你说呢?”
“我必须保护谢灵儿。”玉璕不悦的皱眉。
某人嘲讽的笑声回荡在这个小间里。
“我没有把握会拿到首杀,既然连那个名为罗宁的家伙都出手,所以不排除还有其他的人;而且我仔细的分析了资料,对方绝对很强,我没任何的把握近距离的杀掉他,所以我需要你当初刺杀李钦的那把弓。我并不指望我能满嘴跑马车感动过那个家伙。”
“所以还需要那个貌美的女孩当作诱饵。”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必要回答。
墨非盯着罩灯,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玉璕看着他,他似乎在神游,或者是悲伤,但是后者被他坚决的否定,他这样的家伙应该是不会悲伤的。
“我走的时候很急,墨雨没能带出来……”
“不过……”墨非解开手腕上的红线,直直的拉开。
空间泛起一道涟漪,墨非的手伸了进去,从中抽出了一沉重的黑箱。腾地一声落在桌上,这个时候玉璕才发现原来这桌子竟然如此短。
那是一个铜铸成的金属盒子,8个角是鎏金的雕花,重要的地方被黑色的妖兽皮包裹着,并死死地钉住。玉璕凝视着金属盒子的上方,没来由的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可即使隔着这么厚的金属层,他依旧能感受到里面那个东西的呼吸,好似一头巨大的妖兽在你脸上漫长的吐气。
墨非吹了一口气,掀开上方的黑色妖兽皮,露出里面的繁复花纹。那是无尽的火焰,反复交叉燃烧,一道符文被紧紧的锁在火焰之中。
墨非手里流动着灿烂的光,没有任何颜色,却具备所有颜色,这是玉璕如此近距离第一次的观察墨非使用术,简直美得灿烂和恐怖。玉璕能实质性的感受到周围的空气正在被灼烧。他的手指摁了下去,刻画的火焰奔腾起来,然后摧枯拉朽的烧尽中央的那道符文。
那道符文不是囚禁者,而是封印者。
金属盒子随着中央的两道线划开,乌金色的光朝着缝隙流淌而出,一时间连罩灯都昏暗了下去。
墨非把它取了出来,“他给我的纯粹概念“狙弓”,但是我很少用它,自从那以后几乎没碰过。”
“纯粹?概念?”玉璕有些不解。
“嗯,因为只有概念这种无范畴之词才能给它下一个准确的定义。正如你所见,那是火焰,这把狙弓就是代表着纯粹的燃烧,没有任何杂质的燃烧,唯一的缺点它是活的。”
玉璕终于开始认真的打量起这把狙弓,它的长度接近于桌子,纤薄的黑色长方体似的弓身,下方有一个板扣,刃口带着优美的弧度和冷冽的光,无弦。细细的黑色纹路被勾勒在整把狙弓全身,美的不可言。
“活的?”玉璕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不是为了寻找答案,只是为了确定某种东西——杀戮。
墨非没有回答,而是随性而然的抽起狙弓,手指划过弓上一尖锐的部分,流溢出的鲜血顺着那些细细的黑色纹路急速流淌着。墨非一只手托住狙弓,另一只手的手指快速摁在板扣上,带着清脆的鸣声,那把狙弓活了,化作狰狞的杀戮者。玉璕甚至没能看清空气之中的轨迹,直到窗外远处巨大的爆炸声震得玉璕头皮发麻。
“喂喂!你是要毁灭学院吗?”
“抱歉!兴之所致。”墨非歉意的笑笑,“以我的能力,这把狙弓还不能毁灭学院。”
“什么意思?”
……
墨非再度抽起弓,单手持住,手指迅速扣下扳机……玉璕连忙捂住耳。
现在外面尽是呼喊着救火的人,深夜的宁静被某个变态的兴致打破,而这也导致了某一些疯子学生开始围绕着火堆跳舞。
玉璕深深吸了一口气,而现在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墨非说他是活的。这把武器的威力完完全全靠使用者的能力而言,这估计是有大陆上真正的铸造大师所打照的武器。他具备了武器的“杀戮”概念,而和人一般有自己的“格”,从而拥有了无与伦比的杀伤力,用这个东西杀人完全就是亵渎“杀戮”这个词的“美德”。
玉璕怔怔地看着安静的躺在桌子的那把狙弓,心里突然冒出了一种恶,他对墨非说:“你为什么会拥有这种东西?”可是话刚说出口,便后悔了。
他的目光呆滞而又美丽,就像是失去了光泽的黑曜石。
他双手怀抱着自己,双脚踩在椅子上,头就这么如同木偶般搁置在腿上,他呐呐的回答:“他送的……”
“名叫“之火”。”
也许他很可怜,而玉璕对此却没有任何感伤,他隐隐约约的看见了墨非身上背负着血腥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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