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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顺着窗帘映入玉璕的脸上,很温暖;温柔的舒适感让玉璕从睡梦之中醒来,却猛地发现天花板离他竟然是如此之近,玉璕迅速起身朝着地面翻去,果然他是睡在上铺……下铺空荡无人,玉璕低头闻着,那股味道他不可能不熟悉,因为这些年他是闻着这个味道长大,果然在梦中的事是真的,而现在他没有感受到身体上有任何的不适,反而觉得随着呼吸,那些和风夹杂着某些“东西”正在朝着某个黑点而去。那就只有一可能:他成为了先生,可以把妖力纳入身体之内的“先生之源”,可那东西如果没有出意外,已经被玉璕杀掉了,现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神秘的黑点,金色的符文勾勒在上面。
玉璕轻轻皱眉,那是葱花的香味;于是他转身看着桌子上的豆腐脑,边上有一张纸条:你的床单我拿出去洗;鉴于你起的很晚,豆腐脑放在你桌上,第一堂课,老师不喜欢学生迟到——墨非。他的语言都是生硬的描述,而且极致精简,就好像是在读苦涩的古文,甚至连任何的友好之意都无法感受到。他只是在履行作为一个宿友的义务,是不会有任何的感情投入的。玉璕坐了下来,用勺子尝了一口……眉毛就如冬天的松鼠正抖落着积雪,眸子细眼可见的正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扩大,似乎是为了确定什么,玉璕又是一口,然后猛地吞了下去,就好像是在接受来自于宿友的好意。
过了许久,在万分肯定之下,玉璕终于骂出了声:“你妈!豆腐脑难道不是咸的?”
……
玉璕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的满头银发梳理得很是整齐,看起来对方是一个和风雅的老头,不过他挡在了急于上课的玉璕面前,而且唯独选择在这个时候,对于吃了辣椒豆腐脑的玉璕来说,对方很是没有操守。老人转过身,玉璕倒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对方,那是一个很慈祥的老头,正因为如此才让玉璕不得不生出警惕,面对一个拥有良好印象的陌生人,是绝对不可以相信的。
满头银发下是干净的脸,上了他这个年龄,却看不见任何的老年斑,若不是额头因为笑容引起的皱纹,玉璕甚至怀疑对方不过是一个中年人,很考究的黑色风衣,加以他温和的笑容,这样的男人不应该称之为风雅而是风流了吧,这样的老头应该会赢得很多妇女的芳心。
他双手正抱着类似于猫那样的宠物,只不过从肌肤感受到的危险气息来说,那绝非只是一只温和的宠物。
“初次见面,你可以称呼我为离先生,但是我想大部分人会非常不满。”
“那我还是和他们一起称呼您:大先生”
老人露出淡淡地笑意,怀中的宠物腾地从他手臂上爬到他脖子上,安静的睡下。
“我以为你值得起这份荣誉,你可是这一届新生之中最优秀的。”
玉璕再度退了一步,风吹过,席卷他脚边的松树针,松树的影子盖住他的脸,他说:“我没有能力承受这一切,这种东西只属于诸暨或者是谢灵飞的。”
老人忽然沉默不语,双方就这么静静地等待风声的湮灭,然后某人深深细流一口气。
“你终究有一天要学会面对着一切的,否则那就是对于你自己最大的亵渎。”
玉璕没想成为威风八面的人物,或者成为传说之中的风流人物,他不是那种能面对强大妖兽然后潇洒跃起一刀插,爆对方脑袋,任由鲜花和掌声淹没自己的人物。他只是一棵树,一棵树就应该安详的等待着枯死。可是那个老人偏偏告诉他你不应该那样,这样不可笑吗?简直就是在扯淡!
老人继续说:“我很喜欢那种不拘于自己能力弱小而胸怀大志之人,尤其欣赏高傲的年轻人。”
“那不过是傲慢的愚蠢罢了。”玉璕认真的回答道。
“明知是荆棘,可是依旧朝着梦想之路行进,这样的愚蠢不难的可贵吗?”
老人愉快的张开手,有一种气吞山河之势,似乎那浓郁的感染力化作了藤蔓缠住了玉璕,玉璕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说:“但始终是愚蠢。”
“梦想亦是欲望,而人是不能丧失欲望的,即使历经悲哀和绝望,舍去人性,但依旧握着欲望的钥匙,否则你只不过就是行尸走肉,愚昧的肉块而已。”
玉璕嗤笑出声,对此不屑一顾,“可这样的人很多,比如我。”
老人察觉到其中的讽刺意味,目光变得锐利,兀地转过身,盯着比他小一个头的玉璕,潮水般的压力压得玉璕不能动弹。
悠然道:“可你不一直在这么做吗?为了杀掉李钦,你极其苛刻的要求自己,然后制定计划,甚至放弃了许多东西,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杀掉李钦的,但你难道没有从中获得愉悦?”
“对于周遭世界的乏味,是因为你的存在实在是过于突兀,那种与生俱来的孤独让你格格不入。乏味,无趣,没有任何意义的茫然只不过是你欺骗自己的形式,而你总有一天会明白这一点的。因为你总是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去逃避,你令人齿冷的心下藏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自己。”
……
……
“我想我该去上课了。”他就这么说道。
“我很希望我能在“势学与域之应用”课上见到你,过我的课可是很容易的!”青石上传来他爽朗的笑声。
玉璕一时间愣掉,神经一时之间短路,他难懂的挠挠头,问道:“这是理科吗?”
那只妖兽咯吱咯吱的笑出了声估计在嘲讽这个家伙以前接受普通教育之时居然是文科。
“但是很多东西你在课堂上是学不到的,这里有一张通缉令,我想你应该拥有这份荣誉!”老人在玉璕路过之时,塞给他一张淡黄色的纸。
……
“对于壳子里的人是不是太过于勉强?我觉得他远没有那两个孩子优秀”
老人掏出一颗黑色的玉石,仔细的抚摸着,然后说:“他什么都可以都做到,却选择什么都不做。”
“那样的人估计觉得任何事物都是没有意义的吧,只是作为一个游走在原野上的孤魂,然后看着那片金黄色的麦子。”
老人把玉石放入怀中,“把通缉令发到新生手里去!”
“……什么意思?怎么可以?你难道叫他们去送死?”
“如果那群小孩子还没有准备面对鲜血和荣耀,那应该有一个人站出来,而那个人只能是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七。不要用人类的思维方式,理性和经验会将你认知扭曲;你得记住你是一只妖。”老人的瞳孔闪烁着捉摸不透的神色。
那只妖金黄色的眼睛变得透明,他看着远处的玉璕,觉得他的影子很冷峭。有一种矛盾他一直没察觉,那就是在面对那个孩子之时,他一直因为某些原因尝试着用人类的思维方式去理解他。
“那是在追求着本能,对于血液味道的追逐,只不过他还是披着人类的皮囊,所以他一定会接这个任务的,因为他憧憬着沐浴于鲜血之中。只不过我们需要给他提供一个能够欺骗自己的理由。当他站在鲜血的胜利之上时,他一定会认为自己找到答案的。”
“那就是他的欲望,不被救赎的一生。”
“那还真是可悲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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