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氏说:“记得。”
伊百川说:“那郑宫主对我说道:‘我知你与那昌百山是世代至交,那逆贼受到魔王蛊惑,心魔大炽,竟然阵前通敌,公然叛国。当时邪恶三护法本来皆已重伤,渐渐抵我们不住,就要魔力崩溃,突然他以玄力催动开阳剑法,邪气大盛,突然反水,致这次行动前功尽弃,要不是如此,敌人焉能逃离,我部斗士个个义愤填膺,纷纷剑指逆贼,又是一场大战,这逆贼堪堪与我部下斗平,我施展擒龙手手到擒来。咳……咳……惭愧惭愧,我如此擒他不是光明行径,却也是无奈之极。待到擒他之后,本想审问明白,这狗东西或许自知难逃法责,趁我不备,跳下深不见底的虎跳峡,真是罪有应得。’”木氏哭得更加伤心,昌亚也是惊得眼也直了,想哭却哭不出声,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父亲竟是叛贼,畏罪自杀,他的开阳剑法用在了对付人族。此时太阳高高升起,照在灌木丛中,昌亚如坐火盆。伊傛轻轻摇晃一下他的肩膀,抚摸着他的背。同他一起难受,只盼自己父亲再也不要说下去。
那边伊百川说道:“弟妹勿怪,要不是你问起,我也不想学出这一段难听之极的话来。只是亚儿,武功……武功自是不能学了,这‘早行礼’还是让他去做的,这也不违背上头命令,弟妹你意下如何?”
“这个,这个族规,自是听伯伯的安排,只盼我孩儿他……他能有缘改变自己的……自己的命运。”木氏道,“可是今晚,今晚却叫我如何对他说明。呜……呜!”说毕,伤心情急之下,哭出声来。
昌亚听到母亲哭声,完全忘记自己所处何地,流出泪来,口中不自禁地说道:“妈……妈妈!我……我们……”伊傛想阻止,哪里还来得及。索性牵了昌亚的手走出灌木丛,喊了一声爹,又叫了一声婶娘。
伊百川喝一声:“小儿不乖。”训斥女儿怎么躲在背后偷听。伊傛把自己和昌亚**迷路的过程说了一遍。伊百川跺足叹道:“天意如此,想避也是不能够。”
木氏早已搂过儿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双手颤抖着替儿子揩去泪水,自己也早已是涕泪涟涟。“儿啊!妈妈好生对你不起,隐瞒了你一十五年,只是你爹……你爹……”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
昌亚跪在木氏跟前,哭道:“妈,我会寻到我爹的遗骸,不管他是恶人也好,善人也罢,我一定让他回家。如果我爹是恶人,孩儿当谨记他的过错,不再走他的路,如果他是好人,我定当让事实大白于天下。”说罢,紧握双拳,再也不发一语,山风吹来,头发飘飘,伊傛看到他英俊的脸庞一阵发白,眼睛虽被挡住,却知道此时他眼中定是盛满了坚定和无奈。
这边,伊百川拉住女儿,刚想对女儿说:“你武功修习好了,要好好照顾亚儿。”听得昌亚如此说,和木氏互相望一眼,两人均想:昌家已经被禁武,原本这样也好,让昌亚做一个与世无争的普通人,快乐一生,平安一世。不想昌亚说出这一番话来,这如何是好,怎么想法与他说明。想到昌亚从今往后将有一番风风雨雨,不禁为他的前途担忧。
等他娘俩情绪稍好,伊百川咳嗽一声,温言说道:“亚儿,今日是你和傛儿的生日,时候不早,伯母已经准备好饭菜了,你扶好你娘,我们这就下山。”
离开折鹰崖,下得父山,就到了藤桥,走过亭桥,就到了母山,桥头便是“连理亭”,木氏止步驻足,泪盈盈地望着亭柱上的亭联,那亭联上下是:
红枫情布父母山,
铁链紧锁连理枝。
这连理枝说的就是两山缠绕的古藤。木氏心里苦痛怨恨:古藤相缠,又用铁链紧锁,可说是万世相爱,永不分离。要说人间至爱至情,又有谁能比得过这父山和母山的情深意重。百山啊百山,你一去十一年,你号曰百山,你……你……你又如何与这小小的父山母山相比?父山母山情比金坚,万年同心,你百山却……却怎地……想到此,眼泪扑簌簌流过脸颊,滴湿了衣襟。
昌亚伊傛两人正要上前劝解,伊百川使一使眼色制止。不如让她痛痛快快地哭出来也好。十年的苦熬,还不知何时才有尽头,虽说木氏心中尚存有一丝丝侥幸,苦望丈夫那虎跳峡那纵身一跳有奇迹,可是,可是那奇迹在哪,其实心中早已确定丈夫死了,死后又祸及自己和儿子,木氏心情复杂了十年,苦痛怨恨了十年,盼丈夫不死,终有一天百山能回来亲自向自己说明情形,可是他却甘愿做魔王的走狗,可总是希望他能说出另一番曲折情由,辨白自己的清白,又怨恨丈夫的无情,离开后便杳无音讯,怨恨自己是妇道人家,不能追随他找寻他。
如此一顿饭的功夫,木氏渐渐平静,回转身来。一行人下山,到得伊家。汤夫人嗔怪丈夫去得太久,一眼瞥见木氏眼睛红肿,又见昌亚脸绷得紧紧,就在后堂轻轻问伊百川:“川哥,这是……”伊百川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两人一阵叹息。原来汤夫人今日叫伊百川去庙里为伊傛求签。伊百川叹气说:“我百山兄弟和我亲如兄弟,他留下这弱母子,当年他和他的义兄失踪之后,我把这弱母子从紫金帝都接回来已经整整十年。如今亚儿他人小志气高,夫人你看,这小亚双目灵动,真真是一棵好苗,却不能有好的发展,真真是可悲可惜。”你说这伊百川为什么希望昌亚有好的发展,原来昌百山当年被推举为镇长,仓促间被传去虎斗关阻敌,那虎斗关离家万里,此一去没有一年两年如何能够回转,便向镇的人们说明,把镇长一职由伊百川担当,伊百川品德武功不在百山之下,这暂代一职也深得大家拥护。伊百川能把这一职给回给昌亚,所以希望昌亚有好的发展,可是这一希望不是泡影又是什么。这汤夫人名叫曼红,聪明伶俐,这时听丈夫连说两个“真真”,笑一下,扑到丈夫耳边轻语一阵,说得伊百川不住点头微笑。
席间,伊汤夫妻热情更甚,伊百川又问起:“小亚,这些日子在学校学了什么?”
昌亚说:“黄先生说了,近期母藻河飞鱼繁殖,教我们用绳箭捕飞鱼,让我们有多余的送去给石沟的獠人。”
伊百川说:“很好,石沟的獠人不和暗无天日沟的獠人一样,我们助人为本那是应该,嗯。那又念了什么书?”昌亚一一说来,是圣人教导之书,还说学会捕飞鱼之后就要学习经理。
伊百川微笑点头,说道:“这经理可是大有作用,凡是我小昌镇之人都要懂得理为治世之道,无理则世无序,小亚,你读了之后一定要用以理律己,要去除那心急焦躁。”
昌亚站起为伊百川和汤夫人各倒一杯酒,忽然跪倒在地,说:“多谢伯父伯母教导,不敢忘记,小亚一定铭记于心,不做那无礼无识之人。就算将来一无所成,也必要兢兢业业、坦坦荡荡、无愧于心。”汤夫人望了丈夫一眼,见伊百川眼中有些许泪光,知道丈夫半生为小昌镇操劳,只愿家乡和平兴旺,便是最大心愿,由此一心创办文堂和武堂,只望小昌镇弟子个个能文能武,谦和恭驯,外不畏魔人的凶残,内可以抱团友好。偏生他世兄昌百山出此大事,培育了镇中百千好弟子,却唯一不能培育世交兄弟的儿子,成为十几年来最大的遗憾。丈夫与她谈及此,眼见昌亚渐渐长大,却不能成材,每每皆是一声叹息。汤夫人见昌亚玲珑乖巧,加上膝下无儿,更是喜欢,和伊百川一般,都把昌亚当作儿子看待,忙牵起昌亚,按回座位,说道:“小亚真懂事,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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