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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杜晚娘离开后,兰蕙仙子盯着那盖子没盖严实的食盒,一阵淡淡的香味弥漫在身旁,就从盖子露出的空隙里惊鸿一瞥,瞧见那食盒内似乎有就有肉,瞧那菜色便让人食指大动。
兰蕙仙子手动了动,手触到食盒又松开,犹豫几次,之前一番动静早惊动了狱长。这狱长乃是个人精,认得兰蕙仙子,询问似乎是探访夜天翔的,想到教主并无不许探视的敕令,当即眉开眼笑前面带路。
兰蕙仙子跟在后面,临进天牢,顺手将杜晚娘的食盒也抄了起来走了进去。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大牢入口,不远处一道倩影常常松了口气,一拐角,融入了身旁熙熙攘攘的人流,只是同时消失的还有一直锁定她的几道视线。
兰蕙仙子江湖传闻凶狠毒辣,是有名的蛇蝎美人,擎天教天牢倒是第一次进来。毕竟像她这种教中高层估计谁都不喜欢这里,多不吉利啊。
听得天牢那撕心裂肺的哭声,闻着那霉臭的味道,兰蕙仙子浑身不自在。好容易到了地头,眼见夜天翔全身又是枷锁又是镣铐,好不狼狈的样子,她便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叫你平日里戏弄我,这下吃到苦头了吧。
看那牢头非常识相地带人站在身后,兰蕙仙子随身掏出一锭银子,抛给那牢头道:“事急从权,冲撞了你弟兄,拿去打酒喝。”这年头,宁得罪阎王,不得罪小鬼。兰蕙仙子语气虽硬,于她而言肯说到这一步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那牢头接过银子,冲那尖脸狱卒一努嘴,那小子忙屁颠屁颠打开了牢门。
夜天翔肚子饿得慌,一直唱空城计,实在没法,找墙角一靠,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最先发现有人进来还是吊在空中的箭皇,他正待开口,不料听一个娇糯的声音道:“这人谁啊,吊那么高!”似乎也没指望别人回答,瞬间目光便被墙角一个身影吸引住了。
“哟,我当是谁,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夜天翔夜大旗主么?怎么躲在墙角画猫猫呢。”兰蕙仙子本来想安慰两句的,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这话得多伤人呐。
“你就使劲埋汰我吧,反正同人不同命,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你看我现在这副惨样,真跟你吵架的心都没了。”夜天翔艰难起身,苦着脸道,行动迟缓之极。
兰蕙仙子瞪了牢头一眼,那牢头顿如大夏天被人泼了一桶冰水,浑身凉飕飕的,忙赔笑取了木枷,那手镣脚铐他是没胆子取的,异常为难的在兰蕙仙子愈见转冷的目光中,扯着小弟就跑远了。
兰蕙仙子平常总见他眉飞色舞地捉弄别人,总是一副智珠在握,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模样,从没见过他这颓丧的样子,心里一紧,刻薄的话儿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主动牵了夜天翔袖子找了处相对干净些的地方,使劲拂了一下,吹了又吹,蹲了下来。
“叫你平时嘴上不积德,折腾了一天,饿了吧,我给你带了点吃的,还有点心,尝尝。”兰蕙仙子难得的温柔下来。
夜天翔举起手在她额上一探,又放到自己额上一探,便听兰蕙仙子怒嗔道:“我没病,你才有病哩。好心当做驴肝肺!”夜天翔忙低头认错。
箭皇看得一奇,这对小儿女好生彪悍,又潮又臭的大牢里打情骂俏起来。难道这小子真的不是派来的卧底?我老儿的疾风箭就这么不受重视?闻着那酒香,竟流起口水来,不行要忍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心中开始默念金刚咒。
夜天翔好容易抓起筷子,想夹块红烧肉,刚夹起又滑下,如此反复,兰蕙仙子却像发现了史前人类一般“你竟然不会用筷子?天啊,你这二十多年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夜天翔丢了筷子,“回用筷子很了不起么?你不知道其实我是生长在藏地的汉民,受了他们影响,我们一般吃羊肉是手撕的。”
“是嘛,我怎么不知道胡周王吃东西还用手撕啊,我记得他跟你同乡啊。”兰蕙仙子逗道,夜天翔一翻白眼,转开脸去。夜天翔身在福中不知福,浑不知某人在空中口水吧嗒,还在拼命念金刚咒。
兰蕙仙子夹起一块红烧肉,举到夜天翔口边,嗔道:“好吧,不笑你了,吃点东西吧?这一天水米未尽,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吧。”
夜天翔开始不肯,兰蕙仙子一个女孩儿好不容易主动一步,那肯轻易撒手,那快红烧肉绕着夜天翔转头的方向转了三圈,最终在夜天翔不耐烦的神色中微偏头吃了下去。夜天翔眼前一亮,顿觉口舌生津,笑道:“想不到仙子不光兰心蕙质,还是心灵手巧啊,若谁讨你做老婆,吃一辈子你做的菜都不会腻。”
兰蕙仙子动作一僵,一大块红烧肉掉到地上,在空中人吞咽唾沫的慨叹中,“如果在会做菜的女人和不会做菜的女人中选一个做老婆,你选谁?警告你,不许不选,不然小心你的皮。”
“可不可以两个都不选?”夜天翔在兰蕙仙子瞄过他的目光中感觉到了危险,这泼辣女子是在斟酌扯耳朵还是掐腰间细肉,看兰蕙仙子目光还在下移,已经过了肚脐眼,难道她想?她不会带剪刀了吧?嘶,夜天翔倒抽一口凉气,飞快答道:“我选会做饭的。”
“可是不会做饭的很漂亮很善解人意啊。”兰蕙仙子娓娓劝导。
“再漂亮能当饭吃啊,会做饭的。”夜天翔道。
“不会做饭的聪明过人。”兰蕙仙子道。
“聪明能当饭吃么?会做饭的。”夜天翔死猪不怕开水烫。
“不会做饭的位高权重,会做饭的只是笼中鸟呢?”兰蕙仙子不依道。
“位高权重能当饭吃么?会做饭的。”夜天翔摇头晃脑,更加坚定地闭目答道,他心想,下一句问啊,不用思考,会做饭的。
“那如果不会做饭的是我,会做饭的是杜晚娘呢?”兰蕙仙子的目光杀气凛然。
“会做饭的,啊,呃”夜天翔话到中途觉得不对味儿,再看时兰蕙仙子已经把一整碗红烧肉寇在了他的头顶,一壶酒也劈头盖脸泼了过来。“夜天翔,你这个不识人心的混蛋!”兰蕙仙子此刻便是个走下神坛的普通女孩,醋意通天的扭头就走。
“等等,我的点心啊。”夜天翔道。
“我宁愿喂狗也不留给你!”兰蕙仙子猛地回身一掠,一盒点心已抄在手里,远去了。
箭皇在空中无力哀嚎,暴殄天物啊,我的红烧肉,我的竹叶青啊,我的点心啊。看向夜天翔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恨意。
夜天翔心知捅了马蜂窝,这下不是打翻醋坛子,分明是踢坏了一醋缸啊,如今真是百口莫辩了。
只是刚听兰蕙仙子的意思,似乎杜晚娘给自己做的饭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自己可是她最恨的人啊。
“小子,你懂不懂女人啊?妞哪是你这么泡的?”箭皇开口道。
“我不懂你懂行了吧,睡觉!”夜天翔扯过一丛杂草,盖在了身上。
第二日一整天也没什么消息,兰蕙仙子似乎真的生气了,一天都没露过面。箭皇照例被拖出去狠狠修理了一顿,又吊回了空中。
正在夜天翔饥渴难耐之际,有小厮带人走了进来,“夜旗主,有人来看你。”
“哈哈,兰蕙仙子,我就知道你心最软了。”夜天翔回身看清那人身影,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这下又摆乌龙了。那女子淡然一笑,似是不经意道:“原来夜君与兰蕙仙子如此相好啊。”
“多谢杜姑娘记挂了,夜某实在惭愧。”夜天翔避开她的目光,他二人有亡城破家之仇,夜天翔私下里对杜晚娘愧疚很重。
“你我如今同在一条船上,一损俱损,你可不要误会,我来只是希望你振作,其实,其实我是个很自私的女人,只想保全自己罢了。”杜晚娘生怕夜天翔误会。
“我懂的,我不会误会的,你放心,但有我在,擎天教还没有敢动你之人!即便夜某此刻身陷囹圄,敢伤害你的人夜某依然敢保证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这倒不是夜天翔夸口,巨擘虽为难他,以他的威信,而杨威,叶雄都有兵权,二人相加不说战力,单单这四千人便能让任何蠢蠢欲动的人老实下来。
箭皇目光闪烁,这夜天翔怕是不简单,听他说话不像吹牛,而且平日里在自己眼里牛逼哄哄的牢头,见了夜天翔甚至亲自请安,就像老鼠碰到猫一般。这小子如果当真是奸细,那也是一副好棋,一张帮自己逃出生天的王牌。他陷入了沉思。
得了夜天翔的保证,杜晚娘似乎更不安了,似乎与夜天翔的距离拉得更远了,这样起码可以绝了杜秋霜,小新联姻的心思,只怕夜天翔出门办事自己的日子更难过了。
毕竟如果自己是夜天翔的朋友,那他的下属出力是理所应当,卖主子一个人情,混个脸熟,谁不愿意,如果只是当成任务的话,那天知道会不会在遇事的关键时刻装傻?杜晚娘心中无限委屈,只能哀叹,陆郎,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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