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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太多了,人死不能复生。”紫卿目光灼灼的看着周远说道。
“我知道。”周远呆呆的看着趴在小丫头尸体身边痛苦悲伤的小男孩元吉。周远似乎很能感受到元吉的悲伤,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联想起之前那一瞬间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女子。那女子一席红衣,翩翩宛若深秋叶。
“她是谁呢?”周远喃喃道。半晌,他朝元吉走了过去俯身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元吉,你愿意跟着我和你紫卿姐姐一起浪迹天涯吗?”
......
很多故事的开始,都是漫长的戏剧。很多故事的结尾,却是突如其来的帘幕。
周远紫卿带着小元吉,一行人离开了洋塘村,向海棠的故乡彩云之南行进。
快马加鞭数月...
八月十五大理之夜。
“日月与星,比别处倍大而更明。”
好一个“叶榆泽”洱海。高山俯而下,洱海宛如一轮新月,静静地依卧在苍山和大理坝子之间。三岛、四洲、五湖、九曲。洱海属断层陷落湖泊,湖水清澈见底,好似一块群山间的无瑕美玉。
周远站在洱海边的高山上,呼吸着罢谷山上独有的昆仑之气。海上人泛舟洱海,其月明亮、尤为圆,其景令人心醉。水中月圆如轮,浮光摇金;天空玉镜高悬,清辉灿灿,仿佛刚从洱海中浴出。片刻神乎其外,水天辉映,竟分不清是天月坠海,还是海月升天。洱海月洁白无瑕的苍山雪倒映在洱海中,与冰清玉洁的洱海月交相辉映。
周远看着看着入了神。竟没有发现身后何时来了人。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清亮的声音惊醒了神游物外的周远。周远回头一看,竟是旧年好友,极乐谷茅山道人齐御宗。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齐道人,此句在我看来满忧思啊!”
“兄台忧思什么呢?”
周远闻言顿了顿,竟也不知晓自己在忧思着什么。他知道自己忘了很多事情,但不知名却又明白忘却似乎是自己所愿的。
齐御宗见周远又失神了,便不再打扰他。
“明月,沧海,山间自有回音。明日不如去我极乐谷坐坐。”齐御宗漫步离开。
周远反复念着齐御宗的“山间自有回音”,半晌,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白玉笛,对着洱海吹了起来。
在悠悠深沉的音律中,周远看到了奇妙无言的幻景。薄雾轻笼,湖面迷茫,烟波无际,待东方日出,揭开面纱,露出秀美的面容;旭日初升,朝阳四射,金波粼粼,渔舟扬帆。夕阳西下,余霞错绮,归舟泊岸,渔歌唱晚。月夜,水静风轻,月影波光,轻涛拍岸。他闭上眼,他回忆着自己所能记住的一切。杭州城外,嬉戏的孩童,一男一女。他看不清他们是谁。辽阔蔚蓝的天际上,大雁成群结队地飞往南方,金秋十月,树上那稀稀拉拉的叶子,干得像旱烟叶一样。金秋的阳光温馨恬静,侗乡的秋风和煦轻柔,蓝天白云飘逸悠扬。黄澄澄的稻穗垂着沉甸甸的穗头,棉桃像小树,绽了鸡蛋似的花絮。不是稻田,是黄金的大海;不是棉田,是白银的世界。落叶的声音来了,早晨像露珠一样新鲜。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使人想听见一阵云雀高飞的歌唱,如望着碧海欲见一片白帆。
夕阳是时间的翅膀,当它飞遁时极其绚烂的展开。周远随着悠扬的笛声,记忆徘徊在每逢金秋的稻浪谷风之中。那个朝他没心没肺笑着的女子,一身素白绸袍出现在隐约朦胧的红叶春树之间。
脚下的枫路漫上相思的扉页,那就像是淡淡的夜月明诉说白日里细雨轻叹流水兮落花伤。酥墨点染,一面清绝,令周远永远脆弱在那一刹那的红尘里。也许江南的出现仅仅是因为一滴雨水,徒然间滴下来,在它诠释瞬间的时候,江南被惊醒了。同样的,江南的出现也许是因为一杯煮酒红颜,亦或是一点红袖添香,在她诠释瞬间的时候,他也被惊醒了。
江南的木门里,都有片缠绵的小沧海,铜锁扣不住。
然后门开了,他看到了从门里边出来的女子。
周远,想起了一切,想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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