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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苦笑一声道:“那时候你们或许可以在击杀他几百骑之后离开,商队则绝无幸免的可能。”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又道:“玄铁重骑的冲击力实在太强了,商队的武士绝对挡不住骑兵的冲击。”
韦红琼听了也点点头,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韩闯紧咬嘴唇说道:“五人大战,他虽然可以针对我们五个做一番布置,这是阳谋,避无可避;但也不失为是一线生机,”转头对老人道:“我想孙虎的声誉应该不错吧。”
老人点头道:“黑骑的手段虽然残忍,但孙虎却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答应的事情就绝不会反悔。”
韩闯笑道:“那原则上就答应他,不过要先问问他五人战的战法,是五人一对一的决斗还是十人混战。”
不知为何,韩闯觉得孙虎会选择十人混战,就像玲珑盛会的战斗方式一样。
这边还在商量,那边孙虎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用缰绳牵引着骆驼,原地踱着步子,过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高声喊道:“老头,你们有完没完没有,要答应就答应,要不答应老子可就冲锋了。”
韦红琼皱了皱眉,不愉的道:“这人到底有没有教养,连点时间也不给别人。”
“不是他没教养,”韩闯笑着说道,“你看看那些重骑兵。”
韦红琼定睛望去,只见那些重骑兵虽然个个依旧腰板挺直,但跨下的战马却已露出疲态。
韩闯道:“重骑兵虽然厉害,但无论对人对马都要求极高,人尚可以选一些化元期的武者,但好马却是难求,这些马虽然不错,但托着这么重的东西,最多还能坚持一个时辰。
韦红琼眼睛一亮道:“那不是我们只要拖延下去就有胜利的机会?”
韩闯摇摇头道:“不会的,孙虎或许不会考虑到这一点,但他身边的那个道士一定会考虑到。”
果然,就见那道士对孙虎耳语了两句,孙虎立刻目露凶光的喊道:“老人,我最后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一到,老子就要冲锋了!”他右手高高举起,那写重骑兵立刻身体拉住缰绳,身体做出前冲的状态。
韩闯微微皱眉道:“不能再拖了,快问方式。”
老人赶忙喊道:“孙虎,你说的五人大战是怎么一个战法?是一对一的决斗五场还是十人混战的一场决斗。”
孙虎抬头看了一眼老头,咧开嘴笑道:“老头,你居然敢应战了?告诉你也无妨,一对一五场太慢,我们十人团战,一场定胜负!”
韩闯道:“答应他。”
老人点了点头,喊道:“好,我答应你!”
孙虎精神一震,大笑道:“好、好、好,老头果真有胆色,就让白天那五个人出来吧!”
话音未落,就听他身旁的白羽风阴恻恻的道:“恐怕只有四个人了。”
金三富一听这话,忍不住大怒,走上高台喝道:“你爷爷的,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不过好天有眼,老子没死,不但没死,还要揍死你,等下你敢下场吗?”
白羽风一见金三富这生龙活虎的模样,不禁心下一惊,暗道:“他怎么没事?我明明在长剑上抹了胭脂扣,他就算不死也不可能有战力。”他与身旁的道士对视一眼,具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金三富也看出了白羽风的慌张,对手越是慌张他越是高兴,甚至有种洋洋得意的感觉,心想:“还好我韩兄弟厉害,那一手去毒的功夫正是妙极了。”
一念及此,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只听他高声喊道:“白羽风,你这个小人以为能毒倒老子吗?告诉你,老子的兄弟可是拔毒圣手,区区一个胭脂扣还奈何不了他!”
白羽风心中暗想:“真有这样的圣手吗?不对,一定不对,这胖子一定是在虚张声势。”
其实他所料的一点不错,金三富确实是在虚张声势,韩闯以吞噬武魂帮他拔除了毒药,但胭脂扣的对他的伤害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好的,所以此刻他虽然看起来健康,但实际却没有多少战力。
若是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就糟糕了,可在金三富身上却没有大不了的,他本身的实力算不上强,但却有一具接近凝神期的傀儡,又精通阵法精于计算,相比其指挥战局的作用,本身的战斗力反而是微不足道的。
但显然,韦振业是不相信金三富的作用,见金三富有意上场,他忍不住道:“金公子,你的伤还没好,恐怕——”
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金三富喝道:“韦城主,你放心,我就算动不了也有办法做贡献。”
韦红琼皱眉道:“金三胖,你确定你能上场?”
金三富还未说话,就听韩闯接话道:“放心吧,别忘记金兄弟最擅长的可不是正面对决,而且如果没有他,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目光向下望去。
“你的意思是?”聂青青顺着韩闯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个身着黑袍的道士正笑着,这笑容并不算冰冷,却给她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韩闯点了点头,道:“没错,那个道士不简单。”
风在吹,黑色在摇曳,两军对持,中间露出了一片空地,空地旁边点起了火把。
这可能是韩闯所站上过的为简陋的擂台,但却毫无疑问是他所经历过的最危险的绝对。
他的对手有五人,孙虎手持两柄流星锤当然不让;接着是善于刺杀的白羽风,使一口长剑;还有那个黑袍道士,竟然两手空空,神情轻松的不像是来战斗,倒像是来郊游的。
只有三个人,他的对面只站了三个人,这不是视觉的差异,而是真的只有三个人。
韩闯皱起眉头,问道:“孙虎,你们只有三个人,难道是想三打五吗?”
孙虎咧嘴一笑,道:“三打五我真没有什么把握,还有两个人马上就到。”他微闭着眼,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忽然一阵阴风袭来,火光猛烈的摇曳,韩闯觉得大地的温度似乎已降到的冰点,这时,他看到了两个人并排走来。
左边的一个长脸,长的像马,长得也像是马,鼻孔很大,眼睛很小,小眼睛里的瞳孔很加细如针眼,但却黑的灼人,他的眼白里布满了血丝,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人使刀,一把贴身挂在腰间的短刀。
斩元眼睛一睁,轻声说道:“这人不简单。”
韩闯点了点头。
使刀的未必是刀客,也未必不简单;但使短刀的一定是刀客,而且绝对不简单。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剑可以是短剑,因为险招符合剑法轻灵的特性,但短刀则不同。
这世界上大多数刀都重于势,除了短刀。
短刀是一种比短剑,甚至蝴蝶刺更加危险的兵器,不但对别人危险,对使用者同样的危险。
短刀不长,最多不超过二尺,二尺的刀刀面又不能太厚,所以极不立于劈砍,而劈砍恰恰是刀法最重要的技巧,短刀也不例外。
所以能用短刀的刀客,无不是刀法精湛之辈,只有精湛的刀法,才能驾驭短刀,才能在刀招运转中,威胁到别人而非自己。
从这个角度来说,即便这名马脸的刀客没出手,韩闯便知道他的厉害——甚至是个不下于孙虎的角色。
右边的那人则更加奇怪,惨青色的脸,枯槁的身形,形容僵尸,身上看不见多少肉,鼻子如鹰钩,眼睛呈现是不自然的猩红,就像一只专吃尸体的秃鹰,他手里拿着一把特大号的剪刀,大学有五十斤重,在他手张,轻的就像情人的发丝。
剪刀的刀锋微微张开,反射着火光,闪耀着微微的青色,着惨青色的光,竟比他的面孔还要阴沉。
韩闯微微笑道:“这两位是?”
孙虎冷笑着指着左边的刀客道:“这位就是沙漠里有名的独角达到苍先生。”
金三富像是想起了什么,惊呼起来:“可是有一刀两断名号的苍先生?”
“不错,”孙虎笑道,“正是他。”
苍先生是有名的刀客,到底有多有名?沙漠边陲小镇的妇人们,会用他的名号来哄骗爱哭的小孩:“你若再哭,苍先生就来了。”
传说苍先生杀人,无论用多少招,最后一刀都是一刀两断;竖直的劈下,从额头中央开始,将人正分成两半。无论有敌人有多少,死在手上的人,都是一刀两断。
苍先生对着孙虎惨淡的一笑,这表情就像森林的恶鬼在晚餐前,率先摩利自己的牙齿,令人金三富不寒而栗。
韩闯微微一笑,扫去心头的不适,又道:“那这位呢?”
孙虎抬起头,用在昏黄灯光下熠熠生辉的眼睛,凝视着那个惨青色面孔的男人,淡淡的道:“他叫剪一刀,你或许听过他的名字,或许没听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你的对手。”
咔嚓,咔嚓。
伴随着介绍的声音,剪一刀手里的剪刀开阖又并拢了两下,光影交错了两次,映出了他的惨淡的笑容。
聂青青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惊呼起来:“你就是剪一刀?”
剪一刀没有回答,甚至没有任何反应,那青色的面孔只是在笑,这笑讥讽而冷酷。
聂青青见众人望向自己,于是开口解释道:“他是重楼的杀手。”
重楼!
邪月宗的杀手组织,但很少有人知道,重楼曾经是个独立的杀手组织,当时的重楼在整个东南域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只要听到重楼两个字,便足以让小儿止住夜哭之声。
听到重楼二字,剪一刀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用一种冷静的、几乎冷酷的语调说道:“重楼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众人望向聂青青,聂青青皱了皱眉,说道:“可你曾经是重楼的杀手。”
剪一刀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那是曾经,现在我是个自由人。”
聂青青没有再问,剪一刀也没有再说,两人相当默契的各自不语,但聂青青却明白,进了重楼想要离开,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韩闯微微一笑,道:“没想到你竟然能请到这样的高手,果真厉害,不过我想知道却不是他们,而是他——”他指着那个黑袍道士。
孙虎的笑容僵硬了下来,正准备说话,却被黑袍道士挥手打断。
道士上前一步,脸上展露出平静的笑容。
“小兄弟怎么对我这么有兴趣?我只是个普通人。”
韩闯冷冷的一笑道:“因为你并不普通。”
道士笑眯眯的站在原地,极不着急,也不说话,好像就是让他站上三个月也没关系。
韩闯道:“你果真不是个普通人。”
道士开口道:“你从哪里看出来?”
韩闯挑了挑眉毛,道:“你是承认了自己的不普通吗?”
道士哑然失笑,“可以这么说吧。”他说,用一种淡淡的目光凝视着韩闯,又道:“你可以说我是个普通人,也可以说我不普通,这要看你怎么看。”
自始自终,道士都表现的温文尔雅,韩闯忽然想起了任务玉璧上的一人名——公孙胜。
公孙胜是一个温文尔雅的道士,“温文尔雅”这个字是用来形容他的,形容他杀人的时候,动作十分优雅。
据说他医术高明,能将一个垂死之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然后再折磨他,在他将死的时候,再拉回来。
所以他杀人很慢,也许三天三夜也杀不了一个人。
韩闯相信,如果真有公孙胜这个人的话,那一定是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黑袍道士了。
“你是公孙胜?”他问,语气却很肯定,仿佛已经笃定了他的身份,而问只是一个形式。
道士优雅的点了点头,笑道:“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字,还是这么一个年轻人。”他嘴里啧啧了两声,摇了摇头。
“真可惜。”他叹息道。
“可惜什么?”韩闯冷笑着问。
公孙胜道:“可惜你会死的很快。”
韩闯冷笑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
公孙胜啧啧了两声,说道:“很少有人像你这么自信,那些自信的人都死了,他们不相信我能杀死他们,但我最后杀了他们,慢慢的杀掉了他们。”
他的语气逐渐变得阴沉:“你知道慢慢杀死一个人的感受吗?用一跟丝线,在一个自不量力的人的咽喉上,划开一道口子,然后静静的看着鲜血从口子里渗出。”
他微闭着眼,露出陶醉的模样。
“那种感觉棒极了。”
韩闯没有说话,看着公孙胜的样子,就像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公孙胜显然感受到了这充满恶意的目光,他阴恻恻的一笑,说道:“是想杀我?”
“不错。”韩闯没有隐瞒,他想杀一个人话,绝不会隐瞒杀气,因为这个人——必死无疑。
公孙胜轻笑了一声,说道:“很多人都想杀我,他们用刀,用剑,试图在我身上留下伤口,可最后呢?他们都死了。”
韩闯微微一笑,道:“或许我是个例外呢?”
公孙胜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代之以冷峻。
“没有人是例外。”他阴恻恻的道。
话音一落,公孙胜的人已经飞起,宽大的袖口向韩闯斗来,不出所料,他的速度并不快,力量也不是十分厉害,在韩闯眼中这样的攻击显得轻飘飘的。
手中的软剑一抖,刺向公孙胜,剑尖接触公孙胜身体的一瞬间,公孙胜的身体立刻犹如水面一样,荡开了一圈波纹。
“什么?”
韩闯心下一惊,连忙变招,间不容发的躲过袭向自己的一记。他后退了半步,复又转上,挺剑直刺,连续三剑刺中了公孙胜的身体,可就犹如那开始的一招一样,公孙胜的身体荡出了一圈水波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韩闯心下一惊跳出圈外道:“你是怎么办到的?”他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事情,从未!
公孙胜微微一笑,道:“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韩闯静下心来,微微一笑道:“的确,你不会。但我从未听过有如此奇妙的武技,应该是武魂吧。”
“没错。”
公孙胜也不隐瞒,身体一震,便展露出了自己的武魂,竟然是一个黑色的人偶,就像黑色的呢绒丝袜编织而成的人偶。
韩闯皱了皱眉,还在思忖时,就听聂青青的声音传来:“先回来,不要与他争斗,这是傀儡人偶。”
韩闯纵身抢到了聂青青身边,问道:“傀儡人偶是什么?”
聂青青冷笑的指着公孙胜说道:“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可不是公孙胜,而是他的武魂傀儡人偶,我说的对吗?傀儡先生。”
“没错,”公孙胜微微一笑,“我很奇怪你的身份,整个东南域知道这个外号的人可不多。”
聂青青微微一笑,道:“不幸的是,我就是其中一个。”
“的确不幸,因为你必须死。”公孙胜笑容一收,代之以冷酷与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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