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拉斯能源协会可以认为是aca内部一个最大的问题，但又可以认为是一个最稳定的砝码，这并不代表我支持能源协会的所作所为，但是从很多资料来看，激进的aca内部竟然还存在反战团体，这和保守派必然有密切的联系，至少是保守派将aca变成了一个‘政治势力’而不是‘恐怖组织’，但是保守派真的能控制得住激进的民意吗？我个人持悲观态度，不过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分裂的aca对于同盟来说是更好的目标……”
——同盟最大社交网站“”上的文章，
***
“查尔是一个优秀的演说家。”
奥斯卡.莫扎特抬手关掉面前的全息屏幕，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潜艇艇长，“收回通讯浮标吧，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
“是。”
北大西洋的中心位置，一艘“尼普顿”级潜艇“鹦鹉螺”号正在水下静静地漂浮着。
“尼普顿级”潜艇是aca最主要，也是保有量最大的一级潜艇，而其中又包括普通的攻击核潜艇尼普顿i型，搭载战略核导弹，有战略核打击能力的尼普顿ii型，以及正在试验中的，具有更好静音性能以及推进速度的尼普顿iii型。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虽然“尼普顿”级的首舰和aca首都所在的，由史前文明的框架制成的超级巨型航空潜艇“尼普顿”有同样的名字，但这只是aca用来在请报上干扰同盟的障眼法。大部分aca潜艇都没有强大到能够让飞机在上面起降，只是静音，航速和鱼雷技术碾压同盟潜艇而已。
虽然在同盟控制的北大西洋放出通讯浮标是相对危险的举动，但是和同盟一样，aca所有的量子通讯都要通过基站中转，而现在，毫无疑问。本身就被团结之眼控制的量子通讯基站肯定已经落入了进化派革命者的手中，这艘“鹦鹉螺”上没有人想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开启量子通讯系统。因此只能使用事先准备好的加密无线电。
因为这艘潜艇是效忠于保守派的。
“那么，我们现在去哪里？莫扎特先生？”
潜艇艇长连续下达了回收通讯浮标和调整深度的命令，艇长转过头，看向了奥斯卡。
“去布宜诺斯艾利斯。”奥斯卡没有犹豫。抬手轻轻地推了推眼镜，而后摇了摇头，“现在攻守逆转了，进化派在明我们在暗，对于我们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奥斯卡此时已经换上了那身古朴的西装，其实他的伤势远远没有到需要一直在医院治疗的程度，机械系tf最擅长的就是生命力和持续战斗力，只不过早就料到进化派会动手的奥斯卡必须想办法提前脱离战斗。因此正好利用凌羽，制造这样一场重伤。
这艘潜艇上除了奥斯卡，还有十多位军官和几名tf。显然，他们都是保守派的人，而谢芸和洛伦佐并没有在这艘潜艇上，他们将在明天晚上入夜前乘坐最后一艘潜伏在切萨皮克湾之外的aca接应潜艇撤离。
“我还是不明白，奥斯卡先生。”潜艇艇长捏了捏自己的八字胡，而后扫视了一下周围。压低声音向着奥斯卡提问，“进化派有可能控制整个aca吗？”
“当然没有可能。”奥斯卡轻轻地摇了摇头。“看来我不该对查尔抱有幻想，他根本不是政治家也不打算成为政治家……他太疯狂了……事情已经走向了最坏的结果。”
“aca已经完了，毁灭只是时间问题。”
“会有这么严重吗？”潜艇艇长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们是保守派的成员，但是毕竟还是aca的军人，多少对aca还是有感情的。
“这个世界……是有它的游戏规则的。”奥斯卡伸出手，翻了一下左手的手腕，似乎是在看表，又像是在看自己的手背一样，“你听说过奥马尔.穆阿迈尔.卡扎菲么？”
“20世纪那个有名的非洲枭雄，最后被当时的联合国联手绞杀的？”潜艇艇长轻轻挑了一下眉毛，似乎明白了奥斯卡的意思。
“20世纪末期和21世纪初的时候，世界的游戏规则就是，不能再出现一个超级的地区性势力，真正让卡扎菲死亡的，并不是恐怖袭击和战争狂人，而是没能建立起来的‘非洲银行’。”奥斯卡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就是为什么纳尔逊.曼德拉和莫罕达斯.甘地是英雄，而卡扎菲只是一个人渣的原因。”
“那现在，这个世界的规则是什么呢？”潜艇艇长被勾起了兴趣，半开玩笑地继续发问，“难道不是进化吗？”
“进化这个词，对人类来说还太早了。”奥斯卡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个时代的规则就是，‘和平’。”
“和平？”潜艇艇长看着奥斯卡，面露讶色。
“同盟连续三届内阁都是主战派，但是也连续三届内阁没有能够成功发动对aca的全面战争，这就足以说明一切。”奥斯卡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当黑科技真正开始解决能源危机，粮食危机这种威胁到人类生存根源的问题的时候，战争的根源就会被消除，虽然人类确实需要进化，但是进化只会在两种情况下发生，要么是资源极度匮乏，要么是资源极度宽裕。”
“简单说，就是需求，物质和精神的都可以，前者自不必多说，资源极度匮乏不进化就无法生存下去。而后者则是偏重精神，一旦基本的生存需求得到满足，人类就会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投向远方。毕竟，对于宇宙来说，人类这种生命形态还太幼稚了，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奥斯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说的很慢，但是很有调理，英式口音的英语和身上的燕尾服一样。从造型就充满了“保守派”的气息。
“但是，现在恰恰不是任何一个时刻。现在人类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满足自己在地球圈以内的欲望——更多的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满足，在这个满足到达顶峰之前，和平将会是主流。”
“纵观历史，任何一个时代。人类都没有像现在一样可以将所有问题一次性解决的机会，即使是21世纪初的科技爆炸，依然被能源等问题困扰着，但是现在……看看冰岛吧，冰岛这样一个高纬度国家，去年出口了整个欧洲17%的基础粮食，一旦这种栽培技术推广开来，饥饿将不复存在。”
“是不是太理想化了。”潜艇艇长轻轻地皱了皱眉头，“肯定会有分配不公。也会有饥饿的。”
“这是必然的。”奥斯卡点点头，表示承认，显然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是世界的规则从来都不是为了照顾少数人而制定的，21世纪被瓜分的是非洲，被经济殖民的是南美洲，那里的人口就是世界规则的牺牲品。”
“但是对于大多数同盟和aca的公民而言，能源危机的阴影还在他们的心中挥之不去，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满足了大多数人的基本生活要求，就不会有太大的反抗。而这些人，占有超过地球总人口的80%，这些人身上发生的不公远远没有到他们无法容忍的程度，而剩下的20%……怎么与之对抗？”
“是啊，当我还是个文员的时候，我的期望是每个月2500通用币，如果有人给我发5000块钱，我根本不会在乎他是不是每个月收入五百万。”艇长无奈地苦笑了一下，aca很多军官都并不是一直从军，而是半路出家，军队的文化底蕴确实不能和军官世家满地走的同盟相抗衡，“毕竟每一顿饭都会有肉，我的妻子可以每个星期有一管口红，儿子要冰激凌的时候我不用再左右为难……那个时代……真是噩梦啊。”
“没错，民众不了解黑科技会给世界带来什么，他们只知道生活已经就快要好起来了，不用再挨饿，甚至可以进行一些必需之外的消费……他们还会去真的卖命打仗吗？”奥斯卡轻轻一笑，“这就是为什么aca依然采取消息封锁和配给制度，才能鼓动没有饭吃的人去战场上卖命，这也是为什么同盟已经不想再打仗……更是为什么，进化派必将灭亡。”
“人类不需要进化，无论你怎样强迫人类去进化，人类都会自发地阻止，所以，我所担心的事情就是这样。”说到这里，奥斯卡停顿了一下，轻轻地皱了皱眉头，“查尔一定会想办法用激进的手段，彻底破坏人类现有的科技进步，再次制造可能会毁灭全人类的危机。”
“就像当年的石油协会吗？”艇长叹了口气，“毕竟能源危机是他们一手造成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大概是……因为目光太远，所以才更像疯子吧。”奥斯卡苦笑一下，“谁知道呢。”
“不过，亡灵终究是亡灵，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奥斯卡伸出手，整理了一下头发，而后眯起眼睛勾起嘴角，“那些老不死的家伙迟早会死去，石油迟早会被其他能源替代品所取代，我并不关心那些老家伙能不能得到自己所谓的‘体面的退场’，这是他们和同盟的事情。”
“所以唯一的问题就是查尔了？”艇长眉头紧锁。
“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他毕竟只是一个人而已。”奥斯卡没有继续卖关子，而是冷静地陈述了更大可能的一种情况，“要和全世界作对，毕竟不是那么容易的。”
“总之，这个时代需要的既不是aca，也不是达拉斯能源协会……他们之间的战争和我们无关……当他们都轰然倒下的时候，会站起来的人是我们。”
“嗯。”舰长也露出了笑容，嘴唇上方八字胡轻轻地抖动了一下，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潜艇已经到达了潜航深度，正在调转方向，驶向南美洲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方向。
舰桥里面的两个人都没有继续说话，奥斯卡闭上眼睛，活动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机械手指，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
而就在奥斯卡所乘坐的潜艇开始向南准备前往南美洲的时候，凌羽等人所在的潜艇也刚刚到达华盛顿南部的城市伍德布里奇，时间已经是晚上12点多了。
照理说潜艇根本不需要这么久从巴尔地摩前往伍德布里奇，但是一方面是顺流而上，一方面是在炸掉防空设备后，aca疯了一样地部署了大量的自杀式潜水无人机来搜寻袭击者的踪迹。
不过对于带领凌羽他们前往巴尔地摩的海鹰突击队的队员们来说，这种程度的搜索根本不算什么，虽然不是tf，但是作为同盟最顶尖的两栖突击队，海鹰突击队也常年活跃在aca后方，面对aca的重重围追堵截，自然是有一套应付aca侦查搜索的方法的。
所以众人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到达了伍德布里奇，虽然以这种潜艇的深度，即使沉没也弄不死几个tf，但是无疑会让回程麻烦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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