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柳府一晚上都是辗转难眠。
脑海中反复浮现的都是被欧阳醉那混蛋占了便宜的场景,柳临风不禁气得狠狠踹了被子几脚,都不能解气。
明明那么美,桃花百转,笑如春风。可是现在怎么想都觉得可恶。
欧阳醉,我恨死你恨死你恨死你了!
……
“欧阳醉!讨厌!我恨死你了!”
“干嘛?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舍得恨我?”
俊逸的少年一把揽住柳临风的腰肢,那时的他还青嫩年少,瘦小的身材不胜赢弱,然对方虽是和自己相仿的年纪,却已然高出了他大半个头来。
欧阳醉将一枝桃花插在他发髻之上,嘻笑道:“哎呦真是比姑娘还俊,来!给哥哥笑一个~”
柳临风躲着脚气得恨不得揍他一顿,可就凭自己这点绵薄之力连他半个指头都扳不动。
“我再也不理你了!”
“别嘛,临风,你不理我还谁陪你玩儿啊。”
……
***************
“少爷,少爷?该起来了。”
柳临风惺忪睁开睡眼,侍婢掀开帘幕轻声唤他。
厢房里延檀香气清雅宁神,他揉了揉眼,忽想起方才做的那个梦。
说是梦,不如说是对从前的回忆又周而复始地浮现在了脑海中。
真是连做个梦都离不开这家伙,一早上就让人不痛快。
洗漱更衣,刚踏出房门,只见欧阳醉端端地坐在院落的石凳上,一听门开,一个激灵地站起来。
“临风。”他一脸嘻笑着挠了挠头。
“哼。”柳临风才懒得理他,自顾自径直欲走出院子。
侍女在一旁小声道:“少爷,欧阳公子早早的天没亮就在这儿等您了,不管您们闹什么矛盾,欧阳公子好歹是诚心认错……”
柳临风制止脚步,回头冰冷冷地问道:“你这是在帮他说话么?信不信我把你和他一起撵出去。”
“奴婢不敢。”侍女埋头退后不再多言。
“喂!柳临风!”欧阳醉一个健步上前拦住了他,蹙眉道,“你怎么还生气呢,不是都认错了吗。”
认错,你当时犯错的时候想什么来着。
见柳临风已然板着张冷脸,欧阳醉终于求饶;“好了好了,莫气了,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一听,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邪意。
“此话当真?”
“绝无戏言!”
柳临风“噗哧”一下忍不住偷笑起来,只要有这把柄在手,日后再收拾他也不迟,要知道能逮到这家伙服软的机会可不多。
不过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答应了,昨晚还打算最起码三个月不理他的。
“这个机会我且留着,等我想到了再说。”收敛笑容,柳临风又换上一副冷淡的表情。
柳老爷已经过世三年之久,绸缎庄的生意始终都由柳临风一人打理。
这看似弱不禁风温文尔雅的公子,却比任何商人都要精明而睿智。所有和他起初打交道的人都以为不过是个资历尚浅不谙世事的小子,然相处下来才发觉,他的沉稳,老练,冷静,城府,都丝毫不逊色任何一个混迹商场数十年的老江湖。
短短几年的光景,柳家的家业可谓是越做越大,富甲一方。
那些有大买卖的商人,多数都与武林中或组织或门派有所牵连,互谋利益。
柳老爷始终不愿过问江湖事事,因为那个领域毕竟太过混杂,并不是谁人都可驾驭。况且自己以有一女在宫中贵为贵妃,并怀有龙种,以后生下来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储君,有这层皇亲做靠山,柳家自来不在意与江湖的各种关系。
柳临风和欧阳醉,纯粹是个意外。
柳老爷临终那句“莫理江湖事”似乎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因为自打柳临风与欧阳醉相识的那天起,他就与江湖,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欧阳家在江湖中地位尊高,因为是行事光明磊落的名门正派,从来都以行侠仗义,扬善惩恶为本,所以在武林之中也是极有威望受人追捧。
这正是齐为“三大门派”的慕家和上官家所不能接受的。
而重蝶派与逐月派当初又因前掌门的私人恩怨到现在还处于冷战的僵持状态,所以可以说三大门派的关系是如履薄冰。
清晨忙完事务,便闲了下来。
柳临风命人沏了壶上乘龙井,在庭院里自在地喝起茶来。
欧阳醉走到他身边坐下,笑问道:“喝茶到底无趣,我们来喝酒如何?”
柳临风不理睬他,似乎思绪飘飘然并不在这里。
悠悠地,才缓言徐徐说道:“现在坐在这里喝茶,感觉大不一样了。原来小的时候,每天只在这儿呆望着四角天空,就想着有朝一日可以逃出生天,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爹他原来也想方设法地关着我不让我出去,可我总有办法逃出去玩儿。”欧阳醉喝了口挎在腰上的酒壶里的酒,随即注视着他的眼眸,微笑道,“过去的终是过去了,不要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人要往前看。”
柳临风冷笑一声瞥了他一眼:“呵,你倒懂得不少。”
“临风,今天你不去牡丹楼了?”
说到这个突然想起来,那个叫慕琳琅的姑娘还在翎璃那儿,总要给她送回慕家去。
“我一直觉得奇怪,这慕家的女儿怎么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上杭州来寻亲,太叫人寒心了,慕寒轻是铁石心肠么,都不去派手下接应一下。”欧阳醉为那姑娘大报不平。
柳临风只饮了口茶声色平静问道:“你可曾见过慕寒轻?”
欧阳醉摇了摇头:“他是新任掌门么,上次继位大典还给我爹送来了请帖,听说可是难得一见的大场面我本想去瞧瞧热闹,无奈让我爹给推了,所以到现在也没见过。”
柳临风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这么看来,三大门派之中,两个都已换了新掌门,只有你还没继承欧阳家业。”
“我喜欢江湖,却不愿被江湖所累。我只想有酒有剑,悠哉快活地过日子,闲了找柳大公子你玩儿玩儿,别的有没有无所谓。”
他有时实在羡慕欧阳醉的玩世不恭到了心无旁骛的地步。他毕竟在乎太多,放不下得太多,总不能孑然一身地洒脱落拓。
如若真有一天他欧阳醉成了不苟言笑的正经之人,他到是难以习惯了。
“不过临风,昨晚你干嘛对我发那么大的火?”欧阳醉凑到他面前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柳临风心中涌上一阵不快,折扇合起“啪”地冲着他额头狠敲了一下:“你果然是猪脑,竟还问我?”
欧阳醉倒是满脸无辜状:“从前咱们一个床睡一个盆洗澡都没怎样,如今怎么我碰你一下你就这么大反映?”
柳临风气得站起来,也顾不得平日的文雅模样喊道:“从前是我傻才挨你欺负,现在可不一样了!”
“有啥不一样?你还是我的小临风啊。”
“什么你的我的,我和你没关系!”不知是怒还是羞,柳临风已是满面绯红。
欧阳醉缓缓将那张春风般暖入人心的笑靥逼近到他面前,两个人此时近得连轻微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你呀……”
……
“少主。”
欧阳家的手下不知何时已立在庭外等候。柳临风惊得忙一把推开他,扇着扇子装作若无其事。
欧阳醉扫兴地看了那手下一眼,问道:“什么急事儿都找到这儿来了?”
那手下上前两步,双手抱拳恭敬道:“回少主,掌门人回来了,派属下请您即刻回府。”
一听“掌门人”三个字,欧阳醉顿时心头一颤浑身不自在。
他最怕的就是欧阳鸿,也就是他爹。从小到大他似从不见这男子展过一丝笑颜,娘走了后,就更是没有一天是快乐的。
“我爹几时回来的?”
“昨日午时。”
“可说什么时候再走?”
“属下不知。”
欧阳醉只觉身子沉甸甸得如同得了场大病般没了精神,回头看着柳临风,他却只是优哉游哉地喝着茶,神情中难掩幸灾乐祸。
“临风,那我走了。”言语中满是依依不舍。
“走吧,快走。”
“我得闲了再来找你。”
柳临风扭过身子只是喝茶,不再回复他的话。
欧阳醉瞥了瞥嘴,随属下回去了。
柳临风注视着他渐渐消失在庭院中的背影,突然视线恍惚了一瞬。
到底,还是在他面前放不下面子的人。
可是十年前那个躲在他怀里因为恐惧而哭个不停的小鬼,不正是自己么。
弹指一挥间的岁月,他长成了弱冠之年的男子,可他好像还是原来的样子,除了力气长了酒量长了,其他的,包括那个看着他的眼神,都不曾变过。
那,自己为什么还要变了呢。
或许,是心虚了吧。
***************
逍遥派欧阳府。
这一日府里比往常安静许多,毕竟掌门人回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小心谨慎行动有所收敛。
“少主回来了!”
见欧阳醉从外面回来,属下们皆是喜笑颜开。一直僵滞着的气氛方才有了些许活跃。
欧阳醉和府中这些门人相处都不错,他本身也非刻板严肃之人,平日得兴了就一处喝酒玩乐,从不讲主仆身份分得那么彻底。
“我爹呢?”欧阳醉这一路内心都是忐忑难安,一回来开口的第一句话无非就是这个。
“一直在书房等您呢,您快去吧。”一个属下微笑催促道。
欧阳醉回去先跑到厢房换了件得体的玄色衣裳,将酒壶从腰上取下来,确保万无一失后才去了书房。
往日在外面玩儿野了,回来便是如此阵势真让欧阳醉有些不习惯。
欧阳鸿不回来的时候,书房是无人问津的地方。每每一回来便是连夜灯火通明,门外又门人把手,气势压抑严肃得无法让人靠近。
“少主请进。”
两边的属下见是他,便抱拳低头行礼为他开了门。
上次欧阳鸿回来的时候是三个月前,这期间空了三个月之久的地方不免有些阴晦之气。
欧阳醉掀开内阁外的帘幕,只见欧阳鸿端端挺直站在书案前写着什么,并且微蹙眉间,神情极其认真。
“爹。”
欧阳鸿抬眼,年过不惑的男子满目苍凉,却依然英气逼人。
“看来不请你,你是连家都不知道回了。”他扔下笔,沉着脸色冷冷道。
“啊……孩儿不知爹您昨天回来,呵呵……”欧阳醉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又从来不懂得辩解,只一味傻笑。
“这阵子我不在,可有好生练剑?”
“有,天天练着呢。”
“我半年前教你的那套《琼双剑法》练到第几式了?”
“啊?”欧阳醉一头雾水,首先他其实这些日子基本没怎么练剑,其次,什么第几重第几招的他根本搞不明白。
“什么‘啊’,我问你练到第几式了!”
“那个……”
还未等他话音落定,欧阳掌门已然剑拔出鞘,足尖点地一个轻盈的飞旋,那微泛寒光的剑锋逼近他已是迅雷不及掩耳。
欧阳醉一个激灵,翻身匆忙躲闪,不过速度之快却是出乎了掌门的意料。
“好小子,保命倒是有一套!”
双剑相拼,铿锵之声不绝于耳,欧阳鸿全然没有让他半步的意思,步步紧逼招式变化万千,不过欧阳醉见招拆招,身手敏捷,两方难分上下。
十几回合过后,欧阳鸿才肯放过他。
“呵,这流殇剑你越发用得顺手了,不枉我当初将他托付于你!”欧阳鸿不禁略带满意的脸上露出抹不易察觉的浅淡笑容。
“爹,您刚才是在夸我吧?”对欧阳醉来说能看见他爹笑一下或是夸他一次,实属百年难求。
“哼,雕虫小技,你这混账休要沾沾自喜!”说罢欧阳鸿又换上一副肃然神色。
欧阳鸿回到书案前,将那封方才写好的信装进信封,招呼道:“你过来。”
欧阳醉走过去,只见他将那封信递于他手中,郑重其事道:“你明日便启程去趟紫青山重蝶派,将这书信亲自交给慕寒轻。”
“让我去?”他一怔,倍觉疑惑。送个信随便派个人去不就得了,干嘛一定他去。
欧阳鸿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我们欧阳家和他们慕家素来没什么往来你也明白,上次是他们新掌门即位,我便假托身体抱恙没有出席。这次是慕寒轻的生辰又来了请帖,各门派的人都要去贺寿,上官家的掌门不去倒是有理,两门派积怨颇深谁都清楚,但我若不去恐怕慕寒轻会有所想法,所以你便替我出席,顺便送上贺礼。”
“哎?爹你去次不就得了。”
欧阳鸿面色一沉,默然片刻似在思忖什么,方开口道:“你少问些没用的,让你去你就去!”
这江湖上的事儿果然是让人云里雾里得看不明白,貌似简单却暗藏无限叵测玄机。
不过从前欧阳鸿是绝不让他插手武林或是欧阳家的任何大事小事,说到底就使不能对他完全信任,这次却是头一遭。
“我后天便要再出远门,任务完成了马上回来,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总是在外面贪玩儿惹是生非。”
他临出书房前还是被欧阳鸿数落了一通。
“哦,知道了,爹。”
“还有,那个叫柳临风的,你也少同这样的纨绔子弟相处。听说你前天跑去妓院闹,打了人,就是为了帮那小子出气?可有此事?”
欧阳醉一脸惊讶,寻思是哪个狗腿子告了状,查出来他一定剥了他的皮。
“爹,临风不是纨绔子弟,的确是有人要欺负他我就……”
“行了!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以后少同商道上的人来往,你是我欧阳鸿的儿子,一点做不好丢的可是欧阳家的脸!”
“不,不是……”
“好了,出去。”欧阳鸿厉声止住了他脱口而出的话语。
他从来是不屑辩解与反驳的人,可是即便这样的话从自己父亲的口中说出来,即使他从未顶撞过他,然他依然不能当作有若未闻。
他听不得任何人说临风的不是,即便他真的做错了什么。
况且,这一切与旁人无关,他不允许,也不能忍受,有人诋毁他最在乎的人。
他清楚,亦十分明白,欧阳鸿古怪乖张的性格,坚强固执到孤高冷血的男子。从未有人见他哭过,哪怕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葬身火海的那一刻,都不曾流过一滴眼泪。
在这个纷争混杂,粉饰太平的年代,江湖,武林,早已不是原来的那番真性情。然欧阳鸿依然死守着最原始的规则,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傲然神态独立于世。在他眼中,万物不过浮云尘土,在他心中,唯有逍遥派,唯有剑,才是至高无上,永不会将他背弃的存在。
而欧阳醉,原则上作为他的儿子,实质上,却是他一手铸造的替身。人生短暂不过数十年,若有一天自己撒手人寰,这个人,便会继承他的一切,将他此生苦心经营的逍遥派,他的剑,永留于世间。
说到底,不过是自私。
所谓名门正派便是如此这般,侠肝义胆,光明磊落地,自私。
可是,他似乎错了,从一开始。
欧阳醉毕竟不是欧阳鸿。他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他有个性,有感情,并且那情感如渐渐成熟茁壮的骏马,有朝一日定会挣脱他的缰绳的束缚,飞奔离去。
谁也不可能,只依靠自己的意念,遗世而独立。
这是如今的人世江湖,教会所有人的。
手中捏着那封信,欧阳醉紧紧抿着唇,走出书房。
回到厢房里,欧阳醉仰面躺在床上,闷闷不乐地只是叹气。的确,只要是他爹不出现,基本看不见他郁郁寡欢的样子。
看了看信封上的字,是欧阳鸿硬朗而张弛有力的笔迹。
重蝶派掌门慕寒轻亲启。
柳临风让自己陪同去趟慕家本来觉得颇感为难,现在算是名正言顺了。
去贺寿,那是不是就有酒席吃了?
想到这儿心里才算是敞亮了些,有肉吃有酒喝,别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不过,内心还是有那么点儿难以抑制的兴奋。
毕竟,这次一去,估计可以看见不少难得一见的江湖人物,比如慕寒轻。
那个同样有着高高在上的身份,同样贵为掌门的男子,究竟会是个怎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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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欧阳醉打点行装便赶去柳府。
柳府上下见到他风风火火地破门而入,早已经见怪不怪。
谁都知道他是柳临风最至亲至密的朋友,可谓知己。甚至有的下人会开玩笑地称呼他一声“二少爷”。
“欧阳公子您等等,少爷还没起……”侍女想上前阻拦无奈欧阳醉已一个健步破门而入。
“这么晚了还没起?那正好我去叫他!”欧阳醉一面笑着一面猛地掀开暖阁的层层轻纱帘幕。
一头如瀑青丝的美人,正慵懒地从床榻上坐起身来,白色丝绸睡服不知不觉已从肩头滑落,露出凝脂香玉无暇胜雪般的肌肤,好似出水芙蓉般摇曳生姿。
他轻揉着惺忪睡眼,还是迷迷糊糊地云里雾里。
欧阳醉倚着雕花门框,歪着头,犹如欣赏般地凝视着他的每一个轻微的动作,眼角眉梢尽是脉脉温柔。
“临风,你醒了。”
他轻声唤他的名字,那种带着醉人笑意的澄澈嗓音,无论是谁都会无法自拔深陷其中。
可是在柳临风听来,苟同刺耳的晴天霹雳。
方才还朦胧着的意识被他这一句话彻底折腾清醒。柳临风匆忙抓起被子披在身上,怒道:“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进来!”
“我进来还用打招呼?你慌什么,都是男人。”欧阳醉见他这奇怪的反映自觉好笑,走到床沿坐下。
“出去,等我换好衣服再进来。”柳临风顿觉一身不自在。
“你又不是大姑娘,在男人面前换衣服有这么不好意思么?”欧阳醉不禁狡黠笑着抚mo他一头乌发,被他满目厌烦地躲开。
“不如,我替你换吧。”
“你……”
他的力量,根本不容他有一丝抵抗,因为根本无用。
他的双手环抱主他瘦削的身体,游离在他滑如锦缎的肌肤之上,只是轻轻的触摸,却已是让人欲罢不能地无论如何都无法轻易放手。
他离他很近,可以感受到,他只罩了一层淡薄丝绸的身体在缓缓地升温,那种温热并非灼烧,却足以瞬间将他的心智意识融化得干净彻底。
记得小时候,在阳光和煦而安逸的午后,他常爱搂着他午睡。他起初会厌烦地挣扎个不停,然很快,就会安静地同他一起进入梦乡。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他的怀抱,暖得让他不忍离开。
“欧阳……你……这混蛋……”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却依然装作镇定的模样嗔道。
真是不经意,就会中了你的毒。
……
侍女为柳临风梳理发髻,欧阳醉始终站在他身边,看着铜镜中那极尽秀丽的容颜,不知不觉笑逐颜开。
柳临风不是感觉不到他的神情,心乱如麻却依然只是一副不动声色的平常。
“对了,一早来找我有什么事?”他终于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淡然问道。
“哎,差点儿忘了!”欧阳醉敲了下额头道,“我爹让我去重叠派给他们掌门送贺礼,正好把那姑娘送回去。”
柳临风问道:“哦?这么巧,那最好了。既然这样你便独自去吧我正好懒得走动。”
“啊?不行,我一个人怪没劲的,你要陪我。”欧阳醉竟如孩子般粘上了他。
“那是你们江湖上的事儿,我是外人,凑什么热闹。”说罢白了他一眼起身便往外走。
“我算哪门子江湖人,这么多年除了打过几个小罗罗还没见过大人物呢。”欧阳醉追在他身后说道。
“大人物?你爹不就是大人物?你也是,欧阳家的后人啊多大的人物。”柳临风这回干脆连看都不愿他,只自顾自向前走。
“临风,算我求你如何?”
欧阳醉忙追上前把住他的双肩,作苦苦哀求状。他无奈叹息一下,这小子没了自己活不下去了怎么着。
可是他从来都拿他没办法。
“那好,只这一次。”
事出仓促,柳临风只简单准备了一下,毕竟不过是参加个寿宴,紫青山也离这儿不远,又听说那儿是个景色美如世外桃源的胜地,顿时也很想去走走看看。
两人随后就去牡丹楼翎璃那儿接那琳琅姑娘。大清早的这里并未开张,然柳临风出入却是自如。
“去紫青山重蝶派?”
翎璃微有惊讶:“你们两个一起?”
“对啊,我让临风陪我。”欧阳醉笑道。
柳临风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
“不,只是奇怪罢了,欧阳公子竟然会去出席那样的场合。”翎璃笑道。
“是,出席个那样的场合还要找人陪着,我也奇怪。”柳临风冷笑了声道。
欧阳醉只是傻笑,问道:“不然……翎璃姑娘也和我们一起?”
“呵呵,公子以为这是普通的酒宴,想谁去谁就能去的吗。不过柳公子同您去也好,您毕竟初来乍到柳公子也好在一旁提醒着。”
“也对。”欧阳醉尴尬地笑了笑。
“柳公子,欧阳公子。”
慕琳琅走过来,满目愧疚行礼道:“二位大恩大德,小女子感激不尽……”
“哪里话,举手之劳。”柳临风浅淡一笑,“你也收拾一下,即刻启程吧,也许还能赶上你哥哥的寿辰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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