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就是刘凯也没有想到,自己之前所看到的一切竟然大多都不是真的,不得不说,有着何吴氏在其中掺和,刘凯的警惕心是瞬间被拉低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阳夏城,刘凯终究还是没有再回去,他原本准备杀个回马枪的念头也被他强摁了下去,不是他心狠,而是阳夏城中的那些百姓,他的确是没有救护的能力。
对于已经窜起的世家乡绅,刘凯是能解决掉,只是以城中的那种情况,还会继续有其他的人冒头的,最重要的是,阳夏城中他没有时间多留,若不知自救,他即便是动手了,也只是救得了一时,却救不了一世,总不能他动手将城中所有的人都杀了不是?
何夔一家,刘凯也没带走,就是何夔本人,刘凯也暂且让其留了下来,只是约定等他回返东平之后,就立即派遣士卒赶来接上,沿路护卫再行上路。
何家不算大,家族迁徙,需要处理的事情却也不少,一来刘凯没有时间在此多留,而来带着何家老幼,仅仅刘凯与许褚两人,刘凯也并无多少信心能够将所有人都护持住了。
走出阳夏的时候,刘凯心中莫名有些沉重,这一趟下来,对他的冲击实在不小,战场厮杀,百人、千人也不会让他变色,可单只是一城之地,刘凯就已在其中留下的太多的无奈,此时此刻,刘凯总算是有些明白了为何人总是常说“天下逐鹿,得之易而治之难”了。
治人治心。
对于一群已经心死若灰犹如行尸走肉一样的人,若是不能将其心医治,哪怕是一个安稳的生存环境,这些人也终究只是麻木的生存,更别说是得了他们得拥护,危难之际得其等之助慨然面对了,而这,也是为何在三国年间地盘反复易手,治下之地却一如往常的缘故。
因为对百姓来说,不管是谁当家,不管是谁占领着地方都是一个样子,该征的兵丁照样征,该交的赋税照样交,该出的鱼肉百姓的人照样出,不过是换了一个称呼的人罢了。
战乱之年,人命鄙贱,儿子死了,连具尸骨都找寻不到,老婆被人看上了,遭人强抢不过是家常便饭,饥饿之下,易子而食都时有发生,女儿也是个贱命的,能卖到乡绅大户人家去伺候人已是得天之幸,千里之地,饿殍皑皑,朱门之中,酒肉已臭。
这样的境遇,这样的惨象,这样的世道,若说不乱,有人信吗?
可是希望,却是此时的刘凯无论如何也给不出的,说到底,自己不过只是一个藩王世子罢了,别看他这段时间看着风生水起的,可这之中,谁又想过他每时每刻都是在用命去搏?
认真说来,如今的他也不过是一条挣扎活着的小人物而已,如今战乱尚就算了,等到黄巾之后,只怕他瞬间就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目标,眼下除了谨慎惜身,他还能怎么做?对于碰到的,他不会无动于衷,只是主动去管去做,天下不平的事情多了,他管得来吗?
两世的生涯,刘凯已经很明白什么叫力所能及,这倒不是他适应了这个年代心变狠了,而是他明白,只有活着的自己,才能去帮助更多的人。
对刘凯的怅然,许褚是懵懂不知,驱马奔驰在官道之上,对于老三口中夸赞了无数次的东平,他此时已是神驰而往。
“仲康,此地距离谯县其实不远,你确定不要回去看看吗?”呜咽的寒风凛冽如刀,割得露在外面的脸颊生疼生疼,呵了口气在手上,沉默了许久的刘凯忽然出声道。
马车在再次上路的时候就被舍弃了,如今距离年关已只剩二十余天,如同刘凯为水月考虑一样,水月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耽搁了刘凯回去了日子,倔强之下,刘凯只得答允了水月的话。
马匹上,水月被裹得严严实实,软软靠在刘凯胸口,由于被蒙着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即便是刘凯再小心,马匹的颠簸也让水月变了脸色。
“主公,老三那家伙一直跟我夸耀东平如何如何,这次正好先去看看呢,等有机会了,我就动手把许家村一块儿迁来东平。”咧嘴一笑,任凭嘴边的气息凝成白雾,许褚瓮着声音道。
“也好,异地而处,盛世之时尚可,如今正逢乱世,还是迁在一处更安全些。”刘凯明白许褚的意思,顿时也就不再提让其回家看看的话了,事实上若是只有他与水月两人的话,刘凯心里也没有多大的底气能够安全回到东平。
虽是骑马,第一天的时候,三人只是前行了四五十里,第二天的时候稍好一些,也只五六十里,如是之下,等到第七天,在刘凯精心照料下,水月的身体终于大好,而此时距离东平,他们已经行进了一半,比之马车,速度不知要快了多少。
阴郁了小半个月,刘凯的心情总算也随着水月身体的大好变得大好了起来,这一刻,归家之心再也压抑不住,轰然迸发了。
之后的两日中,三人一言不发的低头赶路,一日最多的时候奔行一百六十多里,凛冽的寒冬之中,赶路的三人竟然一个个满头大汗,也算是一件奇事了。
“前面就是巨野了,等过了此地不远,我们就能到家了。”轻吁了一口气,刘凯看着已然清晰在望的巨野城才愕然惊觉,双腿动了动,本想夹夹马腹驱马前行,没想到传来的却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不过神情之上,却是一片雀跃。
“主公,歇歇吧!”许褚的脸色有点发青,听了刘凯的话,不由垂下头开口道。
不同于刘凯、水月他们都专门习练过,对于马匹,许褚虽然会骑,但也仅仅只限于会而已,他的块头本来就大,早先那些年谯县之中即便是能够买到马匹,也是劣马居多,又怎么能驮动他的体重,是以在学会驾驭之后,许褚就很少上马了。
两天奔行三百余里,即便是马匹之上都有厚厚的棉被捆缚以减轻摩擦,对许褚而言,也还是太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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