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出发的日子,除了留下镇守韩家冲的马俊第四营外其余的独立团士兵在黄孛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开赴金寨。
大队人马走了一个多时辰到了金寨,安排好黄淑娟一行众人,李忠立即带着黄孛、马立山和其他几个营的营官驶出衙门大院,在离金寨二十里远的一个山包上勒住马说道:“团主,这就是我派人选的埋伏点,你看怎么样?”
黄孛打眼观望,此处与叶家集寨圩后门的地形极为相似:空地一侧也是史河,周围都是高低起伏的丘陵,只不过山楂树和栗子树换成了松树,两个埋伏点方向正好相反,一个在史河的左边,一个在右边。
黄孛看后非常满意,点头说道:“很好,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来,我们合计一下具体的行动计划。”
几人跳下马围坐一圈热烈讨论起来,什么地方埋雷什么地方布置多少人马争长论短,众说纷纭。黄孛一看这样下去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便打断大伙的争论说道:“消灭秃头姜万拳我估计难度不大,天时、地利、人和都被我们占了,再加上手榴弹、地雷的研制成功,到时候一顿大餐侍侯,估计秃头铁臂神拳立马变成无头断臂狗拳啦!”
哈哈哈……
“所以打姜万拳不是我们的主要目的,我们的目标是趁虚夺取叶家集,我准备率领李忠的一营、田庆庚二营和宫志武的炮营夺取渡口后正面攻击叶家集,马前辈率领马杰的三营渡过史河插到叶家集寨圩的后面与马坤易汇合截断练勇的退路,争取全歼徐立壮这一千多人,彻底拔掉这根眼中钉、肉中刺。”
“公子不妥,”一着急李忠连团主都不喊了抢先说道:“听许洪说公子研制出一个可以在激流中飞渡的神器,你要是不亲自操纵我们可半点摸不着头绪。”
黄孛觉得李忠的话有道理,刚想张口又被马立山打断了话头,“公子不亲自渡河还有两个弊端:叶家集寨圩后面的地形是你和马坤易亲自考察的,若是换成生人难免增添不少不必要的麻烦;另外怎么处理康刈子我们更是无从下手,所以渡史河绕到叶家集后侧的任务非团主莫属。”
两人说得都有道理,自己确实最适合率领马杰的三营渡河,但是对其他人怎么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抢渡船、肃清哨卡和如何使用火炮实在放心不下,于是把自己的这些顾虑一一说了出来……
“团主,这你放心,”李忠说道:“我挑去金寨的眼线都是些武艺高强之徒,他们每日混在渡口集市早已对那里熟识在胸,只要姜万拳离开叶家集,他们就偷偷下手,保准人不知鬼不觉地拿下渡口和哨卡。”
黄孛听了不住点头,赞许道:“李师傅是越来越厉害了,想问题想得这么周详!”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李忠羞赧道:“是马前辈提前嘱咐的。”
“团主,这回你放心了吧?”马立山马上打断又想发一顿感慨的黄孛问道。
“放心,放心,就是……”黄孛瞅着宫志武嘿嘿直笑。
“团主,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宫志武一看黄孛这是不放心自己,扯着大嗓门高声说道:“我现在对如何正确使用火炮不说十拿九稳,那也是八九不离十,”说着走前几步学着黄孛的样子拿起一根小棍画了一道线,然后掰成三段斜插在地上说道:“这是史河,我把三门火炮并排摆在渡口上掩护兄弟们过河,只要对方稍有异动,我就用开花弹轰他娘的寨圩,保证寨楼上一个鬼都没有,寨门里一条狗也冲不出来!”
“呵,我们独立团的兄弟们看来是越来越强了!”听完大家的想法,黄孛早已眉开眼笑,意气风发地说道:“那正面攻打叶家集的任务就交给你们啦,打好这一仗我们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红火,说不准哪个没成家的兄弟还可以八抬大轿抬回一个,哈哈哈……”
“那团主是不是先带个头啊?”马杰红着脸问道。
“是啊!”“团主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娶老婆啦!”大伙纷纷开起黄孛的玩笑……
像黄孛这么大的年纪在后世也许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可是在这个年代就不一样啦,十六岁都可以生儿育女了,何况黄孛还有二十五岁的灵魂!黄孛一直信奉缘分,要是有一个志同道合的意中人也未尝不可,但是想找一个懂文化、不裹脚、敢和朝廷作对的那可真是大海捞针,凤毛麟角!反过来说要真有这样的女子那也没人敢要啊!就像自己的姐姐黄淑娟那样,虽然健康活泼、美丽大方、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单单因为一双大脚却少女怀春,独守空房,这要是放到现代登高一呼,不说车水马龙那也是接踵而至,想到这黄孛脸腾地红了……
“你们看,团主脸都红了!”马立山风趣地笑道。
“哈哈哈……”心慌意乱的黄孛抬脚向战马走去,一边走一边用笑声掩盖自己的窘态,等上了马这才说道:“我们独立团就是为大家讨生活的,只要条件允许凡是没成家的都可以娶妻生子,我嘛……”说完手抖缰绳双腿一用力顺着山坡向下逃去,边逃边唱了起来,“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作小薇,她有双温柔的眼睛,她悄悄偷走我心……”
“马前辈,团主这唱的是什么啊?”
“是啊,这是什么地方的戏曲?怎么这么难听!”
“我也是第一次听到,是不是受到刺激啦?”
“有可能,弟兄们还不上马追上去,还等什么?”
哗……众人纷纷上马追赶着黄孛,“等等我们……”
回到金寨,黄孛首先来到郑嘀咕的房间,正在换药的卫朵见到黄孛高兴地喊道:“团主你可来了,这嘀咕兄太烦人啦!服侍他吃喝拉撒睡不说还耍上赖了,死活不放我走!”
“呵呵,你要去哪里啊?”黄孛明知故问调侃道。
“打叶家集呀!”
“谁让你去的?”
“团主……你……”卫朵一着急变得磕磕巴巴的,瞪大眼睛惶恐地问道:“你……你不是不要我了吧?”
“哈哈哈……”黄孛被卫朵的急像逗得哈哈直笑,“别着急,我来开导开导他。”
黄孛走到床前把被子往里掖了掖劝道:“嘀咕兄,你看卫朵的手长得像熊掌似的,摸你一下还不得摸掉一层皮?哪有回家那么舒服,一天到晚郎中围着你转,丫鬟婆娘伺候着,吃香的喝辣的十天半月就好利索了,说不定还能赶上六安那场大战呢!”
“真的假的?那可太好了!”郑嘀咕一激动就想坐起来,黄孛赶紧按住接着劝道:“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咱们仓廪的老耿头是个神医,等你能下地走了,你就买一坛好酒搞点狗肉求他给你上点神药,保准你误不了大事。”
“团主,那还等什么?赶快送我回去呀!”郑嘀咕抓住黄孛的手急迫地说道。
“那好,”黄孛拉开郑嘀咕的手站起身说道:“卫朵,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啦,找几个弟兄和一辆马车赶紧把嘀咕兄送回韩家冲,安顿好了马上回来。”
“是!”卫朵见黄孛三下五除二就摆平了郑嘀咕高兴地答道。
安抚好郑嘀咕,黄孛又来到冯东篱的房间,一进门就见黑压压一群人把冯东篱围个水泄不通,见黄孛进来冯东篱赶紧冲出包围圈说道:“大伙不要吵了,你们的救星来了!”
大家听冯东篱这么一说,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乱嚷起来,嚷得黄孛头大如牛伸出手大声喊道:“静一静!静一静!”等声音慢慢静下来黄孛首先向老贺头打个招呼问道:“贺爷,你说说怎么回事?”
“公子,”老贺头打个辑说道:“乡亲们听说姜老财的儿子要回来抢夺田产,纷纷要求参加独立团,有一户出一人的,还有出两三人,因为人数不公这才吵闹起来。”
黄孛听得是懵里懵懂,为了搞清情况只能敷衍应付道:“大家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这样吧,我们和贫民协会商量一下,晚上就给你们一个答复,保证诸位满意怎么样?”
“好,听黄公子的!”
送走众人,黄孛问道:“乡亲们保家护院的心情是好的,为什么还挣个面红耳赤呢?”
“公子有所不知,”冯东篱接过话说道:“乡亲们这么争抢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保护自己的家产出一份力;二是多一人就多分十亩地。”
“啊,谁说的?”
“你啊!”
“我?”黄孛是越听越糊涂,“我什么时候说的?”
“在韩家冲的庆功宴上你不是对冰康先生说的吗?大家早就传遍了!”
“那我也没说有几个人参加独立团就多加多少地呀?这是谁断章取义造的谣?”
“我可没说,”冯东篱赶紧晃着手说道:“我估计是乡亲们互相传话传走样了,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可别说,估计是这么回事,黄孛想了想扑哧笑了起来,这是好事自己怎么发起神经了?于是说道:“想参加独立团可以,但我们招收是有条件的:抽大烟的不要;独子的不要;十八岁以下五十岁以上的不要;无论家大家小凡是参加独立团的家庭每户多加十亩,而不是你们说的有多少人就加多少,但是在赏银和其它利益上还是有区别的,”黄孛转头问老贺头,“贺爷,晚上就麻烦您给乡亲们说通说通?”
“放心吧,我一定说清楚!”
“再说,我们分田分地也不是单单为了独立团,那些孤寡老人、老弱病残和没有参加独立团的家庭不也都分到田产了吗?”
“是啊,公子和独立团的大义我们胸中有数,要不乡亲们热情也不会这么高!”
“对呀,我干什么来了?”黄孛一拍头急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冯东篱,“这是装手榴弹的袋子画样,你让乡亲们先把手里的活放放,抓紧时间做这个。”
冯东篱把纸张铺开,皱着眉头看了半天问:“这东西可以装手榴弹?这能装几个啊?”
“那上面不是画好了吗?四个!”
“公子,这又是你琢磨出来的吧?”
“不是,是你琢磨出来的!”
“嘿嘿……”冯东篱笑着把图纸递给老贺头问黄孛,“需要做多少?”
“一千个,越快越好!明日午时之前把做好的先送过来,最好能赶出一百个!”
老贺头拿着纸站起身说道:“放心吧!公子,拼着今宿不睡觉也做出来。”
当屋内只剩下黄孛二人时,黄孛漫不经心的问:“我姐姐来了真能帮上你的忙?要是帮不上什么大忙我还是送她回去算啦!”
“别呀,公子!”冯东篱一听急了,语无伦次地说道:“你要是把她接回去那你就是落井下石……釜底抽薪……要我小命得啦!”
“呵呵,有那么严重吗?”
“有!”
“可是我姐姐在这里也不能帮太长时间忙,整理好帐蒲她还得回老太太那里去,除非……”
“除非什么?”听黄孛话里有话,冯东篱立刻紧张兮兮地凝视着黄孛,祈盼着奇迹出现。
看着冯东篱急迫的样子,黄孛放弃了逗弄他的念头,把事先想好的计策透露给冯东篱,“九柳兄,你和我姐姐商量办个私塾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听完黄孛的话冯东篱越想越激动,搓着手在屋内不停地走动,想通这里的妙处禁不住手舞足蹈起来,兴奋地对黄孛说道:“有了私塾你姐姐一时半会儿就走不了啦!”
“不仅走不了还能帮你教会一些识文断字之人!”黄孛补充道。
“这还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老太太绝不会反对!”
“不仅不会反对,她还会全力支持你们!”黄孛又补充一句。
“那可太好了!”冯东篱站住身子朝黄孛礼拜起来,“感谢公子大恩大德,东篱没齿难忘!”
“不用感谢我,只要你拿出十二分的真情对我姐姐好也不白费我们兄弟一场。”
“谢谢公子!我也不是不通事理之人,内不负心,外不负人,少不得报答公子的知遇之恩。”
告别冯东篱,黄孛犹豫了半响要不要去看望姐姐,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有情人终成眷属,无姻缘徒增伤悲,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一切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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