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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柳亦竹也不想多留,直接转身离去。
“是,殿下!”司马央鞠了个躬,跟在了柳亦竹身后。
至于薛宏,早就大大咧咧地走柳亦竹前面去了。
陆黛涵还是低着头远远地跟在后面,柳亦竹知道,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到了登天府门口,薛宏转过身,挠了挠脑袋:“我要回去找我老爹了,这次通过了考核,他肯定高兴地不得了。我们住在城东华丰客栈,有事的话可以直接来找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柳亦竹看着薛宏的背影,似有所思。
“柳兄是在担心薛兄弟?”司马央看到柳亦竹的表情,问道。
柳亦竹斜了司马央一眼:“怎么又改了口?”
“人前柳兄是殿下,人后殿下是柳兄······如果殿下不喜,央以后只敬称殿下便是。”说到最后,司马央装模作样地向柳亦竹行了一礼,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看他这活宝样子,柳亦竹无奈地摇摇头:“今日之事,还要多谢你,我怎敢不喜?”
“柳兄,央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司马央淡淡一笑,向柳亦竹拱了拱手便要离开。
“且慢!”柳亦竹拦住了司马央,“我还有一事不解,方才司马兄说此来洛京有两件事,其一是参加登天府考核,其二是入帝宫面圣······”
“柳兄你猜到的,便是事实了。”司马央深深地看了柳亦竹一眼,带着笑意离开了。
“我猜到的······就是事实······”柳亦竹叹了口气,“这司马央,心智成妖!”
柳亦竹自然有猜测——司马央此来洛京应该带着一个不太荣耀的身份——质子。
所谓南辰司马家,不如说是西南司马家。大夏西南六州毗邻燕、韩二国,而占据这西南六州的司马家可说是历代夏皇的一大心病——若是亲近,那是养虎为患,待有朝一日司马家功高震主就是拥兵自立也无不可;可若是打压,一旦把司马家给逼急了,立刻转身投靠大燕或大韩,此消彼长之下,一直压制这二国的大夏可能就会被这二国反制。司马家昨天是国之猛士,可能明天就是国之大贼,这让夏皇怎么睡得好觉?
皇室忌惮司马家的同时,司马家也是苦不堪言——上万年来镇守大夏与燕、韩二国的边界,不知有多少燕、韩二国的贵胄子弟死在司马家族的铁骑之下,真投靠过去,燕皇韩皇肯定是一千一万个愿意,那些王公贵胄却不会乐意,到最后一妥协,多半就是封司马家为异姓王族,入京常住,南辰六州由其他王侯接管,那时,司马家就成了没牙的老虎。什么?不同意?那就面临着夏、燕、韩三国的打压,司马家就是再强上数倍也吃不消啊。
在强势无比的柳承天上位之后,司马家自知皇室必会有所动作,尽管猜不透这位经天纬地的夏皇究竟会对司马家做什么,对司马家是好是坏,但还是在二十多年前就开始对皇室示好、表忠心,如今为了稳住夏皇之心,更是把族中唯一的小少爷司马央遣往洛京作为质子。
“这司马家老族长司马靖杰倒是看得通透······”柳亦竹暗叹一声,“封疆大吏不好做啊,功高震主的臣子看上去光鲜,但也是有苦说不出······”
柳亦竹正欲打道回府,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转头看向了还低着头在远处跟着的陆黛涵:“你没有地方去?”
陆黛涵点了一下头。
“你要跟着我?”
陆黛涵又点了一下头。
“那就跟着吧。”柳亦竹很无奈,“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陆黛涵抬头看了柳亦竹一眼,眼神里有些迷茫,接着又把头低下去。
“你过来,站到我身边来。”柳亦竹还是第一次遇到比他还不爱说话的人。
陆黛涵磨蹭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到柳亦竹身边,柳亦竹摇了摇头,索性直接拉住了她的手。陆黛涵却条件反射般地把手抽了出来,柳亦竹转头看了她一眼,再次伸出了手:“手,给我。”
陆黛涵抬起头,但这一次并没有很快低下去,明亮的眸子里闪着惊愕和一丝喜悦,她很认真地看着柳亦竹,抿了抿嘴唇,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柳亦竹的手上。
面对一个十岁的普普通通的小女孩,柳亦竹倒是没有什么扭捏,拉着陆黛涵就走。
图兰王府不多时就到了,门口的侍卫一见柳亦竹便跪地高喊:“五殿下!”
柳亦竹虽然幼年封王,但根据皇室的习俗,在皇子年满十六岁之前,下属一般不会用“王爷”这个称呼,而是敬称殿下。
柳亦竹从怀中拿出他那块在武圣玄境中为隐瞒身份而藏起来的玉佩,丢给了一个侍卫,道:“拿着本王的玉佩,去城东华丰客栈找一个叫做薛宏的人,把他和他的亲人、仆从、侍卫一并接到王府来。”
柳亦竹一口气说了不少话,他确实是很担心薛宏的安全。薛宏一直跟在柳亦竹身边,太尉、太傅两家的小公子在柳亦竹这里吃了亏,虽然不敢对五皇子怎么样,但多半会找薛宏的麻烦。薛宏来自一个小家族必会吃亏,丢掉性命甚至殃及满门也不是不可能,目前也只有图兰王府能保他周全。
“属下领命!”那侍卫接过玉佩便一路小跑离开了王府。
“都起来吧。”柳亦竹摆摆手,拉着陆黛涵向王府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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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正厅。
柳亦竹坐在铺着雪白熊皮的宽大主座上,皱着眉头看着站在大厅正中不知所措的陆黛涵。
“初晴暮雪,你们出去候着。”良久,柳亦竹终于开口,不过这话却是对这一直站在他左右的初晴暮雪二人说的。
“是。”初晴、暮雪各自向柳亦竹施礼,然后退出正厅,关上了厅门。
厅门缓缓闭合,正厅也慢慢暗了下来。
“当本王滴血救你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本王和你,是一样的人。”柳亦竹站起了身子,缓缓走到了陆黛涵的面前。
陆黛涵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哪怕我们被世界抛弃,但我们自己永远不会抛弃自己,勇敢是悲伤的恩赐。”柳亦竹的声音略显低沉。
这也是那个前辈说的话,在他弥留之际,抓着柳亦竹的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的,那是柳亦竹第一次流泪,同样,也是最后一次。
陆黛涵还是没有抬头,但身子有轻微的颤抖。
“你和其他人没有任何不同,你,要勇敢。”柳亦竹不希望自己在这个世界遇到的唯一一个同类的生命变得畸形,他继承着那位前辈的意志,所以尽管冷漠,却也有爱、有恨,他觉得这个意志应该继续传承下去。
陆黛涵的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轻微的啜泣声不时传出。
柳亦竹的声音忽然又变得冷漠起来:“陆黛涵,听着。本王可以收留你,但你想留在王府,要答应本王几个条件。”
啜泣声停止了,陆黛涵一动不动,似乎在很认真地听着。
“第一,把头抬起来!以后一直把头抬着,本王——不许你低头!”柳亦竹说完,看着陆黛涵,目光如电。
陆黛涵伸出袖子在脸上蹭了两下,然后慢慢抬起了头,可当她的目光接触到柳亦竹的目光时,又把头低了下去。
“你让本王很失望。”柳亦竹的声音无悲无喜,“你······”
柳亦竹话还没说完,陆黛涵的头猛地抬了起来,有些红肿的眼睛直视柳亦竹,目光相接时也没有一丝要躲避的意思。她的眼神很坚定——这应该是他们这一类人最大的共同点了吧。
“很好。”柳亦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第二,学会交流。本王也不爱说话,但本王不会如你这般沉默。”
陆黛涵点点头,随即觉得不对,张了张口,几乎是嗫嚅着说出了几个字:“我答应你。”
“我不希望你永远这么说话,不过,现在算你过关。”柳亦竹点点头,“第三,学会反击。如果有人欺负你,打回去,有人要杀你,你就先杀他——生命是平等的,你的生命不比别人的便宜。”
“我答应你。”陆黛涵这次的声音稍稍大了一些。
“好,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本王的侍女了。”柳亦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对初晴暮雪二人说道,“带她去换身衣服,然后,给她准备一个房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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