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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亦竹醒来时是在凤梧轩的床上。
“不好!”他很快意识到不对,直接翻身下床,向玉龙殿飞奔而去。
“在玉龙殿前,母后的脸色忽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那种变化,是忽然听到了什么,似乎,是有人向她传音。”
“然后母后很快决定不让我跟着一起去见父皇,甚至于让我昏迷,似乎是有什么事要瞒着我——这,一定与传音的内容有关!”
“玉龙殿······传音的人是父皇!”
“难道父皇与母后有要事相商?”想到这里,柳亦竹停下了脚步,“我是不是太敏感了?”
这时,他忽然想起当帝后松开他的手时看他的眼神,和以前一样的慈爱,但似乎还多了些什么——是不舍。
柳亦竹的眉头越皱越紧,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不会是这样······不会是这样······”他呢喃着,忽然发疯般地狂奔起来。
玉龙殿的轮廓慢慢清晰,近了,更近了。
“五皇子殿下,请止步!”一群侍卫挡住了柳亦竹。
柳亦竹脚步不停,一步一步走向了那扇紧闭的大门。
“殿下,帝后有令,现在任何人不得进入玉龙殿!”一众侍卫跪在了柳亦竹面前,那侍卫首领道,“奴才们也都是奉命行事,还望殿下不要让奴才难做!”
“让开。”柳亦竹面无表情。
侍卫们还是跪在玉龙殿前,挡着柳亦竹,纹丝不动。
柳亦竹眉头一皱,双腿发力,高高向上跃起,往殿门的方向落去。那个侍卫统领却同样跃起,将柳亦竹逼了回来。
柳亦竹落在地上,看了看眼前这群人,表情忽然狰狞起来:“本王看看,今日有谁敢拦本王?”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那座大殿就在他前面,那里有他想要的答案——他明明已经猜到,却根本不愿意去相信的答案。
“谁拦本王,本王杀谁!”柳亦竹的眼睛里忽然多了些什么,那是两团白色的火焰,在他的瞳孔里燃烧着,扭曲着。
这群侍卫至少有后天中期境界,那个侍卫统领甚至是个化气境界的高手,可他们却从这个只有炼精境界的、才五岁的五皇子身上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一群侍卫聚到了一起,挡在玉龙殿门前,那化气境界的侍卫统领站在最前方:“殿下请回吧。”
“很好!”柳亦竹这次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随着身体的渐渐浮空,他缓缓伸出右手的食指,一簇白色的火苗从指间窜了起来。
这是前世身为鬼火阎君的柳亦竹拥有的能力——净蚀。
净蚀是命格中带来的能力,所以才跟着柳亦竹来到了这个世界。
净蚀也是火的名字,是火中最神秘也最可怕的一种。这是一种在没有燃料的时候可以燃烧灵魂的火——如果火有性格,那么净蚀的性格一定是——疯狂。正因为这种疯狂,前世在知恩院柳亦竹才能有能力发出那恐怖的最后一击;也正因为这种疯狂,柳亦竹瞬间拥有了堪比先天强者的战斗力——用灵魂换来的战斗力。
柳亦竹指尖的火苗缓缓跳了下来,如雪花般慢慢飘落,一落地,又如同潮水般扩散开来。
最先遭殃的是那个侍卫统领,净蚀一扩散到他脚下,就飞快地向上蔓延,他根本连痛苦的感觉还没有产生,就化为虚无。然后,所有的侍卫都在这洁白的火海中消失了,找不到一丝曾经存在的痕迹。
净蚀还在地上蔓延着,终于攀上了玉龙殿的台阶,墙角,大门——那扇门在火中消失时,柳亦竹的瞳孔骤然扩张,表情狰狞起来。
那个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为重要的女人,静静地躺在地上,脸上还挂着一如既往的淡淡笑意,身下的血泊如同一朵红莲般残忍地盛开着。
而那个他一度以为会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他最重要的男人,静静地坐在他那张长长的、摆满了奏折和书籍的桌子前,擦拭着他染血的配剑。
白色的火海停止了,退走了,又变成一簇火苗回到了柳亦竹的指尖。柳亦竹的身躯从空中落下,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狰狞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木然——还有,眼神深处的恐惧。
在前世,柳亦竹父母被人杀害的地方离他只有几米远,他父母的血甚至溅到了他的脸上,那时,他才两岁。
那个场景如同噩梦一般困扰了柳亦竹十多年——汽车,枪声,黑衣人,鲜血,还有翻倒的垃圾桶——柳亦竹就躲在那个垃圾桶里。这个噩梦直到尹雪出现才慢慢消失。
现在,新的噩梦来了。
前世他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一辈子都没能报仇。
这一世,他看到了凶手的脸——可他真希望他根本没有看到。
“她对朕不敬,朕杀了她。”夏皇的声音很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柳亦竹忽然爬起来,盯着这个根本没有感情的男人,眼神冷的可怕。
“我要带走她。”柳亦竹走到帝后的尸体前,轻声说。
“不可以。”夏皇看了柳亦竹一眼。
“我要带走她。”柳亦竹没有理会夏皇,只是俯下身来,看着那张熟悉的、苍白的脸,然后将这个一身宫装的女人扛在了身上,缓缓向外走去。瘦小的身躯扛着一个成年的女人本来会不协调,可此时,却很和谐。
“朕说,不可以。”尽管被无视了,但夏皇甚至不屑于去愤怒,皇威如狱,向柳亦竹压去。
柳亦竹一念都没有没撑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艰难地回头看了夏皇一眼,咧嘴一笑,便又要站起来。
“没有人,可以违逆朕的命令。”夏皇还是坐在那里,缓缓将擦净鲜血的剑插回了剑鞘。然后,看着那个背着母亲不断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孩子,伸出了右手。
“父皇!”一个声音忽然传了进来,声音里夹杂了惊恐、愤怒和难以置信。
柳沧澜刚刚走进玉龙殿,就看到帝后的身体在夏皇的一指剑光中化为点点星光,飞散满天。
“母后······母后······母后!”柳沧澜发了疯一样不断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终于颓然地坐在了地上,口中不断呢喃。
“五弟,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沧澜根本不相信他看到的一切,看到背对着夏皇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柳亦竹,就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五弟一定知道真相,肯定不会是我想的那样,肯定不是,肯定不是!
柳亦竹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还是面无表情,他忽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外蹒跚着。
“五弟······”柳沧澜看着五弟失魂落魄的背影,已经知道了答案。他转过头,跪在了地上,生来第一次直视着自己的父皇:“父皇,为什么?”
夏皇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那个蹒跚着的幼小的身影,目光里闪过一分不易察觉的沉痛。
“父皇,儿臣需要一个解释。”柳沧澜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抬起时,已经一片乌青。
见夏皇还是无动于衷,柳沧澜再次磕了下去:“父皇,儿臣需要一个解释!”
他不断抬头,又不断重重地砸在地上,每次抬头都是那一句话:“父皇,儿臣需要一个解释!”
在不知是多少次抬头时,那个坐在大夏最高点的夏皇已经没有了踪影。
“父皇······您还是儿臣的父皇吗?”柳沧喃喃着,颓然地站起身子,走出了玉龙殿。没走多久,他脸色一变:“五弟!”
柳亦竹躺在离玉龙殿不过数十丈的地方——显然是出玉龙殿没多久就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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