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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亦竹前世二十年说话都不多，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说话更是没有一点经验，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亦竹虽说年幼，但久仰墨血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演武场上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是一个不过十岁的英俊少年，身穿龙纹黑底，图兰刺袖的长袍，头束白玉紫金冠，一脸的冷峻。
“这位，便是大夏的天才皇子，幼年封为图兰王的五皇子柳亦竹了吧！不知五皇子有何见教？”韩默冰自然也看到了这个少年，当下便开口问道。
“见教不敢当，只是适才见到墨血王英姿，也想与墨血王切磋一番。”柳亦竹客套话说的很是生硬，好在总体上并无太大不妥。
“切磋？”韩默冰淡笑一声，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回应。
众人看着这个身高只到韩默冰腰腹处的五皇子，也是一片哗然。
“我知墨血王见亦竹年幼，不屑与亦竹一般计较，但不如听亦竹细细道来。”柳亦竹没有丝毫慌乱，依然面无表情，向韩默冰道。
“哦？”韩默冰露出玩味的笑容，“五皇子请讲。”
一旁的勇亲王暗道：“五皇子年幼，对上这妖孽般的大秦太子恐怕要吃亏······”当下便想开口请退柳亦竹，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随他去吧。”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勇亲王脑海中响起。
“是，陛下。”勇亲王恭声在心中回应道。
“嗯。”
“亦竹也欲与墨血王切磋四场，文，武，谋略，骑射。”柳亦竹语出惊人。
“若是五皇子年仅五岁就能胜过几位皇兄，默冰认输又有何妨。”韩默冰言下之意便是你的几个皇兄都败在了我的手下，你才五岁，还想胜过我？你要真自大到觉得实力已经超过了几个兄长，我也不愿浪费时间与你这不明事理的小孩子纠缠，就“算”你赢了。
“墨血王恐怕会错了亦竹的意思。”柳亦竹道，“亦竹自然不会自大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步。虽说也是与墨血王切磋这四项，但规则却要有所不同。既然墨血王不愿占年龄便宜，四项比斗的方法，都由亦竹来定。”
韩默冰眯起了眼睛，心中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妥，但打量了眼前孩童模样的五皇子一眼，还是不免抱有轻视之心，当下便应道：“五皇子既然有这个兴致，默冰自然乐意奉陪！”
“还请皇叔做个见证。”柳亦竹点点头，转身向勇亲王鞠了一躬。
“你们可以自行开始。”勇亲王挥了挥手。
“第一场为武斗。”柳亦竹背负双手，缓缓踱了两步，“亦竹至今不过炼精境界，自然不可能与身为先天强者的墨血王相提并论。但换个方式切磋也无不可······亦竹愿与炼精境界的墨血王一战。”
“五皇子是要默冰自封修为到与五皇子同一境界？”韩默摇头笑道，“恕默冰直言，即便如此，五皇子胜算也不高。不是默冰自傲，而是境界之间的差距恐怕没有五皇子所想的那样简单······换言之，若是勇亲王压制境界到先天初期，也能反手之间镇压默冰——尽管默冰如今的境界已算得上是半步武圣！”
众人听韩默冰此言皆是点头称是，勇亲王则是紧皱眉头，想要插手让柳亦竹离开，却又不敢违逆夏皇的旨意。
“墨血王所说的是境界之间最为微妙也最为难以捉摸的那种差异吧。”柳亦竹还是没有表情，“古来都少有典籍对这种差异下过定论，但亦竹私下将这种差异称之为道心。”
韩默冰眼神一凝，眼中有怀疑，也有郑重：“还请五皇子言明。”
“有一剑客使宝剑，有一农夫使木杖，剑客与农夫相争，农夫必败无疑；若剑客与农夫一样使木杖，又是谁胜谁负呢？”柳亦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了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迷。
“自然是剑客！剑客虽然无剑，但剑术还在，自然比农夫强。”韩默冰却是认真地回答道。
“这剑术，便是亦竹所说的道心了。”柳亦竹道。
韩默冰似有所悟：“五皇子是说，境界的差异就好比宝剑与木杖的差异，而五皇子口中的道心的差异就好比剑客与农夫的差异······”
“没错。亦竹自认为已经是一名好剑客，只是手中的木杖，还未换成一柄利剑。”
“五皇子真是奇才！这道心论若是传出去恐怕会引起天下的轰动吧······”韩默冰叹道。
“想到这点的人，天下恐怕有不少，亦竹不过是说了出来。”柳亦竹却是摇了摇头，随即道，“不知墨血王现在可愿与亦竹一战？”
韩默冰早就收起了轻视的念头，身上的气息爆发而出又忽然内敛，可以清楚地发现他的实力从先天巅峰逐步退回了炼精巅峰。
“请！”
“请！”
帝宫数十里之外的一座山上，演武场中发生的一切如海市蜃楼般呈现在北宫琴圣和柳沧澜眼前。
“道心······好一个道心······沧澜，你这弟弟，有返虚之姿啊！”北宫琴圣一脸的震撼。
“返虚之姿······师尊，这个我又不懂。我只知道我这平日里像个冰块一样的弟弟，说起话来还真有那么回事！哎呦！”柳沧澜刚说完就被北宫琴圣一巴掌打在脑袋上。
“哼！不成器！”北宫琴圣眼睛一瞪，“你可知道他刚才那番话意味着什么吗？”
柳沧澜不明所以的摇摇头。
“其实他说的这番道理，天下间的武圣强者和返虚大能都已经参透——因为如果参不透这个道理，就永远无法破入圣境。在到达圣境之前，境界的提升实际上就是力与气的积累，当这种力和气积累到一定程度，自然就达到了下一个境界。但其实在境界提升的时候，有一种提升，是很难察觉到的，那就是对天地法则感悟的提升，这种对天地法则的感悟，其实就是他口中的道心。我让这小子给那嚣张不可一世的墨血王一个教训，真想不到会是这么个教训法······可笑，我用了六十余年才悟透的道理，竟然被一个五岁的孩童一语道破······不过，天下间只怕又要出一个真正的大能者了！”北宫琴圣的声音很低沉，说完之后，长叹一口气，消失在虚无之间，山中只留下个柳沧澜还在想着师尊刚才说的话。
再说演武场上的武斗。
炼精境界的比斗远不如先天之间的那样壮观，只是拳脚交互。因为速度极快，挥动拳脚时会发出响亮的音爆之声。而这音爆声，可能就是炼精境界之间的战斗和常人之间的打斗最大的不同之处了吧。
本来这场战斗是没有什么看点的，可是一众人包括勇亲王都看得津津有味——能看到这场比斗的可没有什么凡夫俗子，不是武道高手，便是朝中大员，绝大多数都在先天境界，勇亲王更是武圣强者。可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对这场比斗兴致勃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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