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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人马都没有直接发起进攻,而是原地兜兜转转,却是在柳连城和韩默冰的指挥下布起阵来。
“二哥和这位墨血王的阵道造诣恐怕都不浅啊!”柳亦竹微微眯起眼睛,“军阵可以称之为阵道中对布阵者要求最高也最多的一道,人数越多就越非常人所能驾驭,他们布下十万人的大阵尚且举重若轻,看来真正极限应在百万上下了。”
战斗进行的异常惨烈,双方都极尽所能,大战了四个时辰之久,最后韩默冰以不到百人存活的微弱优势获胜。
“是默冰侥幸了······”韩默冰看着柳连城的目光十分郑重,“而且默冰还曾听闻,二皇子最擅长的是诡道之兵,却未曾想连平原战都如此骁勇······不若我二人换个地形再战一场如何?”
“墨血王说笑了。”柳连城却是笑了笑,“在小王看来,无论何种地形,哪怕再战数十上百场,小王的胜机恐怕都不会超过五成······想当年墨血王一夜率军奔驰万里,连破大赵三座城池,论奇袭,实为我辈翘楚,小王自愧不如。”
说罢,也不待韩默冰回答,便转向了勇亲王:“此番有劳皇叔了!”
勇亲王略微点头,缓缓放下了右手,眼前的沙场便在一阵扭曲中变回了演武场。
柳连城略含深意的看了韩默冰一眼,走下了演武场。
“第三场是墨血王与三皇子之间的文斗。”勇亲王则宣布了第三场比斗的开始。
看了看一副书生模样的三哥柳沧澜,柳亦竹嘴角微微上翘。
对柳亦竹来说,大哥与四哥形同陌路,二哥与自己只是利益纠葛,只有这位三哥才是真正的兄弟。
三皇子柳沧澜是洛京城中最有名的大才子,他的母亲雍贵妃和当今帝后也就是柳亦竹的母亲是亲姐妹。生下柳沧澜时,雍贵妃难产而死,死前将柳沧澜托付给了帝后,因此柳沧澜是被帝后一手带大的,与亲母子无异。帝后生下柳亦竹时,柳沧澜专程从雾雨森林赶回,就是为了看看这个亲弟弟,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赶紧过过当哥的瘾。之后,他更是破天荒第一次渎职,在洛京城留了三个月之久,也亲眼看到了这个弟弟半月之间就能言能走,三月就能识数万字的神话。
每次回京述职,柳沧澜都会带一些雾雨森林的特产给柳亦竹,然后就开始逗这个小弟。可每次都是把自己耍的团团转,小弟还是一脸酷酷的表情。柳沧澜自讨没趣,只好在一边生闷气,当时才两岁的柳亦竹忍不住调侃了一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一调侃不要紧,可苦了柳亦竹——柳沧澜惊为天人,从此总是拉着柳亦竹谈论诗词歌赋,让柳亦竹好不头疼。
“来到这个世界上,我的性格似乎变了许多······”柳亦竹忽然有几分感慨。
前世的柳亦竹很小就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惨死,而后流落街头。被收容到孤儿院以后没多久,却又因为异能的觉醒被人视作怪胎,若不是老院长阻拦,柳亦竹早就被送到当地治安局了。唯一一个对柳亦竹好的老院长病逝后,才九岁的柳亦竹悄悄一个人溜到了太平间,对老院长的遗体磕了三个响头后独自远走,像个小乞丐一样在冰冷的都市里生活了三年。他逃避着所有人,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十二岁被异能者组织发现时,他被不受控制的火能力折磨得脸都扭曲了,但却强忍着一声不吭,眼睛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在他遇到尹雪之前他甚至都没有笑过。
这一世,他没有了尹雪,但却有了慈祥和蔼的母亲,富有才情的哥哥,虽然父亲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印象,但至少也算有了一个真正的家。柳亦竹真的好享受这种感觉。他整个人还是冷冰冰的,但相比前世,似乎很多本就应该属于他的人性,慢慢回来了。
低声一笑,柳亦竹又看向了演武场。
“默冰知晓三皇子有‘琴赋双绝’之称,也看过三皇子的文章,那远近闻名的《洛城赋》更是研读了不下十遍,对三皇子的文采早就见识过了,更是是佩服得紧。可惜,却未曾有幸听过三皇子的琴······若三皇子肯赏脸,不如这文斗就斗琴如何?也好让默冰见识见识三皇子的琴技!”韩默冰还是那样一脸风轻云淡,又是彬彬有礼。
“赏脸不敢当,不过小王也很好奇,倒想看看墨血王是不是真的文武全才······”说道文武全才四字,柳沧澜有意无意向柳亦竹看了看。
韩默冰没有接话,只是一笑。
勇亲王见此,拍了拍手掌,便有人送上来两张琴。
“这两张檀木琴用料完全相同。”勇亲王道,“依最古老的斗琴规则,你们同时弹奏古曲《叠阳关》,先奏错者为输,若均未奏错,则后奏完者为输,若一曲毕未分胜负则立即重奏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叠阳关》是一首流传很广的古曲,只要对音律稍有涉猎就听过。但这首曲子难度极大,没有一定的音律造诣根本连一个音都弹不出来,又因为这首曲子极长,所以从几千年前起,就成了琴艺大家约定俗成的斗琴之曲。
“此次斗琴,我来裁判吧。”这时,一个温婉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青衫男子飘然而至。
“北宫琴圣!”柳亦竹瞳孔一缩,感觉有些不妙。
那青衫男子身负一把六弦琴,长发随意披在脑后,一身青衫乃是布衣,长相并不十分英俊但很是儒雅,正是大夏武圣中颇有威名的那位北宫琴圣。
这北宫琴圣是大夏一奇人,他三十岁就达到了先天极境,之后闭关三十余年依然无法破入圣境,最后决定遍寻天下入圣之法,又是三十余年,走遍天下仍不可得。年近百岁时,他隐居深山,整日里弹琴饮酒,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直至一天忽有所悟,坐地弹琴七天七夜,以琴入道,破入圣境,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不到十年就达到武圣巅峰,自号琴圣。
“师尊。”一见北宫琴圣,柳沧澜立即低头行礼。
北宫琴圣摆了摆手,看向了勇亲王:“不知王爷可否给我几分薄面?”
勇亲王笑道:“北宫兄说笑了,琴圣的面子,普天之下有几个人敢不给?本王自然也不例外!”
北宫琴圣淡淡一笑,看向了柳沧澜和韩默冰:“你们可以开始了。”
话音一落,几乎完全同步的琴声响彻整个演武场。
在所有人沉浸在琴声中时,北宫琴圣却没有太在意,他往一个角落看了一眼,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这小子也来了······很好······”
柳亦竹被北宫琴圣扫了一眼,暗道一声“糟糕”便想开溜,可是身子却连动都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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