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澄雪的话让我浑身一颤。
兽王祭,是周朝一种供贵族享受的残忍娱乐方式。将饥饿的猛兽跟奴隶投放到一个笼子里,让人跟兽相互搏杀。
林离欢曾经就参加过一次这种惨无人道的娱乐节目,兽王祭。他跟周王打赌,如果他赢了,周王就要取消兽王祭,如果他输了,那么毫无疑问,他将死在兽口之下。
周王同意了林离欢的要求,将一只饿了三天三夜的饿狮投放到了笼子里,群臣大骇,都以为林离欢必死无疑,然而,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林离欢竟是赢下了这场决斗。
在饿狮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他的时候,他瞬间把手塞进了那狮口之中,并狠狠的捏碎了这只狮子的心脏。
周王只得依约而行,并赐封林离欢为巨灵将军,寓意他宛如巨灵神下凡一样勇猛。
而林离欢阻挠了兽王祭,也为自己后来被杀,埋下了致命的祸根。
此时,我们遇到的状况跟那兽王祭也相差不多,三个人在和五只人面猞猁激烈的厮杀。
顾辛烈的刀法毫无疑问是无可挑剔的,那把刀仿佛就是他的手臂一样,他身边的人面猞猁虽然凶狠,但奈何身负重伤,根本近不了顾辛烈的身。
花豹子也是一样勇猛过人,手上的弯刀每下划一次,就在那人面猞猁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红印,下划两次就斩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王蒋干则是身手敏捷,那人面猞猁身上有伤,基本跟不上他的动作,被他耍的团团转,还要抵御着他的攻击。
不过,人的体力是有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顾辛烈三人的体力开始有所下降,花豹子浑身都出了汗,胸口跟后背也被抓出了数道伤口。
当然,那五只人面猞猁也已是强弩之末了。
我悄悄的走到一边,突然喊了一声:“蒋干,给我刀!”
王蒋干回头一看,咬了咬牙,给了身旁的人面猞猁一刀后,就把刀撇向了我,然后打了个滚躲到花豹子的身后。
我接过刀也不废话,猛的冲向了花豹子旁边的一只人面猞猁,用力向前一扑,一下子骑到了它的身上,左手死死的攥住它的脖子,一刀沿着它的耳朵插进了大脑里面。
这家伙浑身跟铁一样的硬,我自认力气不够,就得玩点阴的。
我自信,这一刀下去,这家伙必死无疑。为了以防万一,我又把刀在那人面猞猁的大脑里转了一圈。那人面猞猁哀嚎一声,一口咬在我的左小臂上,直疼的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不过,我没敢松手,死也不拔刀,只是拼命的转动,因为,只要我一松手,它一撕扯,我这左手就废了。
那人面猞猁咬了我几秒钟之后,便砰地一声倒在地上,死了。
“哈哈,林老弟,有你的!像条汉子!”
花豹子哈哈大笑几声,一刀砍在另外一只人面猞猁的脑壳上面,却并没有将人面猞猁的脑袋破开,只是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引得人面猞猁发出了一声嘶吼。
此时,我脸色发白,只是点了点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摁着左臂的伤口,我一动也不敢动,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让我简直想要吼叫出来。我抿着嘴咬牙把刀拔了出来,将胳膊上的烂肉挑开甩到了地上,因为,我不确定那人面猞猁的牙齿里有没有毒,或者说它咬没咬过那有毒的黑蛇。
人面猞猁的牙齿极其锋利,我整条左臂已经开始麻痹了,我甚至能感觉到我的骨头似乎都有一点碎裂。
我用刀将左臂衣服袖子割下,撕成一条条的,绑在臂弯处,把刀甩给了王蒋干。从上衣掏出一颗烟颤颤巍巍的点上,喘着粗气。
“林爷,真爷们!”王蒋干拿着刀,冲我竖了竖大拇指。
“滚你娘的蛋,赶紧把这几个畜生解决了,然后送我去医院,不然,我这胳膊就真废了。”我懒得跟他扯屁,血液的流失让我觉得越来越困,我只能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昏迷过去。
顾辛烈三人紧紧的护着我,不让另外四只人面猞猁接近我。或许是我方才独自击杀一头人面猞猁的举动,刺激到了他们三人,他们三个越战越勇,很快,那四只人面猞猁就被他们杀光了。
搞定这一切,王蒋干将我扶了起来,向着我们来时的那个盗洞走去。那黑蛇和人面猞猁一番大战,估计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我们沿路返回也没碰到什么诡异的事情。
一番折腾之后,我们总算是顺着那盗洞的绳子爬了上去。
刚一上去,我就拼命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让自己的肺在最短的时间内活跃起来。
顾辛烈三人的状况也不是很好,我们四个人互相搀扶着,找到了王蒋干来时租的那辆车,一上车,王蒋干跟花豹子就一头栽在座位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顾辛烈倒还好,强打着精神开车送我去了医院,毕竟,我现在的状况,不去医院根本就不行。也幸好这里距离里耶古城不算太远,开上一两个钟也就到了,否则,我就麻烦了。
让我欣慰的是,我并没有伤到骨头,在医院消了毒缝合了一下伤口打上石膏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就这么点伤就花了我七百多块钱,我真恨不得把这医院给砸了,比天台的医院贵多了。我看了一眼那处方单,连消炎药都没敢买就直接出了医院。
这宋板桥的墓,我们整整盗了二十四个小时,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也已经很晚了。我们四个人就在那辆车里将就着睡了一晚上,鼾声震天。
第二天中午,我醒来的时候,他们三个还在车上睡觉。我心想,应该回泉酒村好好休息几天,但在一番思虑后,觉得有些不踏实,就在里耶古城找了个宾馆开了一间房。我叫醒他们三个,就住了进去。
这一次,我们摸这宋板桥的墓,算是摸亏了,前前后后光是置办装备就花了几万块,到最后,就摸出来一把扇子。
他们三个在我旁边的床上呼呼大睡,就像是从来没睡过床的野人一样。睡了一整天,我也睡够了,只是身上还有些疼痛。
闲来无事,我掏出了那把折扇,仔细反复的看了看。
折扇最早应该起源于东晋时期,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在战国时代的墓里会有一把折扇,而且这折扇制作的极其华美,外表镀银且宝石雕琢,扇骨纯金打造,拿在手里极其有分量,扇面也不是用纸糊的,而是一种布料,但这种布料我从来都没见过。
那扇面上什么都没有,就画着一张美人唇。我觉得有些诡异,仔细打量了一番,却还是看不出什么门道。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眼前一阵红光乍现,我不由得抬手遮眼,待到红光散去,才将手放下,就见窗台边上站着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曼妙女子。
那女子背对着我,一头青丝及腰。
姬澄雪!
我心中大骇。就见她缓缓的伸出手掌,刚接触到窗帘外的阳光,就听的“滋”的一声,她猛的收手,看着有些略微淡化的手掌喃喃自语,随后又轻声说道:“放心吧,除了你之外,只有有阴阳眼的人才能看见我。”
她的声音很轻,有一种疲倦的感觉。
“你这是……”我有些不解,姬澄雪现在的样子跟活人没什么区别,只是一身大红袍有些突兀,但光是看一个背影,我就难以将视线从她的身上挪开。
她极美。上次在庄王墓里,我只是惊鸿一瞥,就已经难以忘怀。
“你手上拿的那折扇是加密过的,把扇面整个撕下来,翻过来看内页。”她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隔着窗帘看着窗外的太阳。
我下意识的听从了她的话,猛的把那扇面撕了下来,然后翻了个面,果不其然,就在那扇面中间竟然有一个夹层,夹层里包裹着的布片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娟秀的字。
我心中一喜,刚想跟她说声谢谢,一抬眼却发现她早就消失不见了。
我抿了抿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空洞,低下眼再去看那布片,只见开头两个字就是,《帛言》。
我眯着眼睛,趴在床上看着那布片上的字。因为我手上有伤,所以看的并不舒服,但很快,我就将所有的字都看了一遍。
原来,《帛言》这本书真的到过那宋板桥的手上,这布片也是宋板桥留下来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折扇之中。根据宋板桥的推断,《帛言》这本书出自于夏朝一个有名的风水师,讲的也全都是易天改命风水玄奥之事。
总之,书籍内容是玄之又玄。
可惜,宋板桥最终没能保得住这本书。宋板桥有个侄子叫做宋清,这人城府极深,贪图《帛言》这本书很久,就在宋板桥命不久矣的时候,将其偷走了。
不过,天算不如人算,宋板桥死之前,宋清就挂了,而且墓穴也在湘西地界,且就是因为这样,宋板桥才选择了在湘西修筑自己的陵墓,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找到宋清的墓穴,再把这本《帛言》盗出来。
但可惜的是,他到死也没找到自己这个侄子的墓穴。
布片上记载的就是这些。
而这些信息对我们尤其是对顾辛烈是极其有意义的,我淡笑一声,喃喃道:“又要下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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