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占卜算命不就是猜吗?说些模棱两可、半真半假的话,俩人来回猜,猜不猜的对,反正都得给钱。”王蒋干摆了摆手,一脸的无奈状,就连顾辛烈也不由的会心一笑。
我摇了摇头,说:“严格意义上来说,血菩萨用的是占卜,而不是算命。算命说白了还真就是猜,一些厉害的听风天官也能干这个活,但是占卜不一样,那靠的是真才实学。”
“林爷你可别忽悠我,这占卜跟算命不就是一码事嘛,你可真逗,是不是,顾少?”王蒋干一乐,看了顾辛烈一眼,见顾辛烈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才悻悻的闭上了嘴,瞪着眼睛看着我。
“要不怎么说没文化真可怕,顾小哥,你没事的时候可得教教他,太丢人了!”我拍了拍王蒋干的肩膀,笑骂道,烟灰都掉在了衣服上。
“你先说说这占卜是怎么回事?”顾辛烈扬了扬脖子,抱刀而立。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这占卜,占意为观察,卜是以火烤龟壳,就是仔细观察那龟壳因为烧灼而产生出现的裂纹,来预测吉凶祸福,这也是最早的占卜,这一点,我不说,你俩也应该明白点。
后来,刘伯温写了《滴天髓》,这里面管占卜叫卜筮,也就是所谓的卜筮之道。我有一个前辈是这方面的大家,所以我对这些东西也是略知一二,他曾经跟我说过,真要说这世界上有卜筮的神书,那就是三本。
一本叫《连山》,一本叫《归藏》,一本叫《易经》。《连山》跟《归藏》这两本书早已失传了,就是后代编写的也都是不属实的。如今也就只剩下《易经》还流传到现在了。
谁都知道,《易经》是伏羲大帝所写,但他那个时候哪有文字,就只有卦象,也就是传说中龙马身上背着的那易河图。一直到周朝周文王姬昌演算为六十四卦,这才算齐了。
最后就是孔夫子写的《十翼》了。这本书被称为‘易经四圣’之一,而《易经》也就在他那发扬光大了,说是世上阴阳五行,你就是随便占上一卦,那也是万变不离其宗,都是《易经》里面的东西。
严格上来说,中国的所有占卜之法,都是出自《易经》。
但我说句实话,这本书我是一点也看不懂,光是那八八六十四卦,我就记得脑仁都疼。不过按照古书记载,那血菩萨应该是术士,也就是偏门的风水师。像什么茅山道士的奇门遁甲鬼画符,诸葛亮的占星借东风,这些也都是偏门的风水之法。
就我所知,这历史上真懂得占卜的人也没几个,伍子胥、文仲、范蠡、孔子、管辂这些人都是大家,至于诸葛亮、司马懿这些人则都是不入流的偏门。
想必那血菩萨也是这里的一种,只是我从来没听说过罢了。”
“我靠,林爷,我王蒋干服了!虽然我是一点没听懂,但是光听你这么一顿乱侃,我要是个路人,都得给你扔俩子儿。”王蒋干扔了烟头,朝我一抱拳,逗得我又是笑了起来。
“那血菩萨有点意思,咱们就是不信也别招惹了她,风水占卦很邪门,能不碰最好不碰。”顾辛烈冷然道。我跟王蒋干也是点了点头,这话说的确实在理,能不碰的东西还真是别碰的好。
“这就是那生骨花,你交给三千姑娘让她煎制就好了,我昨天已经把药材都给她了。”顾辛烈看了眼那桌子上的两株白色草秆,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三个人围在一个茶几边上,又聊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蚩尤三千才慢慢腾腾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我直接把那生骨花递给了她,嘱咐她煎制完给谢思服下,等她醒了再吃点。蚩尤三千本就不是懒惰的人,我也从没见她忤逆过谁,她一口应下,就到楼梯后面的厨房开始倒腾起来,整整一个下午,我鼻子里全都是一股中药味。
药是我端上去的,让我觉得稀奇的是,那药材熬出来的竟然是类似于水一般的清澈液体。
我扶起谢思,把药给她灌了下去,所幸就算是睡眠,人类也懂得下咽这种动作,灌药的时候很顺利。
随后,我就一直在她床边守着,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一个小时以后,她才渐渐的睁开了双眼,她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转头冲我笑,然后问我她睡了多久。
我不想让她接触这些事情,也懒得解释,于是就说:“你都快成小懒猪了,从昨天晚上一直睡到现在。”
我捏了捏她鼻子,一脸的宠溺。
缠绵了一会,我吻了吻她的额头,叫她快点起床穿好衣服下来吃饭。趁她穿衣服的功夫,我马上跑到楼下,告诉顾辛烈他们别把我瞒着的事说漏了,他们也懂我的意思,都点了点头。
菜是蚩尤三千出去买的,老样子,涮羊肉。这东西算不上太贵,但是下酒吃饭极有气氛。
等到谢思下来的时候,羊肉也刚好熟透。我向她介绍王蒋干,她也权当是我的朋友,顾辛烈她是见过的,我也就没介绍。
面对谢思,顾辛烈仍然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倒是王蒋干嘻嘻哈哈的,跟谢思还能说几句话。
当谢思问顾辛烈为什么挎刀的时候,我说他是学武的,少林寺俗家弟子,引得王蒋干摁着肚子笑了半天。
王蒋干因为是闻派的,不能喝酒。所以,这一顿饭下来,就我跟顾辛烈两个人对饮。
我没让谢思喝酒,她刚喝完中药,我怕再有点变故。一顿饭吃的很热闹,但说白了也就是我跟王蒋干对着侃,谢思在一旁傻笑,也能插上几句。
至于顾辛烈跟蚩尤三千这两个闷葫芦,我就算跟他俩说笑话,他俩也是绷着一张脸。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钟,这顿饭才算落下了帷幕。我点了根烟,跟蚩尤三千说让她跟谢思先上楼,我们仨大老爷们说点话。两个妮子也是乖巧,收拾完了碗筷就拉着手上了楼,我见蚩尤三千跟谢思处的还不错,心情也是好的很。
等到两个人彻彻底底上了楼,我才把目光挪回来,看着顾辛烈说:“顾小哥,你说过两天让我跟你走一趟,去哪里?”
尽管顾辛烈还没回答,但我已经猜到顾辛烈会要我陪他去盗墓。虽然我个人对盗墓这件事还是有点排斥,但这一次,我怎么都不会拒绝。
第一,谢思这件事,他和王蒋干没少出力。第二,顾辛烈是为了找寻身世才干上了这行,作为朋友,我能帮肯定是要帮的。第三,姬澄雪还在让我帮她找林离欢的墓穴,这件事,我是推不掉的……
“我本来想带你去一趟山西的,那棺林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坎,我不确认那墓里有没有我要的东西。但听你跟我说完那绣花鞋的事,我倒觉得应该先去一趟湘西,你觉得呢?”顾辛烈也不含糊,直截了当的对我说道。
“蒋干……”听得顾辛烈这话,我立刻想到了血菩萨对王蒋干说的最后那句话,不想死就别去湘西。
虽然我们三个人认识时间不长,但好歹也算的上战友,出生入死过,我不想其中任何一个人受伤害。
“嗨,林爷,我王蒋干跟了顾少这些年,啥坎没经历过,一个小娘皮说的话,我还不放在心上,你不用担心我,你跟顾少走到哪里,我跟着就是。”王蒋干叼着牙签,嬉皮笑脸的。
他不笨,也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
“顾小哥,有句话我得说明白。咱们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我林悲的心里绝对有你们两个朋友,我不希望咱们当中的任何人发生意外,这一次要是真去湘西,能不能听我的?我要觉得这棺咱不能碰,咱就不碰,行不行?”
我看着顾辛烈,这句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林爷,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顾少什么脾气我也清楚。我王蒋干不怕死,但是你放心,就是我死,也不能让你跟顾少出一点事,不为别的,你们俩,对我王蒋干胃口!”王蒋干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很严肃,没有一点平时的痞子样。
“谁都不能死。”顾辛烈冷声道。
“我林悲没有兄弟姐妹,也没什么朋友,以后你们俩就是我兄弟,摸棺也好,这走阴场也好,不管怎么着,命不能丢。”我拍了拍胸脯,说。
我是个极其小心谨慎的人,我并不觉得那血菩萨在故弄玄虚说些子虚乌有的事,这次去湘西也是迫不得已,我拗不过顾辛烈的脾气,也倔不过王蒋干的忠义,所以,我就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保护他们两个。
顾辛烈似乎被我说的有点动容,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说:“我背后纹的是地藏王,你后背的夜叉,蒋干后背的黑白无常,那都是我给纹上去的,要死,也是我先死。”
“呸呸呸,咱们还没走呢,怎么一个个都说死死的,咱能不能吉利点?别老整这一套,活着,有钱花,有妞泡,那就是真理,对不对。”王蒋干一拍桌子,大笑了一声。
我跟顾辛烈也是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对。”
“从今天起,咱哥仨那就是铁三角了,雷打不动……雷打不动……指哪打哪!对,指哪打哪!”王蒋干挠了挠头,心思了半天,说了个这么个词。
“那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笑道。
“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还是林爷有水平,有文化。”
这一夜,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开心的,整整笑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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