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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了几天,坐下来仔细想想还有哪些没有安排好,没有落实好。他似乎感觉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大的遗露。他在本子上该划的划着,该注明的注明。他只等着舅舅的回帖。
他一忙起来,似乎也忘了郭嘉,也没有心思去想那些事。他现在只希望不要分心,只希望好好的迎接舅舅的到来。
每天罗宁下班回来,他们一边吃饭,他一边给罗宁汇报今天的安排的情况,今天又有什么进展,又有哪些新的想法。罗宁总是笑着听着,最后,笑完听完推开碗只说一句话:老公,你办事,我放心。
谢天也只是笑笑,站起来忙着收拾碗筷,整理餐厅。
第二天一早,罗宁上班去了,谢天收拾好房间,正准备上网看看新闻什么的,这时候谢天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郭嘉打来的,她告诉谢天,今天她去广州办事,如果有时间中午一起吃个饭,她说她想他了。
谢天立即高兴起来,他让郭嘉来小区门口接他。
放下电话,谢天坐在电脑前,也没有心思上网,总盼着时间过的快些,总在心里想着郭嘉。
谢天一上午心情都非常的好,他盼望着郭嘉到来。
十一点刚过,谢天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知道郭嘉来了。
他早已经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打扮的潇潇洒洒。他匆匆忙忙的下了楼,坐上郭嘉的汽车。
郭嘉已经在花园酒店开好了房,他们也没有去餐厅吃饭,只是在酒店的商店里买了些水果牛奶蛋糕之类的东西,便进了房间。
俩人刚一进房间,手里的东西还没有放下来,郭嘉就一把抱着谢天,急切的亲吻起来。
他们久久的吻着,久久的抱着,他们的舌交融在一起。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们抱着走进房间,倒在了床上......
他们累了,不知不觉的发出轻轻地鼾声,他们睡的那么的香甜,那么的深沉和舒畅。
当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太阳从高大的落地窗厚厚的窗帘透进来,房间里显的十分的温馨和浪漫。
郭嘉起身去卫生间洗漱一番,出来给谢天说:天,我事情还没有办完,不能陪你了,我也不能送你了,自己打车回去吧,别忘了我,我会想你。
谢天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抱着郭嘉说:嘉嘉,我也想你,有你,我很幸福。
郭嘉从谢天怀里出来挣脱出来,朝谢天妩媚的笑笑,摆着手说:拜,拜。然后走出房间。
九
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一个幽静的小镇上,在那个典雅而又温馨的别墅小院里,七十三岁的华人教授贾文雄先生,显的有些激动和坐立不安。他一会拄着拐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好像想着什么,一会又拉开提包重新翻看着提包里的东西,他生怕忘了什么,怕遗露什么。实际上他已经看了很多遍,也给儿孙们交待了很多遍,可他还是不放心,
他自从一九四九年四月那个枪声密集的傍晚,他看见一群荷枪实弹杀气腾腾的解放军冲进他的家里,他吓的哆哆嗦嗦爬在床下的角落里,连气都不敢喘,而后,那队解放军搜查了半天气急败坏的离开他的家,他又被满脸流血,跌跌撞撞从外面跑进来的父亲,声斯竭力的喊着把他找出来,趁着夜色翻墙逃离以后,五十年就没有回过那个他梦中常常想起的家了。
那年他刚刚十三岁,他还是一个孩子。
他记得父亲捂着流血的伤口慌慌张张跑进来的时候,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叫着他姐姐,父亲拉着他的手,找遍了家里的角角落落,还是没有找到他十六岁的姐姐。他看见父亲頽废和失望的失声痛哭,听见父亲一遍遍的喊着姐姐的名字,他伤心而又无奈的等待着姐姐的出现,最后,他又失望的恋恋不舍的拉着他,趁着夜色消失在黑夜之中。
他跟随着化了装的父亲,一路奔波来到了广州,他和父亲坐上国民党的军舰,又颠颠簸簸的来到了台湾。
他还记的姐姐长的很美,很漂亮,一双永远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一张秀气端正的脸庞。那时候姐姐就像他的妈妈,爸爸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姐姐给他做饭,给他洗洗涮涮,教他读书写字,每时每刻都陪着他。因为,妈妈已经不在了,在他心里,姐姐就是妈妈。
他记的那天下午,他想吃西关的伊斯斋的包子,姐姐说:文雄,你在家哪也别去,你不能出去家门一步,外面一直响着枪呢,爸爸他们在打仗,姐姐去给你买包子去,一会就回来。
他点点头,看着姐姐拿着一个小包出去了,看见姐姐走出家门,他一直提心吊胆的等着,一直等到天快黑了,一直等到枪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激烈,一直等到那队解放军闯进家来。
他和父亲来到台湾,父亲当了将军,当了军长。可父亲从来没有笑过,从来没有开心过,他可能不会笑了。父亲就这样一直郁郁寡欢的过了八年,一直到他二十多岁,他要离开父亲去上大学了。
父亲一个人很寂寞,也很孤独,常常一个人叹气,一个人默默地流泪。
那时候父亲才四十多岁,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一个威风凛凛潇风度翩翩的军人。在同事们的劝解下,父亲终于同意找一个女人过日子。
他的继母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丧偶的医生,也是一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十分贤惠温存的女人。她也是跟随她当师长的父亲坐在船飘来台湾的,可惜,在逃离的路上,她刚刚新婚的丈夫被一颗炮弹击中,再也没有起来。
继母姓秦,有文化有学识也有专业,人不但长的没有挑剔,高高挑挑,端庄秀丽,还懂的中国的传统礼仪,对父亲温柔体贴,对家庭也是实心实意。两年以后,父亲和继母先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女孩取名贾文清,男孩取名叫贾文楚。一家人过的快快乐乐其乐融融。
贾文雄上了大学,很少时间回家,就是放假也是在外面找个散工挣些零用钱。他不是不想父亲,他也不是嫌弃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他是不愿意去打扰这个完整快乐的家,不愿意去打扰已经淡忘了过去,已经愈合了伤口的父亲。他怕父亲看见他,会有一种心里负担,一种心理压力,一种无法言表的沉重。
他就是回去,也是匆匆忙忙的,给继母买身衣服,给父亲买些他喜欢吃的茶点,也会给弟弟妹妹买些玩具和书籍。他喜欢逗着漂亮的小妹妹玩,给他换上漂漂亮亮的衣服,抱着她去外面给她买好多好多的糖果,给她买好多好多花花绿绿的彩条,回家给她编一堆花花绿绿的小动物。他看着妹妹高兴的笑,看着妹妹一步不离的跟着他后面跑,他感到开心和幸福。后来又有了弟弟文楚,他还是这样,还是同样的抱着他出去买一堆好玩的玩具,同样的陪着他玩陪着他笑,同样的开心和幸福。
他为这个家庭开心,为这个家庭的快乐开心,也为爸爸开心。
他知道爸爸不再去想过去,不再去想那个已经远离他的女儿文英,他已经淡漠了。
可文雄没有忘,虽然他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长成了一个大人,他大学也已经毕业了,可是姐姐文英的音容笑貌不时的在他眼前浮现,也不时的折磨着他的心。
他想去找姐姐,就是走遍天涯海角,就是走到地老天荒,就是走到海枯石烂,只要有地方找,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找。
可除了茫茫大海,除了天地相隔,除了他的思念,他没有任何的办法找到他的姐姐。
他失望了,他气馁了,他也没有了信心,没有了力量,没有了勇气。他知道他的任何想法都是徒劳的。
他曾经多少次在心里瞒怨自己,多少次深深的自责。他内疚自己为什么在那个时候还要吃什么包子,为什么姐姐也那么傻,为什么还要冒在激烈的枪声出去给自己买包子。
他曾经坐在大海边遥望,看着惊天拍岸的巨浪苦思冥想,听着惊天动地的浪潮暇想,他如果能变成一只海鸥,或者化做一滴海水,他一定能飞越波涛汹涌的海峡,能穿越那惊涛骇浪的潮水,冲上对岸,爬上礁石,穿过时空和天空的遂道,重新回到那个他儿时的老屋,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喊着姐姐姐姐,一定会找到她,找到姐姐。
他每次这样想着,每次都是哭着回来。
他渐渐地长大了,他懂的了道理,他也不去海边了。他明白了,他和姐姐隔海相望天隔一方的真正原因。他不知道这种人为设置的壁垒,什么时候才能打破,这种前人埋下的樊離什么时候才能铲除,他什么时候才能像一只海鸥穿越过茫茫大海,去寻找自己的归宿,去找寻自己遗落的亲情。
后来他大学毕业了,他在新竹当了一名公务员,再后来,他辞掉了公职,离开父亲和那个让他同样牵挂的继母,告别了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他只身一人,来到了那个充满自由和崇尙民主的美丽的国度里,他读完了硕士,博士,他拿到这个国家的绿卡,他成了一个美籍华人的学者。
他学识渊博,待人歉和,他用自己的知识和宽厚的仁爱之心服务社会,回报这个能让他心想事成的国家。他认为,知识没有国界,不分种族,更不应该有什么恩怨情仇。他成了美国著名的哥伦比亚大学的经济学教授。
他在美国成了家,娶了一个当地议员的女儿菲利普.爱丽斯做妻子。爱丽斯是哥伦比亚州政府的公务员,是一个颇受人们尊重的移民局官员和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他们夫妻感情很好,良好的教育和共同的道德观念,成了他们夫妻二人彬彬有礼和互敬互爱的感情基础,他们就在这样一个充满爱慕相互体贴的家庭氛围中,生儿育女,也贡献着社会。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最后一年,已经八十六岁的父亲贾万春,经过几年的苦苦挣扎后,还是被病魔吞噬了生命。他在弥留之际,拿出一张发黄的照片,交给他的大儿子贾文雄,指着窗外的天空,没有说出话来。文雄知道父亲想说什么,此时此刻他在想着什么,他眼角流出几滴热泪,带着心里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他风雨驰骋戎马一生的世界。他知道父亲心里还有很多的遗憾,还有很多的牵挂,还有很多的不舍,他在思念他远方的女儿,那个让他一辈子牵肠挂肚的文英。
他把父亲埋在了莲花山上,面朝着大海,让父亲每时每刻都遥望着远方,远眺着那个让他日夜思念的地方。
又几十年过去了,自己也成了一个暮年垂垂的老人了。孩子也都长大了,漂亮的妻子也和自己一样两鬓斑白蹒蹒跚跚了,可埋在心灵深处那点思念,那点牵挂,那点遗憾还总是时不时的跳出来,牵动着他心中那长长的情丝,煎熬着他那挥之不去的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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