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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位于山沟之内,比起大山上的风要小许多,但夹着雪片的风依然让徐易感到刺骨的寒冷。
看着张重虎走远,徐易吸了吸鼻子,抖着酸麻的手,暗自道:“爷爷已经年老力衰,身体愈发不好,将来还得靠我给爷爷养老,如果我不努力练拳,将来养活自己都困难,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想罢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拉开架势,按《三寸劲》的套路再次练起拳来。
刚刚练了不久,不远处传来笑声,一个声音道:“徐易,从来没见你这么认真练过拳,是不是被老虎吓得尿裤子很丢面子啊?”
徐易停下来,朝声音看去,却是一对堂兄弟。大的十五,叫张庆,是张重虎的侄儿,小的十三,叫张猛,是张重虎的儿子。
徐易没好气地道:“你们两个不去缠着牛姐姐玩,到这里来干什么?想吃风?”
张猛恶声恶气地叫道:“还不是你?爹说你在这里练拳,把我们也赶了出来,这鬼天气可真够冷的!”
张庆也道:“怎么的,徐易,你将来不做神医啦?你不做,我可去求徐爷爷教我了。”
徐易道:“爷爷说了,一无医书,二缺药草,我就是想学他了教不了,最多教点跌打接骨什么的,学不全。”
张猛叫道:“大哥,别跟他废话!徐易,来来来,打一场,这么冷的天,不活动活动可真会冷死人的。”说罢双手握拳,右脚往地下一跺,便向徐易冲来。
徐易吃了一惊,他虽练拳数年,可从来都是应付了事,更没有和人对打过。再说他虽比张猛高半个头,却瘦弱得多,要是真打,多半会吃亏。当下后退一步,要看清张猛拳头来路。张猛见徐易后退,知他心怯,大喝一声,身子放低,左手上扬成掌,虚击徐易面门,右手曲中指成凤眼,狠狠一拳朝徐易腹部击出。
徐易见张猛来势凶猛,一掌击向自己面门,不禁手忙脚乱,早忘了练了数年的套路。把头一低,双手架住张猛左掌,却刚好把腹部空门卖给了张猛。张猛见这般容易,收回曲突的中指,又减了一半力道,一拳击在徐易腹部。饶是如此,徐易也被张猛打得后退三步,只感腹部大痛,跪了下来,双手抚着剧痛的腹部。
张庆见徐易如此,吓了一跳,喝道:“猛子!怎么没个轻重!”瞪了张猛一眼,快走几步,扶着徐易问道:“徐易,你没事吧?”
徐易苦笑道:“不碍事,张老二,你下手可真狠!”
张猛本来也吓了一跳,不过听徐易如此说,知道他没有大碍。便道:“我可是减了一半的力道啊,我说徐易,你也太弱了吧?快起来,跟着哥哥好好练!”
徐易再休息一会儿,感到腹部疼痛减轻,暗道:“原来自己竟然弱成这个样子,看来不下一番苦功,是万万不行的了。难得张家兄弟被张二叔赶出来练拳,我倒是可以好好和他们对打一番。挨打算什么?只要能变强,成为一个出色的猎人,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想罢站了起来,叫道:“我不服!张老二,咱们再来比过!”话声一落,便朝张猛冲去。
“碰!”
徐易再次被干脆的击倒。
“再来,再来!”
“啊!张老二杀人啦!”
……
大半天的时光悄悄流逝,昏暗的太阳渐渐西沉,这大半天的对练徐易基本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只是打到后来,张家兄弟不再那么可以轻易击倒徐易,而徐易偶尔也可以打到张家兄弟一拳。虽然徐易的拳头对张家兄弟来说不痛不痒,但对徐易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了。打到后来,连张家兄弟也累得不行。徐易更是被折磨得欲仙欲死,鼻青脸肿。
当张庆再次把立足不稳的徐易放倒在地后,喘着粗气道:“我说徐易,差不多了吧,你挨打的不累,我们这打人的两兄弟可是累得够呛。”
张猛也点着头道:“那是,咱们回去吧。徐易,我爹昨晚抓了只走下山的雪鸡,我娘今晚要煮,你去不去?”
徐易摇头道:“我爷爷这几天身子骨痛得厉害,我得回去看看,晚上你爹还要过来给我爷爷推拿。”
张猛听他说不去,也不说什么,跟着张庆后面便往家跑。
徐易也拖着疲惫的身子,一瘸一拐地回家。
……
时间过去了七个月,今年的大风雪已经持续了八个多月,依然没有停一停的意思,村里的老人们说,上一次下这么长时间的大雪,还是三十多年前。一边感叹,还好去年村里收获不错,储存的干肉还可以维持半年以上。赶上雪停以后,猎人们打回第一批猎物,还是没有问题的。
此时已是下午时分,在村里人练拳场地上,十几个孩子正围成一圈,给圈中两人加油打气。那两人正放低身子,紧握双拳,凝神互视,对周围加油的声音置若不闻。
突然,矮壮的那一个看到对手的左脚在移动中踩到了地上一块石头,身形稍稍受到一些影响,好机会!
矮壮孩子双脚一蹬,如同一只全力扑向猎物的雪豹般扑向对手,两人间一丈的距离在他如此高速的攻击下根本不存在一般,紧握的右拳狠狠击向对手腹部!
“终于该我赢一场了!”他如是想。
“碰!”
他听到了声音,却没有感到自己的拳头击到了目标,打空了?正在疑惑的时候,感到左肩传来剧痛,紧接着身子向右边倒去,周围传来“轰”的一阵叫好声。
他气急败坏的爬了起来,揉着酸痛的左肩,吼道:“徐易!你敢耍诈阴我!”
徐易笑嘻嘻地看着张猛,道:“怎么?不服啊,再来!”
张猛气哼哼地道:“今天算我输!明天咱们再来打过!大哥,给我报仇,给我报仇啊!”周围的孩子被他的话逗得一阵轰然大笑。
张庆排众而出,笑道:“好!”张庆的出场立时又让围观的孩子一阵起轰叫好。
经过这段时间夜以继日的苦练,徐易对张重虎所传的《三寸劲》已可算入门,在一群半大孩子中和张庆、张猛两兄弟并称“三大高手”,并且慢慢的超越了张猛,近一个月以来张猛在徐易手下胜少败多,能和徐易真正分个胜负的,就是大他两岁的张庆了。
徐易对张庆并无多大胜算,张庆毕竟比他大两岁,身体发育不是他能比的。虽然徐易和半年多年比起来长了差不多十来斤,和张庆比起来依然显得比较纤细,何况张庆还比徐易高差不多一寸。
张庆对徐易也不敢大易,他输给徐易也不是一次两次,徐易虽然比他瘦小,但对《三寸劲》的运用已经初见其妙,发力于方寸之间,冲击猛烈,稍不留神便会着了他的道。
两人都小心翼翼,提防着对方。
“叮呤!”“叮呤!”
远远的传来了一阵细微的铃铛之声,在这样一个小村,一般大雪封山前会有商队前来收购皮货山货外,平日是不会有人来的。而大雪封山后,用人迹罕至形容都不太恰当,除了村里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来。
是以听到铃铛声后,一群孩子都显得十分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左瞧右看,见到别的伙伴也和自己一样,接着耳边又传了“叮呤”“叮呤”之声,才确认自己并没有听错。
“叮呤!”“叮呤!”
铃声更响了,确认了确有铃声的孩子们一片欢声大作,不管场中比拳的两人,发一声喊,一轰而散,迎着铃声跑去。
除了商队,在孩子们的记忆中,还没有其他人来过小村,而商队最明显的标志,就是驼队“叮呤”响的铃铛声。
商队到小村来,除了收购皮货山货之外,还会带着一些大山外城市里的稀罕物,美味的小吃,新奇的玩具,精美的刀剑,这些都是孩子们的最爱,即便父辈们不会买,看看也会让孩子们兴奋得好几天睡不好觉。除了这些东西,还有盐巴这些山里人生活的必须品。
眼看场地上跑得只剩下徐易和张庆张猛三个人,徐易和张庆便收拳站好,张猛叫道:“还打什么?大哥,徐易,走啊!”喊了一声,丢下两人也迎着铃声跑去。
张庆苦笑一声,问道:“还打不打?”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大半年来徐易就像个疯子一样,练拳成狂,即便是你妈妈叫你回家吃饭,比拳没有结果,他也不会放你回去,非得比出个结果不可。
徐易也笑了,道:“走!咱们也看看去。”
说罢两人并肩朝铃声跑去。
“叮呤”的铃铛声越来越清淅,一些听到铃声的成年人也迎着铃声跑了出来。远远地看到,一支驼队,迎着风雪,向小村走来。
孩子们兴奋异常,持续了八个多月的大风雪让他们没有什么乐子可找,一些家长甚至不允许自己的孩子走出护栏之外,现在商队来了,他们可以大开眼界,看看商队从小村外带来的新奇物事。
驼队更近了,徐易已经可以看见一匹匹庞大的雪驼。成年雪驼高八尺余,长丈五,混身长满细长的白色绒毛,让它们可以在风雪中丝毫不惧严寒。雪驼背上一前一后两个巨大的驼峰据说是雪驼储存能量之所,雪驼可以长达数月不食,驼峰不消,雪驼便体力充沛。四肢下四个巨大厚实的肉掌,让雪驼翻越雪山如履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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