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万域之神 > 第一章 小村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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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莽山脉一带,狂风呼啸,雪片翻飞,持续一个月的大雪把整个山脉几乎完全遮盖,到处一片银白。连那平日参天的巨树也似乎无力承受大雪的压力,在肆虐的狂风之下“嘎吱”作响。

  山脉里大部分动物或早早迁徙,或冬眠,偶有一些不畏严寒的动物依然出来觅食嬉戏,在树林间跳跃奔走,惊起一片片雪花。

  大莽山气候恶劣,一年十二个月,倒有七、八个月时间下着大雪,生存不易,因此这一带人烟稀少,仅有少数几个村落稀稀落落地分布在此,各自聚居。距大莽山主脉百里之外,便有着这么一个小村庄。

  “呼!呼!”

  清晨的小村庄外一片空地上,凌厉的拳风呼啸而出,一个膀大腰圆,身着皮袍的大汉正在练拳。只见他法度谨严,动若脱兔,呼啸的拳风带着飞落而下的大雪凌空乱舞,似把整个人围住了一般。

  在大汉数丈之外,立着八、九个大小不一的孩子,正双眼放光,崇敬地看着大汉打拳,那大汉打到酣处,大喝一声,猛地蹿出,一拳狠狠击在旁边一块巨石之上。众人只听一声闷响,那块重逾千斤的巨石应声断成数块,散落开来!

  那几个孩子只看得目瞪口呆,一个个张大了嘴,看看石头,又看看那大汉。

  大汉击碎巨石,便收拳谨立,扭了扭脖子,看着一帮孩子,大声道:“你们这帮小崽子!给我好好操练起来!咱们村将来的希望,可在你们身上了!可别像徐易,遇到头小老虎,就吓得尿裤子!”

  一群孩子听了轰然而笑,纷纷扭头看向其中一个十二、三岁,面红耳赤的孩子。那孩子虽穿着厚厚的皮袍,依然看得出身形瘦弱。听到伙伴们嘲笑,脸更加红了,把头低低埋下,恨不得地下能有一条缝能钻进去。

  “好了!”大汉大喝一声,骂道:“你们这些小崽子!也不要笑他,如果你们遇上老虎,只怕也得尿裤子,给我操练起来!”

  一群孩子不敢怠慢,纷纷拉开距离,各自站定,摆开架势,口中“嘿嘿哈哈”地练起拳来。大汉背着手把一个个表情尽收眼底,不时指点喝骂,毫不放松。直到一个时辰过后,才拍拍手,一群孩子听到拍手声,如蒙大赦,一哄而散。

  待得孩子们走完,那被伙伴们嘲笑的徐易低着头走到大汉面前,叫道:“二叔。”

  大汉道:“怎么?有什么事?”

  徐易道:“我爷爷自昨晚起老毛病又犯了,麻烦二叔有空去瞧瞧。”

  大汉道:“你先回去,我晚间便来。”

  徐易答应一声,也自走了,一个时辰的练拳可不轻松,几乎疲倦欲死。今日的练拳他可是一刻也没有放松过,所以感到分外疲劳。

  这个小村有近五十户人家,近三百人口,都聚居一处,算是大莽山附近的一个大村落了。村庄外围有自祖辈们以来,就一直建造加固的防护栏,大莽山野兽凶悍,不如此无法自保。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莽山的居民们几乎都是以打猎为生,所以不管男女,尽皆剽悍,家中男孩更是自小被家人逼着习练武艺,打熬身体,以图将来做一个出色的猎人。

  那被徐易称为“二叔”的大汉,叫做张重虎,是村落里最出色的猎人,每年大雪封山之时,便由他来教导村落里的孩子们。

  村子很小,练拳的地方距家不远,徐易很快便走到门口,用枝柴拍掉身上的积雪,推门而入,叫道:“爷爷,我回来了!”

  屋内一个须发俱白的小老头,正坐在火炉边,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下,颤巍巍道:“小易,来喝口热汤。”

  徐易看爷爷站起身来拿碗,忙走过来接过,道:“我自已来!”说着在火炉上的铁锅里盛一碗干肉汤狠狠地喝了一口,一股暖流顺喉而下,顿时有了些精神。

  徐易也挨着爷爷坐下,说道:“爷爷,我给张二叔说了,他晚间来给你瞧瞧。”

  徐易今年十三岁,父母早死,十多年前他还是婴儿之时,爷爷便带着他离开家乡,来到大莽山的这个小村落住下。爷爷有一手好医术,因此虽然不能行猎,但靠着这手医术,加上村里人的帮助,倒也勉强能够支撑两人生活。

  只是近年来爷爷身体愈发不好,常常一身筋骨疼得厉害,一疼便是数日,连行动都困难。所幸村里猎人医术虽然浅薄,推拿却是好手,再加上有爷爷指点,倒也可以减缓病痛,近年来都是张重虎在帮助爷爷推拿。徐易想学,爷爷却说他劲力不足。

  徐易喝下两碗汤,又捞出一块干肉吃了,抹了抹嘴,道:“爷爷你歇着,我出去练拳了。”

  “等等……”爷爷转过头来,疑惑道:“早间不是练过拳了么,怎么还要?”

  徐易干笑道:“反正无事,我再练着玩玩。”

  大雪封山的小村庄显得格外悠闲,没有了出猎时的紧张气氛。猎人们除了各自打熬身体,有伤的养伤外,就是修补器具,打造箭枝,以备来年之用。

  徐易信步出来,走到平日练拳的场所,此时空无一人,连方才众人练拳的凌乱脚印也已经被大雪掩盖。

  好大的雪啊!徐易缩了缩脖子,双手连搓,哈了口气,再跳了跳。然后奋起精神,拉开架势练起拳来。

  自徐易练拳以来,这还是首次晨练后自已加练,他从小就对习武不感兴趣,也没有上山打过猎,所以没什么危机感,虽然十三岁也不小了,会想想将来,但他所想的是,将来学会爷爷的医术,不是一样可以过活么?因此对练拳一直不是很认真,能应付便应付过去。

  直到数日前,因爷爷病痛得厉害,他去找正在村寨外的张重虎过来给爷爷推拿,遇到一只半大老虎,几乎成为虎口之食,所幸被闻声而来的张重虎所救。这件事数日一直在徐易心头回荡,直到今日,方才下定决心一定好好练拳,即使不能成为最出色的猎人,至少在这凶兽遍地的大莽山脉也要有自保之力才行。

  他是个从小认真的性子,决定了的事,便会不折不扣去做。是以吃过早餐,便匆匆忙忙地出来了。

  小村内流传着五、六套拳法,大家平日并不藏私,都可以练习,以至于传至今日,都说不清其中几套拳法具体是村内哪一家传出来的了。村里的第一高手张重虎,精通每一种拳法,作为老师,他根据每一个孩子的具体情况传授拳法。

  徐易受传的便是今早张重虎所练习拳法,名字唤作《三寸劲》,拳法并不大开大合,讲究气贯全身,双拳于方寸间瞬间发力,练到极处,拳发雷声,全身上下均可作为武器功击,沾之即伤。

  徐易自八岁以来,练这《三寸劲》已经五年有余,但由于练不并不认真,所以可说毫无进步,徒具架势而已。

  此时他气沉丹田,一招一式均按张重虎平日所讲的全力击出,练不到半个时辰,已是双臂酸软,全身无力,仍是毫不松懈,咬牙坚持着。

  再过了小半个时辰,徐易已是呼吸急促,只感双手重愈千斤,知道不能再坚持下去了,便收了拳势站定,却只感双脚犹如灌了铅一般,竟然连站也站不稳,身体晃了一晃,一屁股坐了下去。

  “不能坐,站起来!”

  徐易循声看去,见是张重虎背着双手,正从不远处走来。忙挣扎着站了起来,叫道:“二叔!”

  张重虎点了点着,“嗯”了一声,问道:“全村孩子,数你平日练拳最偷懒,怎么今日却在这里用功?”

  徐易和他爷爷是十多年前住近村来,当时徐老爷子带着还是小婴儿的徐易到村里求宿,村里人看是一个老头带着个小婴儿,甚是可怜,便劝说徐老爷子住下。

  这一老一少住下来后,徐老爷子凭着一手好医术,甚得村里人敬重。须知村里俱是猎户,而大莽山一带凶兽多如牛毛,受个伤什么的简直如同家常便饭,猎人们虽然早已久病成医,但却不及徐老爷子医术神通,经他之手治疗的伤者,不但好得彻底,还好得特别快。

  时间对这个每年至少有七、八个月封山期的小村庄来说宝贵无比,人们必须赶在封山之前猎到足够的猎物,否则在漫长的封山期便会挨饿。而徐老爷子的医术可以帮助受伤的猎户大大缩短养伤期,因此他在村里很受欢迎,连带徐易也被村民们所喜欢,都把他视为徐老爷子的医术接班人,小村未来的医护保障,连张重虎都这么看。因此平日里徐易练拳不用功,张重虎并不太在意,只以为他是学医太累所致。

  张重虎走到徐易面前,看徐易累得满面通红,头发上还冒着热气,满意的点了点头。徐易整理了一下思绪,对张重虎道:“二叔,我从前练拳不认真,现下终于知道练拳的用处,请二叔日后多加督促。”

  “哦?”张重虎来了兴趣,村里的半大孩子没有一个认真练拳的,总想着玩儿,他小时也喜欢偷懒。“练拳有什么用处,说说看。”

  徐易道:“咱们村地处大莽山,唯一的生存之道便是狩猎,这大莽山凶兽遍地,没有一个好的身手,根本无法存活下来,更不要说猎到猎物,养活村民们。”

  张重虎听徐易这么说,凝视了他片刻,轻声道:“你既然有此认识,日后便要好好用功。”

  徐易道:“是!”

  张重虎拍了拍徐易肩膀,负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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