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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些曲折经历,江释顿觉头大,从他入天马镇那天起,纷乱如麻的破事就纷至沓来,莫说叶知秋,他这个当事人也还有许多疑惑解不开。
他这身份也是一日三变,说难听点比朝秦暮楚也强不到哪里去。被凌星辰那老儿狠狠坑了一把,这暗夜贼徒的高帽肯定是摘不下来了。
先不说叶知秋与苏秦的暧昧关系,她好歹也是瀚海子民,若是明说了真实身份,彼此难免尴尬,他也只好一路演下去。抛开其他不讲,现如今他就是神农湖摇光岛弟子江释。
听他这么说,叶知秋也就放了心,又去招呼慕容端。慕容端也不知是真吃醋还是假生气,一把推开她道:“你还记得有我啊?”
叶知秋连连赔罪,笑道:“我可是出了门先喊的你吧,可莫要无理取闹。再说江师兄远来是客,你嘛,自家人了。”
她说着就去抓慕容端痒处,两人这就嬉闹起来,欢声笑语在静谧的宅院里飘扬,银铃般好听,倒也没让人感觉扰了这清静之地。只是那青狐道长正殿里打坐,听见喧嚣便拿拂尘凌空虚抖了一下,惊起钟鸣之响。那两个疯癫的女子立刻止住嬉闹,又对望着掩口笑出来。
看她们闹得欢,海棠稍稍有些失神,江释浅浅一笑,柔声道:“你也不要总是这般安静,陪她们玩闹也是极好的。”
海棠只是摇头,总觉这般天真无邪的嬉闹就像烟花一样,有人喜欢燃放时的刺激,有人就喜欢远远看烟火升空时的绚烂。人事易散,正如烟花易冷,她还是钟情于远远望着,不动心,也就不会伤心了。
俩美女闹也闹够了,这才想起还没吃饭,可不能怠慢了傻乎乎站在那里的江大爷,这就携手去厨房做饭。晚饭也是极清淡,不过慕容端盛赞的那些素食确是极为可口。
众人吃得正欢,忽闻远处传来踏花马蹄,那女童这就又去开门,引进来两个黑衣人。一男一女,男的玉树临风,女的英气逼人,一看就是对携手江湖的小情侣。
看见两人走进来,慕容端尚未多想,江释下意识就猜到他俩多半便是打伤碧伏见的人。斗笠可以收起来,但两人身上的气息收不起来。尤其那女的修长五指自然垂落时还不忘轻捏兰花指,明显是经常使用千叶承影之类的魂术留下的臭毛病。
风铃练的是百花缭乱,与千叶承影同属于魂术几大支脉之一,却比千叶承影变幻更快,她也有这个习惯,只是不甚明显。
江释也曾向风铃**过百花缭乱,只是这门术法太过炫美妖娆,窃以为更适合女子修炼,事实上风铃耍起来就比他这个纯爷们好看的多了,也就没做细究。
这女的修为必定不及风铃,才会把这毛病显露出来,真若遇见个厉害的仇家,这毛病就足够要她的命。
他还在暗自思虑,要不要拿下这两人去找碧落海换些情报,那两人也就走了进来。瞅见屋内坐满了人,他俩也是稍稍有些吃惊。那女的转身就要走,还是那男的更能沉得住气,抱拳笑道:“在下浮云门段珪,这位是师妹苏云,路经仙居,不知可否借宿一宿?”
有这许多外人,他也没敢说是被师妹拉着山中闲逛,结果迷了路,顺着流花河才找到这间别院,又见是个庵门,想必也清静,这才来叩门。没曾想这道家清修之地,也是这般热闹。
听到两人自报家门,江释更就不疑有他了,妥妥的就是这俩人打伤了碧伏见。这时候慕容端也联想到一起了,脸色稍稍有些难看,偷偷拿眼去问江释,见他正襟危坐,借落筷之际悄悄摆了摆手,她也只好稍安勿躁,看他怎么安排。
青狐道长早被慕容端这鬼丫头扰了清修,也不在乎多收留两个,这就请他们进来随便吃点。那段珪许是老江湖,深谙入乡随俗,这就落座吃喝,不多时,已与江释称兄道弟起来。那个苏云可就老大不高兴了,不吃不喝还摆臭脸,莫说江释,小优都看不下去了。
那段珪也是满脸尴尬,连连给众人赔罪。
江释明面与段珪笑谈,暗地给那苏云下了个败家娘儿们的评语。他甚至还能猜出,出手打伤碧伏见的多半就是这娘们,段珪许是还阻止了,不然碧伏见胸口那道对穿的伤痕定然还要下移三分,扎在心窝上直接送他归西。
这娘们如此眼高于顶,身份怕是也不寻常,相比之下,慕容端可就通情达理的多了。
他心里夸着慕容端,那眼也就不自觉看了过去。恰巧慕容端也在看他,这四目相对,她顿时又羞红了脸,想起他早上问小优那番话,也在心里问了他一句,你看我作甚,我脸上又没有花。
众人各怀鬼胎,这顿饭也还算吃的太平。吃完饭,青狐道长便吩咐那童女先给段珪兄妹安排住处。慕容端也算自家人,还要与叶知秋闲聊,就没管她们。
见那两人走了,慕容端这才挪过来悄悄问江释如何处置,江释却道:“你们家的事,问我作甚?”
慕容端倒也没听明白,什么叫她们家的事,转念一想,她什么时候开始事事都要看江释眼色了,越想越觉自作贱。叶知秋早看出慕容端对江释的态度不寻常,见她又在那里伤神,这就把她拉了过去,调笑道:“快说说,到哪一步了?”
小优抬脸就想插嘴说同房了已经,瞅见慕容端瞪过来,又乖乖刷碗去了。
慕容端顾左右而言其他,叶知秋哪里肯放过她去,又道:“你眼光不错嘛,江师兄温柔又体贴,心中抱负也不浅,是个成大事的人,你不要就明说,我可抢了。”
慕容端本就对他有好感,听闺蜜这般夸他,芳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口中却是不肯承认,还调笑道:“好哇,你自个喜欢偏要推我身上,他那人除了油嘴滑舌没别的优点,你说的那些我可看不出来。要不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是你这小妮子春心动吧?苏师兄那般贴心你还不满足,偏要脚踏两只船,不知羞。”
两人说说笑笑,这就又追逐打闹起来,江释连连提醒道:“你俩小声点,道长又该责骂了。”
叶知秋却是给他做了个鬼脸,但也觉得不该太过放肆,可这庵门就巴掌大块地方,她们姐妹一年也难得见一次,若不能尽兴也是许多遗憾。江释也颇多体谅,想了想道:“不如去河边玩耍。”
那两个美女对望一眼,顿时击掌叫好。江释也带了海棠去,至于那两个浮云门的小情侣,他也懒得再去招惹。好不容易放松一下,总是记挂着打打杀杀也有违本意。
五人选了流花河上游一处拐角,那里有一座小岛立在河中央,说是小岛,其实也就是丈方的小土堆,中央有棵尾叶樱,借了流花河神奇水土,这时令早早就开出几许花骨朵,煞是好看。
五人就挤在岛上玩水,叶知秋还脱了绣鞋白袜坐河边拍打水花。慕容端踌躇了片刻,若非江释在身边,她指定比叶知秋玩得还疯,这时却是臊的不行,想脱又不敢脱,最后还是被叶知秋强拉着脱了绣鞋,露出那双白如凝脂的玉足来。
她分明能感觉到江释投过来的炙热目光,无论如何也不敢抬头,那俏脸早已红透了。
叶知秋见了,更是添油加醋,调笑道:“咦,江师兄快来看看,端妹妹这是发饶了么,怎的小脸这般红润。”
慕容端再不顾许多,掐着她雪白脖颈这就也坐了下来,四只嫩白小脚丫在河面上拍打,溅起的水花也是惹得江释心里又燥又痒。
叶知秋存心要慕容端难堪,这就又央求江释也过来玩水。
江大爷远远站着看都觉这视觉冲击难以承受,真若坐过去,他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指定还得出来捣乱。
见他婉拒,叶知秋又拿话激将,说什么大男人扭扭捏捏,一点气概也无。小优也在旁边帮腔,江释自知难逃此劫,也就脱了鞋坐在慕容端身侧。
把他拉下水,叶知秋很是知趣的爬了起来,临走还不忘在慕容端肩上轻拍了两下。
彼时月缺如勾,又似女子弯弯细眉,两人就这么手撑在背后,脚拍着水花,仰首赏着明月。
慕容端忽而侧目,娇声问了江释一句:“江师兄,你此刻心里想的是谁?那晚你也是这般坐在神农湖畔赏月,心里想的又是谁?”
江释愣了一下,蓦然想起,那是他初入神农湖的第一个晚上,他百无聊赖,就去湖畔坐了很长时间,怎就被她撞见了。当时他想的是洛水,今晚想的却是阿离,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又把问题推还给慕容端。
慕容端红着脸,自言自语似的,极小声道:“我想的人近在身边,却不知他想的人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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