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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这两句话让向爻图在同一天时间里免费的体验了一把,独具慧眼的安娜认为颇有艺术风范的服装在深大并没引起任何涟漪,大部分人眼里向爻图依然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土包子,脸皮早已练就成铜墙铁壁的向爻图并没有把别人嫌弃的眼神当回事,老神在在地随着缴费队伍慢慢挪动,偶尔眼冒红光在人群里搜索美女打发时间。
兴许美女真是睡出来的,临近中午还窝在深闺中,又或许是深大这一届的女生容颜质量集体下降,向爻图从队尾轮到排头兵,直至他捏着银行卡一脸肉疼地从人堆了里钻出来,也没如愿以偿窥见一个令他为之惊艳的女生,倒是当他背着上万块钱换来的被子凉席一路咕哝着晃悠到寝室时,却看见了一个能在他的颜值评判标准上达到九十分以上的原生态美女,而且这个绑着麻花辫穿花衬衫的美女正挥汗如雨地忙着打扫寝室,只不过当向爻图发现整间寝室里就这么一个如田螺姑娘般的美女时,他却愣是没敢踏入寝室,站在门口拿出缴费单一遍遍对照寝室门牌号,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寝室。
扫地当间田螺姑娘突然抬头瞧见愣在门口的向爻图,不施任何胭脂水粉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笑容,道:“同学,不用看了,这是你的寝室,赶紧进来吧。”
随着她的声音,阳台边的洗手间里走出一个近两米高的彪形大汉,一脸的痘坑,穿着件不是紧身更似紧身的黑色广告衫,他看见门口的向爻图后,把手上的抹布往洗手池里一扔,三两步窜到门口热情地接过向爻图手里的被子凉席,笑道:“她是林于的姐,我刚才也是吓得半天没敢进门。”
向爻图朝田螺姑娘点头笑了笑,跟在彪形大汉身后走进寝室。寝室里总共四张上铺下书桌衣柜式的组合床,左右两边各剩一张空床,但都擦得很干净,显然是这个彪形大汉的杰作。
彪形大汉问道:“还有两张空床,你睡哪张。”
向爻图随手指了指左边靠近门口的空床,道:“就这张吧。”
彪形大汉把被子放在书桌上,挠了挠修剪得棱角有致的板寸头,笑容憨厚道:“我就睡旁边这张床,不过我睡觉时会打呼噜。”
向爻图闻言笑道:“没事,我睡觉比较沉,不怕吵,我叫向爻图,湖南人。”
彪形大汉解开向爻图的席子打算帮他铺床,自我介绍道:“我内蒙人,叫赫苏赫。”
“同学,新席子洗一下再铺,不然身上会痒的。”扫完地的田螺姑娘手里攥着一瓶水,规规矩矩地站在另一张铺好被子的床边。
“啊,我又忘记了。”赫苏赫懊恼道,立马火急火燎的拿着席子往洗手间去,完全没把向爻图当外人,颇有进一家门就是一家人的豪爽-劲。
“先放着吧,等下吃了饭我再慢慢收拾。”向爻图阻止道,习惯使然,从小就事事亲力亲为惯了的他没想过在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上劳别人的手,当然力所不能及的事他也不会去想不会去做,在他的认知里好高骛远无异于是画饼充饥,自己哄自己。
“正好我也没有吃饭,走咱们一起下去。”赫苏赫习惯性的挠了挠头。
“我放一下东西,马上就好”向爻图笑道,没料到这家伙的性格跟长相成一样,都急。
向爻图的东西其实很少,加上身上穿的一共就三套衣服,两双千层底布鞋,剩下的就是几本书和向依送的IBMT40电脑,另外还有一竹筒高脚茶,他前段时间特意去茶山采摘的夏茶,很小众的茶叶,也许很多人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向爻图却很喜欢喝,味道跟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一样先苦后香,也是老百姓都能享受得起的粗茶,二十来块钱一斤,很便宜但却极其赋有生活哲理。
向爻图正收拾东西时,一个瘦骨如柴的家伙大汗淋漓地跑进来,把手上的包和被子往地上一扔,唰地一下冲进开着门的洗手间里,然后就听见里面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向爻图笑了笑腹议道“剩下那床位应该就是这尿急仁兄的。”
尿急仁兄解决完出来,打量一眼寝室里的三人,从口袋里掏出盒烟递了根给赫苏赫,“大叔,你家孩子呢。”
赫苏赫哭丧着脸拒绝了烟,道:“我也是学生。”
“啊,你也是学生.”尿急仁兄楞了一下,神色怪异道,“你缴了多少学费?”
“跟你们一样啊。”赫苏赫理所当然道。
“怎么跟我们一样呢,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学校没多收你点赞助费。”尿急仁兄纳闷道。
“我刚满二十啊。”赫苏赫并没有因为尿急仁兄的挤兑生气,笑着从口袋里掏身份证递给尿急仁兄,估计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碰见这个郁闷的问题了,随时都在口袋里揣了身份证。
“长得这么着急干啥子嘛,急着生孩当爹啊。”尿急仁兄拿着身份证颇为认真地研究了一番,摇头恨铁不成钢道。
“你以为我想啊。”赫苏赫苦笑道。
“哥们,你俩演两人转呢。”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个胖子,捧着三灌可乐蹲在地上哈哈大笑,脸上的肥肉一个劲的抖,差点没笑抽过去。
向爻图也憋着笑看着两人,不管尿急仁兄是真误会还是故意搞笑,寝室里的气氛算是活跃了起来,一番寒暄介绍后向爻图对寝室里其他三人也有了个简单的认识,赫苏赫这个一米两米的内蒙大汉绝对是个粗神经家伙,而且豪爽憨厚,以后肯定能成为寝室里最实在的苦力。尿急仁兄名字叫潘小文,成都人,一个出门备药的人来疯,快嘴下有一颗放浪的心,三句话不离色,长得倒是蛮帅,唯一不和谐的就是那双滴溜乱转的眼睛,配上点猥琐地笑脸,让人有点毛骨悚然。白白嫩嫩的胖子叫林于,浙江人,一个由保姆送来学校的富二代,对于他,向爻图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潜质,不过一个能把保姆介绍成姐姐的富二代,再怎么也不会太难相处。
吃完饭后,赫苏赫和潘小文嚷嚷着要陪林于一起送田螺姑娘去机场,显而易见醉翁之意不在酒,向爻图记挂着理发和买日用品没敢也没想去凑这个不靠谱的热闹,在楼下小商业区理了个最便宜的毛寸,去超市淘了点日常家当,经过报刊亭时他顺便买了本《英语文摘》和一张201电话卡,电话卡是最低额度的卡,因为他除了打两个电话报平安之外别的地方都用不着,买多了浪费,虽然那条“铁铲头”让他获得了一笔足够他三个月生活费的不菲收入,但向爻图依旧是那个一分钱都要掰开两瓣花的阿巴贡。
回到寝室忙活完洗凉席洗澡洗衣服后,向爻图从饮水机上接了点开水给自己泡了杯茶,拿出电话卡,用寝室的电话给住在镇上的堂姐报平安,电话只响了两声便被接通了,而且里面传出是老太太的声音,向爻图眼睛顿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抓着听筒愣了半响也没说出话来。
老太太年轻时腿脚受过点伤,行动不是很方便,一年到头轻易不会出爻龙寨一次,然而今天为了尽早得到向爻图平安到达的消息,却一口气也没歇走了二十几里的山路,电话里老太太没像往常坐在堂屋里纳鞋底那样絮叨,声音哽咽地关心了几句寝室情况就催促着向爻图挂了电话。
挂下电话后,向爻图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他知道这是拮据了一辈子的伯母心疼他的长途电话费,其实恨不得多说几句,出生长沙书香门第的伯母随下乡运动到了都庞岭农场后,并嫁给了当时在农场代课的伯父,后来得知父母在文-革中去世了,便再也没有回过长沙,跟随伯父在大山里呆了一辈子,向爻图回老家后基本上都是伯母在照顾他,伯父除了每个月把微博的工资上缴之外就一头钻进书房外事概不管,因此向爻图与伯母虽不是母子却更胜是亲母子般亲。
向爻图喝了口茶平复一下心情,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了远在北京外国语学院向依的电话,从向爻图上初中开始便监管他财政大权的向依电话中首次慷慨大方地问起钱够不够用,就在向爻图感动到要痛哭流涕的时候,电话另一边却又传来一句,每个月就固定给这么点钱,不够的话自己想办法在深圳抓蛇卖,堵得向爻图恨不得一脚踹晕这个比国足还要恶心人的妖精,在深圳抓蛇这种奇葩的话她能说出口,向爻图却不敢去做,就算真抓着蛇都不知道往哪卖。
向爻图咬牙切齿地挂了电话后,恶趣味地揣测着以后的姐夫日子应该不会好过道哪去,顺手拿起刚才在楼下经过报刊亭时买的《英语文摘》看了起来,从初二开始他就被学英语翻译专业的向依拿着棍棒逼迫着学英语,每个月都会寄几本她自己看过的英文书籍给他,又特意帮他定了几份英文杂志和英文报纸,《英语文摘》就是其中的一本,开始向爻图只是受迫性应付一下,没想到向依每次寒暑假回来都会检查,发现问题后便浑然不顾矜持提着棍子满寨子追着向爻图打,还无耻地美其名曰传统式棍棒教育法,数次起义无效后向爻图只能闷头钻进书里去,所幸慢慢习惯后便也喜欢上了这门语言,颇有受虐成才的风范。
黄昏时向爻图才放下已大致浏览了一遍的书,去洗手间里洗了一把脸,站在阳台上看着已经亮起了街灯的深圳,张开手神了个懒腰,突然脑袋一热大声喊道“深圳啊!你到底有多深!”
“想知道有多深,你去问一下隔壁女生寝室楼里面的人不就知道了吗。”门口传来潘小文那家伙放浪的声音。
半天没见的三个家伙嘻嘻哈哈的走进来,赫苏赫瓮声瓮气地道:“你在干啥呀,不会是一个人在寝室淫湿吧。”
“没有,只是间接性发疯,你们吃饭没有啊。”向爻图摸了摸鼻子尴尬道,赶紧转移话题扯到民以食为天的重要问题上去。
“我们就是上来找你去吃饭的,刚才我们仨商量了下,明天是本地生报道的时间,没我们屁事,今晚一起到外面去吃饭喝酒玩玩。”潘小文笑容猥琐道。
向爻图在家就经常喝酒,酒量还算可以,走的时候想了想把银行卡也带上了,白天随便买了点日用品就开销了上百块,口袋里剩的几十块零钱应该不足以几人在深圳这个高消费地喝酒。
潘小文第一个冲出门口大叫道“同志们冲啊,向饭店进攻。”
后面三人像看傻叉一样看着他。
赫苏赫喊道“小文,你带药没有。”
林于笑道“吃药应该没用了,该直接送医院了。”
向爻图最后总结道“挖个坑埋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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