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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清楚了围墙上的布局之后,关羽转过头,低声向蹲伏在地上的夜袭队成员发布命令:
“子盛,你负责射杀右边望楼上的人,伯当,你负责左边。公明、子贲,你们两人随我打头阵,子贲,敌台上的那三个人,可就要靠你了。”
众人点点头,以示明白。接下来,关羽打头,带着徐晃、典韦先行,在他们身后五六步,紧跟着的是李晟、杨勇二人,其余的人处在第三波的位置,并且在行进到离墙头还有十余步的时候,便停下了脚步,继续蹲伏在平地上,一个个取出弓箭,准备策应。
前面的五人,尽量放轻了脚步,快速来到了围墙下。李晟和杨勇一左一右,各自找了个有利的位置,弯弓搭箭,瞄准了望楼上的目标。虽然两人都是技艺超群的神射手,但是这次偷袭,要求他们必须首发命中,否则让望楼上的人敲响刁斗发出警报的话,夺门的行动将会受到很大的阻碍。
墙根下,一根根碗口粗的木桩,呈四十五度冲外,约有半人高,使得攀墙成为了几乎不可能的举动。但是,以关羽等人的身手,便可以勉强化这个不可能为可能。
木桩虽然栽得极为密集,但是两个木桩之间,依然有一个人侧身可过的间隙。这个间隙,主要是为了减少木桩的使用数量,在墙头有人守卫的情况下,这些木桩并不需要密集到毫无间隙的程度,只要这些木桩成功的阻滞了敌人的行动,那么毫无疑问,迎接他们的,就是墙头无情的箭矢和落石了。
关羽和徐晃侧身挤进了木桩的间隙中间,然后分别攀上了左右两边的木桩。他们的一只脚踩在木桩上,另一只脚则蹬在围墙上,这个动作,如果腰部没有足够的力道的话,是很难保持住的。
关羽和徐晃面对面,各自伸出双手,交握在了一起,紧接着,典韦也攀上了木桩,双脚踩到了关羽和徐晃的手上,三人对视一眼之后,关羽和徐晃手上用力,将典韦往上一抛,典韦借着这个力道,纵身一跳,双手攀住了墙头,扭腰用力,成功的翻了上去。
坞堡的围墙上,并没有像望楼以及正规的城池那样,修建女墙,而只是在靠外侧的地方,修了一道约莫两尺(半米左右)高的土垣。典韦上去了之后,躲在了土垣后面,略微藏匿了一会。见没有引起敌人的注意,他便探身出了土垣外,向关羽和徐晃伸出了右手。
关羽和徐晃跳下了木桩,徐晃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冲刺,脚下发力,奋力一跳,同时伸出手去够典韦的手。典韦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徐晃的手,甩了个弧形,将徐晃也抛上了墙头。
接下来,典韦如法炮制,也将关羽拉上了围墙。此时,敌台上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其中一个人转身向典韦这边走了过来,准备探查一番。
典韦二话不说,摸出腰间的短戟,一手一柄,猫着腰就往敌台那边摸了过去,关羽探出身来,朝着下面的李晟、杨勇二人,打了个手势。
李晟与杨勇二人立刻射出了手中的箭矢,李晟一箭命中,望楼上那个来回巡逻的家兵,脖子上查着一支羽箭,一声不吭的栽倒了。而杨勇则失手了,箭矢射在了敌人耳边的女墙上,冒出了一团白色的烟尘,溅射而出的土坷垃,打在敌人的脸上,登时让靠着女墙打瞌睡的那名家兵,清醒了过来。
家兵揉了揉被土坷垃打得生疼的脸庞,惺忪着睡眼,四下张望,当他一扭头看到了插在耳边的羽箭时,登时张靠嘴就要大声呼喊。
但是,一支羽箭接踵而至,从他张大的嘴巴里射了进去,直穿脑后。呼喊声被截断在了喉咙中,他只能带着一脸的惊骇,无力的倒下。
敌台前,那名出来探查动静的家兵,刚刚走下敌台,来到围墙上之后,他就看见对面一个大汉猫着腰,快步向他奔了过来。
家兵正要张口呼喊,一柄手戟飞了过来,又快又狠的扎进了他的心窝,让他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惨叫。
这一声短促的叫声,着实把典韦等人吓了一跳。典韦顾不上多想,上前一把将手戟从地上的尸体上拔了出来,闪身就登上了敌台。
敌台上,一个家兵正转过身来,朝着围墙这边笑道:“郝三,大半夜的叫什么叫,莫非崴了脚……什么……”
“人”字尚未出口,典韦便接连打出手中的两柄手戟,对这种近在咫尺的目标,典韦根本不可能失手,那名家兵的惊呼还没有完全出口,就已经被典韦一戟封喉,而另一名家兵还未反应过来,胸口也挨了一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总算是有惊无险,典韦长长出了一口气,紧跟着上来的徐晃,也不由得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关羽拿起火把,站在敌台上,向外面挥舞着接连划了三个圆圈,这个信号,就是在告诉远处的鲍炜,围墙已经被他们给拿下了。
同时,围墙外面夜袭队的其他成员看到之后,也纷纷来了围墙下面。典韦和徐晃取出预先准备好的绳索,垂了下去,下面的队员拽着绳索,也一个接一个的爬上了墙头。
关羽继续低声分配了任务,几位射术好的队员,分别去了两边的望楼戒备,典韦和徐晃下了敌台,摸到了大门旁边,迁入门房,将里面的几名正在熟睡中的守卫也给杀了。其他的人,都在敌台之上,等候大部队的到来。
然而,鲍炜率领的大部队还没有赶来,地方的巡夜人员,却已经过来了。看到由远及近的火把,关羽一挥手,让其他人都低身伏下,躲藏起来,只留三个人站在敌台上,希望可以骗过对方。
关羽身材高大,所以没法冒充武氏的家兵,此刻他也俯身躲在敌台的女墙后面,竖着耳朵,仔细注意对方的动静。
脚步声渐渐近了,到了敌台附近之后,脚步声顿时停了下来,而关羽的心也猛然提了起来——难道出了什么破绽不成?
“郝三,你们几个,又聚在一起片闲椽子了吧?还不各自回到位置上去!”
听了这话,关羽终于明白疏漏出在哪里了,原来聚在左边敌台上的这三个人,本来应该是两个敌台分别有一人值守,而大门上面的门楼上,也应该有一个人值守的!
还好冒充的那三个卫士足够机灵,他们答应了一声后,便动身往对面的敌台走去。然而,他们的口音,依然引起了对方的怀疑。
“谁在上面?听口音不是郝三张牛儿他们几个。”紧接着,便传出了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
“动手!”关羽一声怒喝,其余人听到之后,纷纷起身,拈弓搭箭,向着敌台下的人射了过去,两边的望楼之上,也向这边射来了箭矢。
巡逻的家兵登时倒了一地,然而,还是有人敲响了手中的铜锣。
“咣啷!”清脆的锣音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响亮。而武家的坞堡之中,很快就响起了更多的铜锣声,到处都亮起了火把,整个坞堡,都沸腾了起来。
“落锁!开门!”关羽大声喝到。
典韦挥动长刀,将大门上的铁锁斩断,与徐晃一起拉开了大门。门外,月光洒在空旷的原野上,没有一丝的动静,鲍炜的大部队,仍然杳无讯息。
典韦心中一动,他来到大门跟前,弯腰抓住门板的下沿,奋力往上一抬,顿时就将门轴从门臼中抬出来。
古代的大门,可没有金属合页,它之所以能活动,全靠门轴在门臼中转动,如今典韦将门轴从门臼中抬了出来,整扇大门也就失去了固定,从门框上被拆卸了下来。
“哈哈,看这些狗贼还怎么关门!”典韦一边大笑,一边拖着门板,将其扔到了一边。徐晃看了,暗暗咂舌,这种厚实的木门板,除非是典韦这般的神力,其他人,就算是想拆,没有四五个人合力,恐怕也办不到。
典韦拆掉了两扇门板之后,和徐晃一起,回到了敌台上,准备防御对方的进攻。
一阵杂噪过后,一队人打着火把,来了前院。望着洞开的大门,对方也是大吃一惊,领头的向前走了几步,道:“在下武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好汉造访我武家?有什么要求,不妨直接开口,能够满足的,我武家一定会满足各位,就当是交个朋友嘛!”
“武直,你家的事发了,乘早束手就擒,也免得连累一家老小!”关羽一挥手,敌台上的几名卫士纷纷拉弓,对准了院中的诸人。
院中,那武直见状,登时一缩身退回了人群中,同时大喝道:“都给我上,不想死的,就给我把他们全杀了!”
家兵们闻言,一声鼓噪,便往敌台上冲了过来。关羽这边也纷纷放箭,射倒了不少人,但是对方毕竟人多,几轮箭过后,对方便已经顺着台阶,杀上了敌台。
关羽拔出长刀,带头堵在了台阶上,今晚来的,无一不是武艺超卓的剑客,又有关羽、徐晃、典韦这些绝世猛人镇场,很快,那队家兵便在关羽和望楼上射下的箭矢的夹击下,溃散败逃了。
但是,很快,一阵箭雨就把关羽等人,逼回了敌台,对方的大部队,也已经赶到了。
看来,方才来的,不过是夜间值守的小队,这次来的,才是武家暗藏的真正实力。前院,十几个家兵排成两列,一高一低的举着盾牌,掩护着后方,而他们身后的家兵,则纷纷拿出弓弩,不停的向敌台射击,前院靠向内院的墙头上,也有不少人站在梯子上,向关羽一行人射箭。而围墙上面,也来了两队家兵,举着盾牌,向望楼逼了过去,迫使望楼上的人,不得不先对付这两对家兵,一时间顾不上支援关羽这边。
在弓箭的掩护下,对方渐渐逼近了敌台,而关羽等人,则被四处射来的箭矢,逼得不得不在女墙后面躲藏,最后,关羽一咬牙,道:“放他们上来!”
双方混战在了一起,对面也终于不在放箭了,但是,面对源源不断涌过来的敌人,关羽也不知道自己这几个人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就在关羽一行人,已经被逼到敌台靠外侧的女墙边上的时候,有人大叫道:“来了!援兵来了!”
虽然无暇回头查看,但是关羽依旧感到振奋了许多,他身边,典韦大笑一声,浑身的劲力爆发开来,挥舞着长刀,接连劈倒了好几名敌人。在他的带动之下,关羽一行人很快就把敌人赶下了敌台。
就在此时,左部假司马阎亮,带着部属,第一个杀进了大门。
接下来的战斗,几乎没有什么悬念,外面的这一道围墙及其附属建筑,是坞堡最为坚固的一道防御,当围墙和大门被关羽等人拿下之后,内宅建筑的防御力,已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面对弘农王府的精锐卫士,武家那些由少数亡命之徒和大部分自家佃农武装起来的家兵组成的队伍,很快就被打得溃不成军了。
没过多久,鲍炜就控制了整个武家坞堡,随后,任弼也带着部下前来汇合,他在坞堡外面层层布防,防止坞堡里的人向外逃散,但是,也许是鲍炜的动作的太快,很快就控制了坞堡的前后大门,所以没有人能够脱逃,总之,在外面守候了一个多时辰的他,居然一个人也没有拦截到。
此时,约莫是寅时(凌晨3点到5点)的样子,天色尚黑,不便于展开搜查,所以鲍炜就先封锁了前后大门,将坞堡中的人员分别驱赶、关押到了几个院落之中,等天亮之后,再展开详细的搜查和甄别。
不过,从初步的情报来看,武家除了家主武贵,其余的亲眷,包括他的弟弟武直,都已经落入了自己这一方的控制之下。至于唐周,依然下落不明,看来还得要靠胡旭从武直等人的口中,查出武贵以及唐周,乃至于马元义的下落了。
很快,一间房屋便被清理了出来,胡旭带着两位精通刑讯的属下,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走进了屋子。
首先接受讯问的,乃是武贵的弟弟武直,他在混战中右臂被砍了一刀,伤口很深,几乎可以从中看到骨头了。虽然经过了一番包扎,但是失血过多的他,精神还是有些萎靡不振。
只是武直的嘴,不出胡旭等人的意料,又臭又硬,他不仅不回答胡旭的任何询问,而且从一开始,就不停的破口大骂,直到周洞阴恻恻的将一瓢盐水淋到了他的伤口上,他这才惨叫一声,暂时中断了叫骂。
“胡队正,人是苦虫,不打不招,还是让属下动手收拾他一顿吧?”胡琏道。
“他这样子,只怕不好收拾,轻了没用,重了又恐怕会没命……”胡旭小声跟二人耳语道。
“要不,还跟讯问米店店主的一样?这里他们家的亲眷,可多的是。”周洞说道。
“可我听他们说,这个武二还没成婚,是个光棍,用其他的亲眷威胁他,恐怕效果不会那么好。”胡旭微微摇头。
“都这会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好歹试一试才知道。”周洞继续鼓动着。
“好,那就把武夫人请出来吧!”胡旭道。
周洞一脸的兴奋,转身出去了,没过多久,他就推搡着一位妇人进了房间。看到武直的惨状,武夫人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小叔,你这是怎么了?”
“武夫人,你丈夫平日都干些什么勾当,想来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就问你一句,你丈夫去哪了?”胡旭开口问道,经过短暂的观察,他发现这位武夫人的性格似乎有些软弱,或许可以作为突破口。
“我……你们到底什么人?敢在天子脚下行凶!”武夫人怯生生的说道。
“武夫人,你丈夫勾结太平道,图谋不轨,我们是奉河南尹之命,前来缉捕的。武夫人,希望你能老实交待,也免得家人受苦。”胡旭面无表情的说道,而胡琏也很配合的,又将一瓢盐水浇到了武直的伤口上。
望着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但是额头上却冒出了黄豆大小汗珠的武直,武夫人慌忙说道:“我夫君半夜接到你们攻打坞堡的消息后,就自己出去了,至于去干什么了,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你家中可有密道?入口在何处?”胡旭继续喝问道。
“……密道是有……可是入口在哪里,除了我夫君之外,别人都不知道,就连小叔也不知道……”武夫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胡旭细细观察着武夫人的表情,想弄清楚她是不是在说谎。而胡琏则果断扭断了武直的一根小指,有点越俎代庖的问道:“武夫人,密道口究竟在哪,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我真的不知道呀!”武夫人说着,便抽泣了起来。
此时,外面有人敲响了房门,周洞过去把门打开,却见一名卫士站在门口,朝着屋里的胡旭一拱手,道:“胡队正,唐周已经被找到了,鲍指麾使请胡队正过去验明正身。”
“哦?”胡旭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唐周在哪里找到的?武贵找到了没有?”
“唐周是在后山被郭队率擒获的,武贵负隅顽抗,已经被当场格杀了!”
【修改字数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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