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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神一样的玉米
早晨，晨雾初起。初升的太阳照得千山如血。
三个木桶互相间隔十米远，清晨的寒风中，每个木桶热气蒸腾异香阵阵，给人浓浓的食欲，桶前守着两个村民等顾客上门。桶边挂着一捆草绳，那是用来拎玉米的，拒绝塑料袋，最彻底的原生态。
野风蹲在木桶对面的公路抽烟，黄禄也被他撵去休息。他们又兴奋又累，如果不休息，这样超强度干活怕是过了今晚就要累倒。
不知今天的生意会怎么样。
路上的车越来越多，大货车渐渐减少，小轿车开始增多。
眼巴巴看着一辆又一辆车驶过，直到九点钟却没有一辆停下来。急得销售小组团团转，恨不得直接拦车卖玉米。销售小组组长黄归实在等不住，跑过来蹲在野风身边，焦急的脸，舔着着急的嘴唇问道：“野干部情况不妙啊，车比昨晚多，但就是不停啊”
“没事”野风扔给他一支烟，胸有成竹道：“再等等，估计在十点左右开始有生意”
这一带是一个自然而然形成的休息区，现在没到中午，人还精神的时候，谁没事会停车呢，都急着赶路的，只有到了中午应该吃饭休息时，遇到这个地方才会停下。野风估计十一点到三点是第一个销售高峰，下午的六点到八点是第二个高峰，这两个时段的主要顾客是小轿车，到了晚上十二点过后是第三个销售高峰，主要顾客是大货车。
“嗯”有了野风的肯定，黄归把心放到肚子里，回去安慰焦急的销售小组成员。
回头一看，身边的山岩上三三两两坐着十几个睡不着觉的运输组的村民。
“怎么不睡觉”野风皱起眉问坐在其中的黄禄。
“躺了两个小时根本没心思睡觉，都掂记着生意，就过来看看。大伙不是急着吗”黄禄见到野风不快，小心的上来低声解释道：“这么久了都没卖出去一个”
“是啊，野干部，昨晚卖得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卖不动了呢”有村民开始焦急起来，搓着手，看着一辆一辆的小车奔驰而过。
“都回去睡觉，十二点你们全都回村里背玉米。这里的事情不用操心，只管背好玉米”野风道。
“野干部，真睡不着啊，就让我们看一会吧”另一个村民也是满脸焦急。
“有车停了，有车停了”突然一个村民大叫起来。
一辆小车正停在中间的摊点上。
那个村民兴奋得冲过马路冲到那车旁边，想看看这辆车要买几个玉米。其它几个村民也兴奋得嚎叫着也跑了过去，将那车包围起来。
那小轿车刚刚在一个销售点停稳，突然发现七八个人冲过来将车子团团包围，吓得不知所措，以为遇到了土匪，司机本来想下车的，一看这架势，立刻把车门关上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村民不知怎么回事，到手的生意飞了，着急万分，追着车子叫道：“回来回来，买玉米吗，五块钱一个”
司机伸头出车窗，挥着拳头叫道：“老子刚才就是想买玉米，你们想干嘛，有种来追老子”
车子如离弦之箭一溜烟转个弯不见了。
看到这一幕野风哭笑不得，招招手大叫：“运输小组回来，全部回来”
黄禄气得直哆索，敲着那几个人的脑袋：“一个一个死人头不开窍，你们一帮人冲上去，人家以为碰到土匪打劫，不跑才怪，全都给我老实呆着，不准再过马路”
销售小组组长黄归脸色铁青的冲过来，指着首先跑过去的村民大骂道：“黄老九，你干嘛，人家问了玉米多少钱一下，你冲来干嘛”
那几个村民明白做错了事，懊恼万分老老实实蹲在石头上。
又一辆小轿车停下来，下来一男一女，上卫生间尿了一泡，男的抽了支烟，然后村民眼巴巴看着他们上了车，走了。没买玉米。
“怎么没买呢，他们怎么能不买玉米呢”村民失望极了，悲观情绪漫延。
其它几个村民也咬牙切齿，怒目横瞪，愤怒的看着那车飞去，好似不买玉米就是犯罪。
“把卫生间看起来，不买玉米不给尿”有人立刻提议。
“胡闹”野风低喝一声，压住村民的议论。看来想在尿尿上赚钱是人的一种天性：“不管买不买玉米，尿尿都是免费的，谁敢收费，直接开除出去，不收他们家的玉米”
看到野风真是生气了，村民真开始害怕起来。野风一言九鼎，威信极高，村民从心底里敬重，谁敢惹他不高兴。
村长狠狠的敲了一下那个说要尿尿收费的村民的头：“你这脑瓜掉钱里面了，尿一下也要收费，你良心让狗吃了？凡是黄崖村人修的厕所永远免费。谁敢再让野干部生气，全家死光”
又一辆车停下，村民不约而同停止说话，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车。下来了三个人，一个上厕所，另两个抽着烟，搓着手跺着步走到玉米销售点前。
“买一个吧”有村民紧张万分，低低祈祷。
“别叫，小心吓跑人家”另一个村民立刻压低着嗓子制止。
本来这边有说有笑的村民突然不说话了，全都盯着下车的几个人，司机明显感觉有些不对头，回头望着蹲在马路对面的那十几个村民，个个一身破烂衣裳，头发乱如草胡子拉杂，个个一脸神情严肃的盯着他们。
司机皱起眉警惕起来，对着另外两人说了什么，那两人看到马路对面的山谷旁，石头上，或蹲或站，十几个和叫花子差不多的村民死死盯着他们，眼里全是渴望。
这个荒山野岭的地方，十几个虎视眈眈的山民，情况不太妙啊。
那三人一个激楞，迅速钻进车里，飞驰而去。
看着那三人离去，黄归暴跳，脸色铁青得能杀人，他抓起一块石头冲过来：“谁敢再呆在这里我打死谁，他们都说要买六个了，六个啊，三十块啊，知道不”
野风也怒道：“快滚回去，谁敢再呆在路边，立刻开除”
运输组成员知道错了，他们呆在这里真是影响销售，个个连滚带爬灰头土脸的跑回窝棚里。
又一辆车停下来，尿一泡，四个人买了四个玉米，走了。
“终于有人买了”野风长长舒一口气，第一次卖玉米的姑娘激动得手都在抖，望着野风挥挥手里的钞票。
山坡上传来一阵阵如释重负的长叹：“总算是有人买了”
野风闻言回头望去，不见人影，认真一看，在山坡上十几个人头藏在树丛里，躲得严严实实，不十分认真看还看不出来。
黄禄也气得摇摇头道：“这帮家伙想钱想疯了，野干部我去教训他们，还想反了天不成”
玉米卖出，野风也心情大好，他哑然失笑道：“算了，大家都关心玉米也是好事，叫他们藏好就行”
“野干部神机妙算，怎么知道十点就开始卖得动哩”黄禄佩服得不得了。
公路上车来车住，又一辆车停下来，人还没下车，前面来了一辆车，停在野风身边，车上的人下车，舒舒筋骨活动手脚，四处走走着，看到对面有玉米摊便走过去。
两辆车五个人买了十个玉米。
“十个，是多少钱啊”山坡上传来激动的吼叫。
又一辆车停下来，下来两个人，在玉米摊前买了两个玉米，一吃下来立刻大叫一声：“天啊，怎么这么好吃，是什么玉米。再来十个，带回去给老妈老爸尝尝”
听到这样的评论，黄禄黄归所有黄崖村玉米销售小组的成员激动得要死。
临近中午，越来越多的车停下，车子停在路两边排成两条长龙。冷冷清清的山谷里突然热闹起来，堪比一条小街似的。
车上的人上厕所的上厕所，抽烟的抽烟，活动手脚的活动手脚，买玉米的买玉米。
三个玉米销售点忙得一塌糊涂，其实算起来顾客也不是太多，主要是那些销售员根本不会算数，拿着百元大钞吓得手忙脚乱，惊慌失措，发楞着在想要找补多少钱。
野风叫上黄禄跑过去帮忙，黄崖村能算术的就他们几个人。
野风的加入，销售秩序稳定下来。
黄崖村的玉米清香十里，只要在这里停车的，十个人里面，有六个人买玉米。
很快，三大桶的玉米快见底。野风连忙命令把三桶玉米集中在一桶，空出另外两桶装满了玉米再煮。
短短三个小时卖了二百个多个玉米，加上昨晚的一百个，一共三百个玉米，一下就收入一千五百元。财务总管黄归背着装钱的老式军用书包，死死护着，高兴得嘴合不拢。
“玉米不多了，得赶快回去背来”野风对黄禄说。
黄禄已经云里雾里，被三百个玉米的销量冲晕了头脑，听到野风安排这才清醒过来，连忙放下手上的工作去找运输组立刻安排后勤背运。
二点过后，买玉米的人渐渐稀少。销售小组得以喘气吃饭，啃着自已卖的玉米。
“没想到我们的玉米这么多人喜欢”
“真是神一样的玉米”
“黄归，抓紧时间教他们算术”野风头痛，稍稍复杂一些的算术就不会了，非常影响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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