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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弗朗西斯科的富饶是大陆闻名的,它的物产十分丰富,像是葡萄酒、羊毛、小麦和果酱等,尤其是这里的葡萄酒最是有名,圣弗朗西斯科周围遍布着大大小小各种葡萄酒酒庄,每年都会出产大量优质的葡萄酒,全大陆最好的葡萄酒就出产自圣弗朗西斯科,每年春季是商人们来圣弗朗西斯科采购葡萄酒的季节,因为圣弗朗西斯科的秋冬季节是雨季,连绵的大雨会使得道路泥泞难行,而只有春季来临之后天气转晴,道路才会变得好走,这个时候也是商人们蜂拥而至的时候了。
可是这个春天因为斯迪亚帝国的侵略导致商人们无法采购到葡萄酒,或是买到了葡萄酒还没有来得及运送出去,这些商人成了可怜的战争牺牲品。
斯迪亚帝国军正在城中肆意狂欢着,军纪较好的天鹰骑士团和双头龙皇家骑士团还好一些,铁狼重装骑士团和铁甲狮骑士团都是私军,他们作战虽然勇猛,可是军纪也是十分差的。他们两支军队一进入圣弗朗西斯科,城中的市民可就遭殃了,大量的士兵入室骚扰民居,祸害妇女,破坏公共设施。
而美味的葡萄酒更是士兵们照顾的重点,哪个士兵不好酒呢?来到大陆著名的葡萄酒产地,不喝点葡萄酒怎么说得过去,况且大头兵们可不管你是哪国的商人,他们是胜利者、征服者,喝点酒,抢点东西在他们眼里已经是很克制了,他们毕竟没有杀人嘛。
正当尤里皇帝在王宫论功行赏的时候,一个武士模样的人找到了克劳福德,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弗里曼见了不禁皱了皱眉,他喝道:“克劳福德,你在干什么。”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克劳福德似笑非笑地看了弗里曼一眼,也不理他,对着尤里皇帝说道:“陛下,我刚听到一个震惊的消息,我很失望,您竟然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尤里皇帝奇道:“克劳福德先生何出此言,我可是按约定没有抓捕一个索菲亚贵族和士兵啊。”
克劳福德说道:“是的,您的确没有为难索菲亚贵族,可是您手下的士兵却在为难着圣弗朗西斯科无辜地市民。我的仆人告诉我,贵国的铁狼重装骑士团和铁甲狮骑士团的士兵们此刻正在城中大肆破坏,抢夺财物和骚扰妇女。我真的是十分不忍啊,我已经按约定献出了圣弗朗西斯科,没想到无辜的市民还是遭受了这么可怕的对待,我实在是愧对他们。”
克劳福德话中虽然是在自责,可是字里行间无不是在暗暗责问尤里的意思,尤里一听此话便脸色一沉,他冷冷地对迪卡德和斯泰恩保克道:“迪卡德、斯泰恩保克,朕不是下过命令让你们好好约束士兵,不要侵犯圣弗朗西斯科的市民吗?”
迪卡德和斯泰恩保克看到尤里隐隐有发怒的迹象,都吓得不知该怎么样才好,迪卡德更是委屈道:“不就是抢了几个索菲亚人嘛……”
尤里怒道:“混账,你们违抗命令不提,竟然还如此愚昧,如今我们占领了圣弗朗西斯科,那它就是我们斯迪亚帝国的领土,城中的市民就是我们斯迪亚帝国的人民,你们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害的朕失信于克劳福德先生,你们置朕的脸面和信誉于何地?”
迪卡德和斯泰恩保克都吓得说道:“陛下息怒,微臣知错,臣这就去约束部下军纪。”说完之后还偷偷看了眼尤里。
尤里喝道:“还不快去。”迪卡德和斯泰恩保克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两人骂骂咧咧地找到了自己的部下一通乱骂,让他们赶紧去约束士兵们的军纪去了。
尤里看着两人离去,铁青的脸色才好转过来,他笑了笑说道:“让克劳福德先生见笑了,迪卡德卿和斯泰恩保克卿作战虽然勇猛,可是脑子确实简单了一些。”
克劳福德十分明智地没有发表任何评价,告退并离开了有些恼羞成怒的尤里。
尤里等克劳福德离开后,也让莱昂去指挥天鹰骑士团维持一下城内治安,新一任的圣骑士也离开了王宫议事厅。
待其他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了尤里和弗里曼,尤里笑着对弗里曼道:“弗里曼卿,让我们也去享受一下圣弗朗西斯科的美酒吧。”好酒的弗里曼欣然接受。
吩咐士兵取出了王宫珍藏的上好葡萄酒,君臣两人在一间小小的餐厅享用起了索菲亚的美酒、面包、新鲜水果和风味独特的果酱。在土地相对比较贫瘠且以平原为主的斯迪亚帝国可享用不到那么新鲜美味的食物,他们更多食用的是粮食酒和牛羊肉食。
君臣两人就像是一对好友,大肆吃喝了一番,一小桶葡萄酒更是被他们灌了个精光,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尤里问道:“弗里曼卿,我军下一步应该怎么行动呢?”
弗里曼也喝多了,他又品尝了一口葡萄酒,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我军现在在索菲亚境内共有四大骑士团,昨日一战之后伤亡并不是很大,各大军团无需太大的休整便能进行下一步战斗。索菲亚国内已经没有大的军团了,以现在我军的实力能很轻易地占领索菲亚其他领土。不过粮草问题还是一个最大的问题,从国内运输粮草路程太过遥远,消耗也太大,因此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接管索菲亚的粮食,就地解决我军的粮草问题。因此微臣认为陛下的双头龙皇家骑士团应该坐镇圣弗朗西斯科,着重于对占领区政务的处理和为解决全军的粮草问题。”
尤里不满地道:“让朕的双头龙皇家骑士团当后勤部队吗?”
弗里曼苦笑道:“陛下,这是最重要的工作了,只有充分消化占领区,将索菲亚的国力转化为我军的实力,这样我军实力才能不断扩大,达到滚雪球的效果,否则一味征战,内部不稳,胜利的果实很容易便会分崩离析。还有解决好粮草补给问题其他军团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战斗啊。”
尤里不耐烦地说道:“好好好,就听卿的意见,朕镇守圣弗朗西斯科,那其他三个军团要做什么呢?”
弗里曼放下了酒杯,继续说道:“索菲亚北部地形崎岖,且人口稀少,实力最弱,但最北部的高兹亚出产黄金和宝石,必须要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因此可以派铁狼重装骑士团一支向北攻击,”说到这,弗里曼顿住不说了,而是左顾右看不知道找什么。
尤里奇道:“卿怎么不说了,要找什么东西吗?”
弗里曼结结巴巴地说道:“微臣说得口干,想找口酒喝,酒呢,怎么没有了?”
尤里皇帝哭笑不得,他还以为他喝得比较多呢,谁知道看似滔滔不绝的弗里曼喝得比他还多,都喝醉到连君臣礼仪都不顾了。
尤里让士兵再拿了一桶酒过来,亲自给弗里曼到了一杯酒,道:“卿快润润喉咙继续说下去。”
弗里曼一口喝干了杯中红色的葡萄酒,咕哝道:“谢陛下赐酒……额,说道哪儿了,哦……索菲亚南部领主众多,高城林立,但地势平坦宽广,最宜骑兵纵横冲锋。而且最南端便是繁华的尼德兰,只要占领了尼德兰我国的财政危机就能迎刃而解,因此尼德兰是我军最终的目标,可以派遣天鹰骑士团和铁甲狮骑士团向南部攻击,以这两只骑士团的战斗力当能一路攻城掠地,直指尼德兰。我军这样兵分三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半年至一年便能成功占领索菲亚全境,再施以仁政,几年功夫便能让百姓忘了有索菲亚而只知斯迪亚帝国了。”
尤里皇帝听得心花怒放,他口中连说了几个好字道:“等到成功攻占了索菲亚全境,朕一定记爱卿首功,”说完也不顾尊卑之礼,不断给弗里曼和自己倒酒豪饮,两人喝了个天昏地暗,最后也不知道谁先倒下谁后倒下,总之两人都喝得烂醉如泥。
斯迪亚帝国对索菲亚帝国的侵略的战略总方针便是在这样两个醉鬼的喝酒聊天中十分儿戏地商议了下来,历史便是这样充满了戏剧性,如果尤里皇帝和弗里曼宰相能换一个场合更加清醒地商议的话,索菲亚和斯迪亚帝国的命运也许便会大不一样的吧,不过历史没有假设,这场两个醉鬼的会议史称“酒桌会议”。
暂且撇开小餐厅的两个酒鬼不提,圣骑士莱昂离开议事厅后正要召集天鹰骑士团去维持城内治安,却被前脚离开的克劳福德叫住了。
“莱昂将军,刚才看阁下的脸色,阁下似乎对贵国皇帝封阁下为圣骑士这一事不满意啊,阁下难道对圣骑士这么伟大的称号不动心吗?要知道除了千年前查理曼大帝手下的十二位圣骑士外阁下可是历史上第十三个拥有圣骑士称号的骑士,圣骑士可是一名骑士所能达到的最伟大的高度了啊。”克劳福德一脸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向莱昂寒暄道。
富有骑士精神的莱昂十分不屑于投降和背叛这样的词汇,他自然很反感克劳福德投降献城的行为,尽管他是受益的那一方,他对这位见面不如闻名的大陆第一智者一点好脸色都不给,冷冷道:“只不过是借着装备之利侥幸赢得了胜利罢了,有什么值得宣扬的,况且圣骑士乃是传说中的英雄的称号,我莱昂何德何能据为己有。”
克劳福德一点都不介意莱昂给的脸色和话中的刺,他微笑着道:“此言差矣,装备和运气都是实力的一部分啊,天时地利人和,这些都是实力的组成部分,并非只有个人的力量才能算实力啊。”
莱昂忍不住反驳道:“我却不这么认为,面对一个对手,弱者即使给他好运气也未必能赢,强者即使运气差也能凭真本事打败对手,我要做的便是这种强者。”
克劳福德笑了笑,要比辩论他还没有怕过谁,即使是圣骑士莱昂也不行,克劳福德摇了摇头道:“阁下这句话可不对,弱者有了好运气还不能赢只能说明他的运气还不够好,实力还不够强,如果弱者的对手每次都会全身瘫痪,弱者只要动动手指头便能杀死对手,他每次都能赢得战斗,难道不能说这个百战百胜的弱者实力不强吗?”
“强者即使运气差也能击败对手,说明他的运气还不够差,他的实力还是强过他的对手,他才能获得胜利的,如果强者自身力量超强,可是他每次面对敌手都会全身瘫痪,难道还能说这个百战百败的强者为强者吗?”
莱昂听得目瞪口呆,良久之后他才道:“哼,诡辩而已。”
克劳福德笑容不改,继续说道:“这个例子也许不够好,我换个例子,假如一个索菲亚骑士擅长骑马、使用骑士枪和射箭,而斯迪亚骑士擅长单手剑加盾牌、脚步移动以及空手搏击,他们同时参加一个比赛,结果这个比赛比的是骑战和射箭,结果自然是索菲亚骑士赢了,你能说索菲亚骑士的实力便强过斯迪亚骑士吗?他们又去参加了另外一个比赛,这个比赛比的是空手搏击和徒步战斗,那肯定是斯迪亚骑士赢了,你能说斯迪亚骑士的实力便强过索菲亚骑士吗?”
克劳福德顿了顿,继续道:“这个例子中的两个骑士擅长的是不同的东西,他们之间根本无法进行实力的对比,可是在两个不同的比赛中却产生了两个不同的胜者,按一般的逻辑来说胜利者自然是强者了,可是他们两个各自赢得了比赛,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两个比赛他们的运气是不同的,每次都是运气好的时候就赢了。那么到底怎么评判实力呢?当然是以最后的结果来判断啦!”
“所以实力这个东西,其实是属于历史性概念的东西,当你最后赢了,就是你的实力强,当你最后输了,就是你的实力弱,至于过程中有多少是靠力量和技巧赢的有多少是靠运气赢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在没有产生结果的时候,是没有实力这一概念的,就算把你和杰克将军放在一个事先绝对公平的竞技场,你们两个人都是最好的状态,也许在打斗的时候杰克将军被太阳或者什么光线晃到了眼睛而输掉了比赛,你难道还是要说自己只是靠运气赢得吗?”
“你要搞清楚,现实中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运气是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抛开运气是不会产生结果的,抛开运气谈实力是没有意义的行为,所以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呢,你既然能在战场上面打败杰克将军,说明你综合了技巧、力量和运气之后的总实力超过了杰克将军,所以你可以安心地接受大陆第一勇士这个称号,甚至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圣骑士这个荣誉,因为这都是你凭借了包括运气在内的综合实力得来的。”
一番长篇大论说得克劳福德口干舌燥,他眼巴巴地望着莱昂,希望他能听懂了自己的一番话。
莱昂这个时候已经目瞪口呆了,他直愣愣地看着克劳福德,莱昂费力地思索着克劳福德的话。他好像听懂了这番话又好像没有听懂,要说莱昂同意了克劳福德的论点的话,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要说他反对这个观点的话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克劳福德看莱昂没有反应,他皱眉问道:“莱昂将军,你听懂了吗?”
莱昂看他这样问,唯恐克劳福德再抛出一番言辞来轰炸他的脑袋,连忙说道:“我懂了我懂了,受教了克劳福德大主教。”这还是莱昂第一次对克劳福德使用敬语呢,还没说完勇武过人的圣骑士便在克劳福德面前“溃逃”了。
跑到远处的莱昂还在继续思索着克劳福德的这番话,连他的副官柯尔波利特叫他都没有反应,柯尔波利特拍了拍莱昂的肩膀,疑惑道:“将军,你怎么了,那个克劳福德和你说了什么,把你弄成这副样子。”
莱昂哪里弄得清楚克劳福德说了什么,他敷衍道:“噢……他没说什么,你快点整顿一下军队,陛下命我维持圣弗朗西斯科的治安。”
柯尔波利特十分恭敬地接受了这个命令,经过昨天一战,战功赫赫的莱昂早已经用实际行动赢得了天鹰骑士团全团上下包括骄傲的柯尔波利特的心,谁要是敢在天鹰骑士团面前说莱昂的坏话,相信几乎要奉莱昂为神的天鹰骑士团将士们绝对会扑上去要他好看,完事之后还会来上一句,换做是你,你能打败黑杰克?能砍下拥有圣剑杜兰德尔的阿尔勃朗特?
看着仓皇而逃的莱昂,克劳福德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十分深长的微笑,这些似是而非的哲学命题最能移人性情,让人忍不住钻研其中,想破了脑袋也要去思考。
克劳福德自己从不去思考这些根本就无解的哲学命题,尽管他的智慧堪称全大陆第一。不过圣骑士莱昂毕竟年少得志,说不志得意满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他性子比较沉稳不会表现出来罢了,在武道上几乎巅峰造极的莱昂还有大把的生命要度过,到一定时候他自然要找其他的东西来钻研,到时候这些形而上的哲学自然是最吸引他的东西了,至于莱昂能不能像年老成精的克劳福德一样看破就谁也不知道了。
“克劳福德大人,您在看什么呢?”图亚姆远远地就看见克劳福德站在原地傻笑,他疑惑地问道。
“额,没什么,只不过是一只迷路的小马驹罢了。对了,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克劳福德收起了笑容,把声音放低了问道。
图亚姆一脸笑容道:“我办事您就放心吧,消息已经送出去了,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克劳福德放心的点点头,不再理会莱昂的事情了,那只是他闲来无事随手下的一步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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